“怎麽了?”


    費景庭停下腳步,轉頭問道。


    關熙怡疼得直吸冷氣,道:“方才扭了腳,現在吃不住力。”


    想起《太上洞淵秘法》裏有專門治跌打的法術,估量了下丹田氣海裏的真氣。費景庭問道:“有酒嗎?”


    “有,在廚房……就是你翻進窗那間屋子。”


    費景庭上到廚房裏翻找了半晌,還真找到一瓷瓶的酒。找了個碗倒了些酒,默運真氣,手掐楊柳決,如此反複三遍,手指戳入酒水中,就算是成了。


    端著酒碗下來,讓關熙怡露出腳踝,含上一口酒,對準患處噴出,隨即揉搓片刻,費景庭道:“應該好了,你試試還疼不疼。”


    關熙怡紅著臉活動了下腳腕,驚奇道:“咦?還真的不疼了。”


    從地上站起來,關熙怡不好意思道:“真是太謝謝您了。”


    “不用客氣,早點休息吧,我回去了。”


    眼看關熙怡欲言又止,費景庭補充道:“你放心,那妖怪已經被我收了,不會再出來禍害人。”


    “嗯。”


    費景庭回到耳房裏,心中興奮的有些睡不著,索性也就不睡了。打坐床頭,默默運轉功法,一點點的恢複丹田氣海內消耗一空的真氣。


    一夜到天明,費景庭恢複了大半真氣,下床舒展筋骨,默念了一聲‘簽到’。


    “叮!簽到獎勵宿主技能飛牌大師(大師級)、普通紙牌X3!。剿滅妖物虛耗,獎勵靈機一縷、隨身空間擴大為九立方。”


    靈機:先天一炁凝聚而成。


    飛牌大師:大師級技巧。以特殊手法飛擲紙牌等物,使用普通紙牌可在五米內切入鬆木板一公分。超過五米傷害遞減;使用其餘卡牌視材質,傷害增減。附著真氣可造成靈體傷害。


    【姓名:費景庭】


    【種族:人類】


    【年齡: 26】


    【狀態:正常】


    【根骨:極佳】


    【道法:參同契(玄玄子改)、參同契—玄女經(玄玄子改)】


    【修為:築基】


    【術法:太上洞淵秘法(太素真人改)、《匿靈機》(和穀子創)】


    【技能:綜合格鬥(業餘)、素描(初級)、飛牌大師(大師級)】


    【當前任務:努力活到靈氣複蘇!】


    費景庭腦海裏頓時多了一些記憶,記憶中自己十餘年間不停的練習飛牌。小有所成後,對著手機鏡頭飛牌切水果、易拉罐、玻璃瓶、木板……


    費景庭暗自琢磨,這技能雖然是大師級的,但真沒什麽用,頂多用來炫技。倒是靈機……他信念一動,隨身空間中的玉瓶出現在手中。


    費景庭微微用力,瓶身破裂,一道無色無味更無形,但偏偏能感知到的一縷氤氳從瓶口飄出,那氤氳剛一飄出便迅速逸散。


    費景庭不敢怠慢,迅速低頭用口鼻吸食,與此同時調動功法,吐故納新。那一縷靈機入口,立刻逸散周身,匯入經脈中運轉的真氣,流入丹田。丹田如幹涸的沙漠般,將靈機吞噬殆盡,轉化為運轉的真氣。


    片刻後,費景庭運轉真氣,再次衝擊督脈。此番不過嚐試兩回,督脈便一衝而過。真氣一路上行,勢如破竹,過大椎、玉枕、百匯,再下行,直到在任脈前才停下。又嚐試了幾下,費景庭知道到此為止了,要想衝破任脈,真氣還得再增長。


    這意味著他還需要一縷靈機。


    他尋尋覓覓兩個月,無意中才碰到一個妖怪,再想趕上這種好事,卻是不那麽容易。


    算了,隨遇而安吧。他前一天都要放棄修仙了,現在能繼續修行下去,還有什麽不滿的?


    起身下床,使了個淨衣決,神清氣爽推門而出。店鋪後門已開,費景庭邁過門檻,就瞧見桌上已經擺了兩樣精致小菜,腳步聲從樓梯傳來,關熙怡端著個托盤款款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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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費先生起了?我做了些小菜,也不知合不合你胃口。”


    醃漬的黃瓜、蒜、蘿卜條,炒得蝦仁雞蛋,配著肉絲蛋花粥與煎饅頭片,輕輕嗅了下,費景庭由衷讚道:“聞起來就很好吃,手藝不錯。”


    關熙怡笑顏如花,道:“哪有,我就隻會這些上不得席麵的小菜。費先生快坐,我給你盛粥。”


    “我自己來。”


    拗不過關熙怡,費景庭接過粥碗到了聲謝,拿羹匙喝了一口,味道不錯。


    關熙怡也坐下來,吃了幾口,突然道:“費先生,你會看麵相嗎?”


    “不會。”


    “那會批命格?”


    “也不會。”


    這不是推脫,而是真不會。玄玄子批注的參同契裏,開篇就申明‘修道一途,逆成仙、順成凡’,修道之人要是相信麵相、命格,那還修個什麽道?


    太素真人的《太上洞淵秘法》裏也說了,‘命也,非恒命也’,說的是一個人的命運不是注定的,而是一直變化的。既然一直變化,那拚著有損道行去窺探注定變化的命運又有什麽用?


    “哦。”關熙怡有些失望。


    費景庭笑道:“我隻會斬妖除魔。”


    關熙怡歎息一聲,道:“你要是會改命就好了,幫著我改改命。我呀,都說命不好。出閣前父親染病,拖了一個月,還是舍我而去;守孝三年,家中長輩選了良人,三書六禮走下來,不想迎親路上我那夫君就死了。”


    “死了?怎麽死的?”費景庭問道。


    “洋鬼子喝多了鬧事,瞧見他騎著高頭大馬,掏出槍就打……”


    費景庭沉默了。前清亡了,都以為新朝能振作一新,結果還是那個德行,洋鬼子照樣橫行,人家可是有治外法權。


    尋常老百姓碰上這種事兒,隻能打落牙齒咽肚子裏。指望軍閥替老百姓出頭?那純純是想桃子吃呢!


    “不說了……說說費先生你吧。”


    “我?我有什麽好說的?”


    費景庭到現在也沒想明白自己怎麽就到了百年前的津門,身上還多了個係統。他完全回憶不起之前的事兒,隻大略記得自己每周九九六忙成狗,沒事兒總跟產品經理對線。


    “你是怎麽成了法師的?”


    “嗯……算是機緣巧合。”


    “剛見你時,還以為你是哪家的紈絝,跑來我這店裏找樂子呢。”關熙怡忽地笑道。


    費景庭嚼著蝦仁笑道:“所以我沒好意思說自己是法師,就怕你誤會。”


    “法師你真逗。”頓了頓,她轉而道:“法師,你修的什麽道?”


    “通天大道。哪個修道之人不想著得道成仙?”


    關熙怡又問:“那可要守清規戒律?”


    費景庭修的更貼近正一,沒什麽清規戒律,但突破煉氣化神前最好還是不要迷戀女色。


    他搖頭說:“沒這個說法,我不是全真弟子。”


    “這樣啊,那法師將來是要娶妻生子嘍?”


    “隨緣。”


    關熙怡不知是想到了什麽,一雙桃花眼愈發迷離,嘴上反倒沒了話。


    一頓飯吃完,關熙怡才問道:“費先生今天可是有事要忙?”


    “嗯,要上班的。”


    “這樣啊,您稍等。”關熙怡起身上了樓,片刻後握著兩卷大洋走了下來。


    將大洋推在費景庭麵前,關熙怡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費先生這種修道高人想來是不看重錢財的,可我也不知如何報答,能答謝給費先生就隻有這些俗物了。”


    費景庭麵色不顯,心中狂叫,誰說他不看重錢的?大洋這種俗物,越多越好啊!


    他看了眼,就知道這是一百大洋,心中雀躍。有了這一百大洋,就可以把之前當掉的手表贖回來了,那手表是他僅存幾樣從現代帶過來的物品。


    “東主太客氣了……既然這樣,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關熙怡鬆了口氣,隨即又道:“不知費先生住在哪兒,將來要是再碰到妖怪,也好麻煩費先生出手相助。”


    “哦,我住在……”


    費景庭說了地址,又說了會兒話,直到夥計來上班,這才起身告辭。


    嚴氏女塾就在津門老城裏,距離關記布莊不遠。估算著時間還早,費景庭就一路走了過去。


    到了地方費景庭才知道,嚴氏女塾一分為二,一部分繼續教高小、初小課程,留在嚴氏老宅偏院酒坊裏教學;酒坊後麵新建了校舍,是為嚴氏女塾中學部。


    嚴家下人問明來意,引著費景庭進了中學部校舍。那校舍不大,不過一間課堂、一間圖書室、一間手工室以及兩間教員辦公室。


    接待費景庭是的嚴先生的侄媳,也是副校長柳靄茹女士。


    兩人聊了聊,費景庭發現中學部的課程很豐富。國文、算術、英語、日語、曆史、地理、生物,現在還要加上一門物理。除此之外,還有縫紉、烹飪之類的家政課程。


    教學的老師裏,除了一位上了年紀的老先生,其餘要麽是嚴氏女塾畢業的學生,要麽就是從日本專門請來的女老師。


    與幾位同事寒暄過,柳靄茹女士商量著重新排了課表。以後每周二、周四的上午,費景庭需要過來上兩節物理課。除此之外就沒了……因為中學部一共才二十三名學生,隻開了一個班。


    簡直清閑得要命!費景庭心中剛生起愧對每月五十大洋薪水的念頭,便被告知那幾個從日本請來的女老師,薪水是他的兩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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