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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林府一派歡喜的模樣。


    笑笑的臉頰上,也是一片燦爛的笑容。


    自從姑母出嫁以後,這是林府最大的一次喜事。


    叔父也是個有情有義之人。


    為了兕子,一等就是六年多。


    和他同齡的人,那一個不是孩子滿地跑了。


    若是裴公子穿上叔父這身新郎裝,一定比叔父還要英俊吧。


    笑笑腦海裏浮現了那張,自己看到就怦然心動的臉。


    然後嘴角的笑意愈發濃鬱了起來。


    “傻丫頭,傻笑啥呢?”


    母親武曌的話,才讓笑笑醒轉過來。


    “母親,女兒看到叔父這身打扮真是太英俊了。”


    “那肯定啊,他可是父親的弟弟,能不英俊嗎?”


    林然無比驕傲的開口回答道。


    厚厚可是個不經誇的大小夥子,被自己家人誇獎都會臉紅。


    “俺還是先脫下來吧,免得你們再笑話俺。”


    厚厚急忙將新郎服脫下,一群孩子也做鳥獸狀散開了。


    今日笑笑所寫的故事,也到了收官的階段。


    酒樓夥計將最後一份拓印出來的宣紙,送到了裴行儉的房間。


    這一個月的時間裏。


    裴行儉足不出門,每日裏隻睡不到三個時辰的時間,早第一件事情,就是觀看笑笑郡主所記錄的故事。


    然後就是學習學習再學習。


    大唐遠征軍的精神,深深的鼓舞了這個熱血青年。


    讓他以最飽滿的熱情,投入到複習功課中去。


    酒樓夥計送來的小菜,每日菜品都不帶重樣的。


    葷素搭配,且美味可口。


    一個月的時間,竟然讓他感覺自己胖了一圈似的。


    裴行儉將夥計送來的最後一份宣紙,仔細的鋪展開來。


    讀著讀著,眼淚便掉了下裏。


    這是最終的大結局,雖然完美,卻是也讓人心碎。


    郡主在文中深情的呼喊和發問,讓人悍然淚下。


    “誰又沒有父母?誰又沒有親人?”


    “可是我們的將士們,為了守護父親征戰下來的土地,他們義無反顧的留在遙遠而陌生的地方。”


    “父親每一次和留守的將士們道別時,臉上都是帶著笑。”


    “可是笑笑知道,父親心裏是哭泣的,因為多少個夜晚,笑笑曾經親眼看到父親,仰望星空而淚流滿麵。”


    “明天父親就要帶著笑笑回家了,那個每日每夜都會出現在笑笑夢裏的林家大院。”


    “那條無比廣闊的朱雀大街,還有那豪華偉岸的長安城,連同長安城上百萬的鄉親們,都是笑笑夢中最美麗的畫卷。”


    “出征近六載,行程十萬裏。征時五十萬,返家五百餘。”


    “大唐的將士們,用自己的實際行動演繹我們大唐的風采。”


    “我們大唐的國土,被父親帶領的軍隊,一直拓展到最遙遠的極北之地。”


    “犯我大唐者,雖遠必誅。父親可以驕傲回去向我們偉大的陛下交差了。”


    “普天之下莫非唐土,讓天上的太陽永遠照射在大唐的土地上。”


    “父親踐行了對我們偉大陛下的承諾···”


    “笑笑也可以回到日夜思念的親人身邊了···”


    “故事到這裏就結束了,可是笑笑卻覺得很多事情才剛剛開始。”


    “請原諒笑笑寫到這裏的時候,會忍不住的哭泣。”


    “因為長孫衝伯伯留下了,房遺愛伯伯也留下了,杜荷伯伯留下了···就連已經有了白發的蘇定方大伯,也留在了最遙遠的地方。”


    “離別時他那一動不動,宛如海邊礁石一般的身影,讓笑笑心痛······”


    裴行儉擦幹眼淚,推門而出。


    明天就要考試了,今天他要去茶館聽聽說書人,如何演繹最後的結局。


    茶館裏已經是人山人海,座無虛席。


    說書人說的聲淚俱下,聽書人都在那裏默默的擦著眼淚。


    全場除了說書人悲傷的聲音,就是抽泣的聲音。


    裴行儉悄悄的離開了。


    回到房間,將這一幕和內心的感受都寫了下來。


    一篇讚美遠征軍,讚美大唐將士們的華麗篇章,揮揮灑灑一氣嗬成。


    今日的太極宮一片喜氣洋洋之色。


    長孫皇後挑選了兩位適齡的俊俏公主,給兕子做伴娘。


    這些公主雖然是庶出,也是相貌極其俊美的。


    林林和陽陽則為姑母在身後托婚紗。


    兩個小家夥也穿上了舅舅為其設計的新衣服,那模樣要多可愛有多可愛。


    林府震天的爆竹響起。


    整個太極宮都清晰可聞。


    “二郎,那是厚厚要來接兕子了。”


    長孫皇後聽到響亮的爆竹聲,高興的開口說道。


    “這小子終於要來,把朕的女兒帶走了。”


    李二陛下也麵帶笑容。


    “瞧你說的,好像咱家兕子嫁不出去似的。”


    長孫皇後如今身體康複,麵色紅潤。


    就在昨晚,李二陛下還帶個她一次久違的幸福和快樂。


    在歡快響亮的爆竹聲中。


    厚厚騎著高頭大馬出發了。


    就連馬背上和脖子上,都貼滿了大紅的喜字。


    開心的駿馬宛如新郎官一般的興奮起來。


    來林府道喜的人們,將門口擠得是滿滿當當的。


    管家劉鵬登記禮單都累得雙手發軟。


    四個小家夥繼承了當年果果和厚厚,以及笑笑和勝男的優良傳統。


    不停的往林府搬運禮物啊。


    孫氏看著林登,林妮,林輝和林佳忙活的滿頭是汗,想起以前果果和厚厚的一幕。


    開心的是捧腹大笑。


    自家的孩子,怎麽都這麽知道過日子呢。


    打小就知道好東西,要往家裏搬。


    夕陽照在高頭大馬,馬背上厚厚的臉上。


    本就臉色微紅的厚厚,越發顯的臉紅了起來。


    “來了,來了···二舅來接姑母了···”


    林林和陽陽在太極宮門口放哨,看到厚厚騎馬而來。


    立即一溜煙跑去報信去了。


    兕子早已經等的有點迫不及待了。


    聽到倆侄子的話,趕緊將大紅的蓋頭蒙在秀發上。


    鼓樂隊吹起了歡快的樂曲聲。


    將現場的氣氛彰顯的越發的歡快。


    厚厚翻身下馬。


    緩步走到李二陛下和長孫皇後麵前。


    “陛下,皇後娘娘。小婿來接兕子了。”


    厚厚跪倒在地開口說道。


    “朕看你是不想把兕子接回家了。”


    李二陛下不開心啊,很不開心。


    這小子竟然不拿嶽父當幹部。


    這個時候了還不改口。


    厚厚是滿頭大汗啊,難道自己做錯了什麽不成?


    長孫皇後一看厚厚的窘態,抿嘴笑了起來。


    被兩位伴娘攙扶出來的兕子,看到父皇還在刁難自己的夫君,氣的是咬牙加跺腳。


    雖然兕子蒙罩著紅蓋頭。


    可是那細密的縫隙,還是能讓她看清楚這一切的。


    “陛下,小婿是真心來接兕子的。


    厚厚就差把一顆心掏出來,給他們看看了。


    長孫皇後,一看厚厚實在是個敦厚的孩子,不知道靈活變通。


    心裏埋怨起林然來,也不知道這做哥哥的是怎麽教導的。


    不過她也不能看著厚厚就這樣一直跪著啊,沒看到身後的兕子,那小腳板已經跺起來了。


    “厚厚,該改口了,叫嶽父才對。”


    長孫皇後的點撥讓厚厚恍然大悟。


    自己這一激動,竟然把這麽重要的細節給忽略了,活該罰跪。


    “嶽父大人,嶽母大人。小婿來接兕子了···”


    “這還差不多,起來吧。”


    李二陛下滿足了自己的虛榮心,厚厚才得以起來。


    歡快的鼓樂再次吹打起來。


    被厚厚這一耽擱,太陽都掉進太極宮外麵去了。


    再不接走新娘子的話,這天馬上就要黑了。


    “父皇,母後。兕子······”


    兕子在父皇和母後麵前,嚶嚶哭泣幾聲。


    這上花轎之前,是必須要哭幾嗓子的。


    否則是不吉利的。


    “好孩子,快跟厚厚回去吧,這吉時可耽誤不得。”


    兕子在兩位伴娘的攙扶下,往花轎走去。


    林林和陽陽忠實的履行著,托住長長的婚紗後麵的任務。


    經過二舅身邊的時候,兩個小家夥不忘記扮個鬼臉。


    讓緊張的滿頭大汗的厚厚,也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兕子的花轎,也是按照長樂出嫁時的標準來執行的。


    十六抬的大花轎,那叫一個氣派。


    兩位伴娘攙扶著兕子進入花轎。


    林林和陽陽也尾隨而入。


    “皇姑母,今天二舅就是個呆子,和姑母講的西遊記裏的八戒差不多。”


    林林和陽陽的話,差點讓兕子笑出聲來。


    “不許亂說,小心你們父王和母後知道了,打爛你倆的屁股。”


    這句話好使,兩個小家夥立馬就老實了。


    用腳趾頭想一想都知道,屁股被打爛,那得多痛啊。


    “吉時已到,起轎···”


    送娶的禮官響亮的聲音響起。


    劈裏啪啦的爆竹聲,在花轎周圍響起。


    十六位抬花轎的青壯男子,將花轎平穩的抬起。


    他們身高幾乎一致。


    抬到腰際的時候,猛一用力。


    花轎便平穩的落在了十六人的肩膀上。


    動作如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讓轎子裏麵的五人,感覺不到一絲顛簸和震蕩。


    “嶽父大人,嶽母大人。明日一早小婿便陪兕子一起回宮。”


    厚厚恭敬的施禮說道。


    李二陛下和長孫皇後,微笑著點點頭。


    他倆現在什麽也不能說啊。


    總不能在這個時候,說不許欺負兕子的話吧。


    就這小子這個老實巴交的模樣,真敢讓兕子守一晚上的空房。


    厚厚翻身上馬。


    歡快的鼓樂奏起來,厚厚的駿馬和兕子的花轎,一起往林府的府邸走去。


    就在數百米的距離,仿佛就像是永遠一般。


    “新娘子來了···”


    “新娘子來了···”


    四個小家夥唯恐天下不亂。


    在林府門口使勁蹦躂著。


    “快,快去放爆竹。”


    林然對自己兒子開口吩咐道。


    平安和平順他們,一溜煙的跑到早已懸掛好的爆竹邊。


    劈裏啪啦的爆竹響個不停。


    平康和平健他們則圍繞著花轎點燃了爆竹。


    那震耳欲聾的聲響,讓花轎裏的林林和陽陽,都捂住了耳朵。


    “落轎···”


    隨著禮官的一聲落轎聲,花轎平穩落地。


    剩下的事情,就要交給新郎官表演了。


    厚厚翻身下馬,快步走到花轎門口。


    兕子輕輕的伸出了玉腕。


    厚厚紅著臉將兕子攙扶出了花轎。


    林林和陽陽趕緊下轎啊,兩個小家夥,一左一右托起姑母的婚紗。


    厚厚挽住兕子的胳膊,兩人並肩往林府門口走去。


    一個一身黑色的新郎服。


    一個一身潔白的白婚紗。


    新郎英俊瀟灑,新娘婀娜多姿。


    黑白分明,相得益彰。


    最重要的是,這新娘子可是最後一位嫡公主。


    至於以後陛下和皇後娘娘,還能不能繼續奮鬥出公主出來。


    這個實在是機會不大啊。


    讓眾位參加婚宴的賓朋好友們,都對厚厚豔羨不已。


    對林府的崇拜之情,更是宛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兩位嫡公主,都花落林府。


    這普天之下,隻此一家。


    在厚厚的攙扶下,兕子踏過了門口的火盆。


    走過了院子裏的袋子。


    寓意著紅紅火火,傳宗接代的美好未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孫氏和林正泰,歡喜的看著厚厚和兕子,給自己行跪拜大禮。


    小兒子終於大婚了。


    他們老兩口的任務,算是圓滿完成了。


    而且兩個兒子都是大婚,娶得公主。


    這可是獨一份的榮耀啊。


    得虧宿國夫人不在,若是姐姐在的話,不知道該有多羨慕她們林府一家。


    “夫妻對拜。”


    厚厚和兕子相互行禮。


    “禮成,送入洞房。”


    劈裏啪啦的爆竹聲,再次響起。


    兕子被伴娘攙扶著送進了洞房之中。


    這是一間裝修的極其奢華的新房。


    林然專門斥巨資,為厚厚和兕子裝扮的新房。


    就連地麵都可以清楚的看到人影。


    兩位伴娘將兕子送進婚房後,驚訝的合不攏嘴吧。


    “皇姐,這新房比咱們的皇冠還要漂亮許多。”


    “姐夫對皇姐可是真好啊。”


    兕子聞言開心的不得了。


    死厚厚,臭厚厚,怎麽還不來給兕子掀蓋頭。


    蓋頭下麵的兕子,嘟嘟起來小嘴巴。


    “嬸娘,笑笑來給嬸娘送酒菜來了。”


    笑笑歡喜的眼睛都眯縫了起來。


    雖然以後再也不能直呼兕子的乳名了,可是她心裏還是很高興的。


    好朋友變成了一家人,實在是最完美不過了。


    “送來酒菜又怎麽樣?兕子現在又不能吃。”


    這個時候兕子還真是餓了,午膳母後不讓自己多吃。


    說什麽食多了對今天不好。


    唉。


    早知道結婚還要挨餓,才懶得結婚呢。


    兕子不悅的胡思亂想著。


    “嬸娘,沒事的。這裏又沒有外人。”


    “笑笑先敬嬸娘一杯酒。”


    “喝就喝,誰怕誰啊。”


    兕子開口回應道。


    好家夥,笑笑將兕子的蓋頭掀開。


    兩個人在婚房裏有模有樣的喝起酒來了。


    三杯酒下肚,兕子已經開始不勝酒力了。


    本來酒量就不大的兕子,再加上今日是大喜之日。


    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日子。


    兕子麵頰那叫一個緋紅啊。


    就連眼神都開始光彩琉璃起來。


    笑笑一看,要完。


    兕子真喝醉酒,自己就惹下大禍了。


    趕緊將酒壺收了起來。


    “嬸娘,你等著,笑笑去將叔父叫來去。”


    笑笑這話算是可了兕子的心了。


    “那就辛苦笑笑了。”


    兕子趕緊把紅蓋頭,蓋在自己的秀發上。


    一聽說新郎官要來,兩位伴娘也識趣的離開了。


    外麵早就為她們備好了上好的酒席。


    今晚可以敞開肚皮吃了。


    誰不知道,林府的酒宴是整個長安城,最被人津津樂道的。


    林府大院裏擺滿了喜宴。


    林然正帶著厚厚,逐一過去敬酒。


    這個逐一當然是一桌一桌的過去。


    若是每個人都要敬酒的話。


    敬酒到天亮,估計也忙活不過來。


    因為親朋好友實在是太多了。


    就連程府都被暫時征用了。


    反正老程同誌也沒在家。


    林然想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


    自己可是幫他看護著幾個孩子呢,用用你家府邸難道還不行。


    長樂則在屋裏,招呼著前來參加婚宴的女眷們。


    五朵金花齊齊上陣,讓屋子裏時不時的傳來陣陣歡快的笑聲。


    林家村的鄉親們舉村前來。


    這是屬於他們林家大喜的日子,他們當然要前來喝一杯喜酒的。


    笑笑邁著輕盈的腳步,走到父親和叔父的身邊。


    “叔父,嬸娘讓您過去呢。”


    笑笑小聲開口說道。


    再小的聲音,也沒有逃過林然的耳朵。


    厚厚將目光望向了哥哥。


    這個時候他自己也不知道,該不該離開而去。


    “著什麽急,給客人敬完酒再回去。”


    林然拍拍厚厚的肩膀,開口說道。


    厚厚聞言點點頭,兩人繼續給客人敬酒。


    笑笑任務沒完成,無顏麵對新婚的嬸娘,嘟嘟著小嘴巴,去裏屋吃酒席去了。


    這下可苦了兕子了。


    左等不見人影,右等人影不見。


    再加上酒勁襲來。


    小兕子竟然靠在床頭上睡著了。


    等到賓客散去,親朋離開。


    月亮也已經高高的懸掛在半空了。


    有看官老爺可能會問,怎麽沒人去鬧洞房啊。


    我的天啊,你們也不看看新娘子是誰?


    誰敢去鬧洞房啊。


    還沒人會嫌自己活得太久了吧。


    都說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這兕子可是比老虎還要凶猛的多的。


    鬧洞房的念頭,即便是在心裏想一想,也得立馬打住了。


    “快去陪兕子吧,我的兒啊,你就別在收拾了。”


    孫氏見厚厚還在忙活著,收拾院子裏的板凳桌椅。


    心裏那個急的呀,跟貓抓似的。


    自己這兒子怎麽這麽讓人不省心啊。


    你再墨跡墨跡,老太太這未來的大孫子,都被你墨跡跑了。


    厚厚聞言,哦了一聲,往新房走去。


    躡手躡腳的推開了房門。


    然後又躡手躡腳的將房門插上。


    房間裏是一點動靜也沒有。


    厚厚感到很奇怪啊。


    沒道理啊。


    兕子見自己回來,怎麽樣也得打個招呼啊。


    直到走到床頭,厚厚才發現兕子竟然,靠在床頭睡著了。


    就連那紅蓋頭都滑落了下來。


    熟睡中的兕子,嘴角帶著甜甜的微笑。


    在燭光的照耀下,兕子是真的美啊。


    美的厚厚根本無法用言語來表達。


    兕子一定是太累了,讓她好好的休息吧。


    可是這大冷的春天的晚上,不蓋被子可是不行的。


    受了風寒,那就麻煩了。


    若是新婚之夜就感染風寒,明日裏兕子回門。


    自己怎麽向嶽父和嶽母大人交代。


    即便是自己有一百張嘴,也解釋不清楚啊。


    都怪自己沒有大哥那麽好的口才。


    今天差點讓嶽父大人生氣。


    想到這裏,厚厚將被子打開,把兕子抱起來放到了床上。


    女人是最敏感的。


    特別是兕子這還未經人事的少女。


    厚厚一出手。


    兕子便醒了過來。


    感覺到厚厚哥哥在抱住自己。


    兕子整個心都差點跳了出來。


    他來了,他終於來了···


    來陪自己度過這大婚之夜了。


    於是兕子幸福的閉上了眼睛。


    等待著那一個激動人心的時刻的來臨。


    不就是有點痛嗎。


    兕子才不會怕痛呢。


    厚厚見兕子雙眼依然緊閉,知道這丫頭肯定是睡的太死了。


    於是厚厚仔細的,為兕子蓋好了被子。


    自己也就和衣而睡了。


    兕子是緊張而興奮的等待著,那一刻幸福的來臨。


    不曾想,左等右等,等來了厚厚哥哥的打鼾聲!


    這家夥,兕子可不幹了。


    大婚之夜,良辰美景,豈能如此度過。


    厚厚可忍,兕子不可忍!


    小丫頭咬咬牙,她知道厚厚哥哥,一定是心疼自己睡著了,所以才沒有對自己有所行動的。


    如今之計,隻能變被動為主動了!


    不然的話,春宵一刻值千金,就隻能欣賞厚厚哥哥的打鼾聲了。


    兕子是個敢想敢做的姑娘。


    不然也不會在八歲的時候,就立下非厚厚哥哥不嫁的誓言。


    她的腦海裏浮現出女官們教導的,一些女子主動的畫麵。


    於是開始笨手笨腳的摸索起來。


    好家夥,厚厚醒了,而且是一個激靈醒的。


    這一醒來就是昂首挺胸,英姿勃發。


    而且還連帶上龍虎精神。


    一切都是那麽的小心翼翼,又是那麽的探索前進。


    兩個第一次開啟人生之路的小兩口。


    成功完成了華麗的脫變。


    看著兕子眼中晶瑩的淚花,和緊皺的眉頭。


    厚厚不由的放慢了前進的腳步。


    “兕子,厚厚是不是力氣太大了?”


    “厚厚哥哥,沒事的。兕子,沒事的···”


    “兕子是高興的······”


    短暫的疼痛過後,兕子便不再感到疼痛了。


    她的臉頰被一種幸福的愉悅取代。


    就連微閉的雙眼也隨即睜開。


    眼神盡是燦爛的色彩。


    “厚厚哥哥···”


    兕子一聲聲的呢喃呼喚著。


    讓厚厚的小馬達,越發的加速起來。


    配合厚厚的是兕子婉轉的歌喉,在新房裏蕩漾開來。


    “讓兕子受苦了···”


    事後,厚厚憐惜的開口說道。


    “才不是呢,是兕子讓厚厚哥哥受累了。”


    兕子那未曾有過的嬌羞模樣,讓厚厚看的不由的癡呆了起來。


    “咱們還沒有喝交杯酒呢。”


    聽到兕子的話,厚厚也恍然醒悟過來。


    這麽重要的環節,可不能丟了。


    不過現在還來得及。


    於是,厚厚將兩隻酒杯倒滿。


    兩個人喝下交杯酒。


    “厚厚哥哥再陪兕子喝幾倍吧。”


    “好,兕子有命,厚厚不敢不從。”


    “別說幾杯,就是幾十杯,也沒有問題。”


    窗外的月光,灑落在這對舉杯對飲的新人身上。


    送上了對這對新人最美好的祝福。


    “厚厚哥哥,今晚上的月亮真好看。”


    “再好看,也沒有兕子好看。”


    平常最笨的厚厚,竟然說出了如此甜蜜的話。


    讓兕子開心的差點蹦躂起來。


    “厚厚哥,喝了這杯酒,咱們再繼續吧···”


    “兕子,你身子···”


    “放心吧,沒事的。”


    兕子一飲而盡,趁著酒勁。


    直接就撲了過來。


    很快屋內春光無限。


    月亮也悄悄的爬過窗台,跑到一邊去放哨去了。


    真是一頭瘋狂的小兕子啊。


    差點讓厚厚招架不住。


    若非打小就被哥哥教導拳法,功底深厚。


    今天就得按下暫停鍵和投降鍵。


    第二日一大早,厚厚就帶著兕子給父母磕頭行禮。


    今天這頭是必須要磕的。


    孫氏看兕子那走路的姿勢,和昨日涇渭分明,便知道昨晚上好事已成。


    自己離抱大孫子的距離,又跨越了最重要的一步。


    開心的是連忙將兕子扶起拉。


    怎麽看,怎麽覺得這兒媳婦可心。


    如今林府再添一朵金花。


    六朵金花裏麵,兕子可是最鮮豔的一朵。


    其她五朵,已經快到了花期已過的年紀了。


    再綻放也沒有幾年的綻放時刻了。


    一家人用過早膳,厚厚便按照規矩,帶兕子回宮了。


    林然和長樂這次也一起陪同而去。


    兄弟倆帶領姐妹倆,往太極宮而去。


    “皇爺爺,皇爺爺。大舅和二舅,帶著大舅媽和二舅媽來了,大姑父和二姑父也帶著大姑母和二姑母來了。”


    林林和陽陽兩個小家夥的話,讓李二陛下和長孫皇後笑彎了腰。


    不過想想也是,孩子這幾種稱呼,都是沒有錯誤的。


    不過四個人愣是被他倆說成了八個人,也是夠可以的。


    立政殿裏,今日是一片喜氣氛圍。


    太子和太子妃,青雀和林雪,雉奴和果果都來作陪。


    所有的孩子也都聚集到一起。


    李二陛下和長孫皇後,看著這慢慢當當的一大家子,終於算是全部到齊了。


    “今年可謂是喜事不斷啊,你們母後身體康複,兕子大婚。都讓父皇非常欣慰。”


    “不過也有讓人傷心難過的事情。果果為了服侍母後,又丟了一個孩子,父皇和母後心裏也很是難過。”


    “今日是大喜之日,父皇原本不該說這些傷心的事情的。”


    “可是,難得你們五個和兩位駙馬都在,父皇就忍不住多說幾句。”


    “最近你們在母後病重期間,都表現的非常好,尤其是長樂和青雀,雉奴果果回來以後。”


    “你們沒回來的時候,兕子整天小臉哭的都是眼淚,她是傷心啊,害怕失去母後。”


    “父皇何嚐不是難過的厲害。”


    “可是,太子和太子妃,你們兩個在幹什麽?”


    “母後病重期間,你們竟然還有心情在東宮尋歡作樂,還是聚眾尋歡作樂。”


    “是不是巴不得母後早日作古,巴不得父皇早日讓位?”


    誰也沒想到今天李二陛下,會來這麽一出。


    在兕子回門的日子裏,來了這麽一出。


    難怪早早便交代下去,讓林然和長樂跟著兕子和厚厚一起回門。


    原來這都是早就策劃好的。


    太子李承乾和太子妃蘇氏,聞言臉色大變。


    兩人立即便跪倒在地。


    “父皇,兒臣和太子妃也是心痛母後啊。”


    “所以才借酒消愁的,酒後可能做了些糊塗的事情。”


    “兒臣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太子李承乾,此時心中是極其的惶恐和不安。


    一直以來,他都是感覺自己距離皇位是那麽近。


    可是,又感覺距離皇位是那麽遠。


    如今父皇在皇子和公主麵前,如此對自己不喜。


    那是大大的不妙啊,非常不妙的苗頭。


    李二陛下將目光看向了觀音婢。


    這事情是他和觀音婢商量好的,自然要看看她的意思。


    觀音婢對他搖搖頭。


    意思很明顯先不要說了,再給承乾一次機會。


    “朕,這次警告你,若有下次,定不輕饒。”


    李二陛下氣憤的開口說道。


    “好了。承乾,你們起來吧,今日是兕子回門的日子,大家都開開心心的,傳禦膳房,上酒菜。”


    長孫皇後笑著開口吩咐道。


    李二陛下唱了一出黑臉,長孫皇後立即唱那個紅臉。


    老兩口簡直是配合的天衣無縫啊。


    兕子回門的這頓喜宴,吃在太子李承乾,和太子妃的嘴裏,滿滿的都是苦澀的味道。


    父親陪兕子和厚厚出門以後,笑笑的心便飄到了禮部的考場上。


    今天是科舉的大日子。


    算算時間,如果現在去的話,還可以看到裴公子進考場。


    笑笑原本打算帶上處雪去查看一番。


    最終思來想去,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


    如果關鍵時候,自己給了裴公子壓力,那就得不償失了。


    於是笑笑開始了自己虔誠的祈禱。


    這一日,裴行儉早早的便起床,開始最後的一遍溫習。


    他溫習的竟然是笑笑郡主所寫的遠征大結局的感想,和自己那日揮揮灑灑寫下的感想。


    四季酒樓夥計將酒菜送來。


    “公子,今日是科舉之日,夥計祝公子金榜題名。”


    送酒菜的夥計,開心的開口說道。


    “多謝,多謝這一個月的照顧,若是裴某真的金榜題名,不會忘記了你的恩德的。”


    裴行儉不無感動的開口回答道。


    白吃白喝一個月,讓夥計風雨無阻的送了一個月的酒菜,裴行儉心裏甚是不安。


    也是打心底裏感激。


    走出聚客樓,燦爛的陽光揮灑在裴行儉的身上。


    他使勁的握緊拳頭,快步往考場走去。


    如今的科舉已經進行了大力的改革。


    再也不像以前那樣,先考詩賦,再考經義,最後靠策論了。


    如今可是簡單直接。


    就是一張試卷。


    而且詩賦所占分數極低,經義也可以忽略不計。


    策論倒是成了最有含金量的科目,所占試題的比例逐年增多。


    其中還夾雜著算術,和一些如今學院課程裏所授的知識。


    驗證身份過後,裴行儉便進入考場。


    外麵的鍾聲響起來。


    預示著考試馬上就要開始了。


    所有的考生都端端正正的坐好。


    這些都是大唐各地最優秀的學子。


    在長安城,在這片考場上一決高下。


    主考官抱著密縫的試卷,走進考場。


    如今考卷都是當天才從禮部拿來的。


    杜絕了一切作弊的可能性。


    最後經過李二陛下提議的試題,被李二陛下審閱後大加讚賞。


    並且叮囑禮部尚書,一旦有好的答卷,一定要呈上來與他觀看。


    新增的題目,含金量極高。


    若是回答的好的話,基本可保證中舉無疑了。


    主考官拆開試卷的封印。


    將試卷一張的發下去。


    裴行儉將試卷仔細的鋪展開來。


    這小夥子有一個習慣,那就是未做題前,先遊覽一遍。


    以至於也好讓自己心裏有個大概的得分空間。


    這一看之下,裴行儉的眼睛便亮了起來。


    簡直是閃閃發光。


    笑笑郡主所寫的故事,竟然出現在考題的策論上。


    而且還是占分比極其高的策論考題。


    第一道就是,請簡述大唐遠征軍的意義和影響。


    第二道則是,如果讓你參加遠征軍,你會如何處置。


    這讓裴行儉欣喜異常,這樣的策論就像是專門為自己準備的。


    自己揮揮灑灑寫下的感想,正是如果自己身處遠征軍之中的感想。


    今早還看了一遍,字字句句記憶猶新。


    而簡述大唐遠征軍的意義和影響。


    笑笑郡主在故事的結尾,已經給出了答案。


    自己再稍加潤色即可。


    於是裴行儉開始奮筆疾書起來。


    下筆直接對準了策論試題,而且提筆就不帶停頓的。


    如此一幕自然吸引了主考官的注意。


    他們可是接到通知,密切關注對此次策論考題,答辯非常好的考生。


    因為這是陛下的交代。


    主考官緩步走到了裴行儉的身後。


    好家夥,主考官一看便被吸引進去了。


    果然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再看試卷上的姓名,裴行儉三個字,寫的那叫一個漂亮啊。


    作為一位常年教書育人,監督考生,審閱試卷的教育工作者。


    對寫的一手好字的學子,天生就有好感的。


    雖然並不是所有字跡漂亮的學子,都是極其優秀的學子。


    可是大多數還是非常不錯的。


    主考官看過片刻後,便信步離開了。


    裴行儉的名字也被他深深的記了下來。


    考試是一天的時間,為了保證考生們的精力,中午提供免費的午飯,而且還有一個時辰的休息時間。


    不過是允許離開自己的座位的。


    若是內急的話,可以提前聲明,由門外的士兵跟隨而去。


    想出去作弊,根本就不用考慮了,一旦發現,就會終生取消考試資格。


    處罰不可謂不嚴重。


    林然和長樂午宴過後,被李二陛下叫到了甘露殿。


    長孫皇後則和兕子說些貼心話。


    期間更是多次,惹的長孫皇後合不攏嘴。


    “承乾最近越來越不像話,父皇準備另立太子。”


    “你們兩個怎麽看?”


    李二陛下一開口,就把林然和長樂都驚呆了。


    今日雖然李二陛下在立政殿斥責太子,可是林然沒想到問題會這麽嚴重。


    長樂也是一時不知如何開口回答。


    “嶽父,此事萬萬不可,如今大唐國力鼎盛,疆域廣闊,正是需要大刀闊斧向前邁進的時候。”


    “另立太子,影響國之大局啊,也對整個朝堂有很大的不利影響。”


    林然略加思索後開口回答道。


    “朕,何嚐不知道這些道理,可是那個逆子竟然置母後的身體與不顧,整日裏花天酒地,尋歡作樂。實在是讓朕心寒,也證明他難堪大任啊。”


    李二陛下仍然難解心頭氣憤。


    “嶽父,就在給太子一次改過的機會吧,畢竟他還年輕。”


    “年輕,他的年紀和你一般無二,還叫年輕,若不是你嶽母這件事情,朕原本打算傳位與他的。”


    “看來朕還是看錯了人啊···”


    “朕就再給他一次機會,若是再有類似的事情在他身上發生,朕就真的要另立太子了。”


    “朕的江上,如今如此之大,交到一個逆子手裏,朕如何能安心下來。”


    太子李承乾和太子妃回宮以後。


    李承乾將桌子上的器具摔得一地,那叫一個氣憤啊。


    “父皇,竟然如此不給本宮顏麵,在兩位皇弟和兩位皇妹的麵前,如此羞辱與我。”


    “讓本宮這個太子的臉麵往哪裏放?往哪裏放···”


    李承乾仰頭痛飲,一壺酒被他一飲而盡。


    “臣妾覺得父皇肯定另有用意。”


    太子妃蘇氏,給承乾捶打著後背,開口說道。


    “一定是林然從中作梗,一定是他。”


    “虧本宮還把他當做朋友,一定是他從中作梗,想要雉奴登上這太子之位。”


    “從他們回來那一天,本宮就算是看出來了。”


    “什麽果果服侍母後一個月導致孩子夭折。”


    “這一切都是有預謀的,絕對是有預謀的,他就是想以此來打動父皇和母後,從而讓雉奴登上太子之位。”


    “雉奴一旦登基,以後這天下,怕就是他們林家的了。”


    太子李承乾分析的是頭頭是道,有理有據啊。


    “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太子妃一聽瞬間就慌了。


    一旦太子所言成真,那自己這皇後娘娘的美夢,也就是徹底破碎了。


    “怎麽辦?既然他們能做初一,就別怪本宮做十五了。”


    太子李承乾,目露凶光。


    一個罪惡的念頭在他的心裏浮現出來。


    於是他在太子妃耳邊,輕聲耳語起來。


    “這樣會不會太危險了?”


    太子妃一臉惶恐的表情。


    “危險?再不動手,咱們也沒有好下場。”


    “富貴險中求,你的皇後娘娘能不能當上,這是很關鍵的一步。”


    “隻要除去了她,所有的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有她在父皇和母後身邊,你連個宮女都不如。”


    “看看父皇和母後,看她的眼神,再看看父皇和母後對你的態度。”


    “你覺得你還有機會做皇後娘娘嗎?”


    太子李承乾眼神中的寒光,讓太子妃不寒而栗。


    不過想想太子說的也有道理,這人一人不除,自己就沒有一天好日子過。


    自從她來了,自己就沒見到父皇和母後,給過自己笑臉。


    “那咱們什麽時候動手?”


    太子妃瞬間下了決心。


    為了以後能有好日子過,隻能拚一把了。


    “此事宜早不宜遲。”


    “以免夜長夢多。”


    李承乾拍打著太子妃的肩膀繼續說道。


    “不要怕,有本宮在背後支持你,沒人能拿你怎麽樣。”


    “隻要做得無聲無息,沒人能看出端倪。”


    “將這包藥粉融入酒中,飲後一個時辰,才會毒發身亡。”


    “而且最妙的是,讓死去的人看起來和睡熟了一般,再高明的醫生也看不出端倪。”


    “她前幾天不是剛剛昏迷過嗎,而且還夭折了孩子,真是天賜良機啊。”


    “愛妃,今晚進行動吧。”


    “記住一定要在半個時辰以後,就返回來。”


    “不要讓她睡在你的麵前。”


    李承乾鄭重的交代道。


    “那雉奴那邊怎麽辦?雉奴如果也飲下此酒呢?”


    太子妃渾身顫抖著開口詢問道。


    她隻不過是個王妃,雉奴可就不行了,那是正統的皇子啊。


    若是事發,自己家族就會被株連九族,絕對無討價還價的餘地。


    “雉奴,雉奴···”


    李承乾陷入了深深的苦惱之中。


    一張臉扭曲成了麻花狀。


    最終他還是長歎一聲。


    “雉奴就算了,她一旦除去,雉奴也就無心再與本宮爭什麽了。”


    “給雉奴一條活路吧,晚上本宮邀請雉奴前來東宮做客,屆時愛妃再去她哪裏陪她飲酒敘舊。”


    李承乾下了最後的決定。


    罪惡的種子一旦在心底發芽,就會種出一個魔鬼出來。


    此刻的李承乾,無疑就變成了一個魔鬼。


    而且幾乎已經成了一個無可救藥的魔鬼。


    他竟然將果果的孝心,誤以為是林然一手安排,精心策劃的陰謀。


    心理陰暗到這種地步,確實讓人唏噓不已。


    “陛下,臣有急事奏報。”


    立政殿裏,李二陛下正在和長孫皇後,說起今天兕子回門的事情,兩個人的臉上都掛滿喜悅的笑容。


    突然百騎司統領在門口急報。


    讓李二陛下的心沉了下來。


    他當然知道所報何事。


    這一切都是他親自安排百騎司,盯住東宮的動靜的。


    “進來說吧。”


    李二陛下開口說道。


    這種事,沒必要隱瞞觀音婢,畢竟隻是家事而已。


    不過接下來百騎司統領的話,讓李二陛下和長孫皇後都傻了。


    “陛下,皇後娘娘。今晚太子要讓太子妃毒害晉王妃······”


    長孫皇後差點當場暈過去。


    這叫什麽事啊?


    一家人竟然要做出這樣的事情。


    李二陛下麵色鐵青,他暗自慶幸自己派百騎司暗中盯住了東宮。


    否則如果是果果遇害,後果不堪設想。


    那絕對是能引起舉國震蕩的。


    一旦失去了駙馬,自己就會留下一堆爛攤子,不可收拾。


    “將那個畜生說的話,給朕和皇後,再說一遍。”


    李二陛下將桌子拍打的震天響。


    百騎司統領將目光,看向了立政殿的內侍和宮女們。


    “盡管道來,今日這些人誰也不能離開立政殿半步。”


    李二陛下開口說道。


    於是百騎司統領,將太子所說的話,從頭到尾的說了一遍。


    “畜生真是畜生啊,竟然懷疑果果服侍皇後是駙馬預謀好的陰謀?”


    “若是沒有這一場陰謀,皇後娘娘就與朕陰陽兩隔了。”


    “真是氣死朕了,朕今日要清理門戶,清理門戶······”


    李二陛下拂袖而起,一副要殺人的樣子。


    就連麵孔都扭曲了起來。


    “二郎,不可啊···”


    “二郎···”


    長孫皇後跪倒在地,死死拉住了李二陛下的衣袖,痛哭流涕啊。


    她知道這個時候,怒火之中的李二陛下,真的會下死手的。


    “二郎若非要如此,天下必定大亂啊。”


    “承乾畢竟還是太子啊,而且還沒有釀成後果,罪不至死······”


    長孫皇後悲切的開口哀求道。


    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自己的孩子,她怎麽能不心疼。


    “婦人之仁,觀音婢你糊塗啊,難道你還想讓果果真的出事不成?”


    “那樣的後果你想過沒有?”


    “還記得父王臨終遺言嗎?”


    “父王臨終前叮囑朕,無論什麽時候,都要護林府一家周全,得駙馬者得天下啊。”


    李二陛下怒氣衝衝的開口說道。


    “可是,二郎這樣魯莽,會給天下人落下口舌的。”


    “即便是文武百官們麵前,也交代不過去。”


    “也會讓駙馬和果果感到內疚的。”


    “誰人知道這事情究竟是真是假?”


    長孫皇後的這番話,讓李二陛下冷靜了下來。


    “觀音婢說的對,凡事都要有個證據。”


    “那今晚就用事實來說話吧。”


    “傳朕密旨,今晚召集房玄齡,長孫無忌,魏奕,馬周,尉遲敬德等一幹重臣前往禦書房。”


    “對了,將兩位駙馬和長樂以及晉陽公主一起召集過來。”


    “過來,朕有話告訴你···”


    李二陛下在百騎司統領耳邊密語幾句。


    百騎司統領領命去了,既然立政殿的內侍不能再離開了。


    傳旨的事情自然落在了百騎司的頭上。


    此時天色已近黃昏。


    離太子和太子妃密謀的時間,是越來越近了。


    所有接到密旨的大臣,無不驚訝不已。


    如今天下大定,難道有什麽不可逆轉的事情發生了不成?


    可是這是陛下的密旨,必須立刻趕去禦書房啊。


    林然和林厚,長樂和晉陽公主,接到密旨更是一頭霧水。


    不過他們還是踏上了,前往太極宮的道路。


    十幾位重臣正在禦書房裏,一副鴨鴨不知所措的模樣的時候。


    天下王和長安王帶著兩位公主殿下來了。


    這就讓他們更加鴨鴨不知所措了。


    兩位王爺前來議事是理所應當的。


    可是兩位公主殿下,因何而來啊?


    這可真是奇了怪了,可是他們也不能問啊。


    雉奴的行宮裏,雉奴和果果正在陪林林和陽陽玩耍。


    如今回到長安城,兩個小家夥可鬱悶壞了。


    母後一下子就離開他倆一個月,而且還損失了一個小弟弟。


    讓已經開始懂事的倆孩子,很是心疼母後。


    “晉王殿下,太子殿下奴婢來請晉王殿下赴宴。”


    “說是向晉王殿下請教下北大陸的問題。”


    太子李承乾身邊的宮女,盈盈施禮後開口說道。


    “果果,雉奴就去皇兄哪裏一趟,晚膳不必等雉奴了。”


    雉奴不疑有他,對著果果開口說道。


    果果微笑著點點頭。


    “父王,不許喝太多酒啊。”


    兩個小家夥不忘替母後,叮囑一下父王。


    讓果果很是開心。


    “嗯,父王不會喝很多酒的。”


    雉奴微笑著摸摸兩個兒子的小腦袋,隨宮女一起離開行宮。


    往東宮走去。


    “雉奴參見太子殿下。”


    進入東宮以後,太子李承乾已經在門口迎接。


    雉奴趕緊施禮說道。


    “雉奴無須多禮,今日咱們兄弟好好痛飲幾杯,你從北大陸回來,已經一個多月的時間了。”


    “皇兄一直沒有宴請你,是因為母後一直身體抱恙,如今母後身體托雉奴和果果的福,已經康複了。”


    “皇兄作為太子,理應向雉奴表示感謝,今日父皇教訓的對,皇兄在某些方麵,確實不如雉奴啊。”


    太子李承乾,握住雉奴的手,真誠的開口說道。


    “皇兄言重了,皇兄才是雉奴的表率和楷模。”


    “在雉奴很小的時候,父皇和母後就教導雉奴,凡事要以皇兄為榜樣。”


    兄弟倆入座,太子妃為雉奴斟滿了酒杯。


    “對了,雉奴一來,果果哪裏可就顯得空落落的了。”


    “這酒是父皇上元節的時候,賞賜你皇兄的美酒,皇嫂今日也去陪果果飲一杯酒去。”


    “說起來,皇嫂好久沒有和果果說過知心話了呢。”


    太子妃一臉微笑的開口說道。


    “好,愛妃所言,正和本宮心意,再帶幾樣精致的小菜過去。”


    太子李承乾立即讚成的開口說道。


    “皇嫂,果果她不善飲酒。”


    雉奴難為情的開口回應道。


    “沒事,就一杯,終究不會喝醉吧。”


    太子妃笑的比花兒還要燦爛。


    “一杯酒肯定是無礙的。”


    “那皇嫂就去陪果果飲酒一杯,放心,皇嫂很快便會回來的。”


    “絕對不會讓果果喝醉的。”


    話已至此,雉奴隻好點頭答應了下來。


    “那就多謝皇嫂了。”


    “沒事的,都是一家人嗎。”


    太子妃給宮女使個眼色,宮女帶上準備好的一壺酒,連同幾個精致的小菜。


    隨太子妃一起往晉王宮走去。


    得到消息的李二陛下和長孫皇後,一起往禦書房而去。


    眾人一見陛下和皇後娘娘一同前來,更加是疑惑不解了。


    “朕很傷心啊,今晚上要讓眾位愛卿,來看看朕這皇宮的醜事。”


    “簡直是奇恥大辱,讓朕和皇後心寒。”


    所有人都震驚了,大家都知道,肯定是宮裏發生了天大的事情。


    因為陛下身後的皇後娘娘,已經是雙眼充滿淚花了。


    “眾位愛卿什麽都不要問了。”


    “隨朕去晉王的行宮,一看便知。”


    “都說家醜不可外揚,今天朕和皇後也豁出去這張老臉不要了,讓眾位愛卿看看某些人的狼子野心。”


    林然,林厚,和長樂以及晉陽公主,當場都嚇壞了。


    某非是雉奴出了什麽醜事不成?


    這可如何是好啊。


    李二陛下看到四人極其震驚和略帶憤怒的表情,知道他們肯定是誤解了。


    開口說道。


    “不是雉奴和果果的問題,是某些別有用心之人的問題。


    林然和長樂四人終於長出一口氣,心裏的一塊大石頭,也平安落地了。


    “隨朕過去看看吧,一切盡在百騎司的掌握之中。”


    “雉奴和果果都不會有問題的。”


    眾人表情沉重的,跟著李二陛下和長孫皇後,一起往晉王的行宮走去。


    “王妃娘娘,太子妃來看您來了。”


    門口的宮女看到太子妃趕來,急忙開口說道。


    果果聞言立即起身。


    “林林,陽陽記得要參見東宮娘娘。”


    果果開口叮囑道。


    “嗯。”


    “母後,您就放心吧,林林和陽陽最有禮貌了。”


    兩個小家夥,點頭開口回應道。


    “果果參見皇嫂。”


    “兒臣,參見東宮娘娘。”


    兩個小家夥恭敬的施禮說道。


    “真是兩個可愛的王子啊,果果真是好福氣啊。”


    太子妃看到兩個乖巧的王子,心裏越發的怒火沸騰。


    憑什麽,好的東西都讓你占了。


    如今還要來爭奪未來本宮的皇後之位。


    這杯酒喝下去,一切都結束了。


    本宮以後在這太極宮之內,再無敵手。


    “多謝娘娘誇獎。”


    兩個小家夥最喜歡被別人誇獎了,小孩子嗎,天性使然,都喜歡聽好聽的。


    “果果,雉奴和太子真在東宮飲酒,本宮見果果一人寂寞,所以也過來陪果果小酌一杯。”


    “他們倆說話,姐姐是一句話也搭不上邊。”


    “翠芳,將酒菜擺上,給王妃斟酒。”


    太子妃身後的宮女翠芳,聞言立即將酒菜擺好。


    “娘娘,果果真不善飲酒。”


    果果推辭道。


    “沒事,雉奴可是說了,果果有一杯的酒量呢。”


    “姐姐也陪果果一起小酌一杯。”


    “給本宮倒上。”


    翠芳聞言,立即不動聲色的轉動了一下酒壺的壺蓋。


    原來這是一個陰陽壺。


    可以將酒壺裏的酒水,一分為二。


    給果果倒的那一杯酒,自然便是有毒的酒了。


    而經過酒壺上機關的轉動。


    太子妃的酒便是真正的美酒佳釀了。


    “果果,自從果果回來以後,一直對母後照顧有加。”


    “若不是果果的悉心照顧,母後如今,恐怕···”


    “果果為此還痛失愛子,今日姐姐敬你一杯酒。”


    “來,果果姐姐敬你。”


    太子妃微笑著開口說道。


    果果聞聽此言,不得不舉起來酒杯。


    兩隻酒杯在半空中碰撞在一起。


    果果端起酒杯,就要一飲而盡。


    “果果,好興致啊,今晚上還有閑情雅興飲酒。”


    果果聞言立即放下酒杯站了起來。


    太子妃也急忙站了起來。


    “兒臣,參見父皇,參見母後。”


    太子妃和果果趕緊施禮參拜。


    “皇爺爺,皇爺爺···父王去東宮飲酒去了。”


    “是東宮娘娘來陪母後飲酒的,不是母後要飲酒的。”


    兩個小家夥趕緊為母後洗白身份。


    “皇爺爺自然知道,不是你母後要飲酒的。”


    李二陛下看著兩個小可愛,也是心裏非常開心。


    可是如果不是自己,安排百騎司的盯住東宮。


    這兩個小家夥,恐怕今晚上就要與自己的母後永別了。


    人間慘劇啊。


    李二陛下拿起酒壺端詳一番。


    果然是暗藏玄機。


    滔天的怒火在心底湧起。


    “將果果那杯酒賜予太子妃。”


    “父皇,父皇···兒臣知道錯了···”


    太子妃瞬間明白事情敗露了。


    立即跪倒在地,苦苦哀求起來。


    太子東宮裏,內侍急匆匆的趕來。


    “太子殿下,陛下傳喚晉王殿下立即進諫。”


    太子李承乾聞言,也不能再挽留雉奴了。


    算算時間,太子妃的事情,肯定已經完成了。


    於是待雉奴離開以後,他便開始了激動而緊張的等待之中。


    “晉王殿下,陛下讓您會自己的行宮。”


    走出東宮以後,內侍開口說出了實話。


    雉奴不敢耽擱,立即快步往自己的行宮走去。


    莫非是果果身體有出了什麽事情不成,都說果果不善飲酒了。


    肯定是皇嫂讓她飲酒過量了。


    雉奴趕到行宮一看,門口都是朝中重臣,而且姐夫和妹夫,連同皇姐和皇妹都站在宮門口。


    眾人臉上更是一片悲憤之色。


    雉奴慌了,徹底慌了。


    “果果···果果···”


    一種極其不詳的念頭在雉奴心頭浮現。


    他瘋了一般往行宮跑去,被林然一把給拉了回來。


    “姐夫,果果她···”


    雉奴傷心的開口說道。


    “果果沒事,是有人要害果果,不過好在被陛下及時發現了。”


    “莫非是皇嫂?”


    雉奴的眼睛睜的大大的,一臉不可思議的模樣。


    看到姐夫點點頭。


    雉奴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她們為何要害果果?為何?”


    林然搖搖頭。


    “這就要問她們自己了。”


    “姐夫也不得而知。”


    雉奴的行宮裏,果果見太子妃不停的為父皇和母後磕頭。


    而且口中大呼自己錯了。


    便知道這酒中肯定是有問題的。


    她怎麽也想不到,自己如此對待她們,為何別人還要加害與她。


    看到眼前的兩個兒子,果果心如刀割啊。


    幸好父皇及時趕到。


    若是自己這一杯酒下肚,兩個孩子豈不是永遠沒有了母親。


    他們的一生,都將失去一片陽光般的色彩。


    “母後,母後。看在兒臣服侍您多年的份上,讓父皇饒過兒臣過。”


    太子妃見父皇陰沉著臉,一言不發。


    於是轉而向母後求情。


    長孫皇後聞言笑了,很是苦澀的笑了。


    “母後怎麽不記得,太子妃曾經服侍過母後呢!”


    長孫皇後的一句話,瞬間讓太子妃跌坐在地。


    是啊!


    這麽多年,自己還真沒有服侍過母後。


    就連她病情最嚴重的時候。


    自己也隻不過是例行公事一般的,每日去看上一眼而已。


    就是看上一眼而已。


    連第二眼都不想看。


    因為她早一日離去,自己就有機會早一日成為後宮之主。


    隻要她死了,父皇肯定傷心難過,也就無心理會朝政。


    太子也就可以順利成章的繼任大統。


    “將果果的酒杯拿來,賜予太子妃,你們沒聽到嗎?”


    李二陛下渾身顫抖著開口說道。


    兩位內侍見陛下心意已決,立即端起來酒杯。


    “果果帶兩個王子去寢宮去。”


    李二陛下對著果果開口說道。


    果果聞言點點頭,帶著兩個孩子離開了。


    她知道父皇不想讓孩子看到不好的一幕。


    既然別人都想要自己的性命了,自己還沒有善良到,為要取自己性命的人求情的地步!


    “父皇,母後。兒臣知錯了,饒過兒臣這次吧···”


    太子妃磕頭如搗蒜。


    祈求能磕出一條活路。


    李二陛下目露寒光。


    “這次饒過你,下次豈不是等著你們將朕和皇後,毒死···”


    “給她喝下去。”


    兩位內侍將太子妃的嘴巴掰開。


    原本她給果果倒的酒,終究還是進了她的口中。


    太子李承乾,在東宮之內,一邊是獨自飲酒,一邊是焦急等待。


    算算時間應該也到了時辰了啊,為何太子妃還不回來。


    心情煩躁的他,開始越來越坐立不安起來。


    莫非此事敗露不成?


    沒道理啊。


    隻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事情,怎麽可能會敗露呢。


    於是,他開始派人去晉王宮打探消息。


    結果去一個回不來一個,去兩個回不來一雙。


    就在他坐立不安,心神不定的時候。


    聽到了外麵的腳步聲。


    “愛妃,怎麽回來的如此之慢,本宮不是讓你快點回來嗎?”


    李承乾話音落地。


    麵前便飛進來一具屍體。


    正是太子妃本人的。


    瞬間李承乾後背發涼,渾身汗毛都站了起來。


    “畜生,你幹的好事···”


    李二陛下一腳就對著太子踢了過去。


    “父皇,太子妃她怎麽了?”


    正所謂,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李承乾關鍵時刻,還是靈機一動。


    地上的太子妃看來是沒有活路了。


    反正如今死無對證。


    自己咬死什麽都不知道,父皇也拿自己沒有一點辦法。


    “她怎麽了,朕,讓她喝下了這位惡毒女子送給晉王妃的毒酒。”


    “太子覺得她會怎麽樣?”


    看著跪倒在地的太子,李二陛下看口詢問道。


    “父皇,母後。這女人竟敢給晉王妃送去毒酒,當真是該死。”


    “都怪兒臣疏忽了,兒臣今日宴請雉奴,不曾想這女子要去陪陪晉王妃,兒臣不疑有他,所以便答應了下來。”


    “父皇,母後。沒想到這是個蛇蠍心腸的歹毒女子,幸虧被父皇識破啊,若是被她得逞,我們該如何麵對林府一家啊。”


    太子李承乾,哭的是天昏地暗,日月無光。滿鼻子滿眼睛的都是眼淚。


    如今死無對證,自己無論無何也得把這罪名洗脫開來。


    否則東宮不保不說,就連性命也是堪憂的。


    李二陛下氣得渾身瑟瑟發抖啊。


    長孫皇後也是淚目連連。


    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門外眾位大臣,也是紛紛搖頭歎息。


    他們如今也不知道這是太子指使的。


    後悔當初為太子殿下,選錯了太子妃啊。


    “母後,母後···”


    兩個小家夥聽到動靜跑了過來,撲倒在太子妃身上就是一陣痛哭。


    “父王,母後她怎麽了?父王,母後她怎麽不理兒臣了?”


    一雙兒女滿眼都是傷心的眼淚。


    此情此景,李二陛下和長孫皇後都心軟了下來。


    兩個小家夥見父王不說話,便跪在了李二的麵前。


    “皇爺爺,皇爺爺。快讓太醫救救母後吧······”


    李二陛下和長孫皇後的眼睛都紅了起來。


    如今皇孫已經沒有了母後,若是再沒有了父王,這一生都會生活在陰暗之中。


    對孩子來說,實在是太殘忍了。


    “孩子,你們母後做了不該不做的事情,等你們長大以後就明白了。”


    “傳朕旨意,太子管束太子妃不嚴,差點釀成大錯。”


    “即日起,禁足半年,以觀後效,半年之內,不得離開東宮半步。”


    李二陛下和長孫皇後,轉身離開了東宮。


    身後的一幹重臣也尾隨而去。


    “眾位愛卿,隨朕去禦書房吧。”


    “長樂和兕子,隨你們母後去立政殿去。”


    十幾位重臣,隨李二陛下來到了禦書房裏。


    “今日在座的都是朕的肱骨之臣,朕也坦言告知。”


    “今晚此事,盡皆是太子主使的。”


    “承乾已經沒有再做太子的資格了,朕很是傷心啊。”


    李二陛下的話,讓一幹人等,全部麵色大變。


    就連林然也是麵色鐵青。


    他也以為此事和承乾並無幹係。


    沒想到竟然是承乾一手主使的。


    那問題就嚴重了,性質也完全變了樣。


    這次敢對果果下手,下次就敢對雉奴,甚至是他們的孩子下手。


    沒想到自己苦心教導這麽多年,竟然還是沒有改變他那顆非常容易變幻的心。


    曆史上如今的他,早就和這個世界說再見了。


    那是因為謀反。


    即便是如此,李二陛下也沒有處死他。


    不過被流落後的他,也算是吃盡了苦頭,嚐盡了冷暖。


    最終抑鬱而終。


    “臣,懇請陛下,立即另立太子,以固國本。”


    “另立太子,以固國本。”


    隨著禦史大夫魏奕的啟奏。


    眾人紛紛附和道。


    既然太子如此失德,實在是沒有資格再作為一國之儲君了。


    就連長孫無忌也是徒歎奈何啊。


    太子啊太子,好好的一手牌,被你打的稀巴爛。


    真的是自掘墳墓啊。


    “傳朕旨意,蘇氏一族,全部關入天牢,等候處置。”


    李二陛下開口說道。


    “陛下,不可如此。”


    眾人誰也沒有想到是,林然竟然在這個時候,阻止了李二陛下的旨意。


    按道理他應該全力支持的才對啊。


    太子妃可是要害死他的親妹妹的。


    此仇簡直是不共戴天。


    六年前,果果因為在北大陸遇襲。


    他可以衝天一怒立誓言。


    不割下仇敵首級,絕不回還。


    這一走就是五年多,隻是為了給果果和雉奴報仇雪恨。


    一位如此疼愛自己妹妹的大哥,在自己妹妹再一次與死神擦肩而過的時候。


    竟然按下了暫停鍵,實在是讓人費解。


    於是所有人的眼光,都轉向了如今的天下王,看看他如何解釋此事。


    “陛下,一人有罪一人當。”


    “蘇氏之罪,罪已當死。如今既然已經伏法,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吧。”


    “秘密告訴蘇家,蘇氏的死因,他們會感恩陛下的不殺之恩的。”


    “至於蘇氏密謀毒害果果一事,除了在座的,就不要再散播開來了。”


    “若是天下百姓皆知,影響的是皇家的顏麵。”


    “損害的是陛下的威儀。”


    “實在是得不償失啊。”


    林然的話,讓眾人都不約而同的點點頭。


    天下王的身影,在他們眼中又無比高大了起來。


    話雖如此,可是他的胸襟是多麽的廣闊啊。


    蘇氏一家都要對他感恩戴德啊。


    不然絕對是滅族的罪過。


    李二陛下聞言,也是思索良久。


    最終點頭答應了下來。


    “好,朕就依你所言,放過蘇氏一族。”


    聽了李二陛下的話,林然長出一口氣。


    若是因為一人,而讓滿城都是血腥。


    那真的是太殘忍了。


    雖然自己做過比這更加殘忍的事情,可是麵對的是真正的仇敵。


    若是果果真的有什麽意外,林然不介意讓無數人為其陪葬。


    如今既然好端端的,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關於太子的人選,就在青雀和雉奴之間選出來一個吧。”


    “青雀聰慧好學,雉奴敦厚仁愛。都是朕的好皇子,而且在南大陸和北大陸期間,二人皆表現的非常優秀。”


    “眾位皆是朕的肱骨之臣,盡管直言進諫。”


    李二陛下直接將另立太子的事情,擺在了台麵上。


    而且直接把漢王李恪排除在外。


    嫡庶之分明,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改變的。


    “陛下,臣以為若是按照長幼順序的話,當立開國王。”


    “若是以軍功論處的話,當立晉王殿下。”


    長孫無忌作為親舅舅第一個站了出來。


    手心手背都是肉,橫豎都是自己的親外甥。


    不過他的話還是很有道理的。


    若論起來聰慧好學,青雀那是杠杠滴,在他還是學生的時候。


    就開始每日為顯德殿的百官們,拓印朝堂上議事的內容了。


    而且跟隨駙馬,參與了多項神奇物件的研發和創作。


    就連如今大唐滿地跑的帶車輪的馬車,絕大多數車輪,都是他從南大陸製作好後,讓寶船運送來的。


    而且就連大唐的秘密部隊,也就是飛行小組的飛行器,也是他參與設計的。


    前不久更是在顯德殿,破解了三道被百官們視為無解的難題。


    聰慧程度在整個大唐,都是出類拔萃的存在。


    雉奴的軍功也是非常之顯赫啊。


    眾所周知,就連北大陸都是雉奴親自帶兵攻打下來的。


    雖然這一切都是林然一手編製的美好神話。


    可是,卻被所有人信以為真。


    李二陛下才會在雉奴的軍功之下,開心的將北大陸封給了雉奴。


    而且雉奴還率領官兵,兩次抗擊敵軍來犯。


    每次都身先士卒,與將士們並肩作戰。


    尤其是第一次狙擊敵軍,五千將士戰死兩千。


    雉奴和果果在將士們的墓碑前,跪倒叩拜的事情,經過青雀的信件傳遞到顯德殿。


    整個顯德殿的文武百官們,當場都憾然淚下啊。


    雉奴仁愛之名也由此深入人心。


    長孫無忌的話,讓眾人都點頭表示讚許。


    沒人會在這個時候,推選青雀和雉奴之中的一個出來。


    林然更是不會在這個時候,說任何話。


    因為他的一言一行,都可能會在日後,落人口舌。


    二選一,看似一道最簡單的選擇題。


    可是,也是最複雜的選擇題。


    李二陛下也為難啊,非常為難。


    “青雀,雉奴···”


    “雉奴,青雀···”


    李二陛下在禦書房裏是來回踱步。


    晃的一幹人等是頭暈眼花。


    “朕問你們,兩位王妃誰更適合母儀天下,做東宮之主。”


    李二陛下靈機一動,開口詢問道。


    “自然是晉王妃,更加適合一些。”


    眾人不假思索的,幾乎同時脫口而出。


    李二陛下聞言笑了起來,非常開心的笑了起來。


    “傳開國王來禦書房見朕。”


    內侍總管不敢怠慢,立即轉身出去了。


    眾人疑惑不解啊,難道是陛下這麽快就做決定了。


    要立開國王為太子。


    可是,明明剛剛他們回答的是,晉王妃更適合做皇後啊。


    “兒臣參見父皇。”


    青雀也已經得知了,太子妃欲要謀害晉王妃不成,被父皇賜酒的事情。


    雖然青雀心裏替皇兄心疼了一把,可是那個女人也實在是該死,竟然敢謀害果果。


    果果是誰?


    那是老師最疼愛的妹妹。


    若是真讓她得逞,青雀也絕對不會放過她。


    “青雀,太子行為放蕩,對太子妃管束不嚴,已經沒有資格再做太子了。”


    “父皇準備另立青雀為太子,不知青雀意下如何?”


    青雀聞言,當場就嚇壞了。


    禦書房裏也是一片寂靜。


    十幾位重臣麵麵相覷,不知道陛下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隻有林然微笑著注視著李泰。


    他知道這家小子絕對不會答應的。


    而且李二陛下也應該是知道的。


    不然不會把青雀叫到禦書房,當著十幾位重臣,當麵詢問與他。


    “父皇,萬萬不可啊。”


    “青雀難堪大任,做一位王爺就已經是身心俱憊了,哪裏還能管理一個偌大的國家。”


    “父皇,您就放過兒臣吧。”


    “青雀決意跟隨老師,去設計院努力創新,與老師一起攻克難題。”


    “隻盼望早一日製作出來,能讓父皇和母後日行千裏的代步工具。”


    “如此,父皇和母後,就可以很快將整個大唐的領土遊覽一圈了。”


    李泰誠惶誠恐的開口回答道。


    他可真不想做太子啊。


    如今在知識的海洋裏翱翔,才知道是多麽幸福的一件事情。


    “哈哈,哈哈···”


    李二陛下聞言,放聲大笑起來。


    他用手親切的拍了下青雀的肩膀。


    “青雀,你不後悔?”


    “以後也不後悔今天的選擇?”


    李二陛下鄭重的開口詢問道。


    “父皇,青雀誌不在此,自然不會後悔。”


    “兒臣倒是覺得雉奴更加適合,而且果果是如此端莊賢惠,也是堪比母後的後宮之主人選。”


    “若是雉奴以後繼承父皇大統,我們李家的天下可以無憂亦。”


    李泰一臉鄭重的開口回答道。


    “好。”


    “青雀能這麽想,父皇也就放心了。”


    “安心的準備去設計院吧,父皇也不會虧待青雀的。”


    “今日之事,不可對任何人提起,畢竟現在父皇還沒有宣布廢太子的事情。”


    “兒臣,知道了。父皇,兒臣告退。”


    李泰恭敬的施禮告退而去。


    “既然青雀無意太子之位,uu看書 .uknsh朕也不能勉強。”


    “那毫無疑問,就是雉奴另立太子了。”


    “可是,承乾的去向,眾位愛卿給朕拿一個主意。”


    “除了長安城和周邊之外,各地皆可。長安城是不能再讓他留在這裏了,以免再生禍端。”


    李二陛下注視十幾位重臣,開口說道。


    群臣沉默片刻後,便開始各抒己見。


    有人提議去西域,也有人提議去嶺南。


    有人提議去高句麗,更有人建議去土穀渾,甚至還有提議去土番的……


    確實是一個比一個距離長安城遠。


    “天下王以為如何?”


    李二陛下注視著林然,開口詢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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