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場麵上來看,自然是阿則爾哈顯得比較老道,他至始至終沒有將自己的嘴閉上;


    似乎從碗中溢出的酒直接就從他喉嚨流進肚子一樣,連口氣都不用換;


    阿則爾哈看似稀鬆平常的簡單動作,卻讓很多自認為能做到的人折戩沉沙;


    讓客人用高山流水的方式比試喝酒,彝家待客裏並不會出現,但楚留香如今並不是彝寨客人;


    相比之下,楚留香此時的情況看上去則要狼狽一些,他外衣上的布製紐扣已經全部解開,裏麵那件白色襯衣,最上麵的紐扣也解開了;


    楚留香從開始到現在也沒有任何換氣的動作,隻是他並沒有像阿則爾哈那樣,直接將酒接入自己的喉嚨,而是當酒快要裝滿口腔,才通過咽氣的方式將酒吞入肚中;


    他這種喝酒方式,是依靠自己多年良好的功夫底子,說白了,就是使用蠻力,但不管如何,他得到的結果與阿則爾哈一樣;


    高山流水這種喝酒方式,並不象用單隻碗那樣能迅速控製酒進入口中的流量與數量,有一些延遲性,就算倒酒之人見到喝酒之人要將酒灑出,也沒有辦法即使控製;


    酒要經過8隻碗,從倒出到進入口中需要一些時間,碗越多,酒的流量與流速進入口中越難控製;


    至於喝酒輸了,要當10年狗熊,彝家並沒有這種說法,隻是阿則爾哈用來激發楚留香鬥誌的一種方式而已,也可以說是激將法,目的就是要讓楚留香拿出全力與他比試;


    真正的強者並不懼怕對手比自己高強!


    時間大約過了5分鍾,雙方都還在喝,並且並沒有誰顯得特別有優勢;


    隻是楚留香之前由雙手放在膝蓋之上變成雙手叉腰,此時的他很希望能鬆一下褲腰帶,但環境不予許啊;


    四位倒酒的少年非常穩當,酒從壇子裏開始出來所形成的水流,大小一直沒任何變化,始終一樣;


    原先楚留香還能仰著頭,用眼睛這裏瞅瞅,哪裏瞟瞟,現在隻能閉眼專心應付自己身體所帶來的各種反應,好在酒流入口中速度流量始終穩定,他才能放心地閉上雙眼,全力應付;


    突然,阿則爾哈雙手不知道何時出現了一把手槍;


    “砰——砰——砰!”


    槍聲停止之後,大屋門外用於照明的三根火把掉落在地;


    炊事班戰士麵部毫無驚慌出現,但也不知道什麽情況,而楚留香就像沒聽到一樣,依然頭往後仰,喝著自己的酒;


    “哈哈,小弟,威武!”


    阿則爾哈望向楚留香,此時他麵前酒壇已經空了,整整一壇酒全都進入了他肚子裏;


    兩壇一樣重量的酒,阿則爾哈首先喝完,說明他壇子裏倒出的酒要比楚留香快很多;


    一分鍾之後,楚留香壇子裏的酒也喝完了,直起身子;此時的他臉色泛紅,眼睛之中似有些迷離;


    “小弟弟,這把手槍是十年前,國民主席所贈,槍中還有3發子彈,如果小弟能將門外3把火把打斷,則這場比試,你我平手!”


    “大哥此話當真?”


    楚留香說話有些遲鈍,但字字清晰,可以判斷他的意識還很清楚,並沒有糊塗;


    “當哥的從不騙弟弟!”


    “來人,把這送過去!”


    阿則爾哈說完就將槍交於身邊一位阿加;


    阿加雙手捧著,畢恭畢敬地放在楚留香麵前;


    楚留香一把拿過手槍,非常炫酷地用單手將子彈上膛;


    “砰——砰——砰!”


    同樣三槍,同樣三支火把落地;


    “哈哈,好槍,大哥你這槍沒打過把!要抹點槍油保養一下了!”


    楚留香說完,就把手槍扔給方寶玉說到:


    “來,把這把好槍保養一下!”


    方寶玉接住槍,立即起身前往堆放炊事班行李的地方,拿出平時自己維護槍支的槍油,擦拭保養起來;


    “哈哈,我家小弟威武,這次比試,我們平~~~手!”


    “來啊,娃子們,戰舞起~~!”


    阿則爾哈非常清楚剛才楚留香那三槍比自己那三槍要高明很多;


    其實這也是阿則爾哈故意所為,如果不用這槍法比試,他所說的平手太牽強,難以服眾;


    但如果這場比試,喝酒,阿則爾哈贏了,槍法,楚留香贏了,平手怎麽說,都說的過去;


    阿則爾哈輸了槍法並不丟人,彝家人武力比試都是刀槍棍棒弓弩,根本不會比試槍械;


    這樣既保留了自己的顏麵,也為楚留香樹立了威望,這是雙方共贏的局麵;


    一陣大鼓聲從屋外傳來,鼓聲節奏李長貴介紹過,彝家人作戰就是這種節奏;


    不等楚留香細想是不是真有戰鬥發生,隻見一群裸露上身,頭戴麵具,身穿寬大黑色褲子的彝家武士湧進大屋中間;


    麵具非常猙獰,這種猙獰楚留香在漢族文化中沒有見過,麵具到底代表什麽,楚留香一無所知;


    湧上來的彝家武士在鼓點的節奏下,不斷地變化著各種陣型,口中不停地大喝著,聲音大有氣吞山河之勢,一點都不遜色魚任何解放軍部隊;


    彝家武士的舞姿隨著鼓點進行,他們力量渾厚,動作利落,整齊劃一;


    彝家武士每一次舞動充滿了雄性征服的寓意,每一次大喝、每一次出腳都讓這棟大屋顫抖,要不是看到大家樂嗬嗬地看著,u看書 .uukansu.om楚留香真懷疑這大屋是否能承受彝家武士如此威武雄壯的舞蹈;


    當舞蹈進行到最高潮,楚留香也被這雄壯而充滿男人氣味的舞蹈所感染,津津有味地看著,大口吃著坨坨肉,大口喝著彝家米酒;


    甚至連他平實不怎麽吃的辣椒,也都一個一個往嘴裏放;


    雲南人如果單吃辣椒,喜愛吃新鮮辣椒,好在雲南一年四季都有辣椒出產,這種吃法倒不會斷頓;


    將各種新鮮辣椒,尤其是廣受大家喜愛的小米辣粘上些許食鹽放入口中,一種鮮辣感讓雲南人很知足;


    很多人說,雲南風味是酸辣、香辣,其實都不對,雲南真正的風味是鮮辣;


    楚留香吃的辣椒已經是平時十幾,二十倍了,但他依然不感覺辣,甚至有些眷戀新鮮辣椒蘸著食鹽這種吃法所帶來的快感,更加把持不住自己的舌頭;


    邊吃邊欣賞著彝家戰士表演的戰舞,楚留香原本發脹的肚子也慢慢再次鬆緩了下來,米酒已經從胃部轉移到全身血液之中去了;


    這時,阿則爾哈大手一揮,從門外出現四位彝家武士,裝扮跟正在表演的彝家武士一模一樣,隻是沒有佩戴麵具;


    他們抬著足足有一人高的陶製壇子來到大屋中間,放在地上;


    “小弟,來跟我們勇敢的彝家武士一起舞起來!”


    阿則爾哈來到楚留香麵前,一把抓住他的手,來到彝家武士中,跟著彝家武士一起舞動!


    阿則爾哈顯得異常興奮,異常高興,他的動作比彝家武士更加有力,爆發力更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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