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走出去了?”薩井日覺得有些夢幻。


    這不是複歸陣麽?


    遇到鎮海境界的超級陣法,就如同才走出新手村,就遇到了反派大魔王。


    這陣法破的太快了些,薩井日難以置信。


    “這別不是複歸陣吧?”


    荊簡不想在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上計較,說道:


    “繼續往大龍澤走,這個陣法能夠幫助我們擋住後來者,倒也是好事。”


    薩井日點點頭,說道:


    “沒想到作為綜合係的戰士,專精的居然是詭術。”


    “略懂一點。”荊簡難得的謙虛了一次。


    詭術裏最難的便是時空之類的術式,這個複歸陣就帶著一點空間折疊的意味,荊簡能夠破開,也有幾分運氣成分。


    他有些好奇,陣法的布置者是誰。


    視線盡頭雖已經可以看到大龍澤,但路程卻還長,中招過一次之後,幾個人就變得異常謹慎。


    荊簡帶隊,他往東,一群人便不敢往西。


    一路走得很慢,布景出於好奇,和林柒聊起了天。


    “你以前說話……可沒有這麽狠。”


    林柒有些不解:


    “狠嗎?我也感覺好像做了很過分的事情,我發現你們看我臉色都變了。”


    “挺狠的。你自己感覺不到?”


    “沒……沒啊……我是說,我就是想著說些話,就說了,也沒有在意那些話的內容。”


    和布景說話的時候,林柒聲音很小,不過即便此時,也沒有忘記荊簡說的要求。


    布景一時間真的很難將這個人和自己認識的林柒作比較。


    在開學第二天自我介紹時,林柒上台的時候跟自己一個德行,憋了半天,說個名字都說的磕巴。


    現在的林柒,說話冗長,會專門留一句來解釋擴展。布景問道:


    “這都是荊簡教你的?”


    “是的,他讓我每句話不能少於十五個字,否則就要打我。”


    布景想到了一些事情。


    似乎荊簡也是忽然沒頭沒腦的強迫自己去女裝唱歌來著。


    布景看林柒的表情不似作假,仿佛真的不知道自己說了哪些過分的話,隻是想到就說出來,說出來就忘了。


    於是布景提示了幾句。


    什麽兩隻舔狗跑得快,什麽雖然你約不到但是可以看她被人約之類的。


    林柒的臉色登時變了。


    “這麽過分的嘛?太可怕了,我居然說了這麽紮心的話……這以後,怕是吳問柳會記恨我……”


    林柒這表情的確不是演戲,他是真的覺得自己吐槽的太狠了些。


    對此布景也不知該如何評價,他想到了某種島國電影的劇情。


    女的原本很矜持,後來經過漫長的……教育,變得很主動的情節。


    男人一般會誇女人很有天分。


    布景拍了拍林柒的肩膀,說道:


    “也許你很有這方麵的天分。”


    不過布景沒有意識到,自己在荊簡眼裏,才是那個真正有天分的。


    薩井日就時不時瞟一眼布景。


    他和荊簡境界最高,走在最前麵,薩井日小心對荊簡說道:


    “老簡……我感覺我完犢子了……”


    “有屁快放。”


    “我怎麽感覺,你們班的布景,看著那麽……清秀呢,我一個男的居然覺得他挺好看。”


    荊簡頓了頓,立刻明白了怎麽一回事。


    這些天經過自己的……教育和開發。


    布景已經慢慢克服了一些社交障礙。他往常總是低著頭,頭發也有些淩亂,遮住小半張臉,人又自帶小透明屬性,每個對布景的印象就是,有這麽一個人,可如果深入去回憶,就想不起臉上的細節來。


    如今布景沒有低著頭,頭發也挪到而後,那張讓女人看了都嫉妒的臉不再有任何遮掩。


    荊簡大概能夠明白為何布景會被【矚目】給選中。


    他淡定的說道:


    “人單身久了,有時候看男人都會覺得眉清目秀,這很正常,甚至不一定要是人。”


    薩井日點點頭,心說就是這樣的。一定是因為自己單身太久了,絕對不可能是自己某方麵屬性覺醒了。


    一行人走了約莫半小時的路程後,來到大龍澤外圍的一片石林。


    遠處七百米外,便是大龍澤,這片亂石林很有名,曾經也是蜀都和百川交界之地的景區。


    怪石嶙峋,惹來無數遊客在這裏拍照。隨著萬獸入侵,各地旅遊景點也都如同疫情時期的電影院一樣擱置。


    甚至連護理的人員都換了工作。


    荊簡走入這片怪石林,並沒有覺得哪裏不對勁,但當他看向地麵的時候,很快皺起眉頭:


    “不要動。全部人原地待命,保持警惕。”


    “怎麽了,又有陣?”薩井日問道。


    “老薩,用念力感應周圍。”荊簡神情嚴肅。


    薩井日一看,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事情肯定不簡單。


    他閉上眼睛,念力掃過四周,並沒有發現不對勁之處。


    見荊簡蹲在地上,看著一堆碎石裏的某塊石頭,薩井日說道:


    “周圍安全。你在看什麽?”


    “血。”


    荊簡指了指一顆石頭上沾染的紫色液體。


    “這玩意兒是血?紫色的血?”


    薩井日也跟著蹲了下來。


    林柒一看,整個人一哆嗦。


    荊簡也沒有多解釋,蟲血他很熟悉,這種黏糊糊的液體以前在蟲界可著實惡心過他不少。雖然大多隻是一些碎片記憶。


    “這……這不就是……”


    荊簡擺了擺手,沒等林柒湊齊十五個字。


    他慢慢站起身來,看著大龍澤的方向,腦內轉的飛快。


    “阿卡司說過,人間的異變,使得九界垂涎,神界高高在上,自然不可能參合,但魔界,獸界,星界,蟲界這些卻說不定已經侵入了人間。”


    “在百川外圍的白鹿泉都能遇到萬獸,但這裏卻沒有,雖然也有修行者巡邏的緣故,可卻連戰鬥的痕跡都沒有,簡直就像是……萬獸有意避開了這裏。”


    內心閃過諸多念頭,荊簡忽然感覺到,也許這場生存測驗裏藏著某些陰謀。


    “老簡,這到底怎麽一回事?”


    “前麵很危險。不是我們可以應付的。往回走。”


    “不是吧?我們都距離水源這麽近了,大家累了一下午了,好歹取些水再走啊。”薩井日不想這個時候回去。


    荊簡說道:


    “我們必須去通知學校的老師,讓他們去排查一下大龍澤,否則這次生存測驗可能會發生很不好的事情。”


    荊簡說的很認真,薩井日還是不清楚,一塊紫色的石頭能說明什麽。不過他還是聽從了荊簡的安排。


    隊伍從怪石林開始折返。回去的時候,幾個人的速度很快。


    如果不是為了照顧一下布景林柒薩井日,荊簡都巴不得疾跑。


    他們在林中穿梭。盡管一路上荊簡就很仔細的觀察著周圍的環境,但內心確信這裏有了蟲族生物後,他折返的路上就變得更謹慎。


    腦海裏也在努力回憶關於噬魂蟲的資料。


    這是蟲界最常見的蟲,它們數量驚人,本身戰鬥力很弱,可一旦寄生了某個強大目標,就會變得異常難對付。


    “大龍澤作為資源點,不可能沒有人看守。而如果他們發現了噬魂蟲,不可能還如期舉行生存測驗。這個責任學校擔不起。人族內部爭鬥雖多,但不至於對外時還互相算計。”


    “也就是說,很有可能蟲族入侵了這裏,但百川和蜀都的老師們,根本沒有發現。一路上過來,沒有任何蟲族存在的痕跡,隻有亂石林有,這意味著蟲族應該聚集在大龍澤附近。”


    內心有了推斷之後,荊簡便催促著眾人再快些。


    蟲族行事瘋狂,一旦被寄生,便與死亡無異。


    尤其是保留著人類的外形,它們會利用其他人類對同伴的憐憫和羈絆,造成很多悲劇。


    董年羙這樣的弱雞都還在忘川,荊簡可以預測,如果蟲族發難,大多數人根本連招架之力都沒有。


    ……


    ……


    往返之路並不順暢。


    一路行來沒有遇到學生隊伍,也沒有老師追獵。


    但在荊簡帶著隊伍成員折返,路過那片複歸陣的時候,卻有一聲咳嗽響起。


    這聲音明明很輕,仿佛一個人在極力的壓製著。


    但荊簡一行人聽得卻很清楚,如同在識海裏響起一般。


    五個人同時停住。


    十丈開外,一名穿著破舊的灰色長袍的人在不停的咳嗽著。


    他不像是一個追獵者,更像是一個人在默默的等待著。


    他咳一聲,荊簡等人便感覺到極大地壓力,不得不退後一步。


    而天地間靈氣波動極為劇烈,在咳嗽聲中,荊簡看見樹木與花草居然在挪移。


    原本方位筆直的咳嗽聲也變得縹緲起來。


    “咳咳咳……這一路上我沒有遇到其他人,外圍倒是有不少學生在互相爭奪卡牌,我懶得幹預……咳咳,此時你們本該在陣中,但看你們行走的路線,我的陣法,顯然已經被你們看透。”


    柳病樹。


    作為一個有著將死之人覺悟的九武尊,柳病樹的個性很複雜。


    他不怎麽合群,很怕自己的病會傳染給他人,也很怕自己和誰有了羈絆,然後一命嗚呼。


    所以柳病樹是一個怪人,他時而謙卑到了骨子裏,說著一些“我這樣殘破之軀,果然什麽事情都做不好”之類的話。


    又時而有來自靈魂深處的狂放,麵對強敵,他會毫不在意自己的性命,打法要多剛猛有多剛猛,以至於很多人忽略了他其實是一個詭士。


    僅僅一眼,荊簡就能感受到境界上的巨大差距。這是一個全隊聯手也絕對沒有半分勝算的超級強者。


    尤其是體內有著【百年多病】命格,讓荊簡越發確信,眼前這人,實力或許不在阿卡司之下。


    “原來是你布的陣。”


    “這麽看來,破陣的確是你們。你們之中誰是詭士,境界幾何?”


    作為一個百病纏身,自覺命不久矣的人,柳病樹很希望自己能在死前,覓得一個傳人。


    荊簡說道:


    “我們沒有詭士,境界最高者,也不過才四劫境界。複歸陣雖然複雜,但畢竟是擺在了教科書裏的陣法,而你為了照顧學生,刻意留下了幾個破綻,我們能夠走出來,也多少靠些運氣。”


    柳病樹蒼白的臉上有了些紅潤。


    沒有詭士,四劫境界……這話若是不假,那就意味著兩種可能,一種是對方誤打誤撞破了陣,另一種則是對方在陣法一道上,是個天才。


    見荊簡侃侃而談,柳病樹確信荊簡是後者。


    “我又布下一陣,你能否走出來?”


    在方才的咳嗽中,柳病樹運用靈力,布下了一道簡易的複歸陣。


    如果此時王玨等人衝向柳病樹,很有可能會迷失在陣法裏。


    荊簡不想跟一個病人浪費時間,眼前的柳病樹很強,荊簡認為這個人的社會地位肯定不低。


    隻要說服這個人,或許能夠阻止一場悲劇的發生。


    他說道:


    “在你方才的咳嗽聲中,陣法雖然結成,但遠不如複歸陣那麽完善,我能夠破開。不過我趕時間,而且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但他們幾個不能聽見。你可以對我施展斷音咒,讓他們聽不到你我的對話。”


    柳病樹心下一驚,斷音咒是什麽咒?


    “這是什麽咒?”


    “原來你不會……”


    荊簡這才想起來,這個世界不過才變異三十年,相對於以前的靈界來說,不過是一個牙牙學語的小孩。


    很多功法術法還沒有開發出來。


    荊簡便將斷音咒的簡單用法說了出來,斷音咒複雜程度遠不如複歸陣。


    柳病樹和荊簡隔了十餘丈,一個仿佛學生,一個仿佛老師。


    幾分鍾的時間裏,薩井日等人聽得雲裏霧裏,而柳病樹卻聽懂了。


    他照著荊簡所說的方法運轉靈氣,術法結成的瞬間,周圍一切都安靜了。


    蟲鳴鳥叫全部靜止,隻有荊簡的聲音。


    “好了,學的倒是很快,你以後少吃點藥,會學的更快。”


    柳病樹還來不及從斷音咒的驚訝中回過神,又被荊簡另一句話給驚住。


    “你這句話什麽意思?”


    “不好解釋,但我相信你有所體會,雖然醫生早就跟你說,你活不過多少多少時間,你自己也感覺到身體每況愈下,但就是死不了對麽?”


    柳病樹眼裏滿是詫異,不可思議的看著荊簡。


    荊簡說道:


    “藥物治不好你的病,如果你會因為疾病死去,你早該死了。而你應該也有過這種感受,似乎病得越重,修行速度越快。”


    被一個毛頭小子說中了自己的事情,柳病樹並沒有覺得丟人,他早已將生死看淡,命不久矣又哪裏還在乎世俗禮法?


    荊簡也是看透了這一點,確信眼前這個人,不是一個墨守成規之人。


    柳病樹對著荊簡作揖,說道:


    “方才的斷音咒,雖然簡單,但卻實用,我沒有想到百川大學竟然有你這樣的天才。隻是你為何知道我身上的一些謎團?這些事情困擾了我很久……咳咳咳……我一直得不到答案,每天都被死亡的陰影籠罩著。”


    見著柳病樹作揖,荊簡忽然對這個人有了幾分好感:


    “我一個學生後輩,當不起你這一拜。”


    “世間高人無數,修行一道便是秦天下也得虛心好學,何況我一個病簍子?別說你是一個大學生,哪怕你是個黃毛小子,傳我斷音咒,也受得起我一拜。”


    柳病樹態度誠懇,但荊簡沒有告訴柳病樹原因,隻是說道:


    “如果你信我,不妨以後將你身上的藥物棄掉。你這一輩子無法擺脫疾病,但疾病也不會殺死你,如果你能接受這一點,不去想著治愈它們,你會變得更強。”


    頓了頓,荊簡又說道:


    “這話沒什麽根據,你可以信,也可以不信,但我接下來要說的話,你必須要信。”


    (本章完)


    ~~~~~~~~~~~~~~~~~以下是目前可以公開的情報~~~~~~~~


    命運卡牌:不法者


    常世級命格:依靠宿主做出法令禁止的舉動時產生的情緒獲得命運之力,並為宿主帶來修行增益。


    遵紀守法者將使該命格進入休眠狀態,但若宿主是一個無視法律法規之人,則該命格會為宿主帶來不小的修行增益,並低概率進化。


    稀世級進化:法外狂徒


    絕世級進化:張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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