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天逸歎息一聲:“我真的沒有想到,你竟然會是這樣的人!”


    “活在這世上,每個人都是有一層偽裝的,我們看到的,一般情況之下,都是這層偽裝,而偽裝下的這個人,卻很少有人能夠看到!”黑衣人說道。


    杭天逸道:“聽你這意思,看來是很自信,你的偽裝,騙過了所有人?”


    “至少在這之前,你不能肯定是我!”黑衣人說道。


    杭天逸道:“你錯了,我隻是不肯相信自己的猜測會是真的,今晚上這個局,不過是要讓你自己走出來而已!肖太醫,不要再執迷不悟了!”


    這黑衣蒙麵人,不是他人,正是一起從京城來的肖暉。


    從一開始,他就是一個極為溫和的人,與杭天逸走得近。


    如果不是杭天逸,尋常之輩,如何會懷疑這個年輕人?


    肖暉將臉上的黑布揭開,神色甚是複雜:“你究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懷疑的?”


    杭天逸道:“吳老漢的死!”


    “不對,你撒謊,那明明沒有破綻!”肖暉說道。


    杭天逸道:“就是因為沒有破綻,才是最大的破綻!”


    “你忽悠誰呢?”肖暉說道。


    杭天逸道:“隻要肯定當時吳老漢的死,不是意外的,那便是有人暗中動手,我記得你的位置,的確看上去不可能,但你太刻意去表現自己不可能,反而成為突兀的存在!”


    “太刻意去掩蓋事實?反而讓事實的真相浮出水麵?”肖暉說道。


    杭天逸點頭:“那天晚上,你急著拿回去自己的針,如果不是金太醫到來,你已經被抓了個原形。其實,我當時就在想,那針如此之西,就算是挨著吳老漢的金太醫,也不見得能夠一瞬間準確將針給插入其心髒,除非這個人有修為,而修為需在元胎境界。”


    “可是你看到的,我才是通玄境界!”肖暉說道。


    杭天逸道:“不,你雖然隱藏得很深,但是這一點,我還是有自己判斷的!”


    肖暉聞言,卻是沉默下來。


    “你沒有發現,對於軍


    中的事,實在太過急切,這也是你露出的破綻之一!”杭天逸說道。


    “是啊,可惜你們並沒有讓我去軍營,難道那個時候,就已經懷疑我了?”肖暉不相信,因為從一開始,去軍營的,便隻有杭天逸和賀明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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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難道不明白,如果是陛下信任的人,為何不能去軍營?但是一路走來,你卻是一直在說自己是陛下的人!”杭天逸道。


    肖暉聽得這話,回想起前來鏡州經曆的一切,他不得佩服杭天逸的觀察能力。


    “看來誰想在你的麵前耍心眼,自認為聰明,都隻是笑話而已!”肖暉苦笑一聲。


    “我當時隻是疑惑而已,但卻沒有懷疑你,甚至曾經一度認為,你的確是陛下的人,但是我這個人,也許是因為辦案子的職業習慣,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總是會保留一絲的懷疑,當吳老漢被殺之後,一切便都明了!”


    杭天逸這話,每一句都是真的。


    “你說了這麽多,但還是沒法子改變幽冥花在我手上的事實!”肖暉說道。


    杭天逸道:“到現在為止,你都還沒有明白過來,那個玉瓶裏麵,根本就沒有什麽幽冥花!”


    “不,我不相信!”肖暉的聲音,卻是出賣了自己。


    “你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難道你連打開玉瓶的勇氣都沒有了嗎?”


    杭天逸背負雙手,一臉淡然之色,此時此刻,他的身上,透著難以形容的高深莫測。


    在氣勢這一塊上,顯然肖暉敗得一塌糊塗,而且心境還受到了影響。


    肖暉緊緊地握住那個玉瓶,他生怕自己心神恍惚的一瞬間,被杭天逸給搶去了。


    杭天逸卻是微微搖頭,這一路走來,肖暉還算是個對手,但是當一個人的心境崩塌之後,卻也隻是個尋常普通人而已。


    “不,你很在意我手上的玉瓶,這一定是真的!”肖暉的聲音傳出,而後他手輕輕的繞動,五顏六色的光芒。


    他不但修為在元胎境界,而且這一手用毒的手段,也不是尋常之輩能夠比擬的。


    就算是現在的杭天逸,也不敢粗心大意。


    指尖一點光芒彌漫,道韻規則交織,那彌漫過來的毒霧,一瞬間便在無形之中化解。


    對於杭天逸的本事,肖暉也是有幾分了解的,他早就算到了會是這樣的結果,雙手繞動,忽然間,有密密麻麻的蠱蟲飛出。


    曾經,肖暉能夠輕易的便對付巫族國師的蠱蟲。


    杭天逸早就猜測,對於這一道,他肯定也是極為擅長的。


    可惜不會控火,不然的話,火肯定會是這些詭異蠱蟲的克星。


    思慮之間,杭天逸右手在虛空之中輕輕的一橫。


    幾道劍氣,以極快的速度激射而出。


    嗤嗤響聲不斷傳來,那些黑色的蠱蟲,像是落下的瓢潑大雨,場麵何其壯觀。


    “杭天逸,我可以馬上就毀掉這玉瓶!”肖暉說道。


    杭天逸搖頭,眼中卻是有悲哀之色。


    “我早已說過,這個玉瓶裏麵沒有幽冥花!”杭天逸的聲音,依舊是那般的淡然。


    肖暉冷哼一聲,他將玉瓶給拿出來,朝著空中扔出去。


    此時此刻,虛空之中,充斥著二人難以形容的紊亂勁力,那玉瓶如何經受得住。


    哢嚓響聲傳開,玉瓶碎成碎片落下,顯然,是真的沒有幽冥花。


    肖暉見狀,瞬間愣住了,他嘴裏麵在不斷的念叨:“怎麽會是這樣?怎麽會是這樣?”


    杭天逸道:“我說了,這是一個局,幽冥花關係著的,是整個鏡州城百姓的安危,你覺得我敢輕易開玩笑嗎?從一開始,我就在說實話,隻是你太自信,卻反而認為我是在誆你的!”


    肖暉聞言,身體一軟,倒在地上,一句話都不說。


    風吹動,涼意彌漫,杭天逸抬頭看向浩瀚的夜空,不由暗暗歎息一聲。


    這世間許多東西,都是說不準的。


    “要殺要剮,隨便你!”肖暉忽然開口。


    “我為什麽要殺你?我隻是想知道,你為什麽要這樣做!”杭天逸道。


    “我為什麽這樣做?我也不願意啊?但是你不知道,我這條命,是相爺給的!”肖暉徹底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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