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朝曆代,皇帝向來都是自稱天子。杭天逸前世沒機會感受一下天子威嚴,但今日天子就在眼前了。


    這仿佛就是天地間的主宰,天威煌煌,令人不敢直視。也不知道是原主人的奴才意識,還是受到眼前陳君莫的影響,杭天逸單膝跪在地上:“微臣見過陛下!”


    從見到陳君莫到跪下,一切動作皆是行雲流水一般,毫無半點滯礙,隻是跪在地上的那一瞬間,他的靈魂才有了反抗意識。


    隻是一瞬間,杭天逸便反應過來,這裏已經不是地球上,眼前的大佬,可是大景皇朝的皇帝。


    按著現在他的理解,這就是一古代社會,跪皇帝是天經地義的。最關鍵的,他還是鎮玄司的靈官。


    將心裏麵亂七八糟的想法按住,杭天逸的另一隻腳,也跪了下去,他的頭顱幾乎觸地,心髒撲通撲通的跳動,仿佛有一座大山壓在身上似的。


    “起來說話,朕說過了,朝堂上的官員如何行禮,那是規矩法令,鎮玄司不在這範圍內!”陳君莫聲音溫和,給人如沐春風般的感覺。


    杭天逸融合原主人的記憶,卻是知曉,這位大景皇朝的皇帝,別看他笑嗬嗬的,保不定立馬就會將刀架在你的脖子上,是個不折不扣的笑麵虎。


    不過能坐上皇位的,又有誰會是簡單的?杭天逸起身,恭敬說道:“君就是君,臣就是臣,微臣不敢僭越!”


    這話陳君莫聽著舒服,他淡然的臉上,多了幾許笑意:“今次將卿家找來,主要是有些關於虹苑的問題!”


    杭天逸心中想到,果然還是躲不過,虹苑裏麵發生什麽,他真是一點都不知道。


    不過與張辰宇、李春來、公孫勝雪他們見過麵之後,似乎這些人也不知道,這也算是給了他一條活路。


    “微臣不敢欺瞞陛下,那日究竟發生了什麽,微臣也不知道,據微臣之弟柳英說,他是在虹苑外將微臣給背回去的!”


    杭天逸這主動交代,自然是怕陳君莫問得多,他說得多,破綻也多。


    到現在為止,杭天逸還不知道那天皇帝老爺有沒有在虹苑,這該死的穿越,該死的記憶缺失,讓他有種在刀尖上跳舞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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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陳君莫那


    濃密的雙眉微微抖動,一縷難以形容的威壓溢出。


    站在邊上的杭天逸,感覺到五髒六腑都在猛烈跳動,不受自己的控製。


    不僅如此,杭天逸還生出來一種錯覺,仿佛陳君莫能夠看透他的內心想法。


    這皇帝大佬,真不是蓋的,好在杭天逸沒有撒謊,不然這個時候,絕對會露餡。


    杭天逸知曉,這是個很恐怖的世界,此間的生靈,擁有神秘莫測的手段,神魔鬼怪的,絕對不缺。


    陳君莫收了那一縷威壓,眼中卻又不甘之色,他知曉杭天逸沒有撒謊,難道那天發生的事情,真沒有人知道嗎?


    “這皇帝老爺,不出意外,那天也在虹苑!”杭天逸得出結論,同時心裏麵也像是壓了一座大山似的。


    種種跡象表明,鎮玄司的靈官聚集虹苑,所謀之事極大,肯定牽扯到朝堂。


    那日,還在虹苑中出現了一條九頭蛇,也許,這也是一個突破點,杭天逸忽然想到。


    “你······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陳君莫再次問道。


    杭天逸答道:“微臣句句屬實,不敢欺瞞!”


    “如此,也挺好的!”陳君莫說道。


    杭天逸聽得一愣,什麽叫挺好的?他有些糊塗了!


    “鎮玄司肩負守護大景蒼生黎明的重任,你能夠逃過一劫,這是大景之福,朝廷之福!”陳君莫又道。


    這種好聽的話,杭天逸聽得多了,他知道不可當真的,尤其是皇帝說的。不過該有的感動,還是得有。


    “微臣一定會做好分內的事,為陛下分憂!”如此自然的演技,杭天逸心裏麵甚是得意。


    杭天逸的神情舉止,還有話語,陳君莫都很喜歡。畢竟,杭天逸的位置找的很準的,讓陳君莫過足帝王癮,擁有帝王該有的威嚴。


    “今日見過朕的事情,你不許和別人說,就是鎮玄司的同僚也不可以!”陳君莫說道。


    杭天逸恭敬答道:“微臣明白的!”


    陳君莫點頭:“這虹苑是皇家禁地,以後便由羽林軍鎮守,鎮玄司持靈官牌,可去大景任何地方,這虹苑也不例外!”


    等等,皇帝老爺這話裏麵的意思,是告訴我可以隨時來虹苑?可


    是我一個五品小靈官,來虹苑做什麽?


    原來前麵的一切,都隻是鋪墊,為的就是這麽一句話,要是杭天逸真有問題,腦子又不靈光的話,這······不是往大坑裏麵跳?


    好一個陳君莫,明麵上看去已經相信我說的,實際上卻是在套路我,要是我獨自來這虹苑,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杭天逸背脊涼颼颼的,伴君如伴虎,真不是一句玩笑話啊,要自己真是個呆子,是個冒失鬼,那估計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咳咳,這裏也沒有黃河。


    “多謝陛下!”杭天逸表現得比適才更為感動,就差流出來幾滴眼淚。


    隻是這場合,真不合適掉眼淚,要不然以他不是演員的演技,也真能弄出來那麽幾滴的。


    陳君莫臉上神情沒多少變化,心中卻是想到:“難道真是我多想了不成?”


    “好了,你先退下吧!”陳君莫揉了揉眉心,繼續和杭天逸掰扯,也沒多少用。


    “微臣告退!”杭天逸退出去一段距離,才轉身走出了虹苑。


    “正風,朕是不是多想了?”陳君莫忽然對身邊的那人說道。


    這是個約莫三十歲左右的男子,身著銀白色盔甲,渾身散發出來一股子鐵血殺伐之氣。


    這人姓孟,名正風,乃是羽林軍的統領,陳君莫最信任的人,負責皇宮安慰,貼身保護陳君莫。


    “他的記憶已經被抹除掉一些,適才陛下以牽靈之術探查,他確實沒有撒謊!”孟正風答道。


    “可是一個死人還能夠活過來,這太不可思議了!”陳君莫道。


    “死人是不能複活的,唯一的解釋,就是他根本就沒有死!”孟正風道。


    在陳君莫麵前,敢如此說話的,也隻有孟正風一人。


    陳君莫點頭:“這虹苑的羽林軍撤掉吧,眼下估計也查不出來什麽了,唉,難道作為大景的君王,朕隻能看著王家的亂臣賊子囂張,卻束手無策嗎?”


    “王家,遲早會為他們的行為付出代價的!”孟正風說道。


    陳君莫神色恢複,隻是淡淡一笑,論到謀略,他從來就不比任何人差,從還沒有登基,早就在計劃如何除掉王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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