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詞!”


    “妙!妙啊!”


    台下再次爆發出了熱烈的驚歎聲和讚揚聲。


    “劉公子果然大才!”


    這一刻,再也沒有人懷疑劉病已的才華。


    而剛剛還耀武揚威咄咄逼人的周文陽,此時竟與趙豐趁著大家都沒注意他們,慌忙溜下台,掩麵而逃。


    隻怕過了今晚,這京都文壇再無他們容身之地。


    本想故技重施,以自己的名氣把那首“點絳唇”據為己有,讓自己的名氣更上一層樓,卻不料竟作繭自縛,一敗塗地。


    誰能想到那少年,竟然準備了兩首“點絳唇”,而且皆是上乘之作。


    費盡心思,花盡錢財積攢而來的名氣,竟在一晚之間崩塌,何其哀哉。


    周文陽後悔,趙豐更後悔。


    兩人的離開,並沒有澆滅眾才子才女的熱情。


    眾人紛紛上前與劉病已認識。


    從今晚開始,這京都年輕一輩的文壇之中,總算有劉庸這麽一號人物了。


    下次劉病已如果再來畫舫,隻怕連錢都不用出了。


    衛言見塵埃落地,八百兩銀子已經板上釘釘了,趁著眾人圍著劉病已認識時,立刻溜下台,準備順著角落離開。


    誰知,那名叫如月的紅裙女子,卻突然喊住了他,滿臉笑意道:“這位公子,可否與妾身去後台一談?”


    衛言看了她一眼,立刻拒絕道:“抱歉,我還有事。”


    說罷,快步離開。


    如月愣了一下,連忙追上去道:“公子請留步,清月樓的聽雪姑娘想要見你一麵。”


    “什麽聽雪姑娘,沒聽說過,不見!”


    衛言擺了擺手,走的更快了,走到門口方醒悟過來。


    聽雪姑娘?


    點絳唇的聽雪?


    可是,那姑娘找他幹嘛?要找也該去找劉病已啊?


    難道是那姑娘害羞,暫時還不敢見劉大才子,所以想從他這裏先打聽了一下消息?


    嗯,應該是這樣的。


    不過他可沒有那麽功夫去見什麽聽雪姑娘,他得趕緊去準備袋子,免得一會兒那八百兩銀子沒地方裝。


    如月看著他匆匆離去的背影,站在原地,滿臉呆滯的表情。


    這什麽人啊。


    那可是清月樓的聽雪姑娘啊!


    多少才子朝思暮想,費盡心思,卻難見一麵,今晚破天荒地主動說要見你,你竟然一口就拒絕了,而且還跑的那麽快!


    你這少年莫不是傻子?


    衛言走過搭板,跳上了第一艘畫舫,剛走到劉嬋身邊,劉解憂突然看著他道:“言哥哥,我看到你了哦。”


    衛言點頭道:“嗯,我是去鼓勵你大哥的。”


    劉解憂興奮道:“言哥哥真厲害,幾句話就把那兩個壞蛋說的啞口無言了呢。”


    衛言舉起拳頭道:“那當然,正義必勝!”


    劉嬋回過頭來,看著他道:“那兩首詞,真是他寫的?”


    衛言臉不紅心不跳,一臉肯定地道:“當然,我親眼看到的。病已的才華,那是真沒的說。”


    劉解憂開心地連連點頭:“就是,就是!我大哥的才華,全京城第一呢!”


    衛言翻了個白眼。


    旁邊的劉舞憂,目光古怪地看著他。


    衛言對著他咧了咧嘴。


    劉舞憂愣了一下,頓時臉頰一紅,別過頭去,看向了自己的兄長。


    此時的劉病已,正如明星一般被眾人簇擁著交談。


    劉嬋突然歎了一口氣,道:“可惜了。”


    可惜他姓劉,可惜他是前太子的長子,要不然,或許也是一個人選。


    “想不到劉兄竟有如此才華,剛剛我可真是瞎了眼。”


    一旁的唐傑感歎道。


    韓少卿道:“等劉兄回來,一會兒可得好好認識認識。”


    交上一個有名氣的朋友,以後無論去哪兒都方便的多,比如去參加各種詩會,各種文壇活動,甚至去青樓,都可以說“我跟大才子劉庸是好友”,這一句話比任何請柬都好用。


    他們看中了名氣,衛言卻看到了錢。


    既然才子這麽好賺錢,那如果把劉病已打造成一個名滿京都的大才子,錢財豈不是揮手即來,要多少有多少?


    當然,如果是別人,衛言肯定會毫不猶豫行動起來。


    但這位可不同,這可是以後的明君。


    他若是為了賺錢而把這位未來的明君給毀了,那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所以這事,得慎重,得適可而止。


    “咦,大哥去哪裏去的?”


    正在此時,劉解憂突然疑惑道。


    衛言抬頭一看,劉病已正在眾才子羨慕的目光中,跟著那名叫如月的紅裙女子向著後台走去。


    一旁的唐傑嘿嘿一笑,道:“肯定是去見青樓頭牌了啊。以劉兄今晚的表現,估計以後隨便逛那三座青樓都不要錢了。”


    劉解憂頓時怒道:“我大哥才不會呢!”


    “咳咳。”


    唐傑咳咳了一聲,不再多言。


    劉嬋轉過身道:“咱們先走吧。”


    劉解憂生氣道:“不,我要等我大哥。”


    劉嬋淡淡一笑,道:“男人隻要進了那地方,你還指望他回來?今晚他是不會回來的,等也是白等。”


    話剛說完,劉解憂突然指著那邊興奮道:“看!大哥出來了!大哥出來了!”


    劉嬋回頭一看,那少年果然紅著臉出來了,而且腳步很快。


    “咦,奇了個怪。”


    一旁的唐傑和韓少卿,皆是一臉懵:“不該是這種情況啊。”


    劉解憂得意道:“我大哥乃正人君子,才不會跟你們一樣好色呢。”


    唐傑和韓少卿皆是老臉一紅,裝作沒聽見。


    被一個俏麗可人的小丫頭當麵這樣說,真是尷尬。


    劉病已很快回來,見眾人都看著他,頓時有些心虛,目光看向了衛言。


    衛言看著他雙手空空,頓時急道:“銀子呢?我那八百兩銀子呢?”


    劉病已愣了一下,方一拍腦門道:“糟糕,忘了。放在聽雪姑娘的桌上,我急著走,給忘了。”


    衛言:“……”


    “還不快去拿!”


    衛言見他還傻站著不動,連忙催促道。uu看書ww.uukanshu.o


    劉病已卻是滿臉漲紅,欲言又止地看著他,站在原地沒動。


    “怎麽了?”


    衛言見此,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劉病已“哎”地歎了一口氣,隨即拉著他的袖子走到一邊,低聲道:“言哥,對不起,聽雪姑娘都知道了。”


    “知道了?”


    衛言一愣,道:“知道什麽了?”


    隨即,臉色頓時一變。


    劉病已滿臉歉意地道:“不是我主動說的,我剛一進去,聽雪姑娘就直接讓我說實話,她還說,之前在後台的窗前,親眼看到你與我在船尾……”


    衛言呆滯了一會兒,突然看著他道:“這跟我那八百兩銀子有關係嗎?”


    劉病已一呆,搖了搖頭。


    “那還磨蹭什麽?還不快去拿?”


    銀子最重要,管它暴露不暴露,他死不承認就是了。


    劉病已繼續搖頭,滿臉羞愧道:“言哥,我不能再去了,丟人啊。”


    “八百兩銀子啊!”


    衛言有些恨鐵不成鋼,八百兩銀子丟一次人,穩賺不賠啊,誰要是願意給他八百兩讓他去丟人,他能找到一千個一萬個丟人的方式,一直丟到對方破產!


    “罷了,我自己去!”


    衛言眼見他靠不住,隻得自己出馬。


    無論如何,到嘴的肉不能飛了。


    他還等著銀子買豪宅呢!


    船尾廂房中,月光如水,紅燭搖曳。


    一名白裙女子坐在桌前,桌上放著銀子和竹簡,手裏捧著另一卷竹簡,正癡癡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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