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結了馬場之事,孟子瞻順著往下捋,“那現就把你家幾樁官司給了了吧!”


    孫家的事沒什麽好說的,在大牢裏折騰了幾個月,孫家著實賠進去不少金銀,母子都瘦成了皮包骨頭,哪裏還有半分銳氣?


    孫老太縱狗行凶雖然大惡,但憐她年紀大了,又是婦道人家,再說並未釀成大禍,便罰銀五百兩,以贖其罪孽。


    至於孫俊良,本應判他兩年流徙,但孫家二老苦苦求情,他們夫妻膝下又唯有這一個獨子,便法外開恩,隻罰了一年苦役。


    以上俱是依法辦事,趙成材沒有意見。


    趙玉蓮遇劫之事,跟趙成材想得差不多,被抓之人當中領頭的就是當日丟帕子惹事的,他一口咬定是自己心懷不滿,見色起意,並未招供出薛子安。於是該打則打,該罰則罰,一幹人等各有判罰。


    末了孟子瞻問了趙成材一句,“你瞧著如何?”


    趙成材想了想,方才認真答道,“大人處置得當,在下並無二話。”


    隻說處置得當,並不吹捧其公正嚴明,便是含蓄點出還有薛子安並未受罰之事。但告訴他自己並無二話,也是知道此事目前也隻能如此處置,所以暫且息事寧人,不再追究。


    孟子瞻見他頗知進退,腦子清楚,不覺點了點頭。怪不得婁大人對此人諸多推崇,倒也不是個隻知溜須拍馬,一味逢迎之人。光看他方才在公堂之上和沈家的對弈之中,倒也有幾分機智圓滑之處。


    這邊廂既然處置完了,那邊他又故意當著趙成材的麵開了口,“陳師爺,你既有腿疾,也不便過於操勞。這樣吧,我指個人給你做助手可好?”


    這是給他一個台階下,陳師爺早有準備,“回大人,小的年紀已大,早就有心辭了公差,隻是怕大人初來乍到,許多情形還不熟悉,才腆顏留到現在。請大人恩準小人將事務交接妥當後回家養老,便是開恩了!”


    “那怎麽行?”孟子瞻假意挽留,“陳師爺久居此處,情況熟悉,新來的人怎麽能頂替得了你呢!”


    陳師爺笑嗬嗬的道,“小人家中世代就在這紮蘭堡,若是有什麽事情,大人一傳便到。一定不會誤了大人的正事。”


    孟子瞻這才滿意的點頭允了。


    出了衙門回家,趙成材才長長的舒了口氣,“這個孟大人,好厲害!”


    章清亭點頭,“這些世家子弟,從小兒就在人精中長大,這些權謀心術實非常人可比,幸好你現在不在那衙門當師爺了,否則在他手底下,那日子可真得過得提心吊膽的。”


    趙成材卻搖了搖頭,“那是你有所求,若是無所求,依著法理坦然行事便是了,又怕他何來?”


    章清亭細細一想,好象還真是!以前在家,若不是因為需得要求仰仗著父親母親大人,何至於步步小心?說起來,也不知那個張蜻蜓在南康國能不能適應。不對!她應該早嫁了潘雲豹了吧,可那也是深宅大戶的,恐怕沒幾個好相與的人。她那麽潑辣,明麵上別人應該占不到她什麽便宜,隻怕是暗地裏讓人算計了去,倒不得不小心。


    “你想什麽呢?”趙成材伸五指在她麵前晃晃,“這麽出神的?”


    章清亭回過神來,心說我想你媳婦呢!微微一笑,口中卻道,“在想那個沈員外,也真是虧!這麽大個馬場說沒就沒了,也真是夠心疼的。不過真要說起來,全是他自己的錯,若不是他有外心,至於鬧成這樣麽?”


    這個趙成材也同意,趁機表白,“就是!幹嘛沒事弄那麽多女人回家?這兩根筷子吃飯正好,非多出一根來,怎麽使得?象我,有一個娘子足矣!”


    章清亭白他一眼,不接這話,卻問,“那金婆子怎麽還不來?”


    說曹操,曹操到。


    金婆子又帶了一車人來,這回全是做短工的,又選了四個力氣大且養過馬的談定工錢留下。這麽些大男人家裏著實住著不便,趙成材直接就送到馬場去了。說起和沈家的紛爭已然解決,趙老實這才放心的隨他回來。


    又一同回了趟家,那柳氏倒很乖覺,很是熱情的便趕著趙老實叫老爺,管趙成材叫大少爺,倒把這父子倆窘得臉一紅。


    趙成材道,“不必客氣,以後便叫聲他們聲叔嬸,叫我聲秀才便完了。”


    趙王氏卻很喜歡擺這個譜,柳氏依舊管她叫老太太不提。可她也看出來了,這個家還是趙成材說了算,這邊待要多巴結巴結他,燒茶煮飯伺候著,趙成材卻交待完後日要來拿驢換馬之事便回去了。


    見兒子走了,趙王氏老大不高興,“吃個飯就不行麽?成天就跟張家人一塊,知道的便罷,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這兒子是他們家上門女婿呢!”


    柳氏聽這話裏意思似乎多有不滿,便小心的問將起來,趙王氏年紀大了,本就嘴碎,現在家中人少,更是難得有個說話的人,瞧柳氏不言不語的貌甚老實,便著實抱怨了一通。


    之前趙成材有嚴厲警告過,也不太敢說章清亭的壞話。隻是提了幾句,“雖說這媳婦能幹,但她做的事,哪裏沒沾著我們家成材的光?可現如今倒弄得好象都是她的功勞似的,讓她老子娘跟著享福,這是哪一門子的道理?”


    柳氏便知趙王氏對章清亭很是不滿了,也不接話,隻賠笑著,心下卻留上了意。


    趙王氏人雖不惡,但卻是省儉慣了的人,居家過日子著實有些小氣,連炒菜多放了一滴油也能嘮叨個半天。這柳氏前頭嫁那木匠,也算是有點手藝,家境雖不富裕,但也從容,可沒讓這媳婦吃多少苦。柳氏在家日常大錢沒有,小錢卻沒斷過,也是花用慣了的。這年輕人跟老年人在一塊,畢竟也有許多的不慣。


    聽趙王氏吹噓起自家又有胡同又有馬場,想來是真正要闊起來的,柳氏倒想著留下來作個長遠之計。可管錢作主的還是趙成材夫妻,她心裏尋思著,倒是日後要常去那邊走動走動,想法攀上他們,可比跟著這個摳門老太太要強得多。


    用過晚飯,因天氣漸熱,在外奔波了一天,身上甚多塵土與汗膩之意。現在家中盥洗方便,眾人皆早早洗漱了,才出來前廳閑話。


    趙成材先洗完了便坐下溫書,章清亭洗過之後,換了家常小衣,出來約趙成材明日下午同去賀家馬場。


    趙成材不敢肯定,“若是學堂無事,就陪你去瞧瞧。上回說起要請些琴棋書畫並女工繡娘的事情,問了些家長,隻要價錢合適,多半是願意的。噯!那個房子要是再租出去,先把學堂的二百兩給了。對了!要是有了這筆錢,那請老師的費用不就差不多夠了?縱是再不夠,一個學生交上十幾文便也足矣!”


    趙成材想著心情大好,“咱們這也算是為書院盡些力了!隻是這老師上哪兒去尋呢?”


    章清亭不覺有幾分賣弄之意,“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趙成材一笑,“你縱是再會,又哪裏有這閑暇?再說,你可別告訴我,你又是走街串巷時學會的這些!”


    章清亭偏著頭,俏皮的一笑,“就是走街串巷時學來的,怎麽樣?”


    因剛洗沐,她上身隻穿了件寬鬆的月白色過膝春衫,下麵並未著裙,隻一條桃紅色的灑花長褲,這皆是端午節前新做的,很是鮮亮。


    現他家院子後頭就是綢緞鋪子了,章清亭跟那老板一說,便拿一月的租金換了些全家衣裳回來。現正換季,家裏確實也該添置些衣服,況她又講究這些,趙成材也不多說什麽。再說年輕女子哪有不愛打扮的?由著她高興去了,隻打趣別把每月租金都換衣裳就成了。


    為了舒適,她腰間並不束汗巾,鬆鬆的長衫隨著走動搖擺,卻越發顯得有種別樣的誘惑,讓人想一探其中究竟。如墨雲般的長發微濕,披散於腦後,有種說不出的嫵媚。


    燭光之下,隻見一對小巧的紅寶耳墜明晃晃的在趙成材眼前蕩來蕩去,晃得他心都亂了,不由又是氣惱又是歡喜,咬牙上前,捏著她的鼻子逼供,“你說不說實話?”


    章清亭沒想到他忽地有此一舉,臉上緋紅,“你快放開!”


    見她輕嗔薄怒的小模樣,又聞到她身上雅致的香氣,趙成材心中一熱,忽地就伸手將章清亭抱了個滿懷,在她耳邊低語,“娘子,你想好了沒?”


    章清亭腦子裏隻覺轟地一下,連耳根子都紅了。羞得頭都不敢抬,兩手抵在他胸前,“你快放開!”


    趙成材此時要是放開,那就是個傻子了!反而抱得愈緊了些,軟語溫言,“做我娘子好吧!”


    他身上顯著的男子氣息充盈在章清亭的鼻端,象一盆火團團把她包圍,章清亭一顆芳心跳得跟小鹿似的,撲通撲通那叫一個亂七八糟,說話都結巴了,“你……你放開!”


    “不放!”趙成材答得倒是斬釘截鐵,嘟著嘴抱怨,“你都想這麽長時間了,也該想好了,你其實是願意做我娘子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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