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這頭章清亭想起之前給方德海弄的那輛小驢車,這趙王氏不是要牲口幹活麽,便過去問了一聲。


    方德海立即道,“趕緊拿走,我正琢磨著怎麽料理呢!你婆婆雖然有些胡攪蠻纏,但她也是這麽大年紀的人了,說要個驢幫著幹活也不過分。我們這兒現在哪裏都不用去,出門也雇車,養個驢實在沒什麽用處,連車一並給她拿走,她愛怎麽收拾就怎麽收拾。”


    這頭剛收拾了妥當,那頭又有衙役來傳,明兒要為趙玉蓮及孫俊良之事過堂,請趙成材去做個見證。那衙役還嘻嘻笑道,“咱們新任的大老爺可真體恤民情,知道學堂上午要上課,便把那兩樁案子都放在下午了,讓你用了午飯才過來。”


    趙成材道了謝,心中卻預料到,既然如此之快的結趙玉蓮那綁架的案子,想來便不幹薛子安的事了。微歎了口氣,想著壞人逍遙法外,心中著實有些抑鬱。


    用過晚飯,賀家的人便來請了。


    趙成材忙和章清亭收拾了過去,賀玉堂一見他們就道喜,“你們下手還真快,這麽不著風不著雨的居然就得了這麽大個馬場,實在是可喜可賀!以後都是同行了,倒要好生往來才是!”


    聽他話裏並無譏誚之意,二人微微一笑。趙成材先來道謝,“上回我家小妹之事,還得多謝二公子出手相助。”


    賀玉堂連連擺手,“休要再提!真是汗顏,舍弟又沒能幫上忙,實在是羞愧之極,這幾日連門都不好意思出。”


    “這事怎麽能怪二公子呢?若不是他仗義相助,恐怕小妹才真是要遭奸人毒手了。隻可恨那薛子安,仰仗家中權勢,如此橫行無忌,實在是令人恨之入骨!”


    賀玉堂深有同感,“要說起來,確實是他太過囂張跋扈了!”


    趙成材就是要慢慢激起所有人對薛家的同仇敵愾之意,知道再說下去也是空談,便將話鋒一轉,“那種人自有劫數!咱們今日上門,不為別事,正是為了這馬場而來。我們不過是撿了個漏子,讓人見笑了。現下初入此行,實在是一頭霧水,還請賀公子不吝賜教,我們夫妻感激不盡!”


    賀玉堂笑道,“趙秀才你太客氣了,你們能有這運氣得這馬場,也是你們夫妻素日為人謙和,廣結善緣所致。哪有什麽好見笑的?說到賜教可不敢當,隻是多些經驗罷了,你們且說說,如今那馬場情形如何?”


    章清亭早有準備,把馬場情形一一跟他說了個明白。


    賀玉堂聽了歎息,“偌大個馬場,那沈家也經營了二十年光景,竟一朝敗落至斯!也無怪乎要易手了。你們那地方可是塊風水寶地,隻是現在得找幾個得力的人來經營。”


    “可不就是這話?”章清亭正為此事犯愁,“除了一個夥計還能摸著點門道,其餘一個能用得上的人也無。少不得請您指點一二,或是借我們幾個夥計教教才好。”


    “這個無妨!”賀玉堂很是大方的應了,“除了我們的種馬不能借你,別的都好商量。不過現在正是馬兒繁育的季節,我們那兒也忙得不可開交,若是要抽出人手來,著實夠嗆,你們倒不如派夥計過來學學,咱們在馬場上一邊瞧一邊聊著也就是了!”


    章清亭正有此意,聽他主動提起,那是喜出望外,“如此多謝了,那您看哪日有空,我們好帶著人過來?要是能請您也到我們馬場上去走一遭,提提意見那就更好了!”


    賀玉堂沉吟一會兒,“那我就明早先去你們馬場吧!”


    商議已定,章清亭回了家中,還很是興奮,“沒想到賀玉堂這麽好說話的!我都沒提他就主動提出來了。”


    趙成材斜睨她一眼,“冷靜!注意保持冷靜!人家為什麽讓你去瞧?那是知道你瞧也瞧不走什麽東西!他話都說得很清楚了,種馬是不會借的,那你至多隻能學個皮毛而已!若是沒有好的馬來配,就靠咱們馬場那幾匹賣殘了的馬,能有多少作為?”


    章清亭嗔他一眼,“人家剛在興頭上,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


    趙成材嗤笑,“我用得著跟你說好聽的麽?那不是愛……”他臉上一熱,那音還沒發出來,便收了回去,換了句話,“而是害了你!明兒人家去了,別眼睛老盯在帥哥臉上,好生琢磨下人家的話外之音,回頭再細細請教。”


    章清亭耳根一紅,“這說的是什麽話?我哪有看什麽?”


    不過帥哥還當真有一個。她忽地想起早上晏博文對她說的那句話,臉更紅了。


    趙成材卻以為她是心虛的害羞,未免有些悶悶不樂,“好看又不能當飯吃!”


    聽出他話裏的醋意,章清亭心神一穩,斜睨著他拌起嘴來,“誰說好看不能當飯吃?且不說女子,就是男子,因為生得好看而被賞識的在曆史上可大有人在。象那個鍾馗,哪怕是狀元之材,可就是生得難看,才給取消了功名,逼進了地府。可見生得好,還是有用的!”


    趙成材心頭醋意更濃,“那依你這麽說,那隻有生得好的才招人待見,生得不好的便活該受委屈?”


    章清亭故意氣他,“本來就是啊!現成的例子便是玉蓮了,瞧她,走到哪兒不都有人待見?”


    趙成材氣鼓鼓的進盥洗室梳洗,嘴裏卻唧唧歪歪的,“不跟你這頭發長見識短的女人一般見識!你就去看你的帥哥吧!除了那張臉,有什麽好的?”


    章清亭掩著嘴笑,“誰說帥哥就不好了?人家文能提筆,武能弄刀,見識廣博,人品謙遜,除了那張臉,別的也挺好的呀!”


    趙成材剛打了盆水,氣得咣一下重重放下,激得水花蕩出來,濕了半邊衣襟,“膚淺!就算是文武雙全,那有用嗎?能參加科舉嗎?這不是落難至此,你們才能有機會結識這樣的人麽?若他還是王孫公子,恐怕連眼角都不會瞧你們一眼!你自己不還說得竹門對竹門麽,他跟咱們那是一個層次的?”


    末了,他隔著牆慎重警告,“別跟那小姑娘似的不懂事!你可是有相公的人了!”


    說完這話,等了半天,仍不見章清亭回複,秀才自己也有點心虛,那丫頭不會又生氣了吧?悄悄伸長了脖子順著門縫往那屋觀瞧,卻見章清亭已經回她那屋了。


    趙成材望著那道緊閉的房門嘟囔著,“我家既能生出我妹子那樣的人物來,證明我也不是很差嘛!”


    他想想很不甘心,進屋對著菱花銅鏡左照右照,“我生得很差麽?不會呀!也挺帥的嘛!”


    撲哧!緊閉的房門後門傳來隱隱壓製不住的笑聲。


    趙成材又羞又惱,一甩袖子,提高嗓門道,“有什麽好笑的?我生得很醜麽?以貌取人,勢利淺薄!”


    他扭頭又回盥洗室洗漱了,章清亭笑得軟倒在床上,肚子都疼了。


    這個秀才,實在好笑,可是,他真的生得很帥麽?章清亭不敢恭維。但若是說醜,那也談不上。隻是比起晏博文,恐怕還是要差上那麽一點點。但是,這有關係麽?章清亭真不覺得。晏博文長得再帥,跟她又有什麽關係?雖然她不能違心的承認趙成材比晏博文要帥,但是她卻能肯定,自己看這個秀才,也是挺順眼的。


    至於晏博文,章清亭再想白日裏的話,又覺得應該是自己誤會了。晏博文既然知道自己是趙成材的妻子,他那麽個守禮的人,應該是感念自己有恩,所以才願意為自己做些事情吧?


    一定是這樣!章清亭這麽一想便放下心來,又為自己的多心而羞赧了一時。暗暗告誡自己,趙成材雖然話有些酸,但道理不假,確實應該保持冷靜的頭腦來看待問題。


    第二日帶著妹妹和小廝們,請了賀玉堂一起到了馬場時,章清亭的心態果然平和了許多,不在為那些表象的事情所吸引,而是留神的觀察賀玉堂真實意思。


    反正自己什麽也不會,那就沒什麽可隱瞞的,她甚至把自己想要改造房子的小事也說給賀玉堂聽,很是誠懇的請他參謀。


    這些外在東西賀玉堂倒是不客氣的當場就給出了意見,可對於馬場的經營他卻絕口不提,隻說幾人把馬兒都照顧得很好。


    章清亭心裏知道有異了,在讓他們安置小廝時,便請了賀玉堂到一旁說話。


    “賀大爺,您是個爽快人,有什麽做的不好的,您就直說吧!您要客氣,那就是不拿我們當朋友了。”


    賀玉堂沒有著急回答她的話,卻是一笑,“趙夫人,您一向是個聰明人,那就不如等您到了我們馬場看過再做評價好麽?”


    章清亭聽他話裏意思,也不多問了,約了明日下午去賀家馬場拜訪,這邊也就不多挽留,請賀玉堂自去忙他的事了。


    這邊安置妥當,眼見人手稍多,她正說讓趙老實跟她一起回家算了,卻聽馬場外頭吵吵嚷嚷,來了一大群人。


    張金寶迎了上去,“你們這是要找誰?”


    當中一人四十上下,很是精明的樣子,卻是一臉的氣急敗壞,“讓你們老板出來見我!”


    張金寶現在經過曆練,也會說話應酬,“這位大爺,請問您究竟有何貴幹?要找我們老板何事?還請說個清楚,我也好進去傳話。”


    那人冷哼一聲,旁邊管家模樣的人上前答話,“這是我們家沈老爺!這馬場就是我們家的!叫你們老板出來,把馬場還給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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