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成都稍稍安歇,第二天劉禪厚著臉皮賴床推掉了習武,


    他假稱要讀書,把自己關在屋中,又熟練地給自己泡了一碗方便麵,深吸一口氣,緩緩撞在那堵牆上。


    在南中呆了這麽久,他真的有點想念阿姐了。


    戚金金現在的生意越來越大,索性暫時辦了休學,先把自己的生意鋪開。


    小網咖所在的這條街本來不算繁華,以傳統的商業投資眼光來看並不值得投入太大的資金。


    可自從戚金金包下網吧並進行改造之後,這些日子,她以這個小網咖為延伸,先後建起了兩個烤紅薯店、一個玉器店、一個書店、一個影視工作室。


    這種奇怪的混搭讓外人都看得有點暈頭轉向,還有人方言不用太久這幾家店鋪肯定倒閉。


    尤其是書店……


    現在現下書店的日子非常不好過,搞啥不比這個強。


    可戚金金仍是不顧勸阻,生意做得越來越大。


    聽說她最近又打算開一個藥店,還聯絡了自己的師兄師弟準備開一個良種研究所,


    這種純燒錢的買賣如果不是有錢任性……


    那就是她得到消息,這地方要拆遷了!


    於是,本來也不算太繁華的商業街一下熱鬧起來,


    小店周圍一下多了一大堆小吃鋪和皮包公司,大家都在眼巴巴的等著拆遷,場麵一度十分尷尬。


    “所以……阿姐暫時不用回學校了?”


    跟戚金金久別重逢,劉禪非常歡喜,聽說戚金金以後不會時不時消失一段時間,他更是開心地幾乎要跳起來。


    戚金金白了他一眼,自顧自地拿起化妝鏡,輕輕塗抹口紅,順帶悄咪咪打量著這個好久不見的小家夥。


    劉禪又長高了不少,褪去了之前的奶胖,皮膚也變得有點黝黑,除了滿是期待的笑起來時仍是一副天真可愛的樣子,怎麽看都不像是之前那個蠢萌的小胖。


    還是蠻英俊的,看來劉備和甘夫人在年輕的時候都長得不錯。


    “說罷,這次又要出去多久啊?”


    她合上化妝鏡,緩緩伸了個懶腰,佯怒道:


    “打個南蠻需要這麽久嗎?


    你要是發動大規模北伐,豈不是一兩年的時間都回不來?”


    “呃……”劉禪還以為戚金金是真的生氣了,


    他謹慎地坐好,頗為為難地撓撓頭,道:


    “南中道路崎嶇難行,我軍行軍非常困難,


    平定蠻夷,調和諸事,我回成都真的已經耽擱了很久,對不住阿姐了。”


    場麵一時有點沉重。


    戚金金噗嗤一笑:


    “這可憐孩子,來,讓姐姐抱抱。”


    她張開雙臂,拍了拍劉禪的雙肩就算抱過,又拖著下巴,無奈地道:


    “平定了南中,應該快進到魏文帝登基了吧?”


    看過《三國誌》的劉禪知道魏文帝就是曹丕,也隻能點頭道:


    “曹丕已經做了準備,父親準備在他稱帝的消息傳來之後立刻開始北伐。


    我……我可能要早早做些準備,不久之後,定要揮軍遠征,


    不知多久才能跟阿姐見麵了。”


    見劉禪一臉沉重的表情,戚金金嫣然一笑。


    她伸出雙手捏了捏劉禪的兩側腮幫,柔聲道:


    “放心吧,我相信老天既然在成都和江陵都放置了穿越的大門,在其他地方一定也有。


    你把泡麵準備好,到時候經常摸索一下,說不定很快就有見麵的機會——


    這是女人的直覺哦!”


    果然跟阿姐聊天是一件讓人心情非常歡暢的事。


    “對了,阿姐,我還有一些東西要送給你。”


    從孟琰那收獲了一麻袋的翡翠,劉禪自然要抓緊拿出來給戚金金。


    當他把一布袋翡翠豪爽地倒在戚金金麵前時,剛才還頗為淡定跟劉禪有說有笑的戚金金頓時猛地跳起來,難以置信地捂住嘴。


    “這……


    我的媽呀,你這是挖到大翡翠礦了?”


    “還沒有,”劉禪誠實地道,


    “不過我已經叫人去永昌南部探索,讓那些夷人掌握這樣的寶石實在是太可惜了。


    以後我要把它們全部納入大漢囊中。


    劉禪久居上位,說話已經頗有氣度,一點不像一個中二少年在信口胡吹。


    這麽一大堆寶石讓戚金金幾乎有了一股窒息的感覺,而聽劉禪的意思,等他們徹底控製南中,打通商路,這寶石……


    會越來越多!


    她在心裏一個勁告訴自己冷靜,從寶石堆裏緩緩挑揀了許久,挑出一顆眼睛大的蛋形翡翠,小心地捧在手上。


    “這件可以送給我嗎?”她滿懷希冀地道。


    劉禪一怔,隨口道:


    “當然可以啊,這些都是給阿姐的。”


    “不一樣不一樣,”戚金金甩了甩頭,


    “我的意思是,這個我不賣,留作紀念。”


    迄今為止劉禪送給戚金金的大多數東西都被戚金金賣掉轉化為資金。


    唯一例外的是手工織就的蜀錦,這是東漢的頂級奢侈品,戚金金托人造了一件漢服,感覺效果還不錯——


    再用這翡翠做一件首飾,想必一定會效果更加強大。


    劉禪不明白戚金金為什麽突然這麽鄭重,挑也好歹挑一枚大一點的,


    他大惑不解,卻豪氣地道:


    “阿姐放心挑選,咱們現在有錢了!”


    戚金金哈哈大笑,又順手揉了揉劉禪的頭頂。


    “下次得給你買點洗發水了,


    你們那邊的衛生習慣實在是太差了。”


    ·


    之後的五天,劉禪每天晚上用罷晚飯都會去網吧跟戚金金見麵。


    兩人時而聊天,時而一起打遊戲,劉禪有困惑之事,也經常讓戚金金幫忙解答。


    戚金金一開始還非常熱心,可後來想想自己亂支招有可能會引來非常不好的後果,還是建議劉禪每事都跟諸葛亮好好商議一番。


    若是不打仗,也沒有外敵,幹脆把政事全都交給軍師,


    每天和阿姐一起打遊戲,日子該多麽快樂。


    今天他又收到了雒陽送來的奏報,趁著上網的機會,他索性拆開跟戚金金一起觀看。


    曹丕的禮讓的行為已經引起了雒陽不少正義之士的不滿。


    他們紛紛跳出來指責曹丕,尤其是輔國將軍清苑侯劉若的言辭非常激烈——


    他說天命已經昭示曹丕必然要擔當大任,


    而曹丕居然因為擔心風言風語而不敢擔此大任,


    這上對不起上天的關懷和信任,中忘了聖人應該通達的教導,下影響了臣民翹首企盼的熱情(而陛下違天命以飾小行,逆人心以守私誌,上忤皇穹眷命之旨,中忘聖人達節之數,下孤人臣翹首之望,非所以揚聖道之高衢,乘無窮之懿勳也)。


    正直的劉若不能允許這種行為,雖然曹丕非常實在,不願當皇帝,


    但為了天下萬民的幸福安康,劉若也一定要把他推到皇帝的位置上。


    劉禪聽說這件事後惡心地差點吐出來,戚金金倒是見怪不怪,認真地道:


    “你看,這才是優秀的政治家~


    不要臉,很無恥,手下狗腿多,這一點你要好好學習啊。”


    “學不來學不來!”


    太惡心了,這廝也配姓劉?


    等我抓住你,一定要讓你好好體會一下惡心地感覺。


    “這個曹丕!”劉禪義憤填膺地道,“之前他還送了一本《典論》給我,臉皮實在是太厚了,不行,我一定也要寫點什麽罵他!”


    戚金金白了劉禪一眼:


    “算了吧,曹丕可是建安七子之一,你打仗可能還有希望贏他,寫文章罵他是絕對沒什麽勝算。


    他篡位都敢,還怕你罵嗎?”


    “那也不能這麽算了啊!”劉禪非常不開心地道,


    “哼,他還在《典論》中說火浣布不存在,我這次征南中,正好就找到了西域出產的火浣布,你說巧不巧?”


    “火浣布,那是什麽東西?”


    劉禪大概說了一些火浣布的來曆,又跑回自己的房間,把一袋火浣布拖了出來。


    “喏,這就是火浣布,遇火而不焚,是不是很神奇啊。”


    火浣布非常珍惜,可除了裝逼,也沒什麽太大的作用。


    劉備年輕的時候還喜歡這種珍玩,可現在快六十了,已經是堅定的務實派,雖然聽說劉禪找到了火浣布,也沒有放在心上。


    諸葛亮讓劉禪先留著,等待以後可以找哪個西域商人呈上,來表達一下遠人來服就行。


    這玩意就這麽一直放著,劉禪倒是也忘了。


    戚金金好奇地在火浣布上捏了捏,遲疑一秒,她立刻觸電般收回手。


    “這就是火浣布?坑老娘呢?!”


    “這,這分明是石棉啊!”


    怪不得所謂的西域火浣布居然會在南中發現。


    戚金金告訴劉禪,在越嶲往北的漢嘉就有大量的石棉產出,朱褒能弄到火浣布也不稀奇。


    不過……


    “這種東西雖然可以作為重要的化工材料,但你們現在除了拿來裝逼,好像也沒什麽太大的作用。


    嗯,以後你們要是想搞點化學實驗,倒是可以用來做實驗器材。”


    “呃,什麽是化學實驗?”


    “咦,uu看書.uuash你之前化學作業不是也寫過一部分嗎?


    難道你忘記了?”


    呃……


    劉禪之前的家庭作業都是陸鬱生代勞,他知道什麽化學實驗。


    眼看差點露餡,他也隻能趕緊含糊地混過去,心道一定得把鬱生抓緊叫來成都給自己補補課。


    不然下次露餡就丟人了。


    “這東西有毒,最好不要接觸。”


    戚金金莊重地把口袋紮好,肅然道:


    “雖然不是立刻致命的那種,但對人體確實會造成不可逆的損害,連我們這個年代的技術也治不好。


    所以,我建議還是送給有需要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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