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最大的敵人


    真正的強者,並不把鮮花和掌聲放在眼裏,隻是用鮮花和掌聲激勵別人,共同去創造一個百花怒放、天下共舞的國度。真正的強者,是萬王之王,他不以自己得到一時的身份、地位和享受為榮,反而以此為恥,因為他從不屑於做一個最偉大的牧羊人,他要做的,是把野獸變成人。————九阿哥手記


    …………


    胤禟正好趕緊來個順驢下坡,道:“不是的。隻是因為羊和豬的天性不同罷了。有位周姓大師曾過:羊總是羊,不成了一長串順從地走,還有什麽別的法子呢?君不見夫豬乎?拖延著,逃著,喊著,奔突著,終於也還是被捉到非去不可的地方去,那些暴動,不過是空費力氣而已矣。這是:雖死也應該如羊,使天下太平,彼此省力。”


    胤禌則是偏著腦袋,咬著指頭,一會兒,眨巴著大眼睛,搖頭:“不懂、不懂。”


    門口忽然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接著門再次被拉開了,太監李德全趕緊閃到一旁站在門邊,康熙大踏步走了進來。胤禟忍不住瞟眼望過去,本來應該站在門外侍候的安子連人影都沒見著。終於知道什麽叫做如入無人之境了。看來啊,現如今這自己身邊的人都根本是些中看不中用的擺設啊想要有秘密除非僅僅藏在心裏不露出來否則恐怕是一刻也保不住。


    宜妃領頭行禮,跪在地下重重的磕了個頭:“郭絡羅氏恭請皇上聖安”。


    本來日常見到皇帝,妃子和阿哥、公主們隻要請安就行了。連跪安都用不上,更不要下跪拜禮了。


    不過有宜妃帶頭,本來想行請安禮的五阿哥也隻能老老實實的下跪拜禮。胤禌人雖,這方麵倒不含糊,有樣學樣,盡管相當的不標準,不過那個頭磕得可是很實誠。胤禟心裏明白,這是便宜老媽在代自己給皇上請罪呢。雖然心裏不願意,可也沒辦法隻能照著磕頭了。


    “兒臣胤祺(胤禟、胤禌)恭請皇上聖安”康熙疾步走上來,一把扶起宜妃:“宜妃你這又是何必呢?兒子是你的也是朕的,他頑劣不堪,有愛妃的責任,朕也逃不過去”


    宜妃聽到這話,那可真是兩眼含淚,偏是睜起一雙鳳眼狠狠的瞪著胤禟:“你還不過來給皇阿瑪賠罪”


    還不等胤禟違心的采取行動,康熙先話了,他將宜妃扶起坐好,然後自己也坐下,然後手一擺:“等會。這賠禮講究的是心悅誠服。否則,賠禮的人隻會怨恨更深,而受禮的人心裏也不痛快,這有什麽意思?難道朕缺人賠禮了不成?”頓了頓他又對著胤禟道:“朕乃是你阿瑪,就算不是皇上,就算你沒有犯錯,朕要你磕頭,你還能不磕不成?朕想要的是你心服口服的知道你錯了。你明白嗎?”


    胤禟心裏暗罵了一聲:苦啊。今天才算知道什麽是封建家長的權威了打倒一切封建殘餘


    宜妃在康熙話間直向他使著眼色,自然也沒有瞞過康熙的眼睛。康熙又衝著她微微的搖了搖頭:“愛妃呀,老九可是人心卻大得很啊。你可別替他拿主意。”接著又對胤禟道:“聽你剛才話裏的意思,那是對孔孟之道很是不滿啊。朕就奇怪了,你的年紀為什麽對什麽都看不慣呢?還有,你話裏那個姓周的家夥又是個什麽人物?滿口的違逆之言,其心可誅”


    康熙沒叫他起來,胤禟隻能繼續跪著,他低著頭心理暗罵:沒有氣量的家夥還想誅殺魯迅先生,有本事,你也穿越個兩百年給我看看。不過,這會兒他也看出來了,康熙雖然有氣,但是看來對他這個兒子還是有些欣賞的還希望在言語上駁倒他。這就好,如果他要擺皇帝的威嚴或者幹脆動用武力威脅,那就沒得談了,手無縛雞之力的他隻能乖乖認輸。


    現在的情況嘛,不算好也不算太壞。以胤禟在前世和父親暗地裏對抗了十幾年的豐富經驗來看,現在最明智的做法,就是先裝死狗,然後再伺機下個套,最後用言語把對方僵住。男人都是要麵子的,更何況,康熙可是金口玉言的皇帝,他到時候就算想翻悔可礙於皇帝的威信,恐怕也隻能作罷了。


    於是,胤禟用一種半死不活的語氣,緩慢的道:“皇阿瑪明見,兒臣膽如鼠,哪裏有勇氣去駁斥孔孟之道這樣的‘時代真理’。皇阿瑪您得話那是聖諭,句句是真理,一句一萬句。至於兒臣的未來要‘到哪裏去’?兒臣根本就不用去想,就算是去閻羅殿,兒臣也隻能跟著呀。因為兒臣不敢對抗阿瑪額娘,更不敢對抗真理。兒臣要像大家一樣生活,盡管兒臣冷眼看穿了這痛苦的生活。兒臣還是不會‘到哪裏去’,兒臣隻會象羊一樣跟著胡羊的隊伍蹣跚而前。”


    胤禌跪在那裏,大概時間有些久了,又不敢自行站起,於是家夥悄悄地將兩膝蓋輪流翹起,用手挨個的揉摸著。


    胤祺就跪在胤禟的旁邊。十歲的他此時一臉迷茫。自從九滾落石階之後,他就看不懂他這個同父同母的兄弟了。現在更是幹脆的聽不懂他在什麽?他的話裏沒有一句的之乎者也的深奧經義,每句都是直白的不能再直白的大白話,可是為什麽他似乎一句也聽不懂呢?恍若是在聽天書。


    宜妃張大著嘴巴吃驚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如果論長相宜妃算不上康熙後宮中最拔尖的;如果論性格她也算不上後宮中最溫婉、最可人的;不過如果要論才學,她卻是如今康熙妃嬪中的頭一個。雖然她早就知道最近幾個月來,自己這個兒子變得很有才,可是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有才了?這還是一個六歲的孩子嗎?她不敢相信。


    康熙卻是氣的不行。右手指著胤禟不停的顫抖,嘴角的胡子也往兩邊翹著。好一陣,出乎屋子裏所有人的意外,他竟然歎了一口氣,把手放下了。


    “皇上。”


    宜妃剛一開口,就被康熙打斷了:“你也不用勸了。這一下午的朕就被老九氣了三回。算了,氣著氣著,也就習慣了。你們都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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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禟覺得很驚訝,更驚訝的是康熙的話似乎很有些耳熟。不過他站起來的速度可是三兄弟裏最利索的,順帶著還不忘拉了胤禌一把。


    “九,告訴你別以為讀了幾本旁門左道,就可以和阿瑪耍嘴皮子。告訴你,你還差得遠朕不願意和你計較,不過,朕會囑咐你的師傅們好好的教教你,什麽叫做規矩”


    胤禟一聽有些急了,不會吧,這麽陰險,還要唆使大臣給自己穿鞋。不行,不管怎麽樣,也得盡力爭取一下,於是高喊道:“皇阿瑪,您可是金口玉言。您可是了兒臣隻要解決了俄國人談判的事就不用去上書房了。您可不能食言而肥”


    “不錯嘛,很會用成語嘛。”似乎看到兒子的失態,讓康熙很有成就感,他的表情也變得笑眯眯的,和藹可嘉的象個聖誕老人:“可是你並沒有解決問題呀”


    “皇阿瑪,您這可就不講理了。不是兒臣不想解決,而是您氣急敗壞的把兒臣趕走了。這怎麽能反怪到兒臣頭上來呢?”胤禟著話,不知不覺地就走到了康熙的麵前。


    宜妃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在康熙麵前和他爭執,而康熙似乎一也不生氣,不對,是明明很生氣卻使勁地忍著。而這個人竟然是自己六歲的兒子。她的心裏暗暗高興。雖然她得康熙寵愛,可是在後宮中的位置卻是不上不下。以往她也沒有什麽念頭去爭什麽。一來雖然她有三個兒子,可是兒子都還,還沒想那麽多。二來也是最主要的那就是太子之位早已定下。自己爭來爭去,還有什麽意思?好處未必能得到,反而很有可能給三個兒子帶來一堆的麻煩。不過,現在看到胤禟才華橫溢,而且似乎和康熙很對脾氣,雖然太子已經早定,但是生米沒有煮成熟飯之前,什麽都有可能不是?看來自己還是想辦法爭上一爭。就算最後不能被封為皇後,能爭得個皇貴妃甚至貴妃,將來也能多幫兒子一把。


    康熙當然不知道宜妃忽然起了這樣的念頭。他一也不生氣,饒有興致的看著胤禟:“好吧,那你現在吧”心裏卻很不以為然。這政務和其他的學問可不一樣,繁雜細瑣不還需要大量的情報資料來參佐,不是靠著一聰明就能夠玩得轉的。再了,康熙打定了主意就算胤禟的策略有些見地也沒用,他會直接就給否了。胤禟又能怎麽辦?對錯不,胤禟根本就沒有實踐的機會,他也隻能乖乖的去上書房接受教育。


    “皇阿瑪,您可真是貴人多忘事。您難道忘了您答應過兒臣,在兒臣提出建議之前先回答兒臣的兩個問題嗎?到現在您可是一個問題都沒答呢?”胤禟不忙不忙的反問道。


    “嗯?”對啊,他隻提了一個問題,然後就講了個鬆讚幹布的故事,之後大貶了李世民一通。當然了,實際上當時在場的康熙和眾大臣都能聽出來那是在借機諷刺康熙呢?要平時有人把康熙比成李世民,那康熙還是很樂意的。可現在他隻覺得一腦門子痛。雖然胤禟的話有些偏激,但是公正地,還是很有道理的。作為一個同樣有所作為的皇帝,康熙其實很能理解李世民的心態,就像胤禟的那樣李世民實際上就是看不起鬆讚幹布,根本就沒有把土蕃當盤菜。或者李世民就是把鬆讚幹布當成一個有想法的土鱉。土鱉,康熙覺得兒子的這個詞用得真是形象啊


    當然實際上曆朝曆代中原的王朝不都是把周邊的勢力當成土鱉來對待嗎?前明對待滿清不也正是這樣的態度嗎?可惜,最後吃了鱉(這似乎也是從老九那傳過來的詞。敢情還是配套的,真是貼切。)。雖然康熙腦門子疼,雖然他並不想在兒子麵前回答兒子的第一個問題。因為他如果是,那就等於讓還沒有出發的談判團給自己一個耳光,可是如果回答不是,那就等於現在自己給自己一個耳光。這個老九啊,為什麽要提這麽尖銳的問題呢?他不知道世界上有很多的事情是能做不能的嗎?


    盡管如此,康熙還是有些好奇,胤禟的第二個問題會是什麽呢?當然在他的心裏現在已經不把胤禟當成一個六歲的孩看了。而且康熙的心裏也隱隱猜的出這第二個問題恐怕會和第一個同樣尖銳?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不過,他還是有些好奇。而且他更好奇的是之後胤禟能提出什麽樣的策略來對付俄國人呢?或許他真的有辦法?雖然康熙有些不相信六歲的胤禟能解決他和一般大臣都無法解決的問題,但是同時康熙又很期待胤禟真的能解決這個問題。原因很簡單,因為胤禟是他的兒子。


    康熙平複了一下心情,用和緩的聲音道:“問吧?”


    胤禟問的也很平靜:“皇阿瑪,兒臣的第二個問題是:在您心中,在朝廷的大臣們的心中,大清最大的敵人是誰?”


    第六章周邊


    這一問康熙倒是沒有生氣,反而陷入了沉思。


    三藩平定了,台灣回歸了。大清南方境內,雖然還有些土司不服王化,但均財寡勢弱,不值一提。境外嗎?據西藏來報南麵最大的國家乃是印度,可是印度自古以來就沒有真正統一過,曆來是國林立,有各土邦自治的傳統。現在在印度最大的勢力乃是莫臥兒帝國。據如今當政的國王乃是奧朗則布,這是個很強勢的國王,不但基本統一了北印度地區,而且正在不斷的向南印度進行軍事擴張。隻是聽他不但強製推行政教合一的政治體製,(奧朗則布是有突厥血統的蒙古人,但該帝國的官方語言是波斯語,信奉伊斯蘭教。)並恢複對印度教臣民迫害的政策,因此引起許多勢力的激烈反抗。


    是他嗎?康熙搖了搖頭,兩國的邊境地區乃是常年積雪的大雪山,注定了雙方不可能有大規模的交戰。


    再接下來勢力比較強大的就是安南和暹羅。這兩個國家在順治年間就已經上表稱臣並納貢。乃是大清的屬國。康熙搖了搖頭。


    其餘的緬甸、南掌、廓爾喀、尼泊爾等國,都國貧弱,在康熙看來,大清不去找他們的麻煩就已經是他們的福氣了。上表稱臣納貢隻是時間遲早的問題。再然後就是蘇祿之類的南洋島國。這些國家也都是貧弱之國,康熙再度搖了搖頭。


    此外還有西洋各國常從南洋而來。不過西洋各國均據大清隔著千萬裏的大洋大海,最多也就是因為貿易惹起一些糾紛、麻煩而已。更何況如今在南洋勢力最大的和蘭國(即荷蘭)在順治十三年就已經齎表稱臣請朝貢。在康熙二年、二十二年都曾納貢,並首請開海禁通市,康熙也答應了。


    在東邊那就是朝鮮、琉球、日本了。朝鮮琉球都是大清的屬國。而且上表稱臣以來都幾乎是年年納貢。在康熙眼中,此兩國乃是所有屬國中最心向大清之國。


    至於日本,康熙也沒有什麽好擔心的。據日本國剛剛結束漫長的戰國時代,國力疲弱。而日本現在正在嚴格執行海禁,除大清和荷蘭國外,日本禁止其他國家到日本國進行貿易。而且在去年日本國出台的新政策中規定清商年貿易為六千貫(1貫約合中國舊製銀100兩)而和蘭商則為三千貫。進長崎港的清朝船隻為70艘,而荷蘭船為4——5艘。


    此外康熙還聽到清商們帶回來的消息。日本政府將和蘭商館強行從平戶搬到長崎河口的一個人工島——出島。和蘭商人每年必須付給日本人5500兩白銀作為租金。即便如此,和蘭商船進港時還要受到日本人的嚴格的檢查,船上的火炮、彈藥都必須被搬下船,存放到日本人的倉庫裏;船帆要被綁紮起來,船舵也要被搬走,直到船隻出航的那天方才歸還。日本檢查官對和蘭船員和商人也非常的粗暴無禮,甚至經常用棍棒擊打他們,還規定未經檢查官特許,船上的任何人都不能上岸。實際上,和蘭人在出島的地位就如同囚犯。


    大清因為銀、銅缺乏,所以如今每年都要從日本購回大量的銅銀以解時需。因此,在康熙看來,日本雖然不是大清的屬國,但對於大清還是心向往之的。


    一圈算過來,比較麻煩的也隻有北麵和西北了。北麵是不斷挑釁的俄國,西北側是野心勃勃的噶爾丹,而且他現在已經把勢力擴展到了大清的北麵——漠北。


    噶爾丹的確是氣勢洶洶、野心勃勃,可是要他是大清的大敵,那還真是抬舉他了。要噶爾丹也算是一代梟雄了。在康熙十年,他從西藏返回,為兄報仇,並奪取了準噶爾部的統治權。在不到二十年的時間裏,不但用武力整合了大漠西蒙古四部,而且占距了南疆,勢力遍布天山南北。又借喀爾喀內憂外患之際,發兵漠北,一舉擊潰喀爾喀三部。接著又迅速南下,兵指漠南。


    但在康熙看來,噶爾丹猛則猛亦,但不足為大患。一是他的兵力太少。此次長途跋涉進攻喀爾喀,噶爾丹可謂是孤注一擲,但他糾集各部也不過湊了三萬士兵而已。如果噶爾丹此刻不是集兵漠北而是在中原,那康熙根本就不會為此大傷腦筋,從而對俄國人進行妥協。二是他雖然取消了衛拉特聯盟、取消了各部落頭人的權利,將權利高度基本集中到在自己的手裏,可以基本完成了從部落聯盟到國家的過渡,但必竟時間還太短。各部落的頭人的影響力還沒有完全消除。這樣的軍隊和政權在順利的時候倒也罷了,一旦失敗或者進入長期的相持階段,他的內部必然很快人心渙散。如果出現大敗,則很有可能一下子徹底崩潰。而且噶爾丹發展崛起的太快,完全是依靠武力壓製著屬下的各方力量,現在他遠離準噶爾作戰,一旦失敗,內部必然群雄並起,恐怕就算他能逃出生天,也隻能落的有家難回的地步。


    對於康熙來,如果和噶爾丹作戰,最大的困難就是因為是在草原上作戰,戰場廣闊而又人煙稀少,補給就成了最大的困難。此外,因為戰場廣闊,而噶爾丹的軍隊全部都是騎兵,那麽如果噶爾丹始終不和康熙決戰,而隻是遊擊,那康熙就頭痛了。一旦分兵就可能被其各個擊破。不分兵,因為有火炮兵、步兵,行軍速度必將遠遠落後於葛爾丹,追不上敵軍,就隻能空耗補給。環境險惡,大軍本就補給不易,如果戰場不斷擴大,補給線不斷拉長,那補給就更加困難。時間一長,萬一補給不上,那就不敗而敗了。


    所以,在康熙看來,葛爾丹依仗的無非也就是地利而已。因此葛爾丹雖然是當前大清的頭號麻煩,但是要最大的敵人卻談不上。因為胤禟雖然沒有明,但那話音裏潛在的意思就是這個敵人顯然不是短時間內大清就可以解決的。剿滅葛爾丹雖然可能會有麻煩,但朝廷中從上到下,恐怕沒有誰會擔心葛爾丹平不了?


    至於俄國,這個地跨亞細亞、歐羅巴兩洲北境的國家,康熙從耶穌會的嘴裏還是有所了解的。在耶穌會人嘴裏的俄國,是一個貧窮、落後、野蠻、貪婪而又疆域廣闊的國家。而且從順治初年,俄國人就不斷地在北疆上製造事端,蠶食領土。在和俄國人的曆次軍事衝突中,大清勝多敗少。但據曆次作戰的將領報告,俄人的戰鬥力頗強,甚至略優於清軍,且多攜帶火槍、大炮習慣於築城而守。隻是人數不多。而康熙又了解到俄國人的主要經濟和軍事力量都集中在歐羅巴地區,從俄國的首都莫斯科到尼布楚距離比從京師到尼布楚的距離還要遠一倍,而且中間還要通過環境惡劣的西伯利亞荒原。這一土謝圖汗也來信證實了此事。(在康熙十二年的時候,土謝圖汗就曾派使團到莫斯科要求俄軍撤離色楞格斯克,被沙皇拒絕。)因此俄國人在邊境上的軍隊很有限。也不太可能增援來大批的軍隊。


    所以康熙雖然即位後就多次派人前往俄方交涉,但他並沒有把俄國看的太重。之所以一直沒有采取大的行動,之前是因為三藩未平,之後則是因為國力疲弱,而且因為連番戰爭下東北地區軍力不足。而且北疆環境惡劣,補給困難,朝廷一直沒有在那裏駐軍。也正因為這個原因,也因此第一次雅克薩之戰之後,軍隊毀城之後撤回了後方。


    在康熙看來,俄國人戰力雖尚可,但軍隊數量太少。因此注定了在北疆隻能進行規模的劫掠和對一些交通不便的邊遠之地進行蠶食。一旦剿滅了葛爾丹,大清騰出了手,還能怕他不成?這樣的敵人應該算不上大敵吧?


    環顧大清四周,大敵在哪裏呢?


    第七章掩耳盜鈴


    胤禟等了半天,卻沒有等到康熙的回答,康熙輕撫著胡須坐在那裏微笑。胤禟感到莫名其妙,這有何可笑之處?


    於是,他也笑,微笑。


    “有何可笑之處?”康熙見到他笑,不禁發問。


    “有何可笑之處?”胤禟反問道。


    康熙哈哈大笑:“回顧四處,我大清無大患已。”宜妃在一旁笑著道:“這都是皇上的功績啊”


    康熙笑而不答。讓他奇怪的是本來他以為胤禟會反駁的,他早已不把胤禟當成六歲的孩童。所以也不會認為胤禟真的是在想向他請教這個問題。他知道胤禟心裏早就有自認為的答案了。雖然答案是什麽,康熙不知道。但沒道理不反駁啊:“為什麽不話?”


    “兒臣無話可。”胤禟頓了一下,又道:“不過如果皇阿瑪不怕生氣的話,兒臣倒是想講一個故事。”


    “又講故事?”康熙的瞳仁一下子放大了數倍:“胤禟啊胤禟,想不到你年紀竟然有古代賢士之風,怎麽,想學韓非?你放心,朕的器量不會比贏政。”


    胤禟心裏苦笑一下:你以為我想當故事大王啊。這不是咱沒學曆、沒資曆、沒威望、沒權利嗎?要是我一言九鼎,我還講故事幹嗎?當然這話隻能爛在肚裏。


    “九哥,快講,快講”倒是胤禌開心起來,一下子有些忘形。宜妃趕緊把他拉到身邊。


    胤禟清了清嗓子開講了:“春秋末年晉國國君的權力逐漸衰落了,實權由趙、魏、韓、範、智、中行氏六家大夫把持。有個權臣叫做智伯的聯合了趙、魏、韓消滅了範氏、中行氏。範氏滅亡的時候,當地有個人趁機在他家偷了一口鍾,準備背著它逃跑。但是,這口鍾太大了,不好背,於是他就打算用錘子砸碎了以後再背。誰知道,剛砸了一下,那口鍾就‘咣’地發出了很大的響聲。他生怕別人聽到鍾聲,來把鍾奪走,就急忙把自己的兩隻耳朵緊緊捂住。”


    胤禌搖晃著腦袋道:“這人怎麽這麽傻呀?捂住自己的耳朵就以為別人也聽不到了,真是太傻了”


    五阿哥胤祺也很高興,他總算能聽懂胤禟的話了,他高聲喊道:“皇阿瑪,兒臣知道這個掩耳盜鈴的故事出自於《呂氏春秋》。”


    “我還記得原文呢?”胤祺著又搖頭晃腦的無比興奮得背了起來:“範氏之亡也,百姓有得鍾者。欲負而走,則鍾大不可負;以椎毀之,鍾況然有音。恐人聞之而奪已也,遽掩其耳。惡人聞之,可也;惡己自聞之,悖矣。”


    背完了,他還指望皇阿瑪誇獎他一番了,結果一看,康熙那臉陰沉的像傳中江南梅雨季節的天空。他嚇得連連退了兩步,低著頭,再不敢看康熙一眼。


    “朕自八歲即位以來,還從來沒有人敢這樣擋著麵諷刺朕。即便跋扈如鼇拜也不敢如此。”康熙騰的一下站了起來,伸出兩手一把就將胤禟抓起,舉高,直到他的頭與康熙平齊:“畜牲你一下午就當麵罵了朕兩回,你真是有膽啊”


    康熙的臉看起來無比的猙獰。


    “皇上、皇上。”宜妃嚇壞了。連忙跪在地下拚命的磕頭。


    五阿哥胤祺整個人嚇呆了,站在那裏身體止不住地不停顫抖。


    胤禌則“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房間裏還有一人,那就是康熙身邊的太監李德全。他也被嚇得不知所措。


    康熙鬆開了手,一臉煩躁的大叫:“滾出去,全給朕滾出去。”


    胤禟也嚇壞了,他兩輩子也沒遇到過這樣的場麵,根本就沒有來的及做出反應。等到康熙把他放下,他丟魂落魄之下,踉蹌的連退了兩步,最後也沒站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宜妃又連著磕了兩個頭:“謝皇上,謝皇上。”然後她趕緊站起,左手拉著還在哇哇大哭的胤禌,右手一把抓住胤禟的左手。她的力氣瞬間強大了許多倍,一下就將胤禟拉著站了起來。然後迅速向門外走去。五阿哥胤祺的反應也不慢,跑著就出了門。


    沒想到娘四個才出門口,房裏的康熙又發話了:“畜牲留下,其他人都給朕走。”


    宜妃非常擔心,可是卻也知道自從前年臘月孝莊去世之後,整個大清康熙已經是真正的一言九鼎了。她隻能帶著無限的擔心牽著胤禌離開了。


    …………


    胤禟站在那裏,背上的衣服已經全被冷汗浸濕了,額頭上的汗也不停的冒出來。


    “你還知道怕呀,朕還以為你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呢?”康熙的語氣雖然平淡了許多,但臉依然扳的緊。


    胤禟心裏那個悔呀。不就是去上書房讀書,敷衍著就是了。就憑咱二十一世紀的腦袋,別人比不了,比同時入學的胤礻我總是要強些的吧?隻要不是墊底的,就不會混得太差。自己這折騰來折騰去的,何苦呢?不過,這事趕事已經到這了,再退回去,隻怕連胤礻我都會瞧不起我。算了,既然到了這一步,也隻能先硬撐著,撐不住了再。反正向康熙這樣偉大的人物,也不能算我是膽鬼吧?


    不過,在這之前,以他十幾年和老爸暗戰的經驗,此時此刻還是應該想辦法緩和一下氣氛。當然最好的方法就是動之以情。經過了煽情泛濫的年代,煽情誰不會呀於是,他調整了一下呼吸,努力地盡量把恐懼排出體外,勉強露出了一個笑臉:“兒臣之所以不怕。不是因為擔子大,而是因為您是我的阿瑪。天底下我最親的人。因為我不想眼睜睜的看著我阿瑪——大清國最偉大的人,犯下一個無法彌補的錯。左思右想,我還是了這些我明知道會惹您生氣的話。”


    這一段真誠的馬屁拍得康熙苦笑不得,有氣也發不出來。這樣的兒子,你忍心罵嗎?


    當然了,雖然康熙還沒有享受過其他阿哥有過同樣水平的馬匹功夫,但是作為一個執政幾十年的君主,也不是這麽好糊弄的。不過康熙還是有些感動,不管胤禟的是真是假,都足以他自豪了。他的話如果是假的,那明自己有一個無比孝順的兒子;如果他的話是假的,那明自己有一個無比聰明的兒子;如果他的話半真半假,那就明自己有一個比自己要高明得多的兒子。無論如何,這都是值得康熙自豪的事情。於是,康熙也包含深情的道:“好、好、好,這會兒,你也別把朕當皇上,朕隻是你阿瑪。坐下,我是怎麽掩耳盜鈴的?這次朕啊不,我,保證不生氣。”


    就東風吹,戰鼓擂。這個世界誰怕誰?胤禟估摸著最惡劣的結果也應該不會是午門處斬吧?嗯,應該肯定不會。而且自己還不到六歲,又才大病初愈,估摸著也應該不會有**的懲罰,所以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了,就豁出去了


    “皇阿瑪,您剛才嘴裏是咱大清如今已然是四海安定且周邊無大患,可事實上大清卻對俄國懼怕無比、處處退避三舍。如果這也不叫大敵,兒臣不知道該叫什麽?難道是上邦天國?”


    “放屁”康熙脖子上的青筋都冒出來了,他這下子可真是氣壞了。


    胤禟也不犯怵,毫不客氣的回答道:“皇阿瑪您過您不生氣的。俗話,有理不在聲高。當然如果,如果憑借您的身份和地位,我們也就不用理論了。兒臣這廂直接給您賠禮好了。”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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