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藏匿著音速,隻是吳天建立在猜測上麵的一種感覺,但是正麵那手持長刀的少女卻是表情嚴肅,她雖目光緊緊的盯著眼前的不死鳥與吳天,心思卻在別處。


    在吳天喝出‘等一下’的時候,她沒有猜測,也不是虛無飄渺的感覺,而是真真切切的一股危機感襲向她,就好像被什麽東西鎖定了一樣,然而,這並不是讓她心驚的,因為在這股氣息中,有一個更強的對手,在黑暗中關注著她,如果是持有者,能力上的提升,力量上有所變化,自然是合情合理,但是偏偏千山雪感覺那黑暗中藏匿的人,是個普通人?


    清晰的劃分下,千山雪的六級權限還沒有能將五感強化到‘感知’的地步,隻是她從小在爺爺的教導下鑽研劍道,靜心打坐,感悟周圍的微觀變化,加上六級權限的加強,現在就有了比吳天高出不止一截的能力。


    但偏偏這個時候她不敢做多餘的動作,不是眼前倆人,也不是黑暗中高處那個鎖定她的人,而是……她將目光對準了那被不死鳥直接撞碎的隔板後麵,黑暗中,有個人影正看著她。


    吳天也自然而然的感覺到了這些微妙的變化,可是萬一音速一槍走火,不小心甭了千山雪,那一本筆記就落空了,雖然看起來比以前簡單,但突然來搗亂,卻讓吳天沒感激的心情。


    “出來,我不喜歡被人躲在暗處看!”千山雪的目光變的更加深邃,尖銳,直對上了吳天、不死鳥的身後。


    吳天沒回頭,卻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帶著笑意:“這麽巧呢,小弟,在這種地方也能遇見你噢……你不會是想搶該歸我們的筆記吧?”


    是艾莉的聲音,並沒有對千山雪隱藏的意思,因為她用的就這裏誰都能聽懂的日語,黑暗中,那個纖纖人影就那樣走了出來,她雙手插兜,穿著整潔的黑白套裝,高束著馬尾,這混血兒美女根本與往常沒什麽兩樣,唯一不同的是氣質。


    雖然是說笑著,但吳天能感覺到,艾莉時刻都準備著動手。


    這讓吳天來了興趣,在他的想象中,艾莉是歐美臻的助理,自然充當著女保鏢的角色,可這個文弱的女保鏢那時曾與十年後的自己交手,一招內就被劃破的衣襟,以那種情況來推斷,她根本不可能讓千山雪如此重視。


    但現在不但千山雪,就連吳天自己都錯覺了,艾莉那樣的氣勢,似乎絕不在千山雪之下?


    “老板,你怎麽出來了,讓我雜碎這小姑娘的腦袋吧!”


    吳天嘴角抽動,這不死鳥看起來憨厚,可是語言動作更厚重,當然,讓某吳心理略微驚異的是,這七個傳道者的老板不是歐美臻,而是……艾莉?


    真真假假,吳天暫時無從推斷,畢竟就連天網最大能的資料庫也沒有這七個人多餘的信息,但是在回頭看了一眼艾莉抹出豔麗笑容的嘴角時,似乎明白了什麽。


    “這話應該我問你吧?這是我先發現的,不會是來搶我的東西吧?”吳天抓著腦袋,沒有一點嚴肅的意思。


    艾莉莞爾:“當初約定好的,至少,也要留一本給我們吧?”


    吳天想到了那時與歐美臻的約定,他們倆人合作,權限的差距,不能大與1,也就是說吳天現在是4級權限,歐美臻是3級,如果有下一本,那麽就是歐美臻的,隻有到了第二本,才是吳天他的。


    “那你打算怎麽做?”


    “唔……先製伏她在說,隻要有口氣,我就能讓她開口。”


    “不好吧,萬一吃軟不吃硬怎麽辦?”


    “我肯定有辦法讓她開口的。”


    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全然沒把一個六級權限的持有者放在眼裏,還沒等做什麽,已經開始想怎麽處理她了,這讓千山雪那安靜的表情之下,頓時露出了氣憤的樣子,她眯著眼睛,抿著嘴角,冷笑著:“就憑你們?”


    艾莉微微一聳肩,輕鬆的說:“錯咯,小妹妹,不是就憑我們,而是……就憑我自己,足夠了。”


    吳天的目光眯了起來,以前他是沒用藍瞳看穿艾莉的,因為不夠相信,必須要有機會安排她才行,但是現在有莫得一,可以借著這個雷鋒偽娘幫忙一下,看看這混血兒美女到底是什麽來路……想著的同時,不由關注著倆人,艾莉說出如此大話,恐怕會激怒千山雪出刀吧?正好看看艾莉藏到今天,藏了什麽東西!


    可哪裏知道,總有些意想不到,一個普通人叫好6級權限持有者?退一步的竟然是後者,千山雪長刀一豎:“嗬!殺你我可能沒辦法,但是殺我自己卻一定比你快!”


    吖!


    傻眼的不止是吳天,還有艾莉,這姑娘還是個倔強脾性,倆人轉了一下腦筋才明白,是自殺?這樣的話,她一死,筆記就隨著她的死而消失了,這一趟白忙乎的不僅僅是吳天,還有艾莉。


    艾米沉思了下,抽出一隻手,深處手指向上空點了點:“你能比子彈還快?”


    對於自己的刀法,千山雪露出了自信的笑容:“要不要試試。”


    吳天有點不理解了,換位思考,畢竟能力擺在那呢,自己也絕不可能就這樣認輸,但是這女孩是打的什麽注意?


    “小弟,你說怎麽辦呢?姐姐我也想要一本筆記吖?”


    “這個……我也不知道了,不如今天就到這裏吧,洗洗睡吧。”吳天也就是隨口說的一句話,現在的情況是進不行,退不是。


    艾莉卻是認真的點了點頭,仔細的看著眼前的少女:“唔,那小弟還要住在這裏麽?不然,和我會酒店吧?這小姑娘的刀可是很危險的。”


    危險一直都在吳天的身邊,這時一說去酒店,到是想到了視千山雪為學姐,偶像的清水悠,如果她知道,經曆了伊藤的那些事件,一部分是眼前人安排的,會怎麽樣呢?


    雖然說伊藤與悠的矛盾早就有了,可是如果不是千山雪安排的,矛盾不會擴散的這麽大,最多是學生間的小摩擦而已,現在?


    “我還是留在這裏吧,去酒店和你一起,突然覺得更危險。”吳天咧嘴笑著。


    艾莉狠狠的白了吳天一眼:“看你說的,好像我是一頭老虎似的,那,就這樣吧,你們好好相處,姐姐回去咯。”


    說著時,艾莉不忘深深的看了一眼千山雪,意思很明確,如果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最好為明天能否看到日出而祈禱,卻在轉身的時候,千山雪突然問著:“說出你的名字!”


    艾莉沒回頭:“你應該早看到我叫什麽名字了吧?何必多說。”


    “做為對手,我要你親口說出,你的名字!”


    “我叫艾莉,再見,小妹妹。”說著,艾莉就那樣輕鬆的擦過了千山雪的肩膀,視若無睹的擦過了她手中所持的修長日本戰刀,在那森冷的刀芒下,女孩的額角竟然漸見汗珠。


    吳天開始還不明白艾莉怎麽知道千山雪是紅瞳,但隨後想通了,銀瞳的話,她的刀法就不會是現在能看到的了,藍瞳的話,也不會見到艾莉就一副緊張、嚴肅的樣子,人隻有麵對未知的時候,才會有這樣的情緒,對於一個長時間靜心的少女來說,更不可能隨隨便便的外露。


    隻有紅瞳沒有這兩方麵的優勢,但……吳天從不覺得紅瞳會有多麽的弱,首先1級技巧就是逆天了,看穿任何人的名字、生日就代表隨時隨地安排任何人,就好像伊藤家、鈴木家,包括寫上了那數十,數百黑衣人的名字讓吳天不能更改。


    “我聽爺爺說過你!”


    “噢……”


    倆人身形交錯,最後一句話千山雪故意沒有說,任憑艾莉由身邊擦過,從正門走了出去,那嚴肅的表情才稍緩和,看到這裏發生的一切,不死鳥不由覺得無味了,還想大幹一場,看起來又是沒得玩了,當下也是搖頭,轉身由後麵的洞在穿了出去。


    黑暗中……


    悠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她知道自己該離開了,這裏都不是普通人,就像明紗曾幻想過的超人、救世主,也不知道是什麽給了她的勇氣,敢在遠處偷聽,偷看,但現在,千山雪、吳天這些人的思緒都轉移回來,再不走,一定會被發現的。


    但是突然她想到了什麽,如果裝作什麽都沒發生,不是更古怪,於是她快速的由長廊內浮身出來,心情緊張表麵卻裝作無比自然向吳天、千山雪的位置跑去,一轉彎,進門,看著屋內的狼籍,即便是裝也有幾分真的急問:“發生什麽事情了?”


    千山雪似乎對悠的出現沒有太多詫異,畢竟這樣的喧囂,怎麽也會吵醒就在不遠處休息的她,仔細的看了下少女的表情,她收起了長刀:“沒什麽,剛剛有賊……你回去休息吧,交給我整理就好了。”


    說著,她真就將刀放在了一邊,開始整理起來。


    清水悠當然希望聽到這樣的話,忙點頭,裝出害怕的樣子,向外麵跑去。


    這很不自然,但吳天說不上來,到底悠哪裏不對?


    確實,吳天剛剛的精神集中在艾莉的身上,千山雪也同樣,沒有人可以一心二用,除非是銀世界的上位者,否則他們將精神太過集中指向一方,甚至連普通人的感知都不如。


    現在吳天也沒時間去想悠哪裏不對,他與這個初次見麵的千山雪之間的氣氛有點微妙,倆人都想得到對方的記事本,但倆人都不能死,而且吳天不能強迫這少女,不然她相信自己的刀殺死自己一定更快,而她也同樣沒辦法強迫吳天了,因為她現在腦中正回想著一個叫艾莉的人名。


    吳天仔細看著照燈下收拾房間的少女。


    沒有化妝的千山雪,與電視上的蒼井利亞完全就是倆個人,怪不得清水悠認不出來,女孩的這一麵安靜如雪,冰冷如雪,長發像瀑布一樣,這時彎身正翻起一張小桌。


    吳天走過去幫忙,少女沒有做出任何防備的樣子,不過吳天知道,要在多做一分多餘的舉動,就不是防備而是反擊了。


    “你知道艾莉?她是什麽人呢?”吳天好奇,現在有點等不及雷鋒莫得一去用藍瞳了。


    正在翻桌的千山雪手頭一停,看了眼吳天:“你不知道……也對。”


    她似乎想到了什麽:“我隻是聽爺爺說過的,幾個月前,他曾與一個叫艾莉的人比劍,最後輸了。”


    “那有什麽,你爺爺又不是持有者,這很正常,艾莉很年輕。”


    千山雪翻過了桌子,當下跪坐在地板上:“但是,我與爺爺比劍,從來沒贏過,我至少用過7分的力與速度。”


    “……”


    這讓吳天傻眼了,6級權限的7分力與速度,那比他全力都要強?那已經不是普通人了。


    他更細致的看著眼前的少女,千山雪很安靜,看了一眼吳天:“我在爺爺的眼裏,是一個弱者,但是我不想那樣,所以,隻能用不是自己本身的力量去得到爺爺的一點認可,可是,依舊不行,如果我使用更多,就會被爺爺看出來,所以,我從來沒贏過。”


    “可是,艾莉不是持有者,怎麽會能贏你爺爺呢?”吳天也納悶,誰能不好奇,換個角度來說,艾莉就可以輕鬆的戰勝沒有任何裝備的吳天?那如果麵對蘇珊是什麽情況呢?


    看吳天也坐了下來,千山雪覺得敵人、朋友這倆個詞更是讓人感覺奇妙了,她從來沒和誰說過心裏話,但今天卻和這個想要奪取她筆記,奪取她記憶的人說了。


    她不希望自己不被爺爺認可,所以一直很堅強,但是,這很累。


    “你可能不相信。”


    “什麽?”


    “我偷聽過她和爺爺的談話。”


    “我相信。”


    千山雪那嚴肅的表情第一次露出了不可思議:“我是說,談話的內容……”


    “噢,這樣,那你先說,說完了我再信。”


    再嚴肅的人麵對這種回答,也嚴肅不起來了,千山雪的嘴角略微的撇了下,露出了潔白整齊的牙齒:“那一次爺爺輸後,說幾天後有一位重要的客人要來拜訪,叫我不要回來,但是我還是回來了……所以,我聽到了他們說的話。”


    “你爺爺沒發現你到是合理,但是,如果艾莉能贏了你爺爺,她也沒發現你?”


    “她發現我了,不過並沒有把我放在眼裏。”


    “……”艾莉竟然這麽大牌,不過,或許當初她並不知道千山雪是持有者。


    “爺爺輸的不止是劍法,還有心法,身法……你有聽過人形兵器嗎?”


    “那又是什麽東西?”


    “那你聽過默示錄中的三大家族嗎?”


    “三大家族……唔,有一點點印象。”


    “他們分別是周姓、鄭姓、有琴姓,默示錄中的頂峰人物,這三大家族,掌控著全世界的一切,包括國家、政治、軍事。”


    “不會說艾莉是人形兵器,是三大家族研究出來的吧?”


    “不。”


    “三家是製造規則的人,但是人並不是喜歡被規則限製的物種,所以你可以想象,長時間那些被控製的國家,會怎麽樣?表麵上,他們依然新聞上那樣的發布著動態,但實際上有四國聯盟,秘密的進行了人形兵器的研究。”


    “這個……簡直和記事本一樣不可思議。”


    “記事本到底是怎麽來的我並不知道,但是那個艾莉和爺爺說了很多關於她的事情,似乎他們很談的來,人形兵器是四國聯盟為了反抗三大家族的控製,對其研究出來的,采用的是納米技術工程,將納米機器人投入人體,並且融合細胞,這些我就不太懂了,但是那個艾莉說過,萬中無一,因為人體是會排斥外來物的,很難和納米機器人結合。”


    “但是,艾莉成功了?”


    “是的,她是成功的一名融合體。”


    “有什麽特征,她是機器人嗎?”


    對於吳天傻傻的問題,任何人,包括千山雪那種智商由然而生的感覺也出現了,她用力的拍了下頭,似乎被吳天弄的頭疼了:“納米技術,雖然說是機器人,但是細微的就像人體細胞一樣,甚至比細胞還要小,是要讓納米機器人融入到細胞內的。”


    “特征就是,它可以改變細胞、神經、身體,在力作用下,它可以比任何金屬就堅硬,在精神傳遞下,它的反射比思想還要快一步,就是說,你出刀,隻要有了動作,機器人就會將應有的程序傳遞大腦,以比思想還要快的速度,控製身體,做出反應,用你們漢語來說,就是無懈可擊!”


    “就算是你,也不行?”


    “沒有勝算。”


    “因為就算你全力到艾莉反應不過來的地步,她體內的細胞也會做出反應,本能的回擊你?”


    “可以這麽說,除非持有者的能力,超出了納米技術。”


    “看起來這個艾莉還真是讓人刮目相看了。”吳天摸著下巴。忽然想到了什麽:“你覺得,艾莉是什麽四國聯盟的人?”


    “我不知道,我並沒想進入四國聯盟的陣營或者與默示錄中的三大家族為伍,我隻想平平淡淡的與爺爺生活。”


    “也包括做大明星?”


    “……”千山雪少有的流露出了咬嘴唇的動作:“那是青春期的叛逆,你這混蛋懂嗎?以後不要和第三個人提起……”


    這些外國女孩果然都是心思複雜啊,吳天咧嘴,後麵的話倆人都沒了聲音,以後?他倆注定是敵人,以後會怎麽樣?或許吳天失去記憶,或許,千山雪失去記憶。


    “放心吧,我要拿了你的筆記,不會擾亂你和你爺爺的生活的。”


    “不,我是不會讓你拿到筆記的,沒有了筆記就沒有了權限,我的劍法,永遠不會得到爺爺的認可,我將永遠成為弱者,所以!”千山雪突然站起身來,隨手一動,長刀一指,那冷風透過隔板,她的長發飛揚:“所以……無論如何我也不會讓你拿到筆記,不會失去力量,我一定要讓爺爺看到我是怎麽樣的成長,我一定會得到他的誇讚!”


    吳天看著眼前執著的少女,不由搖頭,本想反駁,可是有用嗎?相比這些,吳天也是咧嘴笑了:“那走著瞧吧,我也不會失去筆記的,那裏,有我的一切啊。”


    千山雪走了,給吳天指了另外一間客房,這一夜,難眠。沒想到千山雪的爺爺和艾莉有這樣的一麵之緣,但是艾莉為什麽說那麽多呢?她又是不是什麽四國聯盟的人?四國聯盟又是什麽?隱約中,吳天發現,他好像被夾擊在了四國聯盟與三大家族的中間?


    那麽,記事本,和這兩方陣營,又有什麽關係……歐美臻,是四國聯盟的人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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