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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朱、嶽二女和恒山定逸師徒聯絡感情的時候,孫錚正在衡陽城北的虎山腳下閑逛。


    衡陽城被維基重點監控,所有重要人物行蹤都在它掌握之中。


    稍早前,維基報告,劉正風易服潛出城,跑來虎山與曲洋幽會。兩人正在山腰一處平台撫琴弄簫,談笑合奏,從畫麵來看,確實默契感十足,很有一種地下樂隊的趕腳。


    反正左右無事,孫錚也是音樂愛好者,索性就去蹭一波熱度。


    等來到虎山附近,最近的山道要經過一處村落。孫錚不想打攪這些人,就讓維基重新找一條山道。


    維基報告:“先生!如果不經過村莊,最近的一條道要多繞八裏……還有,先生,我發現衡山掌門莫大先生,就在這座村莊裏!”


    嗯?孫錚戴上眼鏡,維基將監測畫麵投放出來。


    在一處很不起眼的莊戶院中,一個衣著打扮都與普通鄉民沒區別的老人,正一臉陶醉的坐著個馬紮在拉胡琴,這胡琴形製與二胡很接近,受技術限製,音色差點意思。


    看來劉正風和曲洋勾搭的事,莫大早就知道,甚至還親自跑來給師弟放風。


    嘖!這些江湖中人,一個比一個矯情。


    孫錚有些好笑,不就是飆演技嘛,小爺本色出演就夠了!


    溜溜噠噠進村,幾個村民很警惕的圍上來。


    孫錚這身衣裳高貴又整潔,明顯不是普通人家子弟,也不好得罪,隻是溫聲相問。


    孫錚就笑著解釋:“晚生到衡陽探親,今日來城外遊玩。方才聽到一陣胡琴樂聲,一時情不自禁,循聲而來。有叨擾處,還請諸位恕罪。”


    這些村民顯然受過培訓,一聽是音樂愛好者,警惕心先散大半,連忙邀請孫錚進村暫歇。


    毫不意外,孫錚被帶進了莫大所在的小院。孫錚阻止眾人打攪莫大,靜靜站在籬笆邊聽完莫大那首淒苦的《瀟湘夜雨》。


    莫大一曲奏罷,抬頭望來:“貴客遠來,怠慢了!還請院內奉茶。阿龍阿虎,還愣著做甚,快去沏茶來!”


    孫錚拱個手:“叨擾了!”也不推辭,大咧咧進門,與老頭分賓主相對落座。


    莫大笑吟吟道:“人都說老朽這曲子專一走淒涼悲苦的路子,很少有小哥這樣的後生願意耐心聽完。嗬嗬,小哥能聽完老朽一曲,便是老朽知音。粗茶一杯,雖無風雅,倒也勉強能解渴,小哥不要嫌棄。”


    孫錚笑著搖頭:“老先生客氣。有人曾說過,喜劇的核心是悲劇。與之相對應,悲劇所承載的,應當是希望!聽老先生此曲,一味強調淒涼悲苦,卻隻是將它壓抑,最終也以自我承受為結局。如果是士子習練此曲,可將這一腔憤懣之意積累於腹腔,再以文字揮灑於紙麵。如果是武人習練此曲,同樣可以拳腳刀劍將一腔怒火爆發。以獲得完全超出自己平常水準的力量。也就是平常所說的,化悲憤為力量!”


    哎呀!莫大震驚了:“小哥果然是知音,一語道破盤中謎也!”


    孫錚搖頭:“恕晚生直言,這種以音律輔助的手法,雖有奇效,實則隻是旁門小道,失了堂皇大氣!這等小技巧使用在久所產生的累積效應,噢,就是所謂的抗性。簡單來說,隨著人的技能水平不斷提升,加上對此曲的日漸熟悉,想要取得同樣的效果,所需要的韻律技巧和情感共鳴就會越來越強。最終到達某個瓶頸時,久久無法提升,必將引發心中疑惑,繼而會質疑自己的道路。最終,這一切就將轟然崩塌!”


    莫大倒吸一口涼氣,孫錚這話一刀封喉,直接就命中了他的要害。他現在可不就是到了這個關口了麽?!


    老頭麵色肅然,很客氣的拱手:“那敢問小哥,可有解決之道?”


    孫錚笑了笑:“別的說不好,但就純粹以音律而論,一首曲子,從頭到尾隻有積蓄憤懣的過程,卻一直沒有排解發泄的渠道,這首曲子就不是個完整的作品。或許用在生活上,可以用文字,用拳腳來完成最終過程。但對於音樂本身來說,它隻是個半成品!晚生這裏也有一曲,請老先生品鑒一二!”


    這年頭人說話都是這個調調,有什麽意見絕對不會直接告訴你,非得雲山霧罩的扯一通,然後讓你自己從中體驗、探索其中道理。


    如果你能感悟到,那大家就是知音,是知己,是好朋友。如果你猜不透,那對不起,道不同,不相為謀!


    一聽孫錚也有曲子,莫大更是興奮莫名,下意識就想把自己的胡琴遞過去。老頭一身能耐,大半都在這把胡琴上,卻願意放心交給孫錚,足見那番話對他的影響之深。


    孫錚卻翻手在背上一摸,就抄出一把二胡來。老頭一愣,剛才沒看到他背上有琴啊,難道是太興奮了沒留神?


    稍稍試了試調,孫錚開始演奏《二泉映月》。以靈魂之力加持,又讓維基悄悄布下幾道擴音設備,將二胡聲遠遠送過山梁,去勾引劉正風和曲洋。


    自從掌握了靈魂共鳴的技術,孫錚現在學習任何樂器都沒有障礙。隻是經過對所有音樂的逐一試驗,最終發現他還是最喜歡彈箏,或許是先入為主的關係。


    當初練習二胡,隻花了半天功夫就爐火純青,雖然達不到高老師那種境界,但加上靈魂共鳴技巧,演奏一曲《二泉映月》已經足夠。


    二胡映月這首曲子,開始部分和莫大那首本命曲一樣,都是盡朝著淒苦的方向狂奔,讓人不由的聯想到種種不幸,仿佛下一瞬間就要天塌地陷,末日降臨。隨著曲子不斷推進,就會發現,早前的那點苦難不過是毛毛雨,更苦的還在後頭!


    所有苦難折磨到了極致,突然峰回路轉,一股否極泰來的生機從中迸發,隨之一路逆勢而上,最終以一種不完全終止的方式結束。


    莫大早已聽到怔在當場,良久之後,才緩緩點頭:“以悲苦入,以歡喜收。尤其是最終那種意猶未盡之感,使人心中生出無限憧憬……好!好!好!”


    啪啪啪!籬笆外,響起一陣掌聲,劉正風和曲洋雙雙亮相。


    本來看到莫大在這裏,兩人都差點掉頭逃跑,可實在又忍不住這讓人抓心撓肺的好曲子。從被琴聲吸引而來,到聽完全曲,兩人已經徹底忘形,當場喝起了彩。


    莫大冷著臉瞥了一眼,當著孫錚的麵,卻也沒多說什麽,隻是讓阿龍阿虎再置兩張椅,請二人落座。


    劉正風訕笑著,自稱劉三,曲洋就自稱曲二,再加個莫大,正好是桃園三義的模樣。


    孫錚瞧著好笑,卻也沒揭穿,大家以樂相交,自然就隻論音律,不提其他。


    眾所周知,曲洋和劉正風一生最自傲的,就是他們合創的那曲《笑傲江湖》。


    俗話說,三句話不離老本行。俗話又說,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俗話還說,如果學到的本事不能拿來裝逼,將毫無意義!


    總而言之,茶沒喝兩口,這二人就當場合奏,請莫大和孫錚鑒賞品評。


    不得不說,兩人的音樂天賦確實很高,這首曲子也差不多就是這個時代頂級水準。


    然而……凡事就怕開掛,他倆不幸正好碰到一個。


    孫錚點評:“兩位合奏此曲,配合的天衣無縫。曲中所表達的那種超脫物外,不拘紅塵之意,被演繹的淋漓盡致。不過老實說,兩位在音樂技巧上的認知,已經有些與世界脫節了……”


    啊?劉三和曲二都有點淩亂,你要說他們這曲子做的差,意境不夠深遠那也罷了,畢竟這東西是唯心論,也沒個硬標準。可你竟然質疑他們的專業技能?這誰頂得住!要不是有莫大在場,立時就翻臉給你看!


    孫錚卻沒理會他們那兩張難堪的表情,u看書 .uukanh將二胡往背上一扔,順手又一扯,扯出一架古箏,橫膝擺放。


    三人差點瞪出眼珠子,這回瞧的真真的,他那背上明明空蕩蕩,這架箏這麽大,怎麽弄的?


    三人互相打個眼神,這人至少是個有能耐的,不能等閑相視。


    孫錚開始講解:“三分損益法流傳數千年,卻始終無法完成自我循環提升,無數驚才絕豔的前輩都沒能彌補這個缺憾。這個問題,在不久前,得到了解決。這個解決方案,叫做十二平均律!”


    隨之,孫錚將十二平均律的道理講了一遍。三人都是宗師級音樂人,而十二平均律又是音樂旋律之路上,最後的那張窗戶紙。這一捅,三人頓覺眼前一片光明,恨不得當場跪下拜師。


    講過原理,孫錚開始演奏箏曲《漁舟唱晚》,同時以靈魂力量共鳴,灑脫超然的氣息登時籠罩小村落,三人仿佛被孫錚帶著一起泛舟湖上,看著天邊夕陽西下,一邊把酒言歡,一邊順手理一理釣杆。看著湖邊不時蕩起的漣漪,一片片逐水而來的禽鳥,不時掠過湖麵,偶爾探爪下水,將倒黴的魚兒抓起飛天……


    美,美不勝收!


    妙,妙不可言!


    一曲奏罷,三人久久不能回神,等到三人好不容易先生從幻境中蘇醒,眼前早已不見孫錚身影。


    人呢?


    難道方才隻是一場夢?


    “這是?”莫大發現桌上有一本小冊子,拿來翻看一看:“是十二平均律!”


    莫大激動了,一抬頭,卻看到魔教長老曲洋的臉,哎呀,好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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