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行結束記者會,孫錚鑽進山間悠哉悠哉逛了大半天,找到一隊巡邏隊員,一起打獵散心去了。


    家裏,一群記者很快從袁主任那裏確認了消息,確實有人在隘口留下了地圖,雖然無法從紙張、筆跡上認出是誰的手筆,但一眼就能看出來,那地圖上標的真是根據地內部道路,甚至還很清晰的標出了判官家的位置。


    這就不怪人家懷疑自己了,可是記者們自有說法。無論這事是不是他們中人幹的,這時候都要統一口徑,堅決予以否認。畢竟兩黨軍方也同時派了護送隊員呢,算起來,他們人更多。


    一番扯皮,提心吊膽過了一夜,好些人總是在夢裏驚醒,唯恐一不小心,那個煞星半夜闖進來就割了腦袋去。


    反正采訪任務已經完成,次日一大早,記者們就要求離開一線天。袁主任“勉為其難”的答應,安排人員護送一行人原路返回。


    那幾個被特戰隊員標出來的敵人臥底,被牢牢盯住,之所以沒有當場揭穿,不是顧及什麽影響,麵是要放長線,吊大魚。


    中午時分,孫錚拎著兩隻野兔回家,一進門,就聽院子裏陣陣歡聲笑語。難道記者沒走完?


    到院子裏一瞧,原來是李雲龍和趙剛來了,這時候正由袁方陪著,坐在山牆的蔭涼處喝茶聊天。


    孫錚一進院門,李雲龍就笑出了聲:“咱就知道來建功這裏少不了吃頓葷腥,你看,這還特意打了兔子!哎呀,太客氣啦,都是自己人,隨便整幾個涼菜就行啦,非要動炒鍋,這以後……總也吃不上可咋整?”


    眾人一通大笑,孫錚笑道:“你老李現在假假也是上萬人的團長,怎麽一見麵總是哭窮?這是打土豪打慣了,怕輪到自己?”


    李雪娟聞聲也從後宅出來,接過兔子:“你們聊,我去加個菜!”得,本來是捉回來給媳婦養著玩的,還是別提了。


    李雲龍嘿嘿一笑,完全沒有被揭穿的尷尬:“你們可別聽建功胡說,什麽上萬人?幾千人都快把我老李吃垮了,真有上萬人,吃土都沒地方挖!”


    孫錚落座問道:“你們怎麽有空來一線天?”


    趙剛麵色一黯:“這幾天,大夥都把眼光聚在記者團身上。讓小鬼子鑽了空子!有一支鬼子暗殺小隊,尾隨著記者團晝伏夜出,目標應該就是一線天,甚至就是建功你本人!但這幫鬼子很狡猾,我們沒能及時發現,前幾天得到特戰隊通報,新一團和中央軍、晉綏軍等部聯合做了調查,這幫小鬼子的行進路線已經被複原。這幫畜牲簡直不是人,他們這一路走過來,為了掩蓋行蹤滅口的我方軍民,至少三百多人!就這還隻是查到的……”


    李雲龍滿臉期待的看過來:“這幾天,因為這個破事,搞的剛剛升起來的心氣,又有些低迷。我聽說這事是特戰隊通的氣,心裏就有了底。這次進山,就是想把這幫鬼子屍首帶回去,咱也做個新聞發布會!給死難同胞一個交待,也順帶著給大夥提提氣!”


    十八個鬼子忍者,還在空間裏扔著呢。孫錚有點明白為啥這些家夥那麽值殺戮點了,能不動聲色殺幾百人,肯定是老手。越是這種罪惡深重的家夥,殺戮點就越多。


    這麽說起來的話,那些鬼子高官,豈不是……


    看到李雲龍的眼神,孫錚點頭:“鬼子屍體都是小事,咱一線天這環境,就算再來多少也包叫他有來無回。可咱們老這樣被動也不是辦法!”


    眾人同時來了精神,等著孫錚的下文。


    孫錚沉思片刻,大手一揮:“先吃飯!”


    眾人登時泄氣,一個個哭笑不得的瞪著他。


    李雲龍一轉眼又來了精神:“聽說你把戰甲刀槍給那些記者看了?這可就不厚道了,咱自己人都沒撈著看呢,倒先讓外人沾了光。趁現在沒啥事,你那套寶貝請出來,咱們自家人瞻仰瞻仰?”


    孫錚笑了笑,來到山牆傘標前,一推門,伸手進洞抄出人偶,堆在桌前:“看吧!”


    袁方等人互相打個眼神官司,還說沒有鬼神之力,剛剛我們才一起推開門查過的,隻有個光溜溜的人偶,別說盔甲和刀槍,連塊多餘鐵片都沒有!你這一撈就有了?這肯定是五鬼搬運的法術!


    李雲龍懷著激動的心情,先是小心翼翼去摘長刀,結果扯好幾下沒扯動。


    這時,一隻兔子蹦蹦跳跳從廚房躥出來,李雪娟緊追其後,舉著菜刀大呼小叫。


    孫錚不由失笑,很隨意的伸手一抄,兩把長刀、兩把短刀、兩支手槍都被取下擺在桌上:“你們慢慢看,我去幫忙!”


    幾步躥上去,先把媳婦手裏刀接過,再追兔子。拎起來,自己動手洗剝。


    李雲龍、趙剛、袁方瞧都沒瞧這熱鬧,每人占一樣武器,拿在手中翻來覆去的看。


    李雲龍撈的是長刀,抽刀出鞘,隻覺得寒光森森,冷氣逼人。仔細一瞧,隻見長刀吞口處,浮雕著一隻模樣凶猛的獸頭,刀刃吞口處,寫著兩個篆體大字。


    老李是個粗人,認得幾個字還是入伍以後掃盲班學的,這種篆體壓根不認識,隻好喊趙剛,人家是大學生,肯定能認出來。


    趙剛正把玩著短刀,聽他喊,湊過來一瞧,倒吸一口涼氣:“這獸頭看著像獅子,不對,應該是憲章,噢,也就是狴犴!龍生九子之一,因為喜歡爭執,所以古人把它刻在牢門上。這兩個字……是輪回!”


    李雲龍嘖嘖嘴:“這把有字,那把肯定也有,我瞧瞧,真有,哎,老趙,這字瞧著和那個不一樣啊?”


    趙剛一看:“是不一樣,這兩個字是彼岸!不是獸頭那個狴犴,是彼岸花那個彼岸!”


    袁方沉吟:“一個輪回,一個彼岸。有點像和尚們說的詞!”


    李雲龍道:“老趙、老袁,看看短刀和槍上有沒有字。”


    三人又是一陣翻看,果然每件兵器上都刻著字跡。


    趙剛是文化人,很快就逐一認出了底細:“短刀上這個獸頭,也是龍子之一,叫睚眥。傳說此獸性格剛烈、好勇擅鬥、嗜血嗜殺,人們常說一飯之德必償,睚眥之怨必報,就是指它恩怨分明。這把刀上的字是厚德載物,那一把的字是以德服人。”


    李雲龍有點納悶:“以德服人咱聽說過,厚德載物啥意思?”


    “這是道德經裏的話,意思是越是道德高尚的人,就越應當承擔重大的責任。”


    有點意思,李雲龍又抽長刀:“這兩把長刀除了名字,也有一行小字,老趙你給瞧瞧。”


    趙剛接過來,認真研讀:“輪回上刻的是‘三十年眾生牛馬,六十年諸佛龍象’;彼岸上刻的是‘魚躍此時海,花開彼岸天’。好家夥,這意境高遠,有點成佛成祖的味道。”


    把玩手槍的袁方也找到了槍上的小字,認真分辨,幸好小字是楷書,不由的讀出聲來:“這一把是‘寵辱不驚,閑看庭前花開花落’;這一把是‘去留無意,漫隨天外雲卷雲舒’。嘖嘖,這有點像世外高人的語氣,可是寫在槍上,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李雲龍摸著刀身上的字跡:“太奇怪了,這字明明看的清清楚楚,可摸上去卻是一點感覺都沒有。難道咱老李手上老繭太厚?”


    趙剛早就瞧到了這種古怪:“這應該是先蝕刻之後,再用不同顏色填補,然後再統一磨平的。uu看書 ww.uukanh 不過這種技術……怎麽說呢,我知道應該有這種技術,但真正能做到這程度的,我還從來沒聽說過。再看這幾隻獸頭,活靈活現,遠遠不是咱們平時看到那些匠人能做出來的。”


    空間一體化打造,不同材料之間涇渭分明卻渾然一體,完全看不出結合痕跡。至於那些龍子像和詩文字句,那是孫錚以前做機械工作室,為愛好者們打造收藏版古兵,特意花大價錢買的原畫。那個價錢花的他心疼好幾年,所以這些美到快活過來的圖案記憶相當深刻。而且空間的技術明顯比他自己手藝更高超,成品效果更眩目。


    袁方把手槍遞給趙剛:“老趙你看,這槍你能認出是什麽型號嗎?”


    趙剛搖頭:“我剛才就發現了,這槍的樣式,和以前見過的所有手槍,都不一樣。不過從這規格來看,射程肯定比一般手槍要大。”


    孫錚處理完兔子,溜達了回來:“這兩把槍叫嘲諷!全長270毫米,右槍空槍重1.7公斤,使用9毫米手槍彈,裝彈量9發,有效射程200米。左槍空重2公斤,使用11毫米手槍彈,裝彈量7發,有效射程220米。”


    公母還不一樣?李雲龍最愛槍,好奇的追問:“這是哪國產的?”


    孫錚一怔,在這個世界,這玩意妥妥是咱的原創!


    “說出來你們都不會相信,這是純正國產貨!”眨眨眼,補充道:“而且是純手工的限量收藏版!目前全世界隻有這一對,想找第三支都沒有。”


    三人心裏同時泛出個念頭,還敢說你沒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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