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娟?我媳婦?婦救會會長?”


    孫錚被連番的“好消息”衝擊的有點頭暈,差點消化不良:“那座新房子是我家?”


    舅媽笑的見牙不見眼:“可不嘛,那些八路幹活都是好手。我眼見得他們削山開窯,借窯勢起新房,三五天就弄得停停當當。五間大的新房子呢,可敞亮。雪娟是婦救會的會長,大夥平日開會拉活的,都愛聚在新房子那邊。平日可熱鬧哩,今天她們是去區裏開會不在家,等回來你就知道了。”


    經過舅媽的講解,孫錚了解了情況。


    李四海率隊反正,因為有孫錚這層關係,引來八路高層的關注。


    在總部首長的安排下,李四海這些人的家屬被直接安置到最安穩的大後方。


    這裏環境險惡,遠離戰火,別說小鬼子,連土匪都不願意來。在我黨的群眾路線下,經過幾年辛苦經營,如今已經大變樣,算得上一方吉壤。


    這年頭,不是說哪裏土地好作務、出產多就好。能避開戰火,保住小命才是首先要考慮的。


    李雪娟把家安置在附近,孫錚用腳指頭想,都知道這是帶了任務的。


    不過沒關係,不管出於什麽目的,隻要能夠安頓好家人,解除後顧之憂,孫錚都很感激,也願意接受這份善意。


    但是媳婦這檔事,好像真要講明白才好。自己畢竟隻是個過客,誰知道哪天一拍屁股就去了另一個世界,親戚還好說,可是媳婦怎麽辦?


    護送的民兵們歇了腳,喝了點水就準備離去。孫錚發話留客,讓舅媽操持著搞了一頓飯,算是感謝這一路的辛苦。


    百多裏山路走下來,大家處的也挺愉快,互相也能說些玩笑話。換了別人,吃飯可能會犯紀律,但是判官請客,不吃簡直要後悔一輩子。


    孫錚隨舅媽來到廚房,從竹簍裏掏出一袋白麵,一袋大米,又摸出半扇豬肉,最後還捎著好幾捆時鮮菜品。眼看著案頭都擺不下了,那簍子就像個聚寶盆,老也掏不完。


    民兵裏也有個廚子出身的,主動跑進來幫忙。親眼看到這神奇一幕,卻問都沒問一聲。空棺材裏都能掏出人來,簍子裏掏點吃食有啥大不了?


    不隻是孔團長的交待,主要還是判官在民間的神奇傳說。凡與他有關的古怪事,沒人敢問,也不敢當麵討論。


    來自聚仙樓的食材,極大的豐富了飯桌。


    舅媽手藝雖然一般,但勝在材料好,油水足,量又大,在現在這環境下,已經算是難得一見的美味了。


    舅媽和外婆吃的開心,連帶著小胖侄子都嗷嗷亂叫。


    這幾天趕路,為了不驚動敵人,連火都沒生過,更別提開槍打獵。連續幾天啃幹糧,喝涼水下來,看見什麽熱菜都覺得香。這年頭又都是肚裏缺油水的大肚漢,一放開了吃,哪裏還顧得上什麽節製。


    五個民兵還好點,已經習慣了紀律約束,雖然盡量約束著,但大開大闔的招式依舊很壯觀。


    眼見這幫人撐的打嗝翻白眼,孫錚又煮了鍋山楂水給大夥消食。


    又是一通吸溜吸溜灌水聲。


    吃相最差的呂繼亭連溜縫的力氣都沒有,捧著撐圓的肚子直哼哼。偏偏還眼饞山楂水,硬是占了一碗放在麵前幹瞪眼。


    一頓飯吃的皆大歡喜,飯後又扯了一通閑話,說了些抗戰必勝的鼓勁話,民兵們便去了本地聯絡點,自有負責人安排接應。


    孫錚則和呂繼亭幫著外婆剝玉米棒,這是新搬進來時,分到的糧食。想要做成吃食,還得從玉米棒子剝粒,然後用石磨磨碎去皮。饒是辛苦,卻已經比大多數人沒得吃要強出許多。


    黃昏時分,姐夫高大成下工回來,見到孫錚,很是歡喜。等嶽母端上留的飯,更是開心。


    一家人又說了會閑話,天擦黑時,終於等到了開會返回的李雪娟一行。


    隊伍裏除了李雪娟和表姐李亞娥,還有曾經有過一麵之緣的袁方等人。


    此時的李雪娟,一身得體八路軍裝,腰挎盒子槍,那叫一個英姿颯爽。


    進門見到孫錚,也絲毫不見羞澀,大大方方的打了個招呼,說是先招待客人,等回家再說話


    戰爭年代,也沒什麽客氣見外的客套,舅媽又忙著操持晚飯。


    吃飯的時候,袁方和李雪娟三言兩語就將所有人的住宿安排了下去。袁方帶著幾名男同誌去別的老鄉家。其餘四名女幹部,李雪娟小手一揮,表示自己家有多的房間,可以安排住宿。


    孫錚全程幹瞪眼,直到飯後散夥,被李雪娟扯著匆匆與外婆打個招呼,帶了四名女幹部返回“自己家”。


    呂繼亭也打算跟著去,被舅媽扯住安置在自己家。


    夜色裏,李雪娟緊緊的拉著孫錚的手,就連翻山梁時都沒有鬆開過。


    一路上,孫錚無數次想開口,卻又不知從何說起。一肚子話被山路巔倒混合,到進“家門”時,腦子已經亂成了一團粥。


    新蓋的房子,也沒多少家當,倒是好幾個屋裏都盤了火炕,鋪著嶄新的蘆席。雖然條件簡陋,但比在野外宿營強。


    幾位女幹部隨身背包裏也帶了夾被軍毯之類,直接鋪在炕上就行。這個時節已經不用燒炕取暖,倒是省事。


    孫錚看著這麽大的屋子,隻靠著半截蠟燭照明,一幫人在昏暗的燭光下忙活。心中不忍,又從竹簍裏“翻”出一隻馬燈,小鬼子的軍用品,質量不錯,一下子整個屋子都亮堂起來。


    李雪娟指點廚房位置,由幾人自己去燒水燙腳洗漱。自己則拉了孫錚,穿過前屋,跨過院子,進了後麵依著窯洞修建的臥室。


    又是一盞新馬燈,省得點李雪娟原本用的煤油小燈。


    李雪娟欣喜的跑前跑後,在小廚房燒了熱水來給孫錚燙腳。


    孫錚就那麽呆呆的坐著,由著她擺布自己。


    這一幕,像足了兩人少年時相處的情景。


    前身那被壓抑許久的記憶和情感如浪潮一樣滾滾襲來。呆坐著的孫錚,臉上悄無聲息的淌下兩行清淚。


    李雪娟無意間瞥見他臉上的淚,嚇了一跳:“少爺,你咋了?”


    孫錚連忙抹一把臉:“沒事,我是開心的……”


    李雪娟不由的也紅了眼眶,u看書 uukanshu.cm 卻沒讓淚水流出眼眶。悶著聲幫他擦了腳,將他推上炕,自己除了鞋襪,就著殘水洗腳。


    孫錚的思維一陣陣飄乎,一會是兩人小時候旦夕相處的情景,一會是前世與初戀相處時的情景。不知不覺的,兩個身影就重疊在了一起。


    不一會,李雪娟洗漱結束,關了房門,自己也上了炕。


    孫錚還沒從那種混亂的思緒中完全恢複,就見眼前的李雪娟已經脫的隻剩下貼身肚兜,那鮮紅的鴛鴦戲水圖案,襯上雪白的胳膊、肩膀、大腿……晃的他有點眼暈。


    怎麽回事?搜索前身記憶,兩人雖然是“多年夫妻”,但卻一直沒同房。本來到十六歲要圓房,卻先後碰上孫錚祖父和母親去世,這一拖,就拖到了鬧鬼子,然後就是孫錚父子鬧矛盾,導致孫錚離家出走,從舅舅家借錢去西安求學……


    人家參加革命都要和舊社會劃清界線,拋棄包辦婚姻,怎麽輪到咱家,就成了這個模樣?


    沒等孫錚自己主動,李雪娟一把扯住他的衣服,兩手齊動,就要脫他衣服。


    “等下等下……”孫錚相當不習慣,下意識反抗。


    “還等啥?你說上學放假就回來,結果一去不回頭!我都等了多少年了?”李姑娘柳眉倒豎,一副女大王的嘴臉:“我向組織請了半年假,一定要給老孫家留個種!”


    什麽玩意?不是說舊社會女性都比較含蓄嗎?這逆推的即視感是怎麽回事!


    你在婦救會到底學了些什麽東西?要不要這麽奔放啊?


    我……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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