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四周的小商販像是被什麽噎住似的,忽然靜的出奇,紛紛撇頭看向了緩緩跟在白曉天身後的上官禹城。


    此刻,他正老實地走在白曉天的身後,眼神中充滿了無奈與悲涼,默默低頭,像是不想與街道上行人對視一般。


    前方,白曉天緩步前行,絲毫不在意周圍人投來的怪異之色,他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上官禹城被他白曉天押回青州穀,生死難料!


    再說周圍的人,不乏一些扼腕歎息的人,瞅模樣,多是街邊小商販,紛紛都是緊緊地注視著,卻不敢大聲喘口氣,更別提站出來為他說話。


    不多時,街道上邊圍滿了人,裝作偶然路過的模樣,一路跟隨。


    很顯然,上官禹城在鹽城,就像是可視而不可及的神靈一般,在小商販的心中,他就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揮一揮手,鹽城都要抖上一抖的存在。


    可如今卻見到他落魄地跟在一位青年身後,這對他們而言,是多麽震驚的事!


    街角小巷裏,最先聽聞此消息的幾個探子正爭先恐後地奔向司徒府,一個個皆是跑得滿頭大汗。


    臉上卻是沒有一絲疲色,反而露出猙獰凶惡的目光,不過卻是沒有動手的意思,皆是使出了吃奶的勁兒向著一個方向跑。


    不一會兒,幾乎同時奔向了司徒府,不過卻還是慢了一步。


    看著門前那先他們一步到達的江湖浪人,立即麵色一變,露出了恐懼之色,待在原地。


    待到那黑袍鬥笠人走了進去後,才又是怨毒地看向了身邊的幾人,仿佛是他們讓自己錯過了這個報信的第一人,很顯然,這賞錢他們一人都拿不到。


    大堂上,一位身形瘦弱、麵色蒼白的中年男子正一臉戲謔地摟著懷中的一美姬。


    看著懷中那隻穿著一件淡薄緋衣的年輕女子,雙眸露出了淫邪的目光。


    司徒狂瀾緩步走上大堂,門外卻沒有一人敢上前阻攔,皆是欲言又止。


    他們自然是知道家主在裏麵做那事兒,可卻也不敢上前阻攔司徒狂瀾。


    這人曾經在西漠幹過馬匪,狠辣無比,後來不小心得罪了大人物,才隻好躲避仇家,偶然來到了鹽城,成為了司徒家的禦衛。


    由於狠辣果敢的性子,十分受家主器重,不久便更名成了首席禦衛,這些年裏,在司徒家也好,在鹽城也好,都是讓人畏懼的對象。


    輕咳一聲,司徒狂瀾隨意地坐在了堂前的一張太師椅上,摘下了鬥笠。


    一隻眼睛蒙著一白布,裏麵像是發膿了一般,流出一些青灰色膿水,極其惡心。


    而首位上,那中年男子也是停下了手,意猶未盡地看了那年輕女子一眼,不由得麵露惱人之色,輕輕地揮了揮手。


    那女子才戰戰兢兢地走到了後堂,穿過圓拱圍牆,又走過一條鋪滿金玉卵石鑲嵌的小道,回到了一間精美的廂房內。


    這邊,依舊是昏暗的大堂上,那麵色蒼白、活像個從墳墓裏爬出來似的中年男子雙眸微眯,靜靜地端望著堂前坐。


    看著司徒狂瀾,眼眸中籠罩著淡淡的冷冽寒意。


    司徒狂瀾倒是絲毫不懼,依舊隨意地品了一口茶,才露出了一臉陰險的表情,低聲道:“今早,上官禹城被白曉天帶去青州穀了,這一去,怕是九死一生,家主以後再也不用擔心了。”


    聞言,那萎靡不振的中年男子先是一愣,而後也露出了一絲陰險的獰笑。


    緩緩起身,麵部漸漸地顫抖起來,像是激動到無法抑製住自己似的,狂笑起來,而後突然又戛然而止。


    開口嚴肅地說道:“我們跟風鈴閣的約定成了,如今上官家已經被我們搞得名存實亡。


    按照約定,你去拿我們該得的利益,風鈴閣的人財大氣粗,該是不會貪圖那一百萬兩銀票。”


    :“是,家主,我這就去。”司徒狂瀾微微點頭,沉聲說道。


    大堂外,家丁們似乎也得到了消息,各個皆是麵色狂喜,露出了一絲令人恐懼的獰笑。


    司徒狂瀾重新戴上了鬥笠,緩緩地走出了司徒府的後門,身形隱蔽地朝著城外走去。


    然而他卻不知,黑暗中,早有一雙眼眸把司徒府緊緊盯著。


    待到司徒狂瀾一路走到了鹽城外,又是奔襲進了深林,一直將近到了傍晚。


    夜幕悄悄降臨時,才停在了一座古刹前,望著那縹緲依稀的白煙,一路踩著石階,上了山。


    待到其身影消失在深山中許久,山下,尾隨其後的林十三才從一顆茂密的大樹上跳下來,uu看書ww.uuknshucm走出了深林裏,默然地看著眼前的石階。


    而後,又消失在了漆黑而寂靜的深林裏。


    另一邊,回到天居客棧的白曉天正靜坐在二樓的廂房內。


    對麵,上官禹城也是悠然自在,清閑地品著桌前的一壺熱茶,絲毫沒有了之前的落魄之色,反而時刻露出一絲淺笑。


    白曉天看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微微點頭,此刻,即便是他,也有些佩服上官禹城了。


    果然,上官禹城早就看穿了他的偽裝,將近就計,陪他上演了一處引蛇出洞的戲碼。


    不過白曉天依舊有些不解,他自認為他的偽裝沒有任何破綻,為何會被認出?


    又是輕歎一聲,白曉天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禹城家主,我想問問,不知你是何時看出來我是偽裝的?又是何時看穿我的計謀的?”


    聞言,上官禹城似乎並不驚訝,微微一笑,放下了手中的熱茶,緩緩開口道:“還記得你第一次來我府上嗎?當時我和你說了我上官家為何要退出。


    你當時的表情便出賣了你,那樣的表情是裝不出來的,或者說,在我麵前,一切謊言都是行不通的。”


    輕輕點頭,白曉天緩緩起身,恭敬地抱拳行禮,微歎一聲,說道:“禹城家主見識遠大,曉天之前多有得罪,還望見諒!”


    :“這倒沒有,想要抓住狐狸的尾巴,就得故意露出破綻。


    人言白曉天權謀計略過人,今日看來,真是名不虛傳!


    九州穀得你這般能人智士,當真是鴻運齊天!”上官禹城擺了擺手,平淡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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