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幟,男,1972年出生,1991年進入v.i.p.a.r.少年科,主攻科學技術研發專業,後入職v.i.p.a.r.遠楓市樹洞分部,現任科研部主任………”


    一處公寓樓的房間內,崔無望看著電腦屏幕上的資料,敲下了打印鍵,然後緩緩將另一隻手上的咖啡杯放在了桌上。


    這就是崔無望花了一晚上黑進v.i.p.a.r.信息庫裏拷貝出來的資料,讓崔無望感到驚訝的是,這個齊幟居然就是沈新煥的養父?


    崔無望笑了笑,爹是v.i.p.a.r.的主任,兒子卻是民間組織的獵人,這還真是諷刺啊。


    不過,這些事情都與崔無望無關,他要做的是盡早把這些東西交給沈新煥,然後換來崔無望需要的情報。


    忽然,崔無望手邊的手機振動了一下,他拿起一看,是發自樹洞分部的會議通知。


    崔無望後靠在椅背上,長出了一口氣,喃喃道:“怎麽這麽會找時間啊,我可是一宿沒睡呢……”


    半小時後,樹洞地下基地會議室,身著製服的各級v.i.p.a.r.幹部正襟危坐於會議桌兩側,靜靜等待著通知或安排。


    由於分部長宋北城還沒有到場,眾幹部隻是在隨意地等待著,崔無望也趁機觀察了一下自己斜對麵的齊幟。


    在崔無望看來,這個中年人所擁有的一絲不苟的衣著外貌來看,想必平常也是十分嚴謹的作風的,不過,這一點卻在沈新煥身上完全體現不到。


    “崔專員,有什麽事麽?”齊幟從自己的筆記上抬起頭,正好對上來不及躲閃的崔無望的目光。


    崔無望笑著搖頭,說:“沒事沒事,就是覺得齊主任對於工作真是上心,這麽一點時間也都不浪費。”


    “見笑了,”齊幟擺擺手說,“我們科研部不比你們行動部啊,這不是,最近又有一批采樣報告要處理,忙啊。”


    崔無望點頭示意理解,說道:“是忙啊,不過齊主任您也要注意休息哪。”


    “大家來得都很準時嘛,很好。”


    兩人正寒暄著,分部長宋北城進入了會議室,一邊就位一邊說。


    “那麽,我們就開始這個月的統計和下個月的規劃吧!”宋北城馬不停蹄地安排各部門進行匯報與總結。


    …………


    臨到會議快結束時,崔無望也覺得沒自己什麽事了,於是偷偷摸摸地溜出了會議室,準備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去補覺。


    可沒想到,這時崔無望才想起,自己那個裝有關於齊幟信息身份的打印文件的包給落在了會議室!


    任何v.i.p.a.r.成員的身份信息都是不能公開的絕密內容,如果被別人知道自己不僅黑了樹洞分部的信息庫,而且還打印成件,有外泄的動機,那麽,這將是樹洞分部彈劾自己的最好工具!


    搞不好,樹洞方麵還會向上層反咬一口崔無望,直接羈押崔無望並判罪。


    崔無望冷靜地分析步驟,隨即立刻往會議室趕,在途中,他還遇見了那些散會的同事。


    看來會議已經結束了,那麽會議室也應該清空了,自己也能大大方方地取回包了。


    “老齊,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給你說!”


    誰知,崔無望剛來到會議室門口,就聽見會議室裏傳來宋北城著急的聲音。


    崔無望察覺這不太對勁,立即後退到過道拐角處,果然,宋北城推開會議室的門,確認了過道裏沒人後才重新關上了門。


    崔無望也不慌不忙地閃身進入會議室旁邊的另一個會議室,並迅速拿起桌上的杯子扣在牆上進行竊聽,如此一來即避開過道裏的監控攝像頭,又能更安全的看看這宋北城是要說什麽。


    “怎麽了啊,慌裏慌張的,這可不像你啊。”齊幟一頭霧水的問。


    “出大事了!”宋北城連忙說,“最近幾天咱們遠楓市的公會組織各民間組織進行考核,我就順便搞到一份參賽名單。”


    “怎麽了?上麵是有你的名字,還是我的名字啊?”齊幟的回答漫不經心,應該又在批文件,崔無望猜測。


    “上麵有新煥的名字!是‘旗’組織的獵人!他怎麽加入民間組織了?!”


    “什麽!怎麽會?!”齊幟明顯大吃一驚,十分大聲地說。


    崔無望心裏有些遺憾,他還以為這兩人要說些關於他們樹洞密謀的什麽事呢,沒想到是關於沈新煥的事,不過出於好奇,他還是在監聽,想看看齊幟得知這事後的反應。


    “你先小點聲!這事的確荒唐,但我們得想出對策啊,你說你一個v.i.p.a.r.的主任,怎麽能讓兒子加入民間組織呢?”宋北城急切地說。


    “這我怎麽知道?!”齊幟似乎十分驚怒,聲音有些顫抖地說:“這、這一切就對得上了!”


    “什麽?”


    “自從墜機那天開始就一切合理了,”齊幟解釋說,“無論是受傷還是什麽,都說明那時他就已經接觸到了血族與民間組織,我也打算讓他加入v.i.p.a.r.,隻是沒想到這麽快。”


    “那現在怎麽辦?難不成真的讓新煥成為民間組織的獵人麽?”宋北城問。


    “不,不!還來得及,隻要打斷考核,就還有機會阻止新煥成為民間獵人!”


    齊幟回答,同時是將手中的筆一下一下地敲著桌麵思考。


    “要不然這樣,”宋北城見齊幟拿不定主意,於是說,“我派人直接去公會交涉一下,讓公會那邊的人通知‘旗’,讓他們把新煥交出來。”


    “‘旗’組織也是有頭有臉的大組織,你這樣做是不可能成功的。”齊幟否決。


    “那……順其自然?”宋北城接著說。


    齊幟沒有回答,而是看向宋北城說:“搶回來怎麽樣?”


    此話一出,無論是宋北城還是竊聽著的崔無望都大吃一驚,他們驚訝於齊幟的言論,按照齊幟的意思,這是要動武?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宋北城說,“你瘋了吧?要對民間組織下手?”


    “v.i.p.a.r.這事還幹的少麽?”齊幟反問說,“就連突擊隊的行動綱領裏都寫了‘如果在行動中遇見民間組織獵人,可首先采取攻擊措施’。”


    宋北城有些無奈地說:“這能一樣嗎?這可是公會組織的考核,這就等於我們單方麵攻擊整個民間組織,這條路行不通。”


    “可是誰又會知道、誰又會相信v.i.p.a.r.會派出一支小隊為了一個新手而潛入考核呢?”


    齊幟輕輕地將手裏的筆放在桌上,思路冷靜下來後說。


    崔無望內心像是要麵臨著暴風雨一般等待著樹洞分部這兩隻老狐狸要做出什麽決定。


    “不行,太冒險了,我們v.i.p.a.r.的身份是很容易被民間組織的人察覺到的,我不能批準這件事。”宋北城分析了一下,否決道。


    “隱藏所有身份信息,從外部渠道購買裝備,采取小隊方式滲透,做到這些就算他們懷疑v.i.p.a.r.又有什麽證據?!”


    齊幟拍了下桌子說出了自己的想法,然後又說:“實在不行我自己去說服他,我的公開身份十分安全。”


    “你、你你你你……”宋北城被齊幟氣得說不出話,停頓了下,才說:“你這是逼我對吧?你一個文職人員能去嗎?”


    “不,說實話我的確不應該為了我自己的事而動用v.i.p.a.r.的力量,但是我一個人實在心有力而力不足,我的要求也不多,給我相關的情報就可以了,剩下的我自己去做。”


    齊幟低下頭,手裏拿出手巾擦起眼鏡來,一邊說。


    “……我手邊有一支小隊是專門負責我安全的衛隊,雖然談不上精銳,但也是各突擊隊裏挑出來的優秀隊員組成的,我可以把他們交給你。”


    聽到宋北城的這話,崔無望暗自驚訝,沒想到最終他們還是冒著那麽大的風險,選擇了動手搶回沈新煥!


    崔無望輕輕地放下手裏的杯子,獨自坐在黑暗的會議室中,他已經不需要繼續去偷聽了,而是去思考另外一個問題:


    自己要不要去援助沈新煥?


    如果按照宋北城與齊幟的方案,將一支小隊悄無聲息地送進民間組織考核的區域的話,憑崔無望對本地v.i.p.a.r.突擊隊實力的了解,uu看書 wwukashu絕對會打那些獵人一個措手不及,沈新煥也絕對會被捕獲。


    可是,一但這途中出現差誤或是民間組織產生激烈抵抗的話,沈新煥也十有八九會離開這美麗的世界,那麽自己好不容易搭起來的情報鏈也就斷了!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自己親自走一趟,保證或者提前與沈新煥完成情報交易,崔無望攥緊拳,如此心想。


    …………


    黃昏十分,夕陽從山間傾斜著,如燭火般即將熄滅,在遠楓市山區公路的一處位置,靜靜地停著一輛車。


    崔無望靠在車身上緩緩地吐出一口煙,他看著照射在自己臉上的夕陽喃喃道:“黑夜很快就要降臨了啊……”


    “崔專員,您的請假要求已得到批準。”車內座位上的手機忽然發出提示音。


    崔無望默默地踩滅了煙頭,探手將手機取出,然後來到後備箱處,從其中拿出一個大型的裝備箱。


    “檢查文件《民間組織考核》,朗讀舉行地點。”崔無望命令道,同時打開裝備箱,裏麵是一套戰術背心與一些武器。


    “檢查完畢,民間組織考核舉行於遠楓市山區,距當前距離大約五公裏。”


    崔無望穿戴好裝備,又在身上披上一件迷彩披風,他在尋找沈新煥的同時也必須保證自己的身份不會被民間組織和樹洞分部發現。


    崔無望關閉手機裝進戰術背心裏,一手背起背包,另一隻手從後備箱深處提起支ar15步槍,匆匆消失在了山林中:


    “沈新煥,在我找到你前,你一定要撐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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