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要開家銀行,其實也隻能算作是一個大一點兒的錢莊,業務上也無非是那些本地的官僚士紳和做買賣的商家在這裏周轉一下而已,但和珅還是把它當成一個銀行來管理了。首先“存款有利息,貸款要有抵押”,其次就是為所有的儲戶保密和存取銀子自由。和珅把他的這家銀行命名為“盈珠銀行”,一是把王雨珠和柳盈盈二人的名字中各用了一個字,好滿足她們的虛榮之心,再者也是盼望著這個“盈珠銀行”能夠為他儲滿金銀財寶。


    接下來就是如何利用“盈珠銀行”發行的紙幣代替社會上那些雜七雜八的銀票。和珅知道在清代雖然說國家對金融方麵的管理很混亂,社會上流通著各種各樣的銀票,有官方發行的,也有民間的那些私營的錢莊、錢鋪、錢店和銀號發行的錢票銀票,那印刷質量更為簡單粗糙,票麵金額的數字也多用手寫,各家有各家的防偽措施,使用起來也極為不便。


    所以和珅一開始就使用高標準來印製屬於“盈珠銀行”的獨家紙幣,這個工作當然要靠給王雨珠了,她在滎陽縣就跟和珅一起印製過冥幣,所以比柳盈盈還熟練一些。就這樣,柳盈盈負責接待客戶,王雨珠負責印製紙幣,兩個人帶著各自的手下就開始忙活了。


    還別說,幾天下來,這兩個女人還真就愛上這個了,一天到晚忙忙碌碌的,倒也平安無事。和珅明白大清的律法,知道像他這樣的現任官員是不能開設錢莊的,所以就一直沒有露麵,隻是把王雨珠和柳盈盈安排到裏麵,做了個台麵上的老板,他卻在背後為她們出謀劃策。


    因為這是個從沒有過的新玩意兒,人們一開始哪能接受了這個,除了和珅在蘇家織紡的一些貿易往來中有意地給這“盈珠銀行”安排一些業務外,其他上門的顧客是聊聊無幾。閑來無事,王雨珠就和柳盈盈組織手下的人開始認真地學習和珅給他們定下的那些規章製度,要不就一起研究他們發行的紙幣如何進一步的提高質量,增強防偽功能!


    和珅一邊忙著經營蘇家織紡和“盈珠銀行”,一邊還得應付衙門裏的一些日常的事務,雖說不上誌得意滿,倒也充實快樂。——可也就在這個時候,卻有幾個人秘密地進了南京城。這個消息還是劉全早就安排在南京城裏裏外外的那些密探發現的。


    “老爺,奴才發現那些人既不是來南京經商的商人,也不像是出來遊山玩水的公子闊少,更不像是那些達官貴人前來南京辦事的,所以感到很可疑!”劉全道。


    “他們總共有多少人?”和珅問。


    “也沒多少人,加上一個帶頭的一共才八個人!”劉全一邊回憶一邊說道。


    “帶頭的?——他長什麽樣?”和珅問道。


    “聽杜子傑說,那個帶頭的有四十歲左右,長得很是威武,看樣子像個當兵的出身,可是那家夥卻是一身布衣的打扮!——真他娘的奇了怪了”劉全納悶道。


    和珅知道杜子傑當過兵,他要是說那個人像個當兵的出身,那肯定就是個當兵的,鬧不好還是個帶兵的軍官,於是吩咐一聲:“劉全,馬上讓妳的人去查清楚,看看他們在什麽地方落腳,來南京到底是幹什麽來了!”


    劉全答應一聲就跑出去了。


    雖然沒有什麽直接證據,但是和珅憑感覺就能判斷出這幾個人此次肯定是衝著他來的。他倒不擔心那些打家劫舍的土匪強盜,而是害怕那些帶兵打仗的人,真要是有個不顧三七二十一的愣頭青領著人來給他搗亂一通,還真就有可能打亂了他現在的陣腳。——莫非自己以前預感的那種威脅已經提前來了?


    一想到這些,和珅頓時就覺得事關重大,不能再這樣馬馬虎虎的下去了,必須要認真對待,否則非壞了自己的大事不可。就在和珅正憂心忡忡的時候,劉全帶著杜子傑也回來了。


    “老爺,奴才已經查明,他們那些人就住在北街裏的‘亨通客棧’裏!”劉全道。


    “大人,經在下的一個兄弟仔細的辨認,那個當頭的人就是阿桂!”杜子傑道。


    “真的?——妳的那個手下的可認準了?”和珅心中一驚。


    “認不錯,我的那個弟兄以前在豐台大營服過役,阿桂曾經陪著皇上去過他們的大營!”杜子傑胸有成竹地說道。


    一聽杜子傑說的如此肯定,和珅也就認定那個人就是阿桂無疑了,既然是阿桂,那肯定是從北京來的,隻是和珅不知道,——這阿桂是有什麽軍務來南京的,還是奉了乾隆的密旨?要是阿桂來南京是為了公事又不願意大張旗鼓,而是扮成一般人進城來,那他和珅就好辦多了。


    “即使他來向我要點銀子做軍費,那也沒什麽大不了的,現在我掌管著整個大清的錢糧,給他弄個百八十萬的,還不是我揮手之間的事;可是他要是奉了乾隆的密旨,是誠心來找我和珅的麻煩的,那可就糟了。”和珅想道。


    和珅又想:“其實在曆史上我的敵人根本就不是什麽劉墉和紀曉嵐,那全是現代人編出來哄人樂的,而真正的冤家對頭就是這個不聲不響的阿桂,——這個能文能武的桂中堂才是懸在我和珅頭上的一把利劍啊!”


    和珅低頭一想,自己在南京的所作所為雖然說是有點出格,但是最多也隻能算是有違大清的祖製,何況自己的某些舉措也是乾隆早已默許的,不就是為了替乾隆王朝的國庫裏多劃拉點兒銀子嗎?要是乾隆覺得什有麽地方不對勁兒,大不了派個欽差過來問問他也就罷了,哪用得著一個堂堂的軍機首輔喬裝打扮地親自前來呢?


    想到這兒,和珅問:“那天夜裏把那些洋人處決的事兒還有沒有別人知道?”


    劉全一看和珅又問起了這件事,細想了一陣才說:“梁健和崔明那天夜裏把那些洋人全都弄到了一艘小船上,一直拉到江心才下手,應該不會有人知道吧?”


    “那就好!——那艘輪船呢?”和珅忽然又想起了這事,一下子就意識到要是壞事極有可能就會壞到那艘船上。


    劉全一拍腦門子,驚叫道:“哎呀,還在碼頭停著呢?”


    和珅一聽壞了,要是阿桂真從那條船上嗅出點什麽味道來,我和珅這回可真的就完了,於是厲聲喝道:“混賬,我不是說讓妳把事情做得幹幹淨淨嗎?”


    劉全和杜子傑一看和珅動怒了,噗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劉全嚇得麵如土色地道:“……老爺,奴才沒把事辦好,壞了老爺的大事,奴才該死……奴才該死!——請老爺懲處!——不過……不過那家夥也忒他娘的大了,鑿又鑿不沉,拉又拉不動……實在是沒法弄啊!”


    杜子傑也是滿臉愧意:“都是在下思慮不周,請大人重重治罪!”


    和珅心想:“劉全啊,劉全,妳小子辦事我從來就是放心的,沒想到在這關鍵的事上給我出了差錯!——妳弄不動那玩意兒也該早點告訴我啊!”


    但是和珅也沒有再發作下去,因為他也知道,誰沒個粗心大意的時候,就是神機妙算的諸葛亮還失算過呢,何況劉全還是個十七八歲的孩子!——既然已經如此了,再責罰他們也是無用,況且這麽長時間以來,他和劉全之間早已經是情同手足了,要是真的責罰,和珅還是真狠不下心來。他又把這件事從頭到尾的想了一遍,心中就有了主意,於是歎了一口氣道:“起來,起來,不是說過不讓妳這樣嗎,什麽大不了的事兒!”


    “老爺,妳越是這樣說,奴才的心裏就越是過意不去,老爺還是重重的責罰奴才吧!”劉全哭著喊道。


    杜子傑也道:“辦事不力本就應該軍法從事,就請大人處置吧!”說完和劉全都把頭一低,靜候著和珅的處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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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珅一看這兩人還真給自己摽上了,於是嗬嗬一笑道:“既然妳們甘願受罰,那我就再給妳們個差事,如果這次要是再給我辦砸了,那我可就不客氣了。——把謝飛劍叫來見我!”


    劉全和杜子傑一聽和珅又有了新差事,頓時喜出望外,在地上跪著就開始拍胸脯,表決心,下保證了。轉眼間,南京保衛團二路縱隊的隊長謝飛劍就被人給叫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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