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木衣癡癡的看著病床上躺著的那個女孩,如果不是他仔細的看過女孩子的眉眼,冒然之下,他絕不會認出這個女孩子就是他心中那個最美的白衣飄飄的女孩——白穎。


    此刻的白穎很是羸弱,頭上的滿頭烏絲也已經不見了,剃了一個很是閃眼的光頭,臉上完全不見了楊木衣記憶當中的那白潤的膚色,很是枯燥仿佛如同幹枯的樹皮,還呈現出一絲不健康的灰色,由於過於瘦弱,臉上的皮膚鬆軟軟的趴著,嘴唇也不見了往日的濕潤紅澤,幹涸的裂了幾道口子,與記憶當中的白穎一對比,楊木衣隻覺得眼中那股酸味怎麽也隱忍不下。


    楊木衣想用手在白穎的臉上輕輕的撫摸著,卻又害怕白穎會突然醒過來,望著白穎那病態的臉,楊木衣不知道這些年來白穎到底是怎麽過的,她為什麽會這樣,她當年為什麽沒有出現?一個一個疑問仿佛在楊木衣腦海中突然蘇醒了過來,瞬間占領了他的所有思想。


    一聲輕輕的呻吟將楊木衣的視線給拉了過去,楊木衣將視線集中在白穎的臉上,卻見白穎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白穎並沒有如同楊木衣所想像當中的那樣,尖叫著把身子藏進被窩,然後呼喊人來將他趕出去。白穎隻是臉露微笑的看著楊木衣,聲音中帶著幾分甜美的色彩:“真好,又夢見你了!”說完輕輕的從被窩伸出手來,撫摸著楊木衣的臉蛋,“還真是真實,體溫都這麽清晰,要是能永遠將這個夢做下去那該多好啊!”白穎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楊木衣隻覺得臉上白穎的手是那麽的冰涼無力,似乎有些後繼無力的隱隱要墜落下去,楊木衣伸出右手按住白穎在他臉上的那隻蒼白的小手,心中仿佛被重重的錘了一下,眼淚不由自主的就慢慢的湧了出來。


    白穎歎了一口氣,微笑著替楊木衣拭去了臉上的淚水:“怎麽哭了,是不是被我嚇了。果然,在夢中都會被我嚇哭,看來我是沒有錯了。”白穎癡癡的看著楊木衣的臉,“也許是先前馨姨說帶了你過來,所以這個夢才這樣清晰漫長吧,平時都是一會就不記得了。我是很想見你,但是我現在這模樣怎麽能見你呢,聽白翼說你和麗華做了朋友,我真的有點不開心,不過你做的卻是對的,我想隻有麗華這樣的好女孩才可以擁有你吧,我是不行了。”


    白穎說完這些話似乎有些累,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嘴裏卻依舊在那裏喃喃的說道:“嗯,但願這個夢不要醒,讓你可以多陪我一會。”白穎的手緊緊的抓住了楊木衣的手,但是在楊木衣眼中,那緊緊抓住的手卻是顯得那樣的無力。


    “我會一直陪著你的!”楊木衣忍不住在白穎的耳邊輕輕的說道。


    白穎緩緩的張開了眼睛,露出一個幸福的笑臉:“真好,竟然在夢中也能聽到你的聲音。”但隨即臉上的笑容褪去,黯淡的說道,“師父以前說過如果出現這種情況,應該是回光返照了,可惜,這麽清晰的你,我卻是不能看你太久了!”白穎望著楊木衣的眼睛裏緩緩的透出幾縷晶瑩的淚光來。


    楊木衣的聲音有些沙啞:“傻瓜,我真的來看你了!”楊木衣想露出一個笑臉來,但是臉上的肌肉抽搐了幾下,卻是怎麽也露不出笑意來。


    白穎緩緩閉上的眼睛一下子睜開了,她愣了一會,用力的在楊木衣手上摸了幾下,感受了一下楊木衣的體溫質感,然後又有些不放心的在自己的身上掐了一下,那清晰的疼痛讓白穎愣住了。


    白穎突然將自己的身子費力的翻了過去,背朝著楊木衣,那粗喘的呼吸讓楊木衣一陣心疼,那光亮的腦袋更是讓楊木衣覺得很是刺眼。


    一會之後,白穎將身子又慢慢的翻了過來,朝著楊木衣露出了一個微笑,沒有了楊木衣印象中的明眸善睞,卻依舊是那樣的燦爛。白穎對著楊木衣說道:“你來了啊!他們也真是的,不打一聲招呼就將你放進來了,害我丟臉了,你不要見怪啊。”


    這突然的生疏字眼讓楊木衣愣住了,白穎不敢看楊木衣的眼睛,垂著頭盯著楊木衣握住她的手,嚐試著收回手,卻被楊木衣微微用力攢在手中,不願放開。白穎盯著楊木衣的手說道:“怎麽不說話啊,這些年過得還好麽?”她嚐試著用平淡的語氣同楊木衣聊著家常,她也曾經想過與楊木衣見麵的時候自己應該用什麽樣的語氣,用什麽樣的形態,可是卻是思來想去怎麽也想不出一個好的見麵。


    楊木衣心裏一緊,抓著白穎的手說:“還行,在學校裏麵日子不就是那樣的麽,想多簡單就有多簡單,要是想充實也能很充實。”楊木衣說了幾句,然後就盯著白穎不再說下去了,他不想多說什麽,隻想就這麽靜靜的看著病床上躺著的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女孩。


    白穎伸出另一隻手來輕輕的在自己的臉上摸著,然後對著楊木衣露出一幅不知是哭是笑的臉色:“我現在是不是很醜啊?你說老實話!”


    楊木衣的腦海中一下子又想起了當年第一次見麵的時候白穎的樣子,衣袂飄飄英氣逼人,又一下子晃過了當年的往事,臉上終於露出一絲壞壞的笑容。楊木衣用手輕輕在白穎的光亮的頭上摸著,點點頭:“是啊,有一點醜!”


    白穎看著楊木衣的壞笑,感受著他的手撫摸著頭部摩擦出的微微的熱度,隻覺得時間仿佛從未逝去,當年的那種親密無間的感覺又回到了她的身邊。白穎頓時覺得心胸開闊,滿世界都是幸福的笑意,露出一個真心的燦爛笑容,輕輕的將楊木衣摩挲著她頭的那隻搗蛋的手給推去:“別亂動,很癢的!”直到楊木衣的手停在她的頭上,白穎才朝著楊木衣用力的握了握拳頭,露出威脅的表情,“怎麽說話的呢,是不是想和我打架啊!”


    這是當年兩人相親相愛的時候白穎常常說的一句話,有的時候兩人有所爭執,互不相讓的時候,白穎就會祭起這句話,憑武力值,當時的她可比楊木衣高出許多。一句話就將兩人帶進了往日的回憶當中了,淡淡的溫馨從床頭騰了起來。


    這股溫馨的感覺並沒有持續多久,蒼白的現實還是很快就讓兩人幾乎同時從甜蜜的回憶中清醒了過來。


    “你怎麽會出現的,是不是馨姨告訴你的!”白穎此刻才想起到底是誰將楊木衣給放了進來的,她可是叮囑過馨姨不要告訴楊木衣實情的,她也相信馨姨應該不會騙她。


    楊木衣的手又在白穎的頭上撫摸著:“你可真狠心,想著就這麽不讓我見你麽。不過還真是天意,馨姨剛開始的時候並沒有告訴我你的事情,我們都離開了,可是在出醫院的時候我認出了白翼的背影,再聯想到馨姨的欲言又止,我就猜測著是不是你出了什麽問題,馨姨被我纏不過,才告訴我的,你就不要怪他們了。你怎麽會弄成這個樣子?”楊木衣有些心疼的說道。


    白穎的臉上露出一絲苦楚,但很快就被她掩去:“得病了唄,不過就是比較麻煩,到現在還是個病因未清!”白穎無所謂的說道,楊木衣這才發現白穎的床頭卡上真的並沒有寫清楚病因,隻寫了一個暈厥查因。楊木衣不由的皺起了眉頭,這醫院基本上屬於全國的頂尖水平,可是在這裏都查不出原因的話,那還真的很難說了。


    楊木衣很快就將皺起的眉毛給慫了下來,他不想讓白穎看見他這個樣子,就如同白穎不想讓他看見她那副模樣一樣。楊木衣並沒有在說什麽,握住白穎的手扶在了她的脈門上,細細的體會起白穎的脈搏來,可是越是這樣,他越是心裏難受:白穎此刻的脈很是薄弱,而且脈象很是混雜,似乎所有筋脈都受到了阻滯又或者像什麽也沒有。


    學醫不管中西醫都有一點不是很好,不管是碰到了什麽樣的小病,但是自己總是會不由自主的將這個病情往嚴重中考慮,要是自己出現點什麽異常,那可真是不敢過於思索,否則自己就把自己嚇死了。楊木衣此刻也是這樣的感受,如果自己什麽也不懂,全部交給醫生的話那肯定要心安許多,可是自己也懂,一查探之下那卻是是更加的難受了。


    白穎見到楊木衣沉默不語,默默的縮回了自己的小手,也許之前見到楊木衣把脈的時候有過一絲小小的希冀,但是此刻卻也是死心了,畢竟為了她這病,她師父帶著她也是尋找了許多的名醫大家,但是最終卻都隻是搖頭歎息無能為力。


    突然間,氣氛似乎有些不自在,白穎心裏歎了一口氣,眼睛微微的閉上了,不用裝也露出了一絲倦意來。楊木衣輕輕的在白穎耳邊說道:“你休息一會,我去找醫生問問情況。”


    白穎也不知道聽沒聽見,又或者是不想回答,反正就那樣躺在床上並沒有回答楊木衣。(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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