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嘎吱。


    一樓客房區中,一扇門悄悄的打開了一個縫隙。


    透過縫隙,楊牧打量了一下走廊,雖然視線極為昏暗,但是走廊上應該沒有人。


    楊牧小聲鬆了一口氣,踮起腳尖輕手輕腳的來到了外麵,將房門給關閉後,悄悄踏上了前往二樓的階梯。


    楊牧覺得,自己一定是漏掉了什麽關鍵性信息才對。


    在之前,羅哲、曹原夫婦以及毛管家,乃是楊牧的重點懷疑對象。


    但現在,三個懷疑對象已經死去了兩個。而根據楊牧的觀察,毛管家徘徊於‘是凶手與不是凶手’之間,楊牧有理由說明他就是這一連串殺人案的凶手,也有理由說明他不是凶手。


    所以,他必須要拿到證據。


    由於所有的人都已經被嚇到了,所以除了楊牧,幾乎不會有人選擇在深夜外出,這無疑是嫌自己活的命太長了。楊牧來到三樓異常順利,中途沒有受到任何的阻礙。


    但是自從上了三樓後,楊牧就感覺一直有人在盯著自己看。


    “也許是錯覺吧?”楊牧心中安慰著自己,“大晚上的,就算是凶手也是需要睡覺的吧,哪裏會有閑工夫跑到這個灰多地破的地方洗地。”


    站到了曹原的房門前,楊牧深吸了一口氣,手按在門把手上,輕輕轉動。


    嘎吱嘎吱。


    門響了,雖然聲音不大,但還是將楊牧給嚇了一跳。


    旋即,楊牧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拜托,自己可是偵探,又不是殺人犯,來犯案現場也完全是為了勘探,怎麽小心翼翼的和一個賊一樣?


    算了,就當為了躲避凶手了。


    推開門,裏麵黑漆漆的什麽也看不見,楊牧手往左邊的牆上摸,他記得房間的燈開關就是在這裏。


    可是他摸了十幾秒,卻什麽都沒有摸到。


    “奇怪...”


    “等等,這是...”


    楊牧的眼神陡然睜大,裏麵簡直能塞下兩個鵝蛋!


    因為...他摸到了一個冰冷的小手!


    “我擦你...”楊牧下意識的就要喊出來,膽子大歸膽子大,但也經不住這種級別的驚嚇啊!


    要是一個膽小的人,當場被嚇暈過去也不是什麽不可能的事。


    這是誰的手?鬼的?還是凶手的?


    如果是凶手的...這次真要狗帶了。自己也會在自己的房間,被擺成上吊的姿勢嗎?


    楊牧的大腦根本來不及思考,還沒等喊出來,一具冰冷的手就覆在了他的嘴巴上,讓他無法出聲。


    完了,沒想到這凶手真不睡覺!我不願輕易的狗帶。


    “別喊!你想將所有人都引過來嗎?”


    這個甜美的女聲...這個好聞的體香...雖然知道不是時候,但楊牧還是忍不住的心神一動。


    不過怎麽會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淩...淩雪?


    “嗚嗚!”楊牧來回晃動著身體,但是淩雪的力氣顯然與她纖細的身材不成正比,一時間楊牧居然沒有掙脫。


    “別亂動!答應我,別亂喊叫,我就放開你,聽懂點點頭,你可懂?”淩雪聲音急促的低聲說,溫熱的氣息在楊牧的耳邊回蕩,楊牧有些麵紅耳赤。


    自從上了小學後,他還是第一次和女性貼這麽近。


    當然,上小學前被家長帶去女澡堂洗澡的確是他的人生巔峰...


    楊牧點了點頭,淩雪猶豫著將捂住他的嘴巴給鬆開,同時打開了手邊的燈,頓時一陣亮光跳進楊牧的眼睛中,這讓原本已經適應黑暗的楊牧有些睜不開眼,隱隱約約隻能看到淩雪一臉嫌棄的拿著一張質地不錯的濕巾擦著手。


    “全是口水,好惡心。”淩雪撇了撇嘴,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嫌棄。


    楊牧大口的喘著氣:“你都快將手戳我嘴裏了,還不能讓我分泌一點口水了?”


    “你該不會是喝口水長大的吧?這也...”淩雪擺了擺手,顯然不想繼續談論這個令人作嘔的話題。


    “你怎麽在這裏?”楊牧用懷疑的眼光上下打量著她。


    淩雪聳了聳肩,姿態頗為光棍:“當然和你的目的是一樣的咯。我相信,淩晨一點你不在自己的房間睡覺反倒跑到這裏來,肯定不是為了借曹原房間的洗手間用那麽簡單吧?”


    楊牧輕哼一聲,頗為傲嬌的沒有說話。


    淩雪來到了他的麵前,食指指著天花板,思考著說:“讓我想想,莫非你是凶手?來到這裏處理之前來不及做的工作?比如...將能證明你身份的罪證給抹去。”


    楊牧靜靜的聽著,淩雪很明顯是在耍他玩,如果這個女人真的能這麽離譜的判斷事情,那她這個國內知名女偵探的頭銜水分可就太大了。


    “你好像一點都不緊張。”淩雪說:“你不怕我真將你判為凶手?要知道,我在偵探團中的威信可要比你高多了。如果我說你是凶手,你的下場肯定不會好到哪裏去,至少會被隔離起來當成‘重點看護對象’。”


    “我當然不緊張。”楊牧說著目光大膽的朝著淩雪的胸口掃了幾眼:“因為不大。”


    “不大?什麽意思?”淩雪顯然沒有明白楊牧的啞謎。


    楊牧嘿嘿一笑,露出了頗為猥瑣的笑容:“那麽簡單還不明白?女人都是什麽大無腦的?你的很小,所以...你是個有腦子的女人。”


    話音剛落,楊牧隻覺得麵前一道白光閃過,鋒利的刀刃就已經架在了楊牧的喉嚨上。


    快!準!狠!


    “完了...”楊牧表麵笑嘻嘻,但內心的苦澀隻有自己知道:“這次玩笑真開大發了...”


    “你是不是覺得你很幽默?開女人的這種低級玩笑?”淩雪臉上冷厲似刀,眼神中的冷意幾乎要凝成實質。


    她長這麽大,還沒有人敢給她開這種低級下流的玩笑!任何人,都沒有!


    況且,這個玩笑並不好笑。


    “女...女俠,饒...饒命!”楊牧哭喪著臉,早知道這位女爺爺是個女中豪傑,就算打死何才,楊牧也不敢口花花啊...


    “這件事,你做錯了。”淩雪的聲音平淡了下來,但楊牧知道,淩雪心中的怒火還沒有消褪。


    “是,是,我做錯了...我道歉,對不起...注意刀啊,別靠那麽近,小心刀走火...”楊牧背後是牆壁,他已經避無可避了。冷汗順著僵硬的臉頰流下,楊牧感覺到像是有螞蟻在臉上爬,癢癢的,但他不敢擦,萬一淩雪認為自己要暴起反抗,u看書.uuanshu輕輕的劃上一刀,楊牧估摸著自己就要去見翠翠了。


    “這是第一次,我念你初次犯病,不再計較。如果說再有一次,就別怪我...”淩雪在空中做了個虛晃的‘哢嚓’動作:“懂了嗎?”


    “懂,懂。”楊牧小幅度的小雞啄米式點頭,連唾沫都不敢咽,生怕鼓起的喉結會碰到閃爍著冷光的刀刃。


    看到楊牧乖巧的和小奶狗一樣,淩雪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將手中短小的匕首給收入懷中。


    楊牧終於長舒了一口氣,半癱軟的靠在牆壁上,還沒等說話,他的眼角餘光就看到了一處不尋常的地方。


    在季舒雅的化妝桌後,有著小半隻露出來的鞋子!


    “誰!”剛剛鬆懈下來的楊牧瞬間緊張起來,他對著那裏低喝。


    那半隻鞋子動了動,從桌子後站起來一個人,居然是蔣中瑞!


    蔣中瑞的表情似乎有些無奈:“不好意思,蹲太久,腿有些麻了,就想換個姿勢,沒想到被發現了。”


    看到淩雪對蔣中瑞的出現並沒有感覺到意外,楊牧頓時了然了:“你們是一夥兒來的?”


    “什麽叫一夥兒,說的那麽難聽。”淩雪說,“我和蔣中瑞在關於這次別墅中的探案問題,已經結成暫時性戰略同盟。”


    “暫時性戰略同盟?”楊牧翻了翻白眼:“說白了不還是一夥兒的。”


    蔣中瑞點了點頭,看的出來,他是一個不苟言笑的人,表情總是有些麵癱,骨子中也缺少了不少的幽默細胞:“是的,您也可以這麽理解,楊偵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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