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連城璧整張臉冷了下來,遮掩不住內心怒火狂燒,“蕭十一郎,你何苦糾纏不休,我和你本就是不相幹的兩個人。你該去娶沈璧君才是。你們才是早已命定的一對,又何必要這般戲弄我。”


    “你說什麽?”蕭十一郎蹙眉一怔,“你叫我娶沈璧君!”


    “正是。”連城璧那琉璃一般清淺的瞳仁裏,掩藏了最深的熾火,“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要你來救沈璧君?”


    “連城璧!”蕭十一郎聞言心火大簇,上前雙手牢牢鉗製住城璧的肩頭道,“你居然把我推給沈璧君,你安的什麽心?你難道不知道……”


    “我不知道!”連城璧冷冷打斷蕭十一郎的話,嗤之以鼻道,“蕭十一郎,不要癡心妄想了。”打開他的手,連城璧抓住馬鞍翻身上馬,居高臨下俯看著蕭十一郎道,“你聽好了,我無心情愛,更不想和任何人糾纏。倘若你執意如此,那就是與無瑕山莊為敵。你可想好了。”說罷,連城璧策馬離去。


    望著連城璧逐漸遠去,蕭十一郎從懷中掏出隨身攜帶的半月形美玉,揚唇而笑。連城璧,既然你無心情愛,我就偏要讓你知道,情愛的滋味!


    連城璧自習了賦水神劍後,心中情感早已去了七、八分。本想著等一切塵埃落定,他也能逍遙過日,不再受世俗紛擾。哪知滿盤算盡卻獨漏了蕭十一郎心思變化。


    連城璧隻當蕭十一郎不過是惦記著十年前的那點情分,所以才一時迷了心竅而且。隻要他跟沈璧君好好相處,轉愛璧君也不過是時日之事。當下把那撮合蕭沈的心不禁又堅定了幾分。


    這邊蕭十一郎並不知連城璧心中所想。聽聞他居然要將自己配那沈璧君,當即既氣又惱,更覺好笑。


    蕭十一郎生性桀驁不羈,隨心所欲慣了。他自十年前認得‘成玉’後,便終日思惑疑慮。想著不過是初次見麵的孩子,怎會這般撩撥自己的心情。後二人分開,蕭十一郎所想一日重過一日,隻盼早日尋得舊人好確定心中情感來源。


    未想十年後好不容易得知連城璧就是成玉,蕭十一郎正暗自慶幸自己到底不是那薄幸寡義之人,卻見連城璧將二人舊事撇得一幹二淨,蕭十一郎也不禁怒火大熾。


    蕭十一郎也心知連城璧早已不是十年前的玉兒,然而心底躁怒卻是怎般也壓抑不下,最初的一股子喜悅如今化作熔岩烈火,燒得蕭十一郎心莫名疼痛。


    待連城璧的身影消失在路天相接的盡頭,蕭十一郎牽了馬兒翻身跨坐,眼中異樣光點稍縱即逝。


    無心情愛,癡心妄想!蕭十一郎雙腿一夾馬肚,馬兒撒蹄沿著小路揚長而去。連城璧,我們就來賭看看,到底這情愛,你還剩了多少!


    連城璧一路狂奔回無瑕山莊,也不理會下人的行禮道安,徑直回到驚鴻閣,抓起桌上的茶盅就往地上砸了去。


    外麵守著的隨從頭一遭見連城璧發怒,也不知所謂何事,隻得趕緊去請了白楊綠柳前來。


    連城璧雙手撐於桌麵,緊閉雙眸,腦海卻怎麽也揮不去被蕭十一郎強吻的事。


    “你果然就是玉兒。你早就知道我在找你,卻一直瞞著我。”


    “不管你是誰,我隻知道,我要的,是你這個人。”


    “你居然把我推給沈璧君,你安的什麽心?你難道不知道……”


    驟然睜眼,連城璧一掌劈在桌上。隻見一張完好的金絲楠木桌被生生震碎,裂開的碎片四處飛散,墜了淩亂的一地。


    “來人。”連城璧踱步走至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將地上收拾幹淨。”


    “是。”幾名聞聲而入的下人趕忙掃了碎片往外退去。眾人皆未見過連城璧動怒。平日裏他也是笑意盈溢,從不拿主子的架子。如今看他雙目燃火,那些下人好奇之餘也不敢任意打聽,隻收拾了幹淨後即刻退了出去,生怕殃及池魚。


    等白楊綠柳二人趕到時,連城璧已平了氣息正慢條斯理地喝著茶。


    “少主,”綠柳看了看下人抬出去的桌腳,道,“聽說少主方才動了氣,卻不知是為何事。”


    連城璧放下茶盅,微微一笑,“不過是點小事,你二人怎麽也急匆匆地趕來了。”


    “能不趕來嗎?”白楊到底不似綠柳那般委婉,搶著道,“少主甚少動氣,十年來也是頭一遭。不來看看,怎麽放心得下。”


    連城璧抬眼見綠柳眸中仍有疑慮,也不解釋,隻是道,“競馬大賽將至,沈老太君有意在大賽當日將割鹿刀一並帶至無瑕山莊。我想請二位去沈家做個照應。如何?”


    雖是詢問,然而話中已定之意卻是一聽既出。


    “少主,”白楊正欲說話,綠柳暗中扯了他的袖擺一記,朝連城璧拱手道,“一切但憑少主做主。”


    連城璧隻當沒看見綠柳的動作,淡笑輕應,“恩。你們下去吧。”


    兩人走出驚鴻閣,白楊道,“綠老頭,剛才少主分明是有事相瞞,你怎麽不讓我問清楚。”


    “有什麽好問的。”綠柳甩袖道,“少主自有心事,他不說,我們也別多問。”見白楊還欲開口,白楊攔截道,“行了,趕緊收拾收拾,上沈家去吧。”


    這邊蕭十一郎剛回到桃花源,便被風四娘逮著追問割鹿刀的下落。


    “什麽割鹿刀啊!”蕭十一郎自顧自地甩著馬鞭走至屋裏坐下,“誰跟你說我去取割鹿刀了。”


    提壺就要倒茶,風四娘氣急上前一把奪過水壺,道,“哎,明明是你自己說,要去奪割鹿刀的。”


    “你以為割鹿刀這麽好奪啊?”蕭十一郎瞅了風四娘一眼,接過她手中的壺倒了杯茶,送至唇邊一口飲盡。


    “既然不是去奪刀,那你幹什麽去了?”風四娘一拍桌麵,喝問,“是不是又瞞著老娘出去吃喝玩樂去了?”


    “四娘,”蕭十一郎忽然正色道,“我找到玉兒了。”


    “啊?”風四娘一愣,隨即回神道,“在哪?”


    蕭十一郎招了招手,待風四娘俯身靠近後,貼在她耳邊低聲道,“不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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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料到風四娘會勃然大怒,蕭十一郎早一步跳出門外,大笑著跑遠了。


    “蕭十一郎,你活膩了,敢耍著老娘玩!”風四娘追著蕭十一郎攆了出去。兩人在花幕下嬉笑追逐,紅粉澄絳,姹紫嫣紅的花瓣悠然綻放,不時從枝頭迎風飄落,如雪紛飛……


    轉眼競馬大賽已至。無瑕山莊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靜,沈家卻是忙成一團糟。


    “小姐,您試試這衣裳。”丫頭提著一件粉色羅衫示意,“這可是前些日子徐姥姥特意去為小姐定製的。”


    “行了,我就穿這件吧。”沈璧君讓丫頭將衣服首飾都收進去,扭頭看著徐姥姥道,“姥姥,上次連公子送來的碧玉鳳凰簪呢?”


    “在這。”徐姥姥從盒子裏揀出一支綴金簪花,“是戴著還是?”


    “戴著吧。”沈璧君笑盈盈點頭。


    而沈老太君那邊,也忙著和白楊綠柳將割鹿刀藏匿妥當,好叫連城璧在競馬大賽時將刀悄悄帶回無瑕山莊。


    看了看天色,連城璧吩咐人備了馬,帶著一眾隨從往楊家馬場而去。途中巧遇司馬相與之親隨,知道他也是往競馬大賽場地而去,便邀伴同行。


    楊家馬場一早便開始著手準備。楊天讚親自將每一處細節過目,以保證大賽開始時不會事出意外。


    楊開泰也在前幾日便邀請了風四娘和蕭十一郎來參加。風四娘從未看過這般大場麵的競馬,自然是忙不迭地應了。蕭十一郎許久前和連城璧已有約定,如今得知真相,更是要來的。


    按照楊開泰說的時辰到楊家馬場時,楊天讚等人已安頓好一切。沈家的人也隨即而至。


    得知武林第一美人前來,馬場一半的人全圍了去看熱鬧,丟下蕭十一郎和風四娘站在馬駟前。風四娘未曾見過沈璧君,見她出現還遮著麵紗便奪了眾人目光,當即酸溜溜的道,“什麽了不得的美人,這麽多人爭著看。”


    “人家確實比你美。”蕭十一郎勾唇嬉笑道,“哪象你,整天打打殺殺的,一點姑娘家的樣子都沒有。”


    風四娘雙目一瞪,正要說話,一旁的楊開泰忙道,“風姑娘是俠骨柔心,也美,也美。”


    “聽見沒有。”風四娘朝蕭十一郎頷首艘謊郟白芩慊褂懈鮒ざ碌摹!


    沈老太君原是要借著沈璧君去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才好叫連城璧將刀不引人注目地帶走。哪知等了半晌,日已過午,卻還未見無瑕山莊的人出現。


    大夥兒閑話了幾句,不過是說些場麵上的恭維話。又等了片刻,才見不遠處的山坡上緩緩行來一襲隊伍。策馬走在最前麵的,便是無瑕山莊的少莊主連城璧、小姐連城瑾和司馬山莊莊主司馬相。


    兩家都帶著隨從,加起來足有百餘人。奔跑之時,竟飛起一陣塵土彌漫,攏去了半空雲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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