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說,辰日火樹旁的那片區域,土地化為紅沙隻是開始?”


    火爐上的鍋子很小,更像是一隻不大的瓦罐,陸淵戴上自製的手套,把鍋蓋取下來,放在一邊,朝水汽騰起的地方看了看。


    覺得火候到了,才取出些紫瑩瑩的小晶粒,均勻地撒在羹麵上。


    這些紫色的小晶體很甜,是一種靈植的衍生物,可以看做一種靈氣充盈的糖粒,紫色是其中高等階的靈氣的一種呈現,下鍋以後靈氣逸在羹裏,顏色就會消失。


    陸淵一直覺得,或許對辰皎來說,銀耳和蓮子可以少放一些,但隻有糖不能缺了。


    “嗯,不止是那裏,也有其它的區域會生出類似的變化。”


    辰皎白皙小巧的鼻尖微微翕動,嗅嗅空氣中的甜香,眼神中浮現出微微的滿足感:“世界的成長中,總會有一些奇特的事物出現。


    這類事物可以是地域,可以是靈植,也可以是一些天然的異寶材料等。


    沙海那邊還會繼續這種變化,直到世界停止成長。”


    陸淵想了一下,如果沙海中的溫度還會繼續升高,那麽那些紅色的細沙應該會融化吧。


    “那我這裏還有其它類似的地方嗎?”


    陸淵雖然能夠以一種宏觀的視角俯瞰小世界,但他本身隻是築基,所能接收的信息有限,無法細致地查探每一處地域。


    如果是溫度這種可以用神識模糊感知,卻難以用肉眼觀測的抽象事物,就更難把控。


    他可以把整片界域的土地當地圖看,也可以在某個指定的位置開啟與外界相通的‘門’,卻不能得知每一顆砂礫的形狀、成分和結構,也不能感知每一塊岩石的溫度及其變化趨勢。


    那樣所需的感知能力與信息儲存能力,是剛剛晉升到十二經小境界的陸淵遠遠不能具備的。


    “有的,霧流蘇林附近,有一眼寒泉正在被孕育出來,再遠的地方就得傷勢恢複一些才能探知。”


    “這我倒是沒怎麽注意,隻覺得林裏的霧最近更濃了。”


    陸淵盛出一碗晶瑩清香的蓮子羹,放在辰皎旁的石桌上,又給自己也盛了一碗。


    小鍋能容的東西不多,盛出兩碗後就空了。


    羹裏的靈氣濃鬱,又經清碳燃起的異火熬製,其中的精粹便極易被修者的身體吸納,稍稍行功,就能化為真元,對體魄也有些滋養的作用。


    陸淵捧著小碗坐到石桌前,把符紙筆墨收拾了一下,才抽出兩隻小勺,一隻放在辰皎碗裏,一隻自己用。


    “我待會去瞧瞧那眼寒泉,順便看看大春,他已經進去那麽長時間了,不知道現在怎樣。”


    曾經的龍牙兵大春,再次加點,補足缺陷以後,就進了霧流蘇林裏沉睡,陸淵去看過幾次,卻不見他的蹤影。


    隻在霧流蘇母株的樹冠中,有一團極為濃鬱的霧。


    很濃,即使站在旁邊,也完全看不出裏麵的情形。


    那團致密的霧氣並不飄搖逸散,而是固定在一個地方,緩緩流轉,從外表看像是白色的蛋殼,或是一隻大繭。


    大春就在繭裏。


    這樣的情形大姥也沒有見過,所以陸淵不敢妄動,隻好聽之任之。


    也不知道需要多長時間,大春才能破繭。


    ......


    ......


    “排骨,你最近有些不對勁啊?”


    水玉散自上而下地穿行,唐荼與瞿向坐在一處,瞿向的表情沒什麽異常,但唐荼還是輕輕戳了戳他肩膀,問出了心裏積攢多時的疑惑。


    他們倆剛從藏經閣偏殿中出來,正在回洞府的路上。


    遠處還有許多同樣朝下平穩飛行的水玉散,數目多達上百。


    而那些水玉散上的修者,二人都認識。


    皆是柳師姐所轄戰軍中的同袍。


    “沒有啊,是你感覺錯了吧。”


    瞿向麵上浮起陽光溫和的微笑,他做生意麵對顧客時,就常擺出這樣使人覺得可以信賴的笑容。


    但唐荼並不是客人。


    所以他惱怒地錘了一下瞿向肩膀:“別拿做生意時的那幅模樣來唬我,旁人吃你這一套,我可不吃!


    都是知根知底的人了,裝什麽樣啊!你這笑在我眼裏,假的都沒邊了!”


    唐荼是瞿向在門中唯一的好友,在外門時就經常同吃同住,如果說這世上還有一個比瞿向本身更加了解自身性格習慣的,那這個人隻能是唐荼。


    兩人間極少有什麽需要避諱的,所以唐荼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好友的偽裝。


    “唉,委婉點不行嗎?我來太華最後悔的一件事情,就是攤上了你這麽個憨貨。”


    瞿向的微笑像是好看的泡泡,一戳就破,轉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凝在眉宇間的憂慮。


    他皺著眉,反錘回去:“是有些事情,uu看書 ww.uukah但不好告訴你,我不想騙你,所以別問。”


    “行吧,”唐荼撓了撓下巴,果真不再問了,“但你要是惹上了什麽人,要揍人或者是被人揍,一定要叫上我。


    我沒什麽其他優點,就是皮實,至不濟還能幫你這小身板擋兩下。”


    瞿向聽了,卻隻是瞥他一眼,接著沉鬱地歎了口氣。


    “說起來,剛剛柳師姐召我們去偏殿,說要去青都界駐守一處礦產,可我們太華的聲名擺在那裏,就算需要一些人手,也不用把整支戰軍都調過去吧?”


    唐荼瞅著別處的水玉散,問道。


    瞿向卻搖搖頭:“別的界域自然無妨,但青都界有些特殊,一是與妖族毗鄰,二是最近形勢不穩,有些動蕩,需要一些強大的力量來震懾宵小,護住我太華門下弟子。


    何況戰軍初建,正好借此來磨礪,所以才會將整支戰軍調派過去。”


    初建的戰軍談不上什麽戰力,遇到實戰,不各自為戰就已經是僥天之幸,所以在真正成型前,都得經過許多磨合。


    驀地,他似乎突然想到一件比較重要的事情,一拍唐荼:“把水玉散操控權給我。”


    “幹嘛,我要回去做些準備哩!”


    瞿向解釋道:“我曾與陸師兄談過關於荊吻木的事情,現如今已經有了眉目,得在柳師姐戰軍開拔之前將消息告知陸師兄才行。


    你曾說他也是值得盡心相交的人,我相信你,加上荊吻木對他似乎十分重要,所以更要認真對待。


    別磨蹭,搞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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