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證那邊整理了一下他們在現場的發現。


    首先,現場除了張大寶的腳印,還有一組被破壞了的腳印,無法修複,但從每組腳印之間的間距,也就是步長,可以推斷出凶手身高大概在一米七五左右,其次,空xue及其附近的泥土是舊土,隻有空xue裏的土壤有血跡反應,最後,死者空腔中采集的棉線化驗結果是含潔扶特抗菌因子的棉紗,市麵上的抑菌毛巾的主要材質,且棉線上沾有大量乙醚等麻醉劑的成分。


    李毅看著,陷入了沉思。


    柳葉刀、麻醉劑、抑菌毛巾……


    這個凶手,難道從事跟醫療相關的工作?


    他突然想到了顧少梅的主診醫生張笙,便讓同隊唯一的女警陳佳雯去問問。


    然而陳佳雯回來,搖頭:“張醫生在當晚八點半至十一點都在醫院值班,有人證,有不在場證據。”


    王剛趴在桌子上,側頭看著顧少梅的社會關係圖:“可是除了她也沒有其他認識的人是從事醫療行業的?不過也覺得不太可能是張醫生,身高不太符合。”


    陳佳雯不認同:“步長是可以改變的,我們現在隻是推測凶手的身高,不能確定。”


    “啊,那凶手不劫財不劫色,就劫死者的頭發?為什麽呢?”王剛有一句沒一句,看似是說給別人聽,其實是說給自己聽。


    他學了李毅的習慣,推理案件就喜歡把自己的思路說出來。


    對於這種變態殺手,了解他們的作案動機最能推進案件調查,就像側寫那樣,不過他們局,不,應該說他們這個市,還沒出來一個側寫專家。


    陳佳雯聳聳肩:“不知道,變態殺手的心理我們怎麽可能理解。”


    最晚加入隊的張三峰插嘴:“哥、姐,凶手會不會是信教的?你們先別管那個頭發,看屍體的擺放形狀。”他站起身,取下白板的照片:“雙手交合於胸前,想不想在祈禱?”


    聽他這麽一說,陳佳雯和王剛看過去,也覺有可能。


    陳佳雯點頭:“西藏那邊就流行露天葬,引鳥獸吃屍體,他們宗教堅信隻有這樣做,死去的人的靈魂才能得到重生。凶手拋屍不埋屍,要不就是他某種喪葬習慣,要不……”


    “忘了?”張三峰搶答,回答錯誤,被陳佳雯瞪了一眼。


    王剛偷笑:“峰兒,你跟我們有三年多了吧,破的案沒有一百都有十幾,怎麽智商還是不長?凶手細心到連腳印逗知道破壞,都提前了解附近的監控而避開,又怎麽會粗心忘記埋屍一事?”


    張三峰不服氣:“那你們說,第二種情況是什麽?”


    “自大,他向警方宣戰。”一直沉默不作聲的李毅突然開口,說完,他也愣了一下。


    因為他剛才的語氣是肯定的,而且,他用的是“他”,而不是“她”。


    陳佳雯他們倒是沒有留意,因為他們習慣了。


    陳佳雯:“沒錯,我剛才就想說這種情況。李隊,有什麽思路嗎?”


    李毅眨眨眼,回過神,他站起身,將白板翻過一麵空白的,一邊畫一邊分析:“2018年12月31號晚上8:30,死者顧少梅從321路公交車後門下車到芳村站,沿著站牌對過去通向村口的路回家,她也在這條路上失蹤,結合我們在現場的發現,可以推斷,顧少梅就是在這裏被凶手帶走。”


    芳村由於落後,入村的隻有一條水泥路,兩邊雜草叢生,長達五十米的路隻有頭尾兩盞路燈,沒監控,路兩旁也沒有人住。


    李毅在他畫的路上用大頭筆寫上“遇害地點”。


    “2019年一月一號早上6:30,墓園看守張大寶在白雲墓園一座空xue發現顧少梅屍體。”李毅在“白雲墓園”四個字下寫上“拋屍地點”。


    白雲墓園算是個老墓園了,監控本來就少,隻有門口和停車場有,而且設備老化,監控還是老式的,畫質模糊。


    “技術部的同事把門口和停車場的監控畫麵清晰度調高,從監控看來,當晚除了張大寶看守外,沒有人來過墓園。不過除了大門外,墓園後麵的林子也是通外的,初步判斷凶手應該是從後方林子進去墓園,拋屍後從林子離開。”


    李毅繼續分析:“凶手一般會選擇裏作案現場不遠的地方進型拋屍,我們分兩路,一路沿著墓園林子後方通向的道路調查,一路以墓園為中心向四周進行調查。要進行這種殺人拋屍行為,凶手極有可能獨居、有車,作案現場一定隱蔽、獨立,你們注意一下,還有……注意一下信教的人群和從事醫療行業的人群。“


    “是,李隊!”


    ***


    忙活到深夜才回到家,uu看書ww.uukanshu 李毅走到廚房,就看到一碗湯圓放在了桌子上,碗上還貼了個便利貼:


    “我先睡啦,湯圓煮好,不過你回來大概也涼了,放微波爐叮一下再吃。


    下次記得早點回來!“


    後麵還畫了個生氣表情。


    李毅忍不住笑,按著李柔說的把湯圓放進微波爐加熱,他端回房間才吃。


    一邊吃,他一邊看著現場拍的照片,直到吃完,他還在看。


    一點食欲也沒被影響,令人敬佩!


    墓地、頭發……


    巧合嗎?


    今天的凶案現場,讓他恍惚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他拿出那張寫著三個詞的紙。


    如果不是巧合,現在“墓地”和“頭發”都對上了,那這個“花”是什麽?


    應該問,這個詞到底想提醒他什麽?


    目前為止,他們不管是在現場還是死者身上,都沒發現有花,或花粉之類的東西。


    想著,腦袋“嗡”的一聲,李毅下意識捂著頭,許久才緩過來。


    他靠在椅子上,頭疼地揉著眉間。


    這案子真的,令他不安。


    他有點煩,便走到陽台吹吹風,透口氣,吸口煙。


    白霧順著鼻息遊出,李毅隻吸了一口,立刻想起跟李柔的約定,便掐掉,但心情卻鬆了不少,腦袋也沒那麽疼了。


    他吐出一口悶氣,靠在陽台欄杆上,俯瞰著腳下霓虹的城市,漸漸的,心中竟生出了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他猛地一個激靈,趕緊裹緊自己的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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