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和崔師為首的隋軍,就算是把韋雲起的兩千餘名疲軍、阿赤和契苾作易的五千人算上,也不過是兩萬人。而他們俘虜到的敵軍,卻達到了駭人四萬四千餘人,其中除了慕容燕本部的一萬三千人以外,還有慕容燕帶來的三萬多名突厥俘虜、投降的鐵勒人家眷。


    這支來源複雜、人數眾多的俘虜,如果使用得當,那便是一支強大的輔兵,但是李靖和崔師可沒有楊集直接啟用降軍、還能打出漂亮大勝仗的魄力和傻氣。


    他們知道即將麵對的敵人除了慕容卑,還有突厥人,為了防止俘虜在戰鬥中反水,決定從俘虜之中選出既痛恨突厥人、新降慕容卑的鐵勒人為己用;經過將士們一番緊急識別、篩選,最後隻選到六千名合格的勇士。


    餘者,則由崔師這個漠西都督府的都督帶去鮮卑大草原管理。等到北伐戰爭結束以後,再從鮮卑大草原遷去涼州。


    為了防止俘虜集體嘩變,李靖采取了楊集當初對付突厥兵的辦法,把那些大小將領集中關押在了一處,使他們與普通俘虜拉開距離,沒了這些人頭目帶頭,那幾萬俘虜便是不足為懼的一盤散沙、一群綿羊。


    不過李靖出於謹慎,還是把這些軍職稍微高一些的將領分別看守,免得他們聚在一起,商量出什麽逃逸、鬧事的良方。


    “那個大漢就是車勒遼?”李靖等人進入關押將領的營寨,遠遠就能看到一名被綁住手腳的熊腰虎背的漢子,正坐在地上大罵看守他們的隋軍士兵。


    負責看守俘虜的史懷義連忙答道:“正是他!”


    “嗯,的確是個莽撞的莽夫。”李靖笑著點了點頭,這個車勒遼塊頭極大,即便是放在一群坐了一地的將領群中,也有一種鶴立雞群之感,十分好辨認。


    “我要的就是莽夫,這樣的人更容易算計一些。”淩敬微微一笑,向李靖說道:“李將軍,你讓慕容延找些同羅部軍官,然後在不驚動他們的情況下,故作不知的把他們安排在一起,我要透露一些消息給他們。”


    “但憑淩司馬做主。”李靖派人去找慕容延,至於淩敬準備如何算計車勒遼,他不打算管、也沒時間管。


    因為慕容燕雖然敗了,可是慕容卑和突厥這兩支大軍,就像一顆巨石壓在李靖心中,他現在一刻鍾都耽擱不起,必須連晚給篩選出來的六千俘虜安排將領。


    唯有把大小將領都安排好了,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徹底掌控好這支軍隊、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在趕去和楊集匯合、才能確保這支軍隊在未來的戰鬥中不反水。


    至於崔師,他肩上重擔不比李靖輕,畢竟這麽多俘虜都歸他管理,如果他處理不當、安排不周,絕對能把他們吃得骨頭都不剩。


    兩人稍作交待,便離開了。


    。。。。。。。


    時間已經步入大業元年初夏,哪怕是大湖區的夜晚,也沒有了春天的寒意;夜色漸深,火把和篝火的光亮在夜風中忽明忽暗、搖曳不定。


    許多隋軍士兵早已入帳休息,但更多士兵三五成群的坐在篝火邊聊天打屁,談論著白狼原這場悲慘的血戰,尤其是羌人士兵在此戰中表現出現的勇烈、戰意,令隋軍士兵一掃之前的鄙夷和蔑視;取而代之的,是由衷的欽佩、敬重。


    也有一些被李靖篩選出來的降兵自發的坐在篝火邊,隻是相對於隋軍士兵的熱鬧和得意,這些為自己命運而擔憂的降兵卻顯得比較沉悶。


    一名醉醺醺的隋軍校尉提著一條羊腿、一皮囊馬奶酒,來到幾名降兵聚集的篝火邊,用突厥語吩咐道:“你們把這根烤羊腿送給那什麽車勒遼,再給他一袋奶酒。”


    這幾名降兵聞言起身,一人見他長著一副同族的麵孔,便接過羊腿、奶酒,壯著膽子問道:“為何要特別優待車勒遼?”


    “你懂個屁?”校尉打了一聲酒嗝,醉眼惺忪的看著這幾名同羅部的士兵:“我們大隋涼州軍,有一部分士兵是鐵勒人,還有部分士兵是慕容部落的人。你道慕容延為何如此盡心盡力的說隆你們?原因便是衛王有個名叫慕容弦月的愛妾,就是慕容卑的侄女……呃,好像是慕容延的妹妹,至於是不是,我也不太清楚。隻不過這個車勒遼卻是慕容卑的心腹大將,我們自然要格外優待。”


    降兵聽得驚疑不定,可是當他們一想到熱心得過分的慕容延,便半信半疑了起來,一名機靈的降兵臉上堆出幾分笑臉,討好著問道:“我們真不知道這些,將軍給我們好生講講唄!”


    “嗝!我跟你們講……”校尉醉得口齒不清,不過說話倒是有條有理的,而且他一打開話匣子,就有了停不住的架勢,然而內容,卻盡是自己的光輝往事,聽得這幾名降兵一頭霧水。


    “將軍的功績我們已經知道了。”這名機靈的降兵盯著醉態可掬的校尉,故作不忿的說道:“隻是你說衛王對隋人和鐵勒人、粟特人的態度是一樣,那你為何要特別優待那什麽車勒遼?”


    “唉!”校尉一屁股坐了起來,側臥在篝火邊,一手撐著腦袋,一臉神秘的說道:“我啊,也是鐵勒人,看到你們幾個,感到格外的親切。有些話是可以告訴你們,可是你們千萬別給我傳出去嘍!”


    這名降兵坐了下來,拍胸脯保證道:“將軍盡管說,我們鐵勒人是最重視承諾的。”


    “嘿,我也是不小心聽李將軍說,才知道此事的。”校尉小心的往周圍看了看,壓低聲音道:“慕容卑呢,他是衛王一手扶立起來的,他自始至終都是我大隋的人,根本就沒有背叛我大隋王朝。哈哈,是不是很意外?”


    他不等幾人詢問,便闔上雙眼,自顧自的說著:“反正我是蠻意外的。”


    “是嗎?”這名降兵屏住呼吸,小心的看了他一眼,放低了聲音道:“將軍,這好像不太可能吧?畢竟此戰,大隋可是死了不少人呢。若是衛王還當慕容卑是自己人,難道就不怕將士們反對嗎?”


    校尉鄙夷道:“嘿,你還是太年輕了,不知道事情的輕重、不知道上層的博弈之道。呃,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默德!”


    “默德是吧?我告訴你,這個慕容卑固然是微不足道,可他奉大王之命假意投降東突厥,已經成功的打入了啟民可汗內部,當我大隋日後大破東突厥的內應,但是呢!啟民可汗還不怎麽相信他,所以我們才打了這一仗,現在打得越慘烈,啟民可汗就越相信慕容卑。”校尉得意的看了默德一眼,繼續說道:“你自己說說,與輕而易舉的殲滅強大的東突厥相比,眼前這點犧牲,又算得了什麽?換成是你,你會不會這麽做?”


    “我……”默德雖然機靈,可他的層次實在是太低了,豈能知道國與國之間的陰謀詭計,豈能知道這種恢弘的大戰略?此刻把校尉的話意、慕容卑的崛起、慕容延今天的表現結合起來一盤算,心中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我跟你講啊!慕容燕之敗,實際是雙方計劃好了的。”看著此人信了自己的話,校尉又拋出一個重磅炸彈,炸的這幾名降兵發懵。


    “計劃好了的?”好半晌,默德才從震驚中清醒了過來,他不可思議的看著校尉:“將軍說這一切都是事先計劃好的?”


    “廢話,你想想,韋將軍隻有萬人,而慕容燕最初卻有五六萬人,就算這些人站著讓我軍將士殺,一時半會兒都殺不完。若非慕容燕故意,他們怎麽可能敗得那麽快?”校尉嘿嘿一笑,繼續說道:“慕容卑的軍隊由三大部分組成,除了他的軍隊以外,還有仆骨部、同羅部,可是這兩個部落不太聽話,慕容卑擔心自己投降東突厥以後,仆骨崇和同羅漠直接投降了啟民可汗,最後壞了我大隋的好事,所以借韋將軍之手,消耗仆骨崇和同羅漠的兵力,現在仆骨崇和同羅漠的軍隊完了,接下來,隻要再把仆骨崇和同羅漠解決了,慕容卑就可以直接帶著吞並仆骨部、同羅部的軍隊,然後放心大膽的投降東突厥!”


    默德完全蒙了,他不可思議的說道:“將軍的意思是說,隋軍此次北上,其實是為了對付東突厥。而削弱仆骨部和同羅部的目的,一是讓啟民可汗相信慕容卑、二是幫助慕容卑消除隱患?”


    校尉哈哈一笑:“真是一點即透,不枉我這麽看好你。”


    默德木然道:“這怎麽可能呢?”


    “怎麽不可能?”校尉不滿的橫了默德一眼,惱火的說道:“要不是慕容卑事先通好氣,大王和李靖將軍怎麽可能放心讓韋雲起打這場仗?你真以為一個籍籍無名之輩就能擋住數萬大軍?”


    他咂咂嘴巴,繼續說道:“大王和李靖將軍為什麽讓韋雲起當白狼原主將?是白送他功勞。為什麽要白送他功勞?因為他是太子妃的族弟、因為他是太子的人。而太子的麵子和命令,大王和李靖將軍不得不給、不得不從。”


    “這這,這也太、太可怕了吧?”默德等人完全被唬住了,覺得隋人這種拐彎抹角的算計人的本事,實在太厲害太可怕了。


    如果按照這名校尉這麽說,那麽隋軍北伐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陰謀,而韋雲起這一萬名隋軍士兵這場陰謀裏麵,和仆骨部和同羅部士兵一樣,都是隋朝用來對付東突厥的犧牲品。而隋朝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小小的大湖區,而是於都斤山以東的東突厥。


    如此一想,人人盡皆感到毛骨悚然。


    “這就是兵法裏的虛則實之、實則虛之,虛虛實實……嘿嘿……”校尉尷尬的笑了一笑,他難得拽一次文,可惜他隻記著這麽一點,轉而說道:“我們有慕容延其實就已經夠了,其他將領根本就沒有準備抓,可是他們並不知道此番計劃,所以也跟著投降了……唉,明天還要想辦法將他們放回去,真麻煩。”


    默德問道:“慕容燕不是死了嗎?”


    校尉反問:“你看到他的人頭了?”


    “這倒沒有!大家都說是,於是我們也信了。”默德說到這裏,心中已經明白了,他知道慕容燕還活著,那用來招降他們的人頭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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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著仿佛睡著了的校尉,忍不住又問道:“將軍,你們要怎麽放人?”


    “簡單啊!”校尉張開雙眼,打了一個嗬欠,起身道:“按照我們的規矩,會派幾個人給敵軍捎個口訊,告訴敵軍主將,你的軍隊已經敗了。隻要這個消息傳遍全軍,那麽敵軍的軍心、士氣變大大的下降。”


    默德勉強的笑著說道:“原來如此!多謝將軍指點。”


    “好了,你們把羊腿和奶酒給車什麽勒送過去,他可是慕容卑麾下悍將呢,我們李將軍重視得很。”校尉搖搖晃晃,哼著小調走了。


    “默德,我們應該怎麽辦?”眼見校尉離開,幾名降兵便低聲問了起來。


    默德年紀雖小,但是他在這群人裏,卻是最有主見的人,他思索了片刻,說道:“必須想辦法通知酋長,否則我們怎麽死都不知道。”


    “可是周圍都是隋軍士兵,我們怎麽逃啊?”一名士兵為難的說道。


    “我借著送食物的機會,問問車勒將軍!”默德晃了晃手中的羊腿和奶酒,便朝關押俘虜的地方走去。


    “幹什麽去?”幾名隋軍士兵從黑暗中走了出來,擋在了默德麵前。


    默德說道:“是你們一名將軍讓我把羊腿和奶酒給車勒遼將軍送去。”


    為首的火長說道:“去吧。”


    “多謝!”默德躬身一禮,便向關押車勒遼的小帳走去。


    車勒遼已經罵的口幹舌燥、腹中饑餓,此時忽然看到自己手中最年輕的百夫長走來,而且還拿著香噴噴的羊腿和一袋酒,他非但沒有感到高興,反而相當氣憤,大聲質問道:“默德,你降了?”


    “我是投降了!”默德知道自家主將是個大嗓門,便倒提著著羊腿,此時見到車勒遼張口嘴巴準備開罵,手疾眼快的把羊腳狠狠地捅進了他的嘴巴,盡管車勒遼被他捅得直翻白眼,可他更害怕車勒遼驚動外麵的隋軍士兵,於是低聲說道:“車勒將軍,我說投降隋軍是假的。我剛剛聽到一個關乎我們同羅部族生死的情報。未免外麵的隋軍士兵起疑心,我就這麽說、你就這麽聽。”


    他心急如焚,也不管主將受得了還是受不了,隻是稍稍抽了一點,便自顧自的將聽得的消息說了一遍。


    車勒遼開始還將信將疑,但越到後來,他臉是的表情越是惱怒,若非嘴巴被默德死死的捅了,恐怕早就破口大罵了。


    “將軍,你罵是痛快了,可是隋軍士兵一旦聽到,一定會把我們殺掉。我們死了也不要緊,但是酋長如果不知道這個陰謀,我們整個部族就全完了!”默德注視著一邊掙紮、一邊企圖說話的車勒遼,皺眉道:“你隻要答應我不罵、不吵、不掙紮,我就拔出來。”


    車勒遼連連點頭,表示自己不罵、不吵、不掙紮。


    默德見狀,這才緩緩的抽出了著著羊腿。


    車勒遼幹嘔了一會兒,壓抑著心中的憤怒,咬牙切齒的低聲罵道:“我早就說慕容卑是一個陰險小人,千萬別相信他。可是酋長偏偏就不聽,還傻乎乎的聽他命令,害得這麽多勇士無辜戰死!”


    發了一通脾氣,隨即問道:“你得此消息,應該設法跑去找酋長!跑來這裏又有什麽用?”


    “不行的!”默德搖了搖頭:“隋軍看守得很嚴,我們逃不出去,所以我才來找您,隻有您才有本事離開。”


    “你傻啊?”車勒遼看了看綁著自己手腳的牛皮繩子,又看了看外圍晃悠的隋軍士兵,有些憐憫的看向默德,低聲說道:“你這樣子都跑不了、我這樣子又怎麽跑得了?你這孩子是不是給嚇傻了?”


    “將軍!”默德壓低聲音,飛快的說道:“那名隋軍將軍說他們明天放慕容卑的將領回去,而你被他們誤作是慕容卑的心腹大將,所以也在釋放的行列之中。”


    “那就好!”車勒遼喜上眉梢,可是過了一會兒,又皺眉道:“不對啊!”


    “什麽不對?”默德連忙問道:“將軍說的不對指的是什麽?”


    車勒遼沉聲道:“我是酋長的女婿,慕容燕和慕容延怎麽可能當我是自己人?”


    “可您的萬夫長之職是慕容卑任命的。而且慕容卑在這兩年裏,一直讓你在外打仗,並且幫助你建立起了自己的車勒部。”默德低聲說道:“你從慕容卑手中得到的東西遠比酋長給予的多,想必他們認為你已經反了酋長。”


    “說得也對。”車勒遼豁然開朗,連連點頭道:“我們草原人尊敬強者、崇拜強者,而慕容氏是大湖區的主人,他們覺得我棄弱投強也正常。”


    “將軍明白就好,那我先走了。”默德仍舊不免擔憂,車勒遼的暴脾氣在大湖區跟他的勇武一樣出名,走了幾步,又回頭交待:“這羊腿和奶酒給你留著,我讓隋軍士兵來喂您,您今晚好生休息,千萬別再罵人了,留足體力好跑路。”


    “我分得輕重,快走吧。”車勒遼不耐煩的催促道。


    “好的!”默德這才放心的走出了大帳,向門口的士兵交待了幾句,便快步離開。


    帳外的陰暗處,淩敬看到默德離開,忍不住微微一笑,魚兒上鉤了。接下來,他明天隻要釋放車勒遼就可以了,等默德消失不見,他和那名裝醉的校尉消失在夜幕之中。


    回到中軍大帳,淩敬對李靖說道:“魚餌已下,明天還需將軍配合著唱完這出戲。”


    李靖好奇的看了淩敬一眼,笑著問道:“我如何唱?”


    淩敬說道:“隻需將慕容延和慕容氏的將領調走即可。”


    “看司馬篤定的模樣,計策成了吧?”李靖饒有興致問道。


    淩敬點頭道:“隻要明天那步做好,我們便可坐看慕容卑和同羅部的內訌了!到時候,我們便能和大王聯軍,趁亂出擊。”


    。。。。。。


    次日清晨,李靖招來慕容延,讓他和史懷義帶著一支降兵,大張旗鼓的前往鮮卑大草原運糧。他們的離開,幾乎人盡皆知,但具體是去做什麽,卻少有人知曉。


    過了一個多時辰,李靖在大帳接見了車勒遼,他故作不知的問道:“你就是車勒遼將軍?”


    “正是我。”車勒遼行了一禮,用半生不熟的漢話作答。


    “果真是一員悍將,難怪慕容可汗引以為心腹。”李靖讚歎了一聲,然後和顏悅色對他說道:“慕容可汗乃是當代人傑,他的誠意、他對大隋的忠誠,我們已經收到了。隻是如今征伐東突厥的大戰將起,而我方兵力仍然少於阿史那俟利弗設,容不得半點大意。為了防止意外發生,我家大王說了:隻要他獻上仆骨崇和同羅漠人頭,聖人日後便準許他在東突厥的土地上建立鮮卑汗國。你回去以後,請將此話帶給慕容可汗。”


    “是,我一定將原話帶到。”車勒遼生怕李靖看到自己眸子裏的殺機和恨意,深深地低頭行禮。


    “來人,送車勒將軍出營。”李靖起身走到車勒遼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道:“代我向慕容可汗問好,到了功成之日,我李靖為他牽馬墜蹬、誇功大興城!”


    “遵命!”車勒遼悶悶的應了一聲,便隨著兩名將士徑直往營外而去。他此時恨不得脅生雙翼,用最短的時間趕到同羅漠的身邊,將隋朝和慕容卑的驚天陰謀告訴同羅漠,讓他早做準備。


    待車勒遼走遠,李靖向下首的淩敬問道:“淩司馬,你覺得此計能成嗎?”


    “慕容卑是個有野心的人,他先是背叛步迦可汗,接著又倚仗大隋的支持,才有今天的地位。他想取代東突厥或西突厥的野心,早已昭然若揭。我相信仆骨崇和同羅漠都清楚這一點。”淩敬笑著說道:“同時,我也相信仆骨崇和同羅漠知道慕容卑要實現這個野望,必須倚仗大隋的進一步支持。這麽一來,他幫我大隋做任何事情,都合理了。更何況,他早有吞並仆骨、同羅之心,所以我認為同羅漠會中計。”


    李靖點了點頭,不複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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