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桐坐在朱朱公司附近的茶餐廳裏和朱朱吃午飯。


    童桐的工作時間是彈性製的。因為搞科研的人工作的特殊性,童桐所在的研究機構隻規定一個指導性的工作時間,每個月工作一定的時間,至於是什麽時候工作的,研究所一般不管。但是真正接觸過醫藥基礎研究的人就會知道,研究人員工作的時間根本是隻會長,不會短的。一天除了睡覺,其他時間全花在研究上的人是很平常的。外人想象科學家都是木訥,缺少情趣,性格古怪,雖然過於誇張和妖魔化,但是也是有幾分道理。想象一下一天花12個小時對著大量的數據,各種試劑,實驗小鼠,或者查證文獻,也很難再要求他們做什麽無病呻吟,需要花大量時間才能去“陶冶”的情操。


    因此研究所的高級科研人員,研究所根本不關心他們是否準時上下班,因為越是這種人,對研究的癡迷程度越甚,隻會加班,不會偷懶。


    至於童桐這種怪胎,是那種極具科研天賦,但是又不願死心鑽研的人。讀書時候的導師,就對童桐在實驗室裏太過“活潑可愛”而頭大不已,童桐一進實驗室就能吸引一圈人和她瞎聊天,手邊忙著實驗也不例外。結果童桐一邊聊天,實驗做得又快又精準,而和她聊天的,往往因為太過忘我,不是漏加了東西,就是做錯了步驟,搞得狀況百出,事故頻頻。


    某日教授終於發作,當著一實驗室的各個年級的碩士博士的麵,信誓旦旦地說要堅決製止童桐擾亂實驗室嚴肅熱烈科研氣氛的萬惡的西方社會享樂主義行徑。結果童桐被堅決製止地叫進導師辦公室嚴肅處理了一個小時以後,和教授有說有笑地走出來。臨走,教授還囑咐大家要多像童桐一樣。然後,當天值日的學生叫苦不迭,因為一個實驗室都是跌碎的眼鏡碎片。


    現在研究所的大佬,一查看童桐的考勤記錄,更是驚訝地結舌——以童桐高效的研究進展,她居然可以每個月工作的時間都不會和研究所的最低標準偏差超過±2小時,也就是說,標準的每天按時上下班。整個科研機構除了掃地阿姨,隻有兩個人做得到,一個是所長,一個是童桐。


    其實童桐也沒有神到每次的實驗都能在下班時刻完成,隻是童桐這種做事半調子,不願做到盡的人,加了班,則會毫不客氣地給自己假期,休息娛樂回來。所以童桐今天安排好藥物所的幾個碩士生上課以及實驗以後,自己則跑出來和朋友吃飯聊天。


    “沒事,隻是一個小小的血管瘤,我看你去醫院做幾次冷凍療法,應該就會慢慢好了。”童桐檢視著朱朱手指上一個小小的血點,然後作出結論。


    “好討厭哦。一個星期都沒有見到1號和2號之中的任何一個了,然後手上又長了個這麽奇怪的東西,不痛不癢的,又一直不會好!”朱朱收回手,向童桐抱怨著。


    “你這女人!我看你是因為欲求不滿,然後才在手上長了這玩意的吧!!!”童桐捂嘴猛笑,和朱朱聊天一向是葷素不忌的。


    “咦~~!真的可能耶!唉,早知道那天2號,那個小朋友找我,我就不要讓他別來了。”朱朱居然還真的在考慮。


    童桐翻翻眼,不想理這個瘋女人,隨口問,“幹嘛不讓人家來,不是說一個星期都沒人滋潤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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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我想啊,人家那個來了嘛!見麵也不能做什麽,來幹嘛?還要費姑娘的心思應付。”朱朱一臉遺憾。


    “咳!”童桐嗆了一下,要死了,這女人,就知道,每次她一出口,肯定不是什麽讓人能心平氣和聽下去的話語。


    童桐好不容易一口氣喘上來,笑罵道:“你這個欲女。見麵就是為了那個嗎,真是的!你就用這個理由拒絕人家啊?因為你那個來了,所以見麵也不能做什麽?”


    朱朱笑了一下,做了一個狐狸表情,故意嗲聲嗲氣對童桐道:“人家告訴他們,這個星期內部維修,暫停使用!”


    “噗……”


    “哇~~兒童,形象,形象,你的淑女形象!!!”朱朱大笑,忙拿紙巾七手八腳地擦著童桐的衣服和桌子。


    ※※※※※※※※※※


    馨若神色慌亂地坐在鋼琴前,有一搭沒一搭地彈著曲子。滿腦子都是叔叔和童桐相互交雜的景象。厭惡和愛,兩種極端的情緒,像一盆熱水一盆冰水輪流往身上澆,忽冷忽熱的感覺,讓馨若覺得自己無法承受得更多。


    她有預感,叔叔找自己的麻煩,並不一定是因為自己愛上的是一個女人,而他最終的目的也可能不是拆散自己和童桐。那麽自己該怎麽做?


    童桐是馨若心底的那根弦。馨若可以淡然麵對任何事情,這從馨若突遭家變仍能有條有理地應對可以看出,但是事關童桐,馨若的心則太過關心而致疼痛,而致意亂。現在的馨若莫名的擔心害怕,無法抑製自己的慌亂。


    馨若害怕童桐真如叔叔所說的一樣受到影響。馨若知道童桐現在做的事情對於她來說有多重要。雖然童桐整天在馨若麵前撒嬌抱怨,科研不是人幹的事,研究有多麽煩人沒有成果,但是馨若知道,童桐是真心喜歡自己的專業,和她所在的領域。童桐在那個領域的專業和成就,是她自信的源泉,也是她寄托和人生的基礎。


    馨若不能想象,若是夾在叔叔和自己之間的童桐受到影響,童桐會怎麽樣,自己會怎麽樣,而她們兩個之間會怎麽樣。不,不……馨若發現自己不能承受這個,不能承受童桐受到傷害,不能承受她們之間的愛受到任何威脅,特別是這種威脅因她而起時。


    要怎麽能製止叔叔,是冒著風險由著他自討沒趣地放棄,還是求他不要這麽做?要不要告訴童桐,告訴袒護自己的童桐和性格正直的童桐,會不會讓事情變得更複雜,或是更好?自己又該想些什麽方法來應對?


    這些無解的問題,就像一個死循環,反複出現,糾結,但又沒有頭緒,充斥著馨若的心……


    童桐與朱朱吃完飯,駕車來到工作室,推開馨若琴房的門看到的就是這一幕。馨若背對著門,手指飛快地在鋼琴上跳動,鋼琴曲剛烈激動,充斥著一股焦躁不安的情緒。這和馨若平時彈的曲子,和馨若平日彈琴的氣息是不一樣的。


    馨若的風格一向是夢幻優雅的,人、琴,曲構成一種夢幻般的仙境,讓聽的人不自覺地沉醉在一種童話般優美的視覺和聽覺感受中。但是今天,不單隻曲子,連馨若也似乎包圍在一股凝重和浮躁的氛圍之中。童桐能感覺得出來。


    童桐正聽著,突然樂曲戛然而止,馨若十指重重地一起落在琴鍵上,發出巨大的聲響在琴房裏回蕩著。


    童桐關上門走到馨若身後,彎身從背後環住坐在琴凳上的馨若,輕輕地吻著馨若曲線優美的頸項和雪紡裙的圓領露出的鎖骨,一邊喃喃地哄馨若:“我的公主是怎麽了?不開心啊?”


    “……”馨若開始僵了一下,隨即放鬆身體。聽到童桐的聲音,頓時感覺到自己從叔叔那裏出來以後一直壓抑的害怕,驚慌,委屈的情緒變得再也忍受不住。自己愛的童桐啊,這就是愛著一個人的感覺嗎,即便是愛著也仍然擔心不夠,即便是在一起也不能想象分開。而現在這樣輕輕地擁抱住自己,會讓自己隻想要她,隻想躲在她的愛的包圍裏,隻想要世界剩下兩個人,隻想要現在,甚至不想要過去或者未來。


    馨若變得迫切地想感受到童桐,童桐的愛,童桐的身體。


    她轉身拉童桐坐在琴凳上,自己跨坐在童桐身上,傾身吻住童桐的唇。熱烈地伸出舌頭舔吻著童桐的舌。雙手急切地伸入兩人中間,解開童桐上衣的扣子和褲子。


    “馨……馨若?你……”童桐訝異於馨若的急切和主動。這件事馨若對自己一直是熱情的,毫無保留的。但是馨若的生澀和她溫婉的性格,她很少在這件事上主動,隻有在被自己逗弄得無法自抑的最後一刻,才會主動迎向自己,汲取慰憐。今天的馨若主動得很不同一般哦。


    馨若吻著童桐,不讓她再有機會說話。


    “童,童……愛我……愛我……”馨若氣息紛亂,抓起一隻在背後輕輕撫慰自己的細嫩柔軟的手往自己的裙擺下探去。


    童桐也再無心細想馨若今天主動的原因,馨若迷蒙的雙眼,輕啟的朱唇,披散在裸肩和背後的長發映襯著她泛紅的雙頰和臉上妖冶的神情,沒有人的心不會因此而迷醉吧……


    “我愛你……愛你啊……”童桐在馨若耳邊呢喃著,身體前傾。讓馨若的背靠在琴鍵上,手由裙擺下慢慢地往上輕撫馨若光滑的肌膚。小心地越過絲質的內褲,終於,童桐占據了馨若的溫暖。


    “啊呃……不是的!童,愛我……要我……”


    馨若急切得像一個等不及分糖果的孩子。渴望又委屈的神情,讓人恨不得想將全世界捧來給她,隻為博她開心,何況是心裏愛著她的童桐。童桐在馨若的手的引導下,一路從馨若的唇到下巴到細致的脖子,再到心口,最後在馨若的因激 情而起的顫栗和喘息中輕輕吻住了那嫣紅的頂點,含在嘴裏,細細地愛憐。


    馨若的手也同時在童桐美麗修長的身體上不斷地遊移。美麗的軀體上覆著美麗的手,形成一副十分妖冶而攝人心神的景象。馨若細細感受著童桐的包圍和濕潤,感覺到隨著自己的動作,童桐可愛的收縮和蠕動。


    “馨若……唔嗯……”童桐感受到馨若遊移的手指觸及到某個點,正想說什麽,還來不及說,就隻能嗚咽著控製不住地到達了頂點,頭埋在馨若的心口中間,全身用力,抱緊了馨若。


    而在童桐用力的瞬間,馨若也被刺激而隨著童桐前傾的身子往後仰,瞬間拱起腰緊緊抵住童桐的手,不停地悸動著……


    在逐漸攀向高峰又如羽毛般舒坦地飄落的過程中,馨若不斷聽見自己或是童桐激動時不小心觸動到鋼琴的琴鍵,音色醇厚優美的施坦威名琴發出或清亮悠長,或激烈澎湃的聲音……覺得自己的一切的一切,都仿佛要隨著樂聲飄走,起舞……


    這一刻,馨若聽見了最最悅耳動聽的音樂。


    ※※※※※※※※※※※※


    午後暖暖的陽光一如既往地越過鋼琴,灑在後麵的透明圓茶幾上,鋼琴前交纏著兩朵同樣美麗嬌豔的玫瑰,絲緞般美麗的肌膚,在陽光的照耀下,就如沾滿露珠的玫瑰花瓣一般美麗。


    童桐修長的手輕輕撫摸著馨若光滑的背,閉著眼呼吸著來自馨若,充盈在周圍空氣中的獨特的香味。童桐忍不住抱緊馨若,頭埋在她的頸窩深吸一口氣——多麽令人迷醉的香味啊……


    馨若由著童桐大力地抱著自己,柔順地半窩在童桐懷裏,像一隻鑽進主人懷裏,尋找溫暖的貓咪。馨若伸手撫上童桐細嫩的臉,抬起頭親親她。


    “童~~”馨若一如往常地軟軟地呼喚著童桐。


    “嗯?”


    “我第一次這麽直白地對你說這三個字哦~~”


    “嗯?……嗯。”童桐笑了。


    “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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