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說:“是啊,是有好幾千。一大早我去街上,聽得村裏人說:‘快去看,咱村南土坡那邊來了好多軍兵,聽說是昨晚半夜來到的。’我一聽這是哪裏的人馬呀,是你們漢軍還是莽軍?於是趕快跑到村南去看。等到了村南,隻見土坡上早站著我們村裏的不少人,都在坡頂臉朝南向著坡那邊看呢。我急步登上坡頂,隻見坡南的空地上,樹林邊,還有俺們的莊稼地裏,到處都支著帳篷,停著車輛還有馬匹,營帳間還不時有軍兵走動。另外有幾個大帳前還高高樹著旗幟,上麵分邊寫著‘王’、‘馬’、‘張’、‘成’這些字。我一開始還以為這是莽軍,但看他們的衣甲裝束又不像。所以趕快回來向你說,也不知這是哪裏的隊伍。”


    李通一聽“王”、“馬”、“張”、“成”四個字,不禁倏地一挑雙眉:啊?“王馬張成”?這不是“下江軍”的四個大頭領王常馬武張卬成丹嗎,難道是下江軍趕到了?如果是他們趕到,這可是意想不到的大好消息呀!早聽王匡說下江軍要過來一塊反莽,但遲遲不見他們到來。現在既然出現了“王馬張成”,那肯定就是他們來了呀!大爺說“幾千人”,可是王匡說過他們有一萬人的。如果我們平添了這一萬人馬,還怕他甄阜個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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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這兒,李通不禁熱血沸騰,激動地對大爺說:“大爺,走,快帶我看看去!”


    ——土坡就在宜秋聚的村南,高也就十來丈,而且兩邊都是緩坡。李通和大爺來到坡下,見坡頂還有村民站在上麵向著南坡下指指點點地觀看。登上坡頂,李通放眼向坡下望去,隻見南坡下的樹林邊、空地上及莊稼地裏,到處都支著帳篷,停放著車輛還有馬匹,看樣子少說也屯駐著六七千人。李通又看罷“王馬張成”幾麵旗幟,差點脫口喊出:“啊,下江軍,這就是下江軍呀!”


    但是李通也不由有點疑惑:他們既然來了,為什麽屯紮在宜秋而不直接去棘陽?要知道棘陽離這兒就剩二十來裏了呀。莫非,他們已經派人去和劉縯接頭,等聯係好了再過去?但不管什麽原因,我現在既然來到了他們近前,就該把情況摸摸清楚。於是對大爺說:“大爺,您老在這兒等著,我到跟前問問去,看他們是什麽軍兵。”說著抬腳就向坡下走。大爺則在後麵喊:“次元,小心點,問不成就趕緊回來,可別招惹他們!


    走下土坡,不一會就來到離得最近的一個營帳邊。營帳邊恰巧有一個值哨的軍卒,見李通大步走上前來,就端起槍衝著李通大喝:“站住,你這個家夥過來幹什麽,不要命了?!”


    李通卻並不停步,而是拱起手邊走邊說:“請問這位小哥,你們是不是下江軍?”


    軍卒不由瞪大了眼:“噢?你怎麽知道我們是下江軍?”


    “哈哈,我當然知道你們是下江軍了。你們的帥旗上那不都寫著的嘛——王、馬、張、成,不正是你們的四位大頭領王常、馬武、張卬、成丹?”李通來到軍卒跟前,站住腳打著哈哈說。


    “我們四位大頭領是聞名天下的好漢,你就是知道也不稀奇。”軍卒見李通明眉皓齒,一表人才,口氣也稍微和緩了些。


    “可是這位小哥,我就想知道,你們為什麽屯駐在這兒?你們原來不是在南郡嗎,怎麽現在到這兒來了?”


    軍卒一聽,似乎滿腹的怨言:“咳,別提了。我們從南郡到這兒,跑了那麽遠的路,本來是來投奔漢軍的。可是聽說漢軍吃了大敗仗,現在又被人家莽軍圍在棘陽,於是我們的頭領們也都猶豫了;到底去不去棘陽,現在也說不清。唉,跑了這麽多天的路,腿都跑斷了,看來是白跑一趟。”


    李通一聽,不覺一震:啊?原來他們沒有派人去棘陽接頭,而是在這兒猶豫不決呀?要這樣的話,我不如進去見王常馬武,讓他們趕緊去棘陽,和漢軍裏應外合,打敗甄阜!


    想罷就要對軍卒說:“我是漢軍破虜將軍李通,請你帶我去見你們的王馬諸位大頭領。”可是話到嘴邊了又覺得不妥:不,我還不能去。我雖然是漢軍中數得著的將領,但畢竟是劉縯下麵的副將;下江軍這麽重要的一路人馬,還是應該由劉縯這位主帥見他們才顯得莊重。要是伯升親自來見他們,相信王常馬武他們一定會答應的。再說,我雖然自稱“漢破虜將軍”,但這個軍卒信不信我呢?他要不帶我進去怎麽辦?嗯,還是趕緊去棘陽,讓伯升親自來請!


    於是立即抬起兩手向軍卒抱一下拳:“好,不打擾小哥了。”說罷匆匆回身,快步跑向坡頂,對大爺說:“大爺,快,我要立即趕回棘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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