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淮,既然你有特殊嗜好,當初為何要招惹陸璿?」冰冷的視線定定的盯著他,冰冷的質問他。


    「特殊嗜好?」李淮看陸璿的眼神變得很奇怪,上下掃了陸璿一眼現在的裝扮,前麵他一直懷疑,卻陷入了一個誤區。


    如果他早些把那些懷疑定實了就不會等到現在才確認,看著男裝又變了一個樣子的陸璿,李淮在心裏深深一嘆氣。


    「我沒有特殊嗜好,」李淮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嘆喟一聲:「佛迦這個人你一定要離得遠遠的,不要被他的外表給騙了。他不善佛,卻能如同佛一樣讓人陷入瘋狂。」


    李淮的語氣裏含有隱隱的擔憂,因為他明白佛迦是一個怎麽的人,他的影響力又是多大。


    李淮怕陸璿會受蠱惑,被佛迦利用得徹底。


    陸璿擰眉,剛剛想順著他那個所謂的特殊嗜好說下去,聽到他的後話,陸璿也知道佛迦這個人不是表麵那樣好人,就算他不說,自己也不會去親近這樣的人。


    但是……


    「在些和你有什麽關係,」她冷冷笑道:「太子以為自己和他相差多少?」


    「我和他不一樣。」


    「天下烏鴉一般黑,能有什麽不同。」剛剛還強吻了她,可恨的是,她還是以金醫公子的身份站在裏。


    「不管我如何,他一定要遠離……」


    陸璿忍了忍,狠吸了一口氣,扭身縱過高牆而去。


    李淮本是想要同她一起過去,聽到熱鬧的聲音從那邊傳過來,無奈的搖了搖頭。陸璿走進熱鬧的市集裏,對著空氣呼了一口氣。


    等她一個人靜下來後,回想起剛剛李淮的表現,實在是太奇怪了。


    蹙眉間,用指尖撫上自己的紅唇,臉色一變,閉眼。


    也不管他想搞什麽鬼,收起自己的胡思亂想。


    回驛宮,霍長明就先迎了上來,「有人將我引了回來,你沒事吧?」


    抬頭就看到霍長明的擔憂的眼神,冷淡的話到了嘴邊又換了語氣,「沒事。」


    「那人能調動宮中人,想來身份不簡單,你真的沒事?」霍長明再次確認。


    「還是先擔心你自己吧,那些人隻怕不會輕易放過你……」看著霍長明揚起高興的笑臉,無奈的道:「別不當回事。」


    「你是不是關心我?」霍長明咧著笑牙得意的問陸璿。


    「長明,你又在幹什麽。」找霍長明一圈的霍長歸正蹙著眉頭站在他們的身後,優心的看著霍長明。


    「大哥,你不是出門了?」


    「霍家的生意你也需要參與,」霍長歸提醒他一句,別忘了他們來炎國的目的。


    「你要是真的有什麽事一定要和我說,你一個人總是解決不來……」


    霍長歸盯著霍長明的笑臉,眉頭蹙緊。


    等兩兄弟一走,陸璿不禁揉額,霍長明突然的親近讓她有些頭疼。


    「長明……你是不是該成親了。」出驛宮,霍長歸斟酌半會,沉聲說道。


    霍長明瞪了瞪眼:「大哥,你在說什麽呢。你年紀比我和長英都大也沒有成親,我怎麽能領先一步……」


    「你性子不穩,等成了親之後就會好很多……這件事我會和母親商量,給你娶個門當戶對的女子。」他特地將『女子』二字加重了些。


    霍長明更是不可置信的瞪大眼:「大哥?」


    霍長明的抗議無效。


    ……


    「金醫公子,我家公主有請,」還沒回到住處的陸璿又被李筠的宮女給叫住了。


    「不知公主有什麽事,」陸璿淡淡問。


    「公主有些小毛病又犯了,之前不敢麻煩金醫公子,現在實在厲害,公主隻好打發奴婢來請金醫公子,」宮女諾諾道。


    陸璿挑眉:「不是有駱老在?」


    宮女張了張嘴,這麽明顯的邀請金醫公子難道看不出來?


    這位金醫公子還真是個實在人,宮女隻好明說了,「公主的這些小毛病還需得金醫公子長能解。」


    陸璿涼涼道:「小毛病我不接手,讓公主找帶來的禦醫解決。」


    說罷,陸璿轉身回自己的住處。


    宮女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陸璿的背影,他竟然忽視了公主?


    他不是四殿下請來的醫師嗎?其實說白了就是有些本事的民間大夫罷了,竟然對公主的叫喚無視?


    宮女回到李筠處就添油加醋的說一堆陸璿的不是,李筠那裏不知道她一半沒說實話,當另一半就足以讓李筠受到了侮辱。


    「他當真這麽說。」


    「公主,依奴婢看,他根本就是故意的,」宮女實在受不了一個民間大夫這樣對公主。


    李筠蹙了蹙眉:「他的醫術不凡,壽宴上,七皇子對他的醫術很是感興趣,說不定隻有他能幫得了本公主了。」


    想到前麵在那些人麵前所受的委屈,李筠眼底抹過陰狠。


    她不能空手而歸,回到麟國,等待她的將會是什麽,她心裏十分清楚。


    這就是做為公主的悲哀。


    想要出人頭地,隻能靠眼下的努力了,有任何的可能性,她都不想放過。


    「金醫公子這條路必須走,你去好生請他過來,」李筠又吩咐了宮女一聲。


    宮女吶吶應了聲。


    ……


    四皇子在炎國的權貴之中周璿,可是收穫根本就沒有多少,反而受了不少的窩囊氣。


    洪大人的臉色因為四皇子的脾氣越來越黑,麟國這個樣子本就該忍氣吞聲,四皇子到好,直接和四國的人對著來。


    洪大人沒想到四皇子會這麽沉不住氣,以往在麟國時也沒見四皇子這個樣子,那曾想他到了炎國後會變成這樣子。


    到底是什麽讓四皇子覺得這裏有倚仗,可以讓他這麽恣意行為。


    「洪大人?」


    和駱老出來的陸璿剛好就碰到了他們一行人,洪大人看到陸璿,眼前一亮,笑道:「金醫公子和駱老這是要出驛宮?」


    駱老笑眯眯道:「有些藥材需要和小師父去辦,洪大人事務繁忙,我二人就不打擾了。」


    「可需要派人相隨?」洪大人眼神一閃,問了句。


    「不必了,」陸璿淡淡拒絕,沖洪大人點頭。


    出驛宮,陸璿甩開了四皇子安排在暗中跟隨的人,和駱老到了隱秘無人的地方,陸璿從袖中拿出一個小瓶子,倒出一隻黑紅的蟲子。


    駱老一愣,因為這一隻和之前她給自己的不同。


    蟲子是用了陸璿的血養出來的,確切的說,是李淮和她的血。


    她用了自己的血重新養李淮體內的蠱,才幾次壓下他的發作。


    現在她又用血來養出這隻血蟲,比之前的哪些更有用處


    。


    果然,血蟲剛剛著地就飛快的鑽了出去,駱老和她對視了一眼,跟著血蟲急步走。


    「佛迦院?」


    陸璿收回了蟲子,擰著眉盯著眼前古樸的大門。


    「看來老朽猜測得沒錯。」


    「先回去。」陸璿轉身就走。


    「不進去看看?」駱老不由愣了愣。


    陸璿搖了搖頭:「現在不是時候。」


    駱老抬頭看了看明亮的天空,點點頭,「佛迦院畢竟不同其他地方,內院不是想進就能進的地方。」


    佛迦院看著透明,其實根本就不是那麽回事。


    「佛迦院這裏有我,駱老隻要找齊哪些東西……就欠這股東風了。」


    駱老鄭重的點頭,心裏邊卻腹誹:前麵還嚷嚷著要殺太子,現下卻比誰都上心。


    如果不是遇著陸璿,駱老早早就回了煊國。


    ……


    某暗室中,李洐正被人領著走進來,人退下,跟著身後的人閉門。


    盯著幽室中的屏風,李洐眯了眯眼,依稀可以看到一道身影,陰鬱著張臉,沉聲種雜著屈辱的憤怒:「你這是什麽意思,本殿怎麽說也是麟國的皇子,卻在炎國受到這種待遇……這就是你的合作之道?」


    幾乎是要將這些天所受的委屈低吼出來,控訴著。


    如果可以,他真想進去將那人給拎起來,狠狠的揍一頓。


    可是裏麵的人的身份,他不能怎麽樣,隻能認了。


    「合作?」低沉的聲音夾著冰冷的譏諷,「你以為你是在同本殿在合作?」


    李洐聞言,臉色都變了好幾變。


    「你想翻臉不認帳。」


    「既然沒有合作,那裏來的翻臉不認帳,李洐,在麟國你可以呼風喚雨,但在炎國,你什麽也不是。本殿想如何,你李洐就得照著做。」「你……」


    氣急的李洐麵目猙獰了起來,朝屏風裏的人衝去,兩邊突然走出兩個人,一邊一人架住了他。


    「放開。」


    「想在本殿這裏動手?」裏邊的人冷冷一哼,「丟出去。」


    「你敢……」


    李洐氣急敗壞。


    結果,他還是被丟出來了,劉錫將人接住時,明顯感覺到他身上那股冰冷的戾氣。


    「殿下?」


    「我們走。」李洐憤怒甩袖。劉錫皺眉。


    看來殿下這次栽了。


    ……


    陸諭不敢去見李洐,隻能偷偷的買通驛宮的人,給陸璿遞了請。


    結果沒有回應,陸諭不得自己去見人,盯著陸璿回驛宮。


    「金醫公子!」


    幾次盯梢,終於等人從外麵回來,陸諭連忙把人攔住。


    正想著如何處理那件事,陸諭就從旁冒了出來。


    陸諭一副討好的笑看陸璿,看著麵色紅潤的陸諭就知道他並沒有受苦,在虞國過得很好。


    陸璿某子微眯,「怎麽,陸少爺攔住在下可是有什麽事。」


    陸諭作揖,討好笑道:「在下仰慕金醫公子許久,一直沒有機會和金醫公子接觸,今日不知道金醫公子有沒有空到星悅樓一聚?」


    陸璿本是想脫口就想拒絕的,腦中卻閃過什麽,改了口:「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陸諭聞言大喜,「金醫公子,請!」


    駱老並沒有跟著她一起回來,陸璿隻是身一人跟著陸諭去了皇城中最好的酒樓星悅樓。


    樓上樓下都座滿,無一虛席。


    「金醫公子,樓上請!」


    陸璿掃了眼笑眯眯的陸諭,目光掩下,「陸少爺是麟國的人卻為虞國賣命,陸少爺就沒有想過麟國會是什麽反應?陸府本就被皇上貶去了滇洲,如今去了虞國,又以虞國人的身份出現在麟國人的麵前,想必虞國開出來的條件很不錯,能買得下整個陸府的人心。」


    陸璿一番話讓陸諭一陣尷尬,眼前是他今天要攻克的人,不能就這麽惹了他。


    陸諭蒼白地一笑,「金醫公子那裏的話,適者生存才是真正的道,金醫公子以為呢?」


    陸璿淡淡一下,看著他好半響,「陸少爺說得沒錯,適者生存。」


    後麵的四個字咬得特別意味深長,兩人說話的檔口,已經進了訂好的包間。


    裏邊已經把所有的都準備好了,陸璿看著雅致的雅間嘴角含笑:「真是有勞陸少爺費心了。」


    陸諭忙哈腰笑道:「金醫公子值得在下上心!請!」陸璿上坐,「陸少爺還請了其他人來?」見陸諭眼神有些閃爍,陸璿歪了歪腦袋,看著陸諭的眼神有些深味。


    「沒有,金醫公子請用茶!」陸諭忙將手裏倒好的茶給陸璿送過來,「金醫公子有什麽需要盡管吩咐……」


    陸璿擺手。


    陸諭笑著點頭,然後起身:「金醫公子慢用,在下很快回來。」


    見陸璿點頭,陸諭起身離開了座位。


    陸諭剛剛離開,陸璿身後的門就被人推開,陸璿回頭就看到了並不意外卻意外的人。


    「你怎麽……」


    「桌上的東西你也敢喝?」沙啞難聽的聲音傳來,陸璿手裏還沒喝的茶就被倒去。


    「太子這是什麽意思?」


    「怎麽,你還想委身金樊?」李淮的音調有些冷硬和酸意。


    陸璿挑眉,「太子未免管得太寬了……」


    身子被拽了起來,貼上他冷硬的胸膛,「怎麽,太子又想用強的?」


    聲音陰鬱冷沉。


    李淮似乎嘆了口氣,用在她身上的力道改放到她的臉上,在陸璿發飆前,他放開了她。


    「金樊想要用陸諭引你來的意圖是什麽,你心裏難道就不清楚?為什麽還要來?」李淮不明白,她明明可以拒絕,卻來了,還大膽的喝桌上的東西。


    「為什麽?我似乎沒有理由告訴你這些……」


    「金醫公子。」門外突然傳來店小二的聲音。


    陸璿示意李淮躲後麵的屏風去。


    李淮突然趁著這個時候突然傾身過來,陸璿下意識的向後退了幾步,一隻大手從她的後腦勺控製了她的動作。


    被力道壓向他,唇被占領,耗開她的牙齒,橫掃了進來。


    「唔?」


    「你……」陸璿猛然推開這個動不動就發情的男人,憤然瞪著他。


    「金醫公子?」店小二再次敲了敲門。


    「進。」陸璿深呼吸。


    「金醫公子,這是陸少爺給您點好本店的招牌菜……」


    「放這吧。」


    「是。」


    店小二放下東西就走了。


    李淮從屏風後走出來,不去看陸璿冷臉,而是盯著陸璿麵前的食物。


    「這東西不能吃……」李淮嚴肅的話還沒有說完,陸璿就已經夾進了嘴巴裏。


    李淮臉色一變,「你幹什麽。」


    說罷,拿手去捏住陸璿的下巴,手指扣進她的嘴巴裏,聲音冰冷而焦急,「吐出來。」「出去……」陸璿喉嚨差點就被他給扣爛了。


    「吐出來。」


    李淮沉聲重複,眼神清冷,動作帶著不容拒絕的冷硬。


    隻要陸璿不吐出來,他就不會放開她的喉嚨。


    「你……」陸璿氣得瞪眼,「唔?」


    在李淮強行捏著她的下巴,又強行用舌頭勾取她嘴裏的食物時,陸璿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李淮放開她,舔過性感的嘴唇,看陸璿的眼神非常的深幽!


    陸璿看著他嚼動著從自己嘴巴裏奪過去的東西,不知怎麽的,她的臉熱得快冒了火。


    他竟然吃下去了?!


    「你……你……噁心……」


    李淮故意嚼動了兩下,看著陸璿暈紅的臉頰和閃動的眼神,輕快笑了笑:「比我吃過的任何東西都要美味,哪裏噁心了?」


    說著話時他深色的眼睛一直盯著她,仿佛還想再傾身下來奪一次。


    陸璿連忙變了臉色退開,紅著臉氣惱道:「這裏麵沒有藥物,屋裏的熏籠和酒香以及屏風後的清水才是催發藥物的根本……」


    李淮和陸璿對視半響,兩兩無言。


    「所以剛剛你在屏風後麵把放在小桌上的清水喝了?」


    李淮蹙眉。


    陸璿:「……」


    他們以為自己不和茶也會喝沒有毒素的清水,那些清水確實是沒有任何的添加物,妥妥的清水。


    「現在該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隨便出去找個女人解決,在前麵拐口過去就是春風閣……」


    「你讓我出去找女人?」李淮幽眸危險的迷了起來。


    陸璿避開他要吃人的眼神,轉過身去。


    「你幫我。」


    暗啞低磁的聲音從耳邊掠來,緊接著陸璿的手被拉了過去,纖細的手摸到了滾燙的地方,嚇得她連忙後退了好幾步,臉色紅得要掉下了顏色。


    眼睛不敢往李淮這邊看來,不用抬頭看也知道此刻站在自己眼前粗喘的男人,到底拿怎樣可怕的眼神盯著自己。


    「你……」


    「陸少爺,已經按您的吩咐,將東西都放進去了……」


    外麵突然響起了店小二的聲音。


    陸璿顧不得李淮此時的表情,連忙將人推進了屏風後麵去,手上還能感受到李淮身體的僵硬。


    忽的轉身出去,手上還不忘拿起小桌上的清水。


    陸諭進來就看到陸璿拿著清水壺以及喝過水的杯子,再看看陸璿臉上不正常的暈紅,陸諭不禁臉上一喜。


    「金醫公子怎麽沒吃上?剛剛淘到了些好酒,金醫公子且過來嚐嚐!」


    說著走到桌邊放下酒壺,像是不經意的推開半邊窗戶,笑著轉過來重新招呼陸璿。


    「來來……快嚐嚐。」


    斟滿酒送到了陸璿的手中,陸璿拿過,放在鼻子前聞了聞,卻在陸諭根本就沒有注意到的死角位置,從指甲蓋下抖進一味藥粉。


    看著陸璿拿起那杯酒,陸諭就是一直盯著,生怕會錯過任何一個時機


    。


    「陸少爺倒的酒確實是香,可惜,在下隻怕是無法享受這等美味了,既然是陸少爺親自淘來的美酒,不如,就讓陸少爺先品嚐品嚐……」


    不等陸諭笑著打哈哈過,陸璿已經猛然將這杯酒往陸諭嘴裏扣,素手自他的腦後抓起,往後一仰,把那杯酒如數灌進了他的喉嚨裏。


    「咳咳……」


    陸璿甩開他,眼神冷肅冰寒,「敢拿這些小伎倆來算計我?陸諭,你還是那樣的愚蠢。」


    「呼呼,」陸諭被灌下那杯酒就馬上發作,陸璿給的猛藥,連武功高強的人都受不了,更何況是陸諭。


    臉色漲紅,周身潮熱衝上了腦門,整個人瞬間就覺得飄飄欲仙……


    陸璿還想做點更過分的事,哪知身後有人將她扯離了星悅樓。


    不久之後,一直藏身的金樊就現身了。


    陸璿被帶著一路離開,硬是被身邊的人勒緊,根本就沒有辦法掙脫下來。


    被溫柔的甩進一張大床上,李淮高大的身形就壓了下來。


    一副馬上就要對她攻城掠地的模樣嚇的陸璿連忙後退,「李淮!」


    陸璿大聲叫嚷了起來。


    李淮幾乎要控製不住的神誌被她吼得清醒了些,盯著她的眼睛嘆息,拉過她的手往下拉。


    陸璿身子顫慄了起來。


    「幫幫我,嗯。」他的聲音嘶啞而壓抑,帶著幾分蠱惑。


    陸璿赤紅著臉轉開視線,發現她正處於一個陌生的環境。


    「這裏是?」


    「不是你說要我來這裏?」李淮撫上她有些疑惑的眼睛,滑到她的腦袋後麵,手飛快的拉開自己臉上的麵具,轉過來吻上了陸璿的唇。


    帶著她的手來到熱源的地方……


    ……


    春風閣是炎國皇城最熱鬧的風月場所,寂離很少進這種地方,他們進來多數是因為要辦事。


    「金醫公子?」


    寂離沒想到進門會看到這種場麵,臉色不知道該怎麽變的寂離碰上太子的眼神連忙垂首。


    陸璿又羞又憤的瞪著滿足的男人,轉身匆匆忙忙越過寂離而去。


    寂離連忙抹了一把冷汗,剛剛金醫公子羞憤的模樣,這讓寂離不得不往那方麵去想。


    金醫公子一臉羞答答的樣子,加是太子爺滿眼飽餐意足的樣子,不難猜測這裏邊剛剛發生了什麽。


    寂離心肝顫抖,想想以後太子妃和金醫公子相處的模式,寂離連身體都抖了起來。


    「進展如何?」


    低壓的聲音拉回了寂離的失神,「霍家已經差不多打入了他們的圈子,想必不用多久就可以為麟國帶來好處!」


    這次霍家可是帶著這個使命來炎國的,其中又是太子的人,李淮當然要好好的替霍家計算一番。


    「小心使得萬年船,佛迦院那邊總不會輕易的放過這樣的機會。」


    「是。」


    ……


    陸璿抖著兩隻手,紅通著臉從春風樓裏出來,然後被人盯上了也不自知。


    「砰!」


    陸璿鬼使神差的撞上了人,不,應該是車駕。


    「大膽,竟敢衝撞佛迦主子都車駕!」


    一道低喝聲傳來,陸璿猛地抬頭一看,正好對上掀簾朝自己笑眯眯的男人。


    溫暖如春風的笑容刺了陸璿的眼,臉上的顏色瞬間就冰冷了下來。


    「是你。」


    「金醫公子不喜歡看到貧僧?」佛迦似乎很無奈。


    「知道就好。」


    陸璿也是不客氣。


    「春風樓?」溫潤的語氣蹦出這三字竟然有些寒涼的味道。


    陸璿臉一紅。


    佛迦剛好低下頭來看她,見她這副樣子就是一愣。


    定在她紅通的臉上,有些不啥得移開眼。


    「與你何幹,」陸璿咬牙切齒的蹦出一句,轉身飛快的離開,仿佛身後有什麽東西在追逐自己般。


    看著陸璿飛奔式的動作,佛迦若有所思。


    陸璿心裏邊亂七八糟的,不知道自己怎麽了,明明每次都是這麽的生氣,結果還是順著他來,她幾次都覺得自己就是在犯賤。


    「啊啊啊!」


    抱著棉被的陸璿將自己的腦袋放進去,啊啊的對著被褥使勁的吼!


    駱老進來就被她吼得心肝顫,「你這是怎麽了,又是太子惹你不高興了?」


    駱老的聲音剛從身後響起,陸璿就猛然躥了起來,「駱老?」


    駱老哭笑不得「難道你還以為是太子殿下過來向你小子陪罪不成?」


    不管駱老近乎揶揄的語氣,沉著臉道:「你來做什麽?」


    「做什麽?」駱老一副你裝傻的表情讓陸璿蹙緊眉頭。


    「到底什麽事。」陸璿很心煩。


    「太子的事,你不管了?」


    陸璿被噎了一下,她還真忘了這事。


    這一夜,陸諭經歷了非人的待遇,幾乎是被人折騰死在塌上,金樊氣得再次想要殺人。


    正是這些,才讓陸璿免去了虞國的煩擾。


    夜黑風高,天夜漆黑無星,淅瀝的冷雨洗刷著冰冷的空氣,後半夜,就有粒粒小雪從天而降。


    陸璿呼了一口冷氣,縱身一躍,像鬼幽一樣躥了出去。


    佛迦院依然冷寂,似無人禁地。


    「赤赤!」


    蟲子爬行在地麵上發出奇怪的聲音,陸璿動作加快,蟲子跟著更快。


    很快,它就被淹沒在紛紛揚揚的中雪裏。


    陸璿的動作不停,直入佛迦院。


    像隻幽靈一樣,無聲無息!


    站在密院前,陸璿確認就是上次李淮帶自己進來的地方,可是裏邊除了一方大殿外就什麽也沒有了。


    連蟲子都沒有,更不用說是人了。


    疑惑的蹲在密院麵前研究了好半天,陸璿隻還輕輕一嘆,隨便找個地方走去。


    黑暗裏似乎聽到一道低不可聞的喟嘆,陸璿驀然回首,同時捕捉到兩道強烈的注視,她也並不驚訝,以更快的速度奔跑。


    「嗖。」有黑影從右翼躥出,陸璿往左奔去。


    左邊那個人跟著擋住陸璿的去路,陸璿連避的動作都沒有,直接從他的側麵刷去。


    那人愣了愣,想要阻止她過去,已經來不及。


    前麵兩個僧袍和尚突然冒出來,磅礴的力量衝過來,左右夾擊,陸璿心中一駭。


    哪天晚上根本就沒有這些人守著,今天晚上卻突然多了這麽多人,一定是某個人特地吩咐過了什麽話。


    陸璿蹙眉,卻是沒有看清楚,她進的確實是密院,但是她進的卻是正方庭院。和之前李淮所進的側麵根本不同,被兩個有些年紀的和尚阻止前行,陸璿很是吃力,連還擊的機會也沒有。


    佛法到底博大精深,不是陸璿說破就破的,況且,他們二人是佛迦院長老級別的老僧,其內力磅礴大氣,兩人合力直接將陸璿逼出了界線外。


    陸璿抹了一把嘴角邊的血跡,眼神黑亮又沉靜的盯著前麵。


    「嘖。」


    陸璿對著那兩個重新打坐的和尚嘖了聲,一股不服氣的惱意湧上心頭,從黑暗處走出來,手腕一翻,那隻血蟲自雪地裏出來,陸璿撈回小瓶子。


    從容的自黑暗走出來,片片雪花打在陸璿的腦袋上,衣上。


    「為什麽阻止我進去。」


    「阿彌陀佛。」兩和尚誦了句佛語。


    由前麵那個人抬頭看陸璿,滿麵慈悲,「施主又為何執意?」


    「為人命,你們佛家不是向來以慈悲為懷嗎?又為何助紂為虐?」


    「老衲等一直守護密院,不知施主這話又從何說起?」另一個和尚有些奇怪的問。


    「從何說起?」陸璿冷笑一聲:「不用廢話,你們隻守不攻,必然有進去的要求。」


    「阿彌陀佛,施主能過我二人,此路必然就通了。」


    「好。」


    好字還沒落,陸璿就往側麵繞過去,站在他們的身後。


    兩和尚本要出手,她就站定的往他們二人看來。


    在他們不解之時,陸璿霍然轉身往裏麵進去,兩和尚馬上就明白他們被耍了。


    但陸璿已經不見了,兩和尚看著不對,立即起身要追進去。


    一隻手橫在他們麵前,二人回頭看去,「佛迦主子?」


    祁塍淵雙手合十,「去吧。」


    「阿彌陀佛。」


    兩和尚對視了眼,想說的話吞了回去,誦一句佛語就離開。


    陸璿順利的進了密院主院,密密麻麻的院落橫錯在眼前,條條道路幾乎都是通行的,像迷宮一樣複雜又簡單。


    而陸璿也真的迷路了,不,簡單的來說是被困住了。


    陣法?


    陸璿惱怒的低咒了起來,卻拿這些東西沒有辦法。


    陣法外,一角僧袍露出來又慢慢隱了回去。


    像是什麽也沒有看到,隻留陸璿一人在那裏獨自掙紮。


    轉了好幾圈後,陸璿閉目坐在台階前。


    好半響,陸璿再次站了起來開始走動。


    回到原地的陸璿臉色很難看,難怪那兩隻老禿驢會輕易的把她放進來。


    一聲嘆息又在耳邊傳來,陸璿敏感的回身,左右卻什麽人也沒有看到。


    「誰?」


    「怎麽莽莽撞撞的跑進來了,我就這麽不值得你信任嗎?」


    「你……」什麽時候來。


    話還沒有說完,陸璿眼前一花,黑影落在她的麵前。


    「還因為那件事惱我呢?」難聽卻帶著濃濃的揶揄。


    「你又胡說什麽!」陸璿惱怒。


    「被困在這裏,是不是很憋屈?金醫公子也有今天?」戲謔的言語自耳邊傳來,還帶著親昵的曖昧,特別是那一句『金醫公子』有點餘味。


    「不幫忙就不要說風涼話,如今你不也是被困在這裏了嗎?」陸璿回諷了句,繼續去找自己的路。


    溫厚的手突然抓過來,陸璿回眸盯著拉住自己的人。


    「跟著我。」


    手上傳來安心的力量,帶著陸璿往裏走。


    「你會解這些東西?」


    跟著李淮步伐走動,見他動作嫻熟,陸璿不由得驚訝。


    不想前麵的人不禁得意了起來,「孤王會的東西金醫公子可沒有想到呢,如若金醫公子肯做孤的人……會看到孤更多不為人知的東西。」


    後一句為何她聽出了別的意味來了?


    陸璿黑了黑臉,剛想甩開他,被他給拉住,聲音嚴肅:「跟緊。」


    陸璿眼看著天色越多越暗沉,緊緊跟著他一起走。


    「出來了?」


    陸璿不可置信地瞪了瞪眼,瞬間有一種陣法專坑我的想法。


    「金醫公子想和孤一起困在裏邊永生永世?」


    「太子想太多了。」


    「別亂走,」李淮眼神很肅然。


    陸璿又被他扯住。


    「這裏不是你上次帶我走的地方?」陸璿看清楚入口後愣住了。


    所以她之前沒有找到這裏來完全是因為這裏的陣法阻擋了?


    陸璿不禁無言了好久。


    「怎麽了?」


    「沒什麽,跟著它走。」陸璿將手裏的黑紅蟲子倒出來。


    看著紅黑的蟲子飛快的鑽了出去,李淮回頭看神色嚴肅的陸璿,「這是什麽?」


    「蟲子。」


    他當然知道是蟲子,但這又是什麽蟲子?


    「找人。」陸璿不待他再問,自說了出來。


    李淮深深的看著陸璿,「能得金醫公子如此上心抬愛,孤此生足矣!」


    陸璿翻了他一眼。


    李淮爽朗一笑,雖然聲音真的一點也不好聽,卻能體現出他的愉悅。


    「找路。」


    「他放過了你……」低沉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陸璿沒聽清楚,回頭,「你說什麽?」


    「沒什麽。」李淮馬上收起冰冷的神色。


    兩人往一處獨立院走進去,然後很順利的找到了機關所在。


    李淮就算是沒有進過這裏,也能行走如自家後院一樣。


    「這裏是個地下城?」


    陸璿進來門,被眼前的工程給弄得一愣。


    地底下建城不是沒有可能,陸璿總算是見識到了古人的大智慧。


    入口位置也是一個陣法,如果沒有人帶進來根本就不可能會找得到這裏來。


    陸璿看著曾經有著鬧市痕跡的地下城,驚訝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她和李淮站在這裏渺小如蟻,這到底是需要多少人工和智慧才能造就出來?


    李淮同樣的震驚,但他的震驚和陸璿的不同,因為他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隨隨便便就1進來的。


    他完全是拿到了別人都夢寐以求的東西才輕輕鬆鬆的踏進這裏,而那個人,其中就包括了佛迦。


    「這裏簡直就是一座空城,他們是怎麽造出來的,而上麵還是佛迦院……」陸璿說著話回頭就看見李淮深幽如墨的眼神,裏邊有著和她一樣的震驚。


    所以,李淮也真是第一次進入這裏?


    「上麵的陣法每天都會改動,入口都會不一樣,進入死門,隻有死路一條。就算你醫術精湛,武藝高強,最後的下場都是一樣。」


    李淮沉沉的聲音嘶啞的傳來,說明了為何沒有人能輕易進來的原因。


    陸璿看著著他深暗的眼神,不禁閉了嘴。


    一個鋪麵一個鋪麵的走。


    偌大的地下城,陸璿他們二人就算是走上一天也走不完。


    「這是?」


    陸璿抬頭看著一家藥鋪,很奇特。


    李淮見她興趣濃濃,率先走了進去,撥開店前的小箱子上的灰塵,陸璿走過來往裏一看,頓時愣了,「這是『滄海一粟』!」


    「滄海一粟?」李淮看了眼小箱子裏躺著枯萎的藥草,再看陸璿這麽開心就知道這東西很不錯,李淮笑著要伸手去拿。


    「等等,」陸璿忙打開他的手,蓋上了蓋子:「用來做你的藥引最好不過了,」然後寶貝得不行的抱在懷裏。


    李淮嘴角翹起,「你想拿什麽這裏比比皆是……」


    話到這裏,李淮突然住嘴了,因為他不小心看到了黃燦燦的後庫,伸手慢慢推開藥鋪的後門,裏邊溢滿的金子嘩啦的一聲掉了出來。


    陸璿和他同時傻了眼!


    「這是金子?」陸璿眨眼,然後跟著李淮推開另一家的後庫,嘩啦的金子滑了出來,將他們的腳埋住。


    一家又一家的打開,都是差不多的場景。


    隻是偶爾碰上個別喜歡收藏珠寶的人家,還要各種稀有品種等。


    所以,這裏簡直就是一座地下金城!


    兩人都是見過世麵的人,都被眼前的情景給嚇到了。


    「所以……他們一直都不知道這裏有座金庫?」


    陸璿是個愛財的人,看到這麽多財寶,忍不住想要占為己有。


    這是人的私慾。


    「很有可能。」李淮後麵平靜了心湖,比陸璿好了許多。


    「不是很有可能,是一定不會知道。」陸璿深吸一口氣,篤定說。


    李淮不禁好笑道:「你想要?」


    「你不想要?」陸璿挑眉,愛財有錯?


    「不,我當然也想,但根本就不切實際,這裏是炎國的佛迦院。再多的財寶也不可能運送得出去,麟國需要這些東西……」李淮輕嘆,「隻要讓外麵的人得知這裏的一切,你說將會是什麽情況?」


    陸璿當然知道,那將會在炎國掀起一片風雲……想要奪寶的人大有在,一旦傳出去必然會引來無數的爭鬥……


    握在手裏的瓶子突然頻繁動了起來,是那隻蟲子有了強烈的反應,陸璿大驚!


    「有人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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