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心隨雁飛滅（三）
穿越新月格格之鴻雁於飛 作者：願落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皇上對皇貴妃的寵愛是有目共睹的，皇貴妃的去世，對皇上造成的打擊也是巨大的，一夜之間，京城上上下下似乎都籠罩著一層壓抑窒息的氛圍。
皇上執意追封皇貴妃為皇後，並令上至親王，下至四品官，公主、命婦齊集哭臨，不哀者議處，幸虧皇太後“力解乃已”。這一番作為，實足可見皇上對皇貴妃的一番情意，卻是令皇太後頗為不滿。
太後心情不悅，便偶召淩雁說說話，淩雁多次入宮陪伴太後，對皇太後的情緒自然有所察覺。不過平日雖是閑聊，不經意的，也從太後那得知一些不甚關緊要的消息，譬如皇上因皇貴妃的死而對新月、努達海以及克善的遷怒，努達海如今想要重回朝堂怕是沒那麽容易了，克善想要重振端親王府，恐怕也要多等些年份。
不過太後雖是這麽說，淩雁聽著記著，卻也不怎麽往心裏去，倒是太後再次問起她和碩塞婚期之時，她倒終於樂得直言了自己的想法。
淩雁初始得知皇貴妃歸天的消息之時，意外的是因為沒想到前幾日碩塞就那麽一提，沒幾日就得了消息。這時她才方知碩塞並非大膽猜測，恐怕也是得了什麽消息，才這麽說的。如今皇貴妃身死，皇上果然追封她為皇後，舉國服喪，百日為限。淩雁暗自也曾盤算過，如今已是八月份，等百日過後，就到了十一月份，恰是塞雅生產之日。而順治若是正月便要出事，她和碩塞想要成婚，便隻能從臘月裏挑個日子出來了。
當然，她心中的這一番計較自是不能同任何人說出來的，便隻對太後道，她同碩塞已商議定，等塞雅孩子滿月之後，便同碩塞成親。
太後聞聽這回答自是高興不已，又體恤塞雅生子日子未定，便隨淩雁的心意，成親之事讓他們自行準備，不再下旨定日子，隻等他們到時自己安排。
得了這份旨意，淩雁煞是高興，太後心情舒暢之際，卻又提起珞琳來。太後似乎有意提到為珞琳指婚之事，倒也並未令淩雁過於意外，不過想起珞琳近日的反常，她卻感覺有些棘手。好在一同在太後宮內的嫻語似乎也對珞琳的心事有所了解，三言兩語把太後的話帶到了別處，給淩雁解了圍。
之後離宮之時，嫻語特意跟著淩雁並閑聊了幾句。嫻語有些話不好明說，但她的意思淩雁也大致揣摩了出來。太後似乎有那麽一點意思，要將珞琳指給當初新月指的費揚古。費揚古是嫻語的大哥，是安親王的長子，以珞琳的身份，即使不做嫡福晉也的確有些高攀。但是嫻語擔憂她阿瑪和哥哥會因為努達海的事情遷怒珞琳，恐珞琳將來不幸福，所以請淩雁務必想辦法阻止這件婚事。
有嫻語這樣心思細密的朋友為珞琳著想，淩雁頗為珞琳高興，隻是想到珞琳似乎還未想通，前來同她訴說心事，又有些焦急。這些時日的刻意觀察，淩雁很容易的發現了珞琳心悅的對象是誰，隻是卻不知她究竟如何決定。
出了宮門，淩雁有些意外的看到幾日未見的碩塞正在自家馬車處等她，心中感動不已。
這些日子因著皇貴妃的喪事，碩塞忙得時常見不到蹤影，偶爾得見，也已是掌燈之後。那時淩雁又會擔心他休息時間不足，沒說上兩句便緊趕著讓他去回府歇息。這兩日終於閑些下來，沒想到他又同往日一樣，見她被太後召見，便過來接她。
碩塞見淩雁從宮裏出來，便吩咐巴瑪泰把馬車駛了過去，停在淩雁麵前，然後扶她上車。
兩人一同坐在車內回府，碩塞伸出手來，攬住了淩雁，淩雁便也順勢靠了過去。難得一個這樣封閉卻足夠**的地點，他們二人才能如此親密。
碩塞在戰場上受得那次傷早已好了，他的身子底子還是很不錯的，勞累這麽多日，除了稍見消瘦，倒也沒什麽大礙。隻淩雁眼裏，稍見消瘦也成了形銷骨立，端得是心疼不已。
淩雁輕輕得靠在碩塞的懷裏，倚著這樣一個寬厚而堅實的胸膛，似乎連馬車的顛簸都感覺不到了，隻覺得溫暖安定。碩塞的右手與她十指交握，溫熱的氣息在她耳邊吞吐，話語輕輕：“太後可是問及婚事，你怎麽說？”
碩塞對婚事如此在意，淩雁心中甜蜜，話也說得極輕快：“我已告訴太後，待塞雅孩子滿月，我們即刻成親。太後體恤我們，不再多下旨意，到時就等阿瑪來挑日子怎樣？”
碩塞聽了這話，立刻高興不已，攬在淩雁肩頭的那隻手稍稍一緊，倒是不似那日醉酒般熱切主動，但言語間仍是滿滿的喜悅，略帶調侃的在淩雁耳邊輕念：“看來本王怕是閑不下來啦，明兒就可以開始準備了，好早日把表妹娶回家啊！”
淩雁笑著輕捶碩塞胸膛一下，也掩不住喜悅道：“哪有那麽急，至少也等國喪過去才好。不過到時我要照顧塞雅，就全賴你操持了。”
碩塞卻是笑著將淩雁的另一隻手也抓在手裏，點著頭道：“本來這嫁人一事，也用不著新娘子自己忙活的。隻要你答應嫁了，便隻管去忙你的，一切交給我就好了。”
淩雁聽到這裏，側首望著碩塞，正要再說什麽，碩塞卻又開口：“知道你擔心姨父身體。我不會讓姨父操勞的，有噶布喇大哥和索額圖在，你無需擔心。”
碩塞這般知曉她的心意，淩雁也沒什麽好說的。除了幸福，還能再說什麽呢。
說定了婚事，碩塞卻又跟淩雁說起了珞琳之事，讓淩雁頗為意外。
淩雁看出了和珞琳有情意的是碩塞派來的那名侍衛淩柱，但她還在等著珞琳跟她坦白，或者說告訴她她的決定，卻不料淩柱竟先跟碩塞坦白了。
這淩柱倒也是個有擔當的男子，他同珞琳之間發乎情止乎禮，據他的說法，兩人之間甚至連表白都沒有。隻是日久生情，他明白自己心中的意思，也自相處中明白珞琳的心思，互相都難以割舍。所以他才會在深思熟慮之後，向碩塞請命辦差，不怕差使艱難危險，隻求能建功立業，將來也好配得上珞琳的身份。
碩塞把淩柱的一些話講給淩雁聽了，然後便問淩雁的看法。
淩雁暗自揣度著，再加上平日的觀察相處，自然也明白淩柱所言非虛，也知他的確是個人品樣貌皆為上乘的年輕人。雖說這是講究門的古代，若是珞琳和他真的如此情深意重，她倒未必一定要拆散他們。其實珞琳和淩柱兩人之間的身份差距並非太大，如今她雖嫁了碩塞，但努達海今生也恐怕再難有作為了，即使珞琳嫁得不錯，夫家也會因努達海而看低她，倒不若嫁給淩柱這樣一個會真心疼惜她的男子。
這樣想著，淩雁便有些熱切的瞧著碩塞：“珞琳喜歡的話，我自然不會嫌棄。而且我覺得淩柱的身份也沒什麽問題，你也不必一定派什麽艱難危險的任務給他……”
碩塞聽到這裏，卻是笑著搖了搖頭，看著淩雁道：“既然你不反對，其它的事情就由他們去好了。”
聽碩塞這樣說，淩雁也覺得自己好似有點太過把他們當孩子，管得太多，訕訕的點了點頭，有點自責。
碩塞看她這樣，又不由得笑著將她攬入懷中，溫言道：“別難過了，雁姬，又不是怪你管得多。淩柱要建功立業，那是為了珞琳，雖說艱難，但也會讓他成長。再則，為珞琳多做些，才能讓他更覺得珞琳得來不易，才會更加的珍惜不是？”
碩塞軟語細心安慰，總算令淩雁釋懷。
回府之後，碩塞去拜見索尼之時，淩雁便讓甘珠把珞琳請了過來。
珞琳絲毫沒有磨蹭就跟著甘珠來到了淩雁的房裏，也沒等淩雁多加詢問，珞琳自己便一件件跟淩雁講了她和淩柱的事情。
到此時淩雁才知，原來珞琳這心思，從她在洛陽逃跑，被巴瑪泰和淩柱找到之時就存了下來。那時珞琳怕淩雁擔憂，並未告訴她，她也曾差點著了人販子的道，幸而被及時趕到的淩柱英雄救美。淩柱和巴瑪泰是兵分兩路的，因而在巴瑪泰趕到之前，淩柱和珞琳單獨相處了也有兩三天。這兩三天裏，珞琳還曾多次試圖逃跑，淩柱日夜看管，最後狠狠的把她教育了一番，雖然把她一個大小姐給罵哭了，卻也把她給罵醒了。
淩雁這才恍然，當時再見珞琳之後，她跟變了個人一樣懂事認錯，她就很是不解，卻原來是被淩柱教育了。
之後他們的相處便都是淩雁眼皮底下的了，淩雁親自把淩柱安排跟著珞琳，倒是給他們創造了機會。不過珞琳也知道自己有可能會被指婚，淩柱亦覺得兩人身份有距離，所以即使兩人早已情深意重，也從未有過什麽私定終身之事。就連今日珞琳向淩雁坦白之時，她也並不知淩柱已同碩塞談過，更不知淩雁知道了她的事情，而隻淩雁主意。
淩雁很欣慰珞琳並不是有了愛情就不顧一切的孩子，也許真的是拜新月和努達海的事情所受的教育，她懂得考慮大局，懂得征求長輩的意見，也懂得自我克製。不過淩雁也不是封建家長，相信就算是原來的雁姬，有索尼這樣的父親，也不會是不通情理的母親，她也一定會幫著自己的女兒，維護這樣一份並不是不可被接受的感情。
淩雁安撫了珞琳，答應了幫她，珞琳簡直有些歡天喜地的離開了。
再過了一會兒，碩塞也自索尼那兒過來了。兩人再次如老夫老妻一般，蝸居房裏，開始商討起兒女的婚事來。
淩雁靠在窗邊坐著，雖翻著書，卻沒把精力放在上麵，而是瞧著一旁的碩塞計劃著。他不疾不徐的一樣樣說著：要讓淩柱也在國喪過後過來提親，先把親事定下來，然後等個一年半載，他小有功績之後，給他謀個不大不小的官職，再把珞琳嫁過去。至於到時嫁妝幾許，可日後再議，但肯定不會虧待珞琳。
碩塞十足的一副阿瑪心態，讓淩雁看得忍俊不禁。
這日天氣雖然不是太好，略略偏陰，但在八月裏也算得上是秋高氣爽，淩雁的心情，卻是比天氣還要清爽。
至於努達海和新月那裏，卻是一副比紫禁城也不差的淒慘景象。
望月小築裏，從皇貴妃去世之日起，新月便一直哭哭啼啼，自責自己連累了皇貴妃讓太後責罰，都是她的錯，害的皇貴妃香消玉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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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鎮日裏哭哭啼啼，身著素服，甚至焚香祭拜，把自己弄得淒慘兮兮，可是不但沒令努達海有一絲憐惜，反倒讓他遠遠得避開了望月小築，日日在雁影閣流連。
皇貴妃的死，令努達海也意識到皇上可能會對他的不滿和怨恨，如此一來，東山再起之日遙遙無期，令他滿腹抑鬱。白日裏老夫人眼下，他隻能強撐著精神振作，夜夜難眠之時，他便會一個人流連在雁影閣裏，貪杯沉醉。
當真是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澆愁愁更愁。
這愁都是自己惹來的，這禍都是自己闖的，即使醉了，都脫不了這層折磨，簡直令他生不如死。
而老夫人那裏，瞧著這兩人之間嫌隙越來越多，便舊事重提，讓努達海考慮娶正妻之事。努達海看著老母日夜操勞，短短數月已如老去多年，便也再沒有理由拒絕，任由老夫人前後張羅。然而新月那裏，他卻遲遲不敢去告訴她此事。(全本小說網 )
皇上執意追封皇貴妃為皇後，並令上至親王，下至四品官，公主、命婦齊集哭臨，不哀者議處，幸虧皇太後“力解乃已”。這一番作為，實足可見皇上對皇貴妃的一番情意，卻是令皇太後頗為不滿。
太後心情不悅，便偶召淩雁說說話，淩雁多次入宮陪伴太後，對皇太後的情緒自然有所察覺。不過平日雖是閑聊，不經意的，也從太後那得知一些不甚關緊要的消息，譬如皇上因皇貴妃的死而對新月、努達海以及克善的遷怒，努達海如今想要重回朝堂怕是沒那麽容易了，克善想要重振端親王府，恐怕也要多等些年份。
不過太後雖是這麽說，淩雁聽著記著，卻也不怎麽往心裏去，倒是太後再次問起她和碩塞婚期之時，她倒終於樂得直言了自己的想法。
淩雁初始得知皇貴妃歸天的消息之時，意外的是因為沒想到前幾日碩塞就那麽一提，沒幾日就得了消息。這時她才方知碩塞並非大膽猜測，恐怕也是得了什麽消息，才這麽說的。如今皇貴妃身死，皇上果然追封她為皇後，舉國服喪，百日為限。淩雁暗自也曾盤算過，如今已是八月份，等百日過後，就到了十一月份，恰是塞雅生產之日。而順治若是正月便要出事，她和碩塞想要成婚，便隻能從臘月裏挑個日子出來了。
當然，她心中的這一番計較自是不能同任何人說出來的，便隻對太後道，她同碩塞已商議定，等塞雅孩子滿月之後，便同碩塞成親。
太後聞聽這回答自是高興不已，又體恤塞雅生子日子未定，便隨淩雁的心意，成親之事讓他們自行準備，不再下旨定日子，隻等他們到時自己安排。
得了這份旨意，淩雁煞是高興，太後心情舒暢之際，卻又提起珞琳來。太後似乎有意提到為珞琳指婚之事，倒也並未令淩雁過於意外，不過想起珞琳近日的反常，她卻感覺有些棘手。好在一同在太後宮內的嫻語似乎也對珞琳的心事有所了解，三言兩語把太後的話帶到了別處，給淩雁解了圍。
之後離宮之時，嫻語特意跟著淩雁並閑聊了幾句。嫻語有些話不好明說，但她的意思淩雁也大致揣摩了出來。太後似乎有那麽一點意思，要將珞琳指給當初新月指的費揚古。費揚古是嫻語的大哥，是安親王的長子，以珞琳的身份，即使不做嫡福晉也的確有些高攀。但是嫻語擔憂她阿瑪和哥哥會因為努達海的事情遷怒珞琳，恐珞琳將來不幸福，所以請淩雁務必想辦法阻止這件婚事。
有嫻語這樣心思細密的朋友為珞琳著想，淩雁頗為珞琳高興，隻是想到珞琳似乎還未想通，前來同她訴說心事，又有些焦急。這些時日的刻意觀察，淩雁很容易的發現了珞琳心悅的對象是誰，隻是卻不知她究竟如何決定。
出了宮門，淩雁有些意外的看到幾日未見的碩塞正在自家馬車處等她，心中感動不已。
這些日子因著皇貴妃的喪事，碩塞忙得時常見不到蹤影，偶爾得見，也已是掌燈之後。那時淩雁又會擔心他休息時間不足，沒說上兩句便緊趕著讓他去回府歇息。這兩日終於閑些下來，沒想到他又同往日一樣，見她被太後召見，便過來接她。
碩塞見淩雁從宮裏出來，便吩咐巴瑪泰把馬車駛了過去，停在淩雁麵前，然後扶她上車。
兩人一同坐在車內回府，碩塞伸出手來，攬住了淩雁，淩雁便也順勢靠了過去。難得一個這樣封閉卻足夠**的地點，他們二人才能如此親密。
碩塞在戰場上受得那次傷早已好了，他的身子底子還是很不錯的，勞累這麽多日，除了稍見消瘦，倒也沒什麽大礙。隻淩雁眼裏，稍見消瘦也成了形銷骨立，端得是心疼不已。
淩雁輕輕得靠在碩塞的懷裏，倚著這樣一個寬厚而堅實的胸膛，似乎連馬車的顛簸都感覺不到了，隻覺得溫暖安定。碩塞的右手與她十指交握，溫熱的氣息在她耳邊吞吐，話語輕輕：“太後可是問及婚事，你怎麽說？”
碩塞對婚事如此在意，淩雁心中甜蜜，話也說得極輕快：“我已告訴太後，待塞雅孩子滿月，我們即刻成親。太後體恤我們，不再多下旨意，到時就等阿瑪來挑日子怎樣？”
碩塞聽了這話，立刻高興不已，攬在淩雁肩頭的那隻手稍稍一緊，倒是不似那日醉酒般熱切主動，但言語間仍是滿滿的喜悅，略帶調侃的在淩雁耳邊輕念：“看來本王怕是閑不下來啦，明兒就可以開始準備了，好早日把表妹娶回家啊！”
淩雁笑著輕捶碩塞胸膛一下，也掩不住喜悅道：“哪有那麽急，至少也等國喪過去才好。不過到時我要照顧塞雅，就全賴你操持了。”
碩塞卻是笑著將淩雁的另一隻手也抓在手裏，點著頭道：“本來這嫁人一事，也用不著新娘子自己忙活的。隻要你答應嫁了，便隻管去忙你的，一切交給我就好了。”
淩雁聽到這裏，側首望著碩塞，正要再說什麽，碩塞卻又開口：“知道你擔心姨父身體。我不會讓姨父操勞的，有噶布喇大哥和索額圖在，你無需擔心。”
碩塞這般知曉她的心意，淩雁也沒什麽好說的。除了幸福，還能再說什麽呢。
說定了婚事，碩塞卻又跟淩雁說起了珞琳之事，讓淩雁頗為意外。
淩雁看出了和珞琳有情意的是碩塞派來的那名侍衛淩柱，但她還在等著珞琳跟她坦白，或者說告訴她她的決定，卻不料淩柱竟先跟碩塞坦白了。
這淩柱倒也是個有擔當的男子，他同珞琳之間發乎情止乎禮，據他的說法，兩人之間甚至連表白都沒有。隻是日久生情，他明白自己心中的意思，也自相處中明白珞琳的心思，互相都難以割舍。所以他才會在深思熟慮之後，向碩塞請命辦差，不怕差使艱難危險，隻求能建功立業，將來也好配得上珞琳的身份。
碩塞把淩柱的一些話講給淩雁聽了，然後便問淩雁的看法。
淩雁暗自揣度著，再加上平日的觀察相處，自然也明白淩柱所言非虛，也知他的確是個人品樣貌皆為上乘的年輕人。雖說這是講究門的古代，若是珞琳和他真的如此情深意重，她倒未必一定要拆散他們。其實珞琳和淩柱兩人之間的身份差距並非太大，如今她雖嫁了碩塞，但努達海今生也恐怕再難有作為了，即使珞琳嫁得不錯，夫家也會因努達海而看低她，倒不若嫁給淩柱這樣一個會真心疼惜她的男子。
這樣想著，淩雁便有些熱切的瞧著碩塞：“珞琳喜歡的話，我自然不會嫌棄。而且我覺得淩柱的身份也沒什麽問題，你也不必一定派什麽艱難危險的任務給他……”
碩塞聽到這裏，卻是笑著搖了搖頭，看著淩雁道：“既然你不反對，其它的事情就由他們去好了。”
聽碩塞這樣說，淩雁也覺得自己好似有點太過把他們當孩子，管得太多，訕訕的點了點頭，有點自責。
碩塞看她這樣，又不由得笑著將她攬入懷中，溫言道：“別難過了，雁姬，又不是怪你管得多。淩柱要建功立業，那是為了珞琳，雖說艱難，但也會讓他成長。再則，為珞琳多做些，才能讓他更覺得珞琳得來不易，才會更加的珍惜不是？”
碩塞軟語細心安慰，總算令淩雁釋懷。
回府之後，碩塞去拜見索尼之時，淩雁便讓甘珠把珞琳請了過來。
珞琳絲毫沒有磨蹭就跟著甘珠來到了淩雁的房裏，也沒等淩雁多加詢問，珞琳自己便一件件跟淩雁講了她和淩柱的事情。
到此時淩雁才知，原來珞琳這心思，從她在洛陽逃跑，被巴瑪泰和淩柱找到之時就存了下來。那時珞琳怕淩雁擔憂，並未告訴她，她也曾差點著了人販子的道，幸而被及時趕到的淩柱英雄救美。淩柱和巴瑪泰是兵分兩路的，因而在巴瑪泰趕到之前，淩柱和珞琳單獨相處了也有兩三天。這兩三天裏，珞琳還曾多次試圖逃跑，淩柱日夜看管，最後狠狠的把她教育了一番，雖然把她一個大小姐給罵哭了，卻也把她給罵醒了。
淩雁這才恍然，當時再見珞琳之後，她跟變了個人一樣懂事認錯，她就很是不解，卻原來是被淩柱教育了。
之後他們的相處便都是淩雁眼皮底下的了，淩雁親自把淩柱安排跟著珞琳，倒是給他們創造了機會。不過珞琳也知道自己有可能會被指婚，淩柱亦覺得兩人身份有距離，所以即使兩人早已情深意重，也從未有過什麽私定終身之事。就連今日珞琳向淩雁坦白之時，她也並不知淩柱已同碩塞談過，更不知淩雁知道了她的事情，而隻淩雁主意。
淩雁很欣慰珞琳並不是有了愛情就不顧一切的孩子，也許真的是拜新月和努達海的事情所受的教育，她懂得考慮大局，懂得征求長輩的意見，也懂得自我克製。不過淩雁也不是封建家長，相信就算是原來的雁姬，有索尼這樣的父親，也不會是不通情理的母親，她也一定會幫著自己的女兒，維護這樣一份並不是不可被接受的感情。
淩雁安撫了珞琳，答應了幫她，珞琳簡直有些歡天喜地的離開了。
再過了一會兒，碩塞也自索尼那兒過來了。兩人再次如老夫老妻一般，蝸居房裏，開始商討起兒女的婚事來。
淩雁靠在窗邊坐著，雖翻著書，卻沒把精力放在上麵，而是瞧著一旁的碩塞計劃著。他不疾不徐的一樣樣說著：要讓淩柱也在國喪過後過來提親，先把親事定下來，然後等個一年半載，他小有功績之後，給他謀個不大不小的官職，再把珞琳嫁過去。至於到時嫁妝幾許，可日後再議，但肯定不會虧待珞琳。
碩塞十足的一副阿瑪心態，讓淩雁看得忍俊不禁。
這日天氣雖然不是太好，略略偏陰，但在八月裏也算得上是秋高氣爽，淩雁的心情，卻是比天氣還要清爽。
至於努達海和新月那裏，卻是一副比紫禁城也不差的淒慘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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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貴妃的死，令努達海也意識到皇上可能會對他的不滿和怨恨，如此一來，東山再起之日遙遙無期，令他滿腹抑鬱。白日裏老夫人眼下，他隻能強撐著精神振作，夜夜難眠之時，他便會一個人流連在雁影閣裏，貪杯沉醉。
當真是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澆愁愁更愁。
這愁都是自己惹來的，這禍都是自己闖的，即使醉了，都脫不了這層折磨，簡直令他生不如死。
而老夫人那裏，瞧著這兩人之間嫌隙越來越多，便舊事重提，讓努達海考慮娶正妻之事。努達海看著老母日夜操勞，短短數月已如老去多年，便也再沒有理由拒絕，任由老夫人前後張羅。然而新月那裏，他卻遲遲不敢去告訴她此事。(全本小說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