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過給老道士們磕了頭,待來到吳翟麵前時,見他年輕,轉頭問郭靖道:


    “這位不是祖師爺了罷?我瞧不用磕頭啦。”


    郭靖道:


    “這位是尹師伯,快磕頭。”


    楊過心中老大不願意,隻得也磕了頭。


    郭靖見他站起身來,不再向另外三個中年道人磕頭見禮,喝道:


    “過兒,怎麽這般無禮?”


    楊過笑道:


    “等我磕完了頭,那就來不及啦,你莫怪我。”


    郭靖問道:


    “什麽事來不及了?”


    楊過道:


    “有一個道士給人綁在那邊屋裏,若不去救,隻怕要燒死了。”


    郭靖急問:


    “哪一間?快說!”


    楊過伸手向東一指,說道:


    “好像是在那邊,也不知道是誰綁了他的。”


    說著嘻嘻而笑,甚是皮賴。


    吳翟身邊另一中年道人急步搶出,入了東廂房卻沒人,又奔到東邊第三代弟子修習內功的靜室,一推開門見滿室濃煙……


    眾人待他半晌不出,吳翟道:


    “弟子也去看看!”


    卻沒跟著進那靜室,反而又鑽進了東廂房。


    吳翟自然沒興趣去救什麽鹿清篤,他隻是驟然得了男兒身,急切間想去驗證一下,有沒有多什麽,或者少什麽……


    真是被狗係統坑怕了!


    甫一進門,便迫不及待上下其手,頓覺一處坦坦蕩蕩,一處累累垂垂,於是長出一口氣,放下心來。


    又滿屋子找銅鏡,心道:


    “第一級諸天,給老子尋了個最慘的,第二級諸天,又尋了個最招人厭的,可別是個醜八怪……”


    忽見鏡中人麵白無須,長眉俊目,容貌秀雅,與心目中尖嘴猴腮,形容猥瑣的樣子大相徑庭,不由一愣。


    其實金老先生當真給了尹誌平一副好皮囊,射雕中與郭靖在大漠初相見時,他梳了個童子髻,郭靖竟一時不辨男女。


    隻是這貨後來修仙走火入魔,竟然墮入荒淫之道,端的可惜!


    吳翟心中暗喜,既然這皮囊甚佳,雕兒又壯,此時楊過與小龍女尚未相見,那脫局任務似乎又不那麽齷齪了,是不是可以提上日程?


    若是將小楊過支開,自去古墓尋小龍女暢敘幽情,且不論任務能不能完成,隻是攜美縱情山水,行走江湖,也是一樁趣事!


    這麽想來,這一級諸天好像還算得上個福利局?


    狗係統總算幹了件人事!


    於是擲下銅鏡,奔出房門,假意四處搜索。


    卻見之前那中年道人已從濃煙中鑽將出來,右手托在一個胖大道人腋下。


    胖道人被熏的淚流滿麵,正是鹿清篤。


    此時馬鈺、丘處機、王處一、郭靖、楊過等人均已出了大殿,遠遠的站在山坡上觀看火勢。


    眼見後院到處火舌亂吐,火光照紅了半邊天空,山上水源又小,隻有一道泉水,僅敷平時飲用,用以救火實是無濟於事,隻得眼睜睜望著一座崇偉宏大的後院漸漸梁折瓦崩,化為灰燼。


    全真教眾弟子合力阻斷火路,其餘殿堂房舍才不受蔓延。


    馬鈺本甚達觀,心無掛礙,丘處機卻是性急暴躁,老而彌甚,望著熊熊大火,咬牙切齒的咒罵。


    吳翟見狀,連忙收斂了麵上喜色,苦著臉走過去,默默站在丘處機身後,隻聽他發飆。


    鹿清篤一見楊過,登時大怒,縱身向他撲去。


    楊過嘻嘻一笑,躲在郭靖背後。


    他也不知郭靖是誰,伸手便在他胸口一推,要將他推開,去抓楊過,哪知這一下猶如推在一堵牆上,竟是紋絲不動。


    臉上一呆,指著楊過破口大罵:


    “小雜種,你要害死道爺!”


    王處一喝道:


    “淨光,你說甚麽?”


    鹿清篤是王處一的徒孫,聽得王處一這麽一喝,才想到自己無禮,登時驚出一身冷汗,低頭垂手,說道:


    “弟子該死。”


    王處一道:


    “到底是甚麽事?”


    鹿清篤便將之前遭遇說了一遍,眾人聽他說畢,瞧瞧楊過,又轉頭瞧瞧他,但見一個身材瘦小,另一個胖大魁梧,不自禁都縱聲大笑起來。


    鹿清篤給眾人笑得莫名其妙,抓耳摸腮,手足無措。


    馬鈺笑道:


    “靖兒,這是你的兒子罷?想是他學全了母親的本領,是以這般刁鑽機靈。”


    郭靖道:


    “不,這是我義弟楊康的遺腹子。”


    丘處機聽到楊康的名字,心頭一凜,細細瞧了楊過兩眼,果然見他眉目間依稀有幾分楊康的模樣。


    楊康是他唯一的俗家弟子,雖然這徒兒不肖,貪圖富貴,認賊作父,但丘處機每當念及,總是自覺教誨不善,以致讓他誤入歧途,常感內疚。


    現下聽得楊康有後,又是傷感,又是歡喜,忙問端詳。


    郭靖隻是簡略說了楊過的身世,uu看書 ww.uukanshu 又說此番前來,正是帶他來拜入全真派門下。


    丘處機道:


    “靖兒,你武功早已遠勝我輩,何以不自己傳他武藝?”


    郭靖心忖:


    “若是將過兒在桃花島之事說出,不免令他當眾出醜,又與諸位道長有了隔閡,尤其那蛤蟆功之事,怕是後患無窮。”


    於是抱拳道:


    “此事當容慢慢稟吉。隻是弟子今日上山,得罪了許多道兄,極是不安,謹向各位道長謝過,還望恕罪莫怪。”


    當即將眾道誤己為敵,接連動手等情說了。


    馬鈺道:


    “若不是你及時來援,全真教不免一敗塗地。大家是自己人,甚麽賠罪、感謝的話,誰也不必提了。”


    丘處機劍眉早已豎起,待掌教師兄一住口,厲聲罵道:


    “誌敬主持外陣,敵友不分,當真無用。我正自奇怪,怎地外邊安下了這麽強的陣勢,竟然轉眼間就讓敵人衝了進來,攻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哼,原來他調動北鬥大陣去阻攔你來著!”


    說著須眉乾張,極是惱怒,當即呼叫兩名弟子上來,詢問何以誤認郭靖為敵。


    兩名弟子神色惶恐,那年紀較大的弟子說道:


    “守在山下的馮師弟、衛師弟傳上訊來,說這……這位郭大俠在普光寺中拍擊石碑,隻道他定……定是敵人一路。”


    郭靖問道:


    “這些人到底是誰?竟敢這麽大膽?”


    丘處機歎了口氣,便帶郭靖去看林朝英的題詩,又述說古墓原委,終究是忘了之前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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