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三日之後,淩晨雞鳴時分,武當派眾人便動身出發,往光明頂去。


    而這天清晨,劉強見到所有客棧空空,哪還有武當派的人影,又細細一打聽,就知曉淩晨時分武當派就走了。


    “弟兄們,大夥兒也該動身了,武當派已比我們早兩個時辰,料想其他幫派也該從不同方向,分攻合擊,我們也走罷。”幫主劉強豪邁吼一嗓子,便領率眾人直奔而去。


    趙敏這時也頂吳羨一肘子,挑眉使著眼色,忍了這麽些天,終於要攻上光明頂了麽。


    出了客棧,趙敏望一眼西方那一眾群山,美麗的眼中中閃爍凶光,這一場戰鬥最好雙方鬥個你死我活,誰都討不了好,嘿嘿,那才好呢。


    吳羨也微歎一口氣,望一眼群山,又轉頭瞥一眼趙敏,自己著實好難。郡主就跟在身邊,無時無刻不在監視著自己,若是自己幫助明教眾人,郡主會不會生氣啊。


    眾人到了千尺山,山並不高,直直豎起、平齊規矩,極像一把扁平規整的長尺,故而名為千尺山。


    才至山旁,便見至數具屍體,皆是被長劍殞命,屍首穿著黑袍,而且袖口還有些一朵火焰標誌,便是明教眾人的衣服樣式,天氣有些寒冷,雖然死期不久,但屍體卻很僵硬了,隻有地麵流淌的赤紅鮮血,才告訴眾人便是在一兩個時辰前,此處發生的爭鬥。


    地上又找不著其他的屍體,再加上武當派於眾人前動身不久,大夥便都知曉,定是武當派與明教眾人發生的爭鬥,魔教死傷慘重,而武當派卻寸丁未失,大夥都心中感慨,武當派當真名不虛傳。


    而也有人見了地上數十具的屍體,一時之間有退縮之意,又見到幫主劉強並不畏懼,反而心中振奮,男兒當如是。當即招呼眾人,往原先規劃的道兒上走。


    原來武當派上了山,便從山路走去,而鄱陽幫卻是繞過這座山,取另一條道路過去,但殊途同歸,都要取道經過一線峽,最厚後登峰上光明頂。


    “幫主,要麽我們跟在武當派後麵吧,前方的明教魔頭被武當派清除了,我們走在後麵也省事。”有一個漢子有些猶豫,待劉強走了幾步後才張口說道。


    “大夥上山是為什麽,不就是多殺魔頭,覆滅魔教麽?怎麽如今遇見魔頭,不戰反避了。如今武當派清理一路魔兵,我鄱陽幫清理一路魔兵,豈不是快哉。”幫主劉強並未生氣,他向來豪義、不拘小節,這也是一眾手下願意跟隨他來昆侖的原因。


    他話中意思不免有將武當派與鄱陽幫比較的意思,卻是將鄱陽幫提高了幾個檔次。趙敏聽來甚是不屑,眼角中也閃過嘲諷之色。


    “可…可是。”漢子還欲再說,卻被劉強打斷,“大夥放心,這是咱們事先計劃的路線,既然已經規定了,大夥便要按照計劃走,須知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再者待會兒若遇見魔頭,我必定身先士卒,衝在最前頭,要想傷害兄弟們,須得問問我奔雷拳劉強。”劉強拍拍胸脯,耿直勇武道。


    這個老大雖然腦袋有些耿,然其對兄弟們十分不錯,盡把兄弟們往死路上帶了。吳羨暗自歎口氣。


    大夥兒聽來十分振奮,劉強也十分照顧兄弟們,一路都是走在最前頭,雄赳赳、氣昂昂,猶如一隻壯碩的猩猩,又有一種不可匹敵的氣勢,又給人一種魯莽的感官。


    行了一百裏左右,仍然未遇見明教眾人,大夥心有慶幸,吳羨也暗自感歎,原著中鄱陽幫便是全部葬在明教洪水旗下,自己需要小心謹慎一些。


    又向西走了十四五裏,眾人便來到大沙丘前,眼前雖無異樣,然則吳羨心中隱有所感,前麵地形隱蔽,沙中藏人再適合不過。


    趙敏也是轉過頭來,朱唇輕啟,分分明明說著:“前方有埋伏。”


    “慢。”吳羨喝止幾步踏上沙丘的劉強,劉強也是一個激靈,心中略微有些不快,卻又很快便消散一空,轉身問道:“吳兄弟,有甚麽事要喊停我。”


    ——————


    “幫主,我們一行人走在一路,若是有埋伏不就被一網打盡了,不若派幾個兄弟在前方探路,其餘人馬走在後方,這樣大部隊便是安全的。”吳羨開口提議道。


    話雖這樣說,實則是尋幾個炮灰走在前方,替眾人踩雷罷了。


    劉強也是知曉話中含義,卻又久久下不了決定,這一眾兄弟不遠迢迢跟著自己來西域,自己又怎能惘棄其性命於不顧,當即便要開口拒絕。


    吳羨也瞧見其臉上一番猶豫,然則一個人落入觳中,與一群人落入觳中並無甚麽兩樣,便自發奮勇說道:“幫主,小人願意領命,小人與明教有不共戴天之仇,願意身先士卒之。”


    趙敏心中一急,連忙拉住吳羨胳膊,卻又很快放下手,任他自己決定。


    劉強再三抉擇,還是讓吳羨走在五丈之前,替眾人打頭陣。


    吳羨先登上沙丘,又行了數步,眼中皆是一片黃沙,一眼見沒有可疑之處,可周圍一片寂然,寂寞的隻聽見微風的聲音,安寂的隻聽見心跳緩緩挑動。


    吳羨又抬起腳,一步正欲邁下。


    山丘下忽一道慘叫之聲,眾人隻瞧見一道黑影掠過,鄱陽幫老齊驚叫一聲,便不見了蹤影。而山丘上並無狂風,卻霎時間黃沙湧起,層層籠罩遮蔽了天空。


    人群中一陣騷動,眾人又趕忙回望山丘上,山丘黃沙陣陣,猶如沙層暴吹來之時,那些細小的黃沙一顆一顆排散在空中,似一撮撮小小的黃色鑽粒般,而在其中人眼不可視物,這時間,那隱藏在黃沙之下的人影全露出來,他們黑色頭巾蒙著口鼻,眼睛前也是特殊製造的麵罩,即便是這漫天的黃沙,於其視線並無影響。


    “殺,支援吳兄弟。”劉強猛一嗓子,老齊不見,自不可追,現在首先便是救出吳羨。劉強一發號施令,眾人當舉起手中刀劍棍棒,齊齊喝道,聲音交匯融合在一起,整齊又有氣勢。


    待第一波人馬過去,有八個人率先衝上山坡之時,黃沙中一根極為粗壯的巨木滾出,直撞在八人身上,又攜著不可阻擋之勢,便向下滾去。


    “啊。”眾人驚呼一聲,便被那巨木壓著,又滾下山丘。


    而黃沙之中,吳羨麵對一眾十六個人的合攻,那洪水旗眾人本以為自己這方占據天時、地利、人和,即便再厲害的高手,若是兩眼漆黑,那麽其實力也必定大打折扣,實力不足一半。


    “嘿嘿,有意思。”吳羨雙目緊閉,免得黃沙進了眼睛,耳朵微微一抖,那眾人方位便全顯露出來。


    洪水旗十六人團團圍住,又四人推著滾石巨木,守在上山之地,卻是想將上山丘的人滾下去。


    眾人步伐合一,整齊的像一個人出步一樣,洪水旗眾人隻當吳羨是尋常之人,便都齊步而至,十六柄鐵棍打下,就要將吳羨砸成肉醬。


    “滾。”吳羨大喝一聲,眉眼皆豎,如若平地一聲驚雷,這一嗓子蘊含著極強的內力,若非內功深厚之輩,絕使不出這種效果。


    黃沙中眾人動作一滯,吳羨雙拳交叉,又猛得一震,內力將眾人震了開去。


    黃沙之下,青翼蝠王一抬頭,灰撲撲的臉上閃過一絲紅豔,其嘴中赤紅,眼中滿是飲血後的暢快,擺脫寒毒侵蝕的癲狂與喜悅之色。


    青翼蝠王韋一笑也為吳羨這深厚的內功驚訝,本想進入黃沙之中救人,可下細一想,洪水旗掌旗使唐洋去了別處,似去阻攔武當昆侖派了,這支小部隊的本就是以殲滅這鄱陽幫幫眾為目的,不若自己滅了鄱陽幫,再伏在屍體中,六大派乃名門正派,必不會眼睜睜看著曝屍荒野,自己便可尋機偷襲六大派的高手。


    天空中一道青影奔過,韋一笑陰險的笑聲迭起,笑聲綿綿哪是一笑,分明是百笑、千笑不止,韋一笑如狼入羊群,貼著眾人身子劃過,而且一邊奔過,手上掌力卻是不慢,忽而有人慘叫一聲,背上凹出一個手坑,便被擊飛數丈,口頭鮮血不止,片刻便沒了聲息。


    “誰,哪個鬼鬼祟祟的人影,可敢出來與我一戰。”劉強拔刀上前一步,左右而視昂首說道,聲音渾厚有力。


    可韋一笑輕功實在高明,已至登峰造極之境,他身子矮小精瘦,就躲在眾人背後,一時之間,除了同樣身負絕世輕功的趙敏,其餘人皆是沒有發現。


    這便是明教青翼蝠王韋一笑?盛名之下無虛士,果真輕功卓絕,形同鬼魅,活脫脫一隻青色的陰險蝙蝠。趙敏雖作小心翼翼的樣子,眼睛餘光盯著韋一笑,同時趙敏不露痕跡遁入人群,藏在眾人左邊一些,則更加安全一些。


    趙敏知曉了白眉鷹王的厲害,即便是現在自己武功略有長進,就算十餘個自己一塊兒,也不會是白眉鷹王的厲害,而“紫白金青”四大法王,四人同名,不分高下,想來青翼蝠王也必定不可小覷,遂躲在人群之中等吳羨出來。


    ……


    那些被震開的洪水旗諸人,“擺洪水陣。”眾人齊聲一喝,又一腳踩進沙坑半分,又提腳將黃沙向吳羨踢去,便又紛紛奔將出去,眾人身形奇快,圍繞吳羨跑成一個圈子。


    而一時間,吳羨心有所感,便一躍而上,身子似個小旋風騰空而起,一躍便跳出黃沙外,而吳羨原本駐足的地上,地上一陣酸臭味,頃刻間地上響起一陣滋滋之聲,似毒蟲攀爬啃咬一般,讓人一陣頭皮發麻。


    原來眾人見吳羨內力雄厚,便動用沙丘之中數支陶質噴筒,幸好吳羨對五行旗略有了解,知曉這洪水旗擅長使用毒酸腐蝕的藥水,又見眾人隻圍住自己,卻不發足進攻,便曉得眾人在謀劃什麽好事。


    吳羨又落在沙丘上,如同飄無的影子,貼在眾人跟前一陽指倏發,吳羨一陽指已是五品,指力發出有五六寸長,食指去處、寸許不差,盡中死穴,十六個人,無一例外,全部殞命於吳羨手上。


    咦,怎麽沒聲音了,那守在上口的四人一陣不好預感,吳羨指力已十分強勁,又是點中死穴,一指下去,便有人殞命,眾人又怎麽來得及呼喊,故而這四人也是不知曉那十六位兄弟全部見明尊去了。


    “兄弟,能不能借個火。”一道聲音幽幽響起,同時吳羨手親切搭在其肩旁上,吳羨聲音平靜淡漠,那人猛得一個激靈,同時脊骨發寒,腿腳也有些顫抖。


    四人一齊望來,吳羨笑臉燦爛,露出一排潔白牙齒,模樣是人畜無害,四人雖然心中頗有畏懼,卻又念起明教教義和信仰,當即便揮手分擊吳羨天靈蓋、脖頸等何處脆弱之處。


    吳羨雙臂伸展,u看書 ww.ukahu 一式“羅漢搬山”過去,吳羨站在四人中央,一雙鐵臂齊齊推出,那鐵臂勢不可當打在四人身上。


    撲哧一聲,四人依次口鼻鮮血狂奔,便如同圓石般被推出數丈開外,一下摔倒在山丘下的土地上,胸膛不停起伏,短短時間後便沒了氣息。


    “韋蝠王,我來也。”吳羨又奔下山去,這般戰鬥已耽誤不少功夫,時間刻不容緩,不過兩三息,吳羨就奔至了鄱陽幫眾人之處。


    原先整整齊齊三十左右,現在隻有八個人了還站著,其餘人死相淒慘,有的脖頸被咬的稀爛,有的頭骨碎裂,也有的胸口塌陷,心脈被震碎。


    那韋蝠王一掌拍去,又一個人被擊飛出去,韋一笑既被稱為蝠王,除了其一身輕功鬼魅之外,那感知亦是靈敏,雖不似蝙蝠的聲波定位那般變態,此時感知到吳羨的目光,也是回過身來,那精瘦灰白的臉頰上嘴角拉扯開來,那嘴中仍是鮮血彌漫,略顯陰森。


    “嘿,小子,沒想到老夫小瞧你了,二十位洪水旗的漢子,竟然片刻功夫便被你拾掇了,桀桀。”韋蝠王說道,同時其一雙白的發青的手掌鋪開,一絲絲寒氣從手掌上彌漫,詭怪的讓人有些膽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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