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無不散之宴席,第二日黎明拂曉,三人在甘涼大道之上分道揚鑣。


    鐵狂身騎火紅駿馬,抱拳道:“今此一別,或難再見。各自保重罷。”吳羨和劉捕頭也抱拳回禮,隨即鐵狂大笑著,駕著馬絕塵而去。


    吳羨兩人也分別騎著馬,在古道之上跑遠,速度不似鐵狂那般迅猛,鐵狂身下大馬雖不是千裏駿馬,也是高大壯碩,神駿非常,非吳羨兩人普通馬所能比。


    行了約二十天時間,約摸到了九月中旬時間,吳羨到了黃州,而劉捕頭還有七八日的行程,才可向東南方行至興陽縣,吳羨本想在黃州招待一番,劉捕頭思家心切,情願早歸,吳羨在黃州購幹糧美酒,贈送予劉捕頭,劉捕頭倒未推辭,欣然接受。


    在黃州一百年藥鋪裏,買了人參鹿茸等補物後,吳羨馬不停蹄歸家,一路心情坎坷,思慮紛飛,不知李爺近況如何。


    每天曉日初生之際,李老頭便會打兩三遍太極拳,故而身子陰陽調和、五行流轉,身子一點不輸於中年之時。


    吳羨又傳九陽真經於李爺,目前隻傳了一二卷經文,因為李爺資質有限,可能將這兩卷經文練成,都需要七八年的功夫,更何況後麵三四卷更加考驗資質根骨,眼見李爺身子愈發硬朗,吳羨心越發安定,其也不過五十歲左右的年紀,在古代來說已至暮年,古代人醫療條件差,戰亂頻繁,又食不果腹,惡劣的生存之境,所以往往人均壽命不長,但若按現代來說,五十歲之時也尚在中年力盛之時。


    又過幾天的日子,吳羨想起平時頭發髒亂酸臭,自覺長發不好打理,也沒理會太多繁文縟節,剪了一頭齊耳短發。


    又因平時攜帶物品不夠方便,什麽秘籍、銀票、刷子、衣服等等物品不好收拾,便又定做了一個背包,就如同現代的書包一樣。用上等夯實牢固牛皮布縫紉而成,外麵藍黑之色,看似穩重踏實,裏有三個大大小小的夾層,以一黑色鐵扣縫於上端,作封閉背包之用。


    且吳羨也已十七有餘,再過一年便是及冠之年,身體修長高大,容貌亦算俊朗,最亮眼便是身上自由自在瀟灑的氣質了,需要仔細琢磨,其眼神波光淩淩,嘴角含笑,有如沐春風之感,其好似夏空的飛鳥一般,自在徜徉,瀟灑自在,不受約束。


    回到家中,李老頭一見,也嘖嘖稱奇,李老頭本就少管吳羨之事,便圍繞著吳羨轉了兩圈,砸吧嘴道:“本來見你剪了頭發,以為你開悟了,想當和尚了,怎麽又做了個這麽奇怪的包,你是發毛病了麽?”


    吳羨無語翻了個白眼,終究無奈解釋道:“剪頭發是因為長發不好打理,長時間不整理,又油膩又髒亂又酸臭,索性剪了短發妥當,這背包很方便的,還比甚麽篋笥、褡褳、包裹帥氣多了。”


    李老頭嘖怪兩聲,又轉身騎著青駱上了鎮裏,吳羨見此時已是正午時分,而李老頭卻往城裏跑,故而叫嚷道:“李爺,吃飯了唉,你往城裏跑幹嘛?”吳羨心裏奇怪,這李老頭這幾日,怎麽有事無事都喜去城裏呢?


    李老頭嘟嘟囔囔並不多語,頗有些不好意思,吳羨又接連追問,李老頭煩不可耐,臉色一變,氣急敗壞道:“你個兔崽子自己吃罷,還有記住,晚上我可能遲些回來,你不用擔心。”


    吳羨眼角彎著,望著李老頭騎著青駱已走出三四丈遠,嘴角咧著作滑稽笑,高聲叫道:“李爺,你是去找婆姨的吧?”


    李老頭驅趕騾子,落荒而走,吳羨本來見其神神秘秘,故而隨意說道,哪知一語即中。


    此時天高日照,還好周邊是一片樹林,故而草屋裏並不太熱,吳羨一人苦逼升起炊煙,草草吃了一頓,腦海之中也不由好奇,心想:李爺五十歲的年紀,孤寡半身,倘若真能找到良配,平時兩人互相照應,倒也讓吳羨放心。


    飯後吳羨閑來無事,便挑著水桶,在附近一溪流之旁挑水,將院中兩個大缸裝滿,又來回幾趟,又澆灌了菜園子裏蔬菜,吳羨步履輕快,隻花了約半個時辰就弄完了。


    吳羨睡在樹蔭之下,身子隨著椅子輕微搖晃,微風吹過,涼風撲麵,繁茂的樹葉也沙沙作響,吳羨抱怨道:“李老頭你也太過重色輕義了,我好不容易才拚命回來,結果你就把我晾在一旁,自己尋歡作樂去。”


    一直到了夜晚,李老頭滿麵春風回了來,吳羨從燈火闌珊的房裏出來,挑著燈籠去迎,見李老頭手執一青紗古燈,身上還有些許淡淡花香,uu看書 .uukas 眼中含情,笑若春風,一眼便知是春夢了無痕。


    吳羨打趣說:“李爺,是哪一家姑娘,有福分做了你婆姨,做我的祖奶奶啊。”


    李老頭臉色一黑,嫌棄道:“呸呸呸,你個小子問這麽多幹嘛,你有這閑情逸致,尚不如多去外麵闖一闖,拚搏一番基業,我也落得個清淨。”


    吳羨無語,心中落差感極大,本以為李老頭會好酒好肉招待自己,兩人許久不見,感情深厚,哪隻竟是這般三天兩頭不顧家,唉,說多了都是痛。


    吳羨排除雜念,語氣盡量平和,說道:“要不抽個時間見一麵,你是怎樣想的?兩人多久成親。”


    李老頭本欲推脫,吳羨嚴肅說道:“李老頭,倘若你不仔細說來,我就一直跟著你,我就不信找不到奶奶。”


    李老頭臉色一轉,訕訕笑道:“乖孫兒,我這不是覺得時機不成熟嗎,來日方長,來日方長哈。”又鬼鬼祟祟溜回房間,熄燈而眠。


    可吳羨卻不給他機會,接連兩日,李老頭欲往鎮裏,吳羨施展輕功,緊隨其後三丈遠,也不隱藏身形,就這樣明目張膽跟在後麵,李老頭知吳羨輕功高超,甩其不掉,就放棄進城,與吳羨兩人在屋裏幹瞪眼,沒好氣道:“你閑著沒事就去跑江湖,別一天就呆在黃州城裏,是我在黃州養老,不是你養老。”


    吳羨死豬不怕開水燙,厚著臉皮笑道:“這生活很愜意嘛,每天就悠閑的曬著太陽,在樹枝上躺著,吹著風兒,唱著曲兒,再去城裏找個媳婦兒,每天晚上摟著軟軟糯糯的女人睡覺,想想更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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