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吳雨萱的話出口,整個午門內城,陡然寂靜一片。


    “看來殿下,是患了失心瘋了。”


    宇文傷不但不怒,反而啞然一笑,眼神微微帶著些憐憫看著吳雨萱。


    她作為宇文閥主,跟隨楊堅自北周建立大隋,這位太子殿下有幾斤幾兩,自然再清楚不過。


    比之普通士兵,算的上高手,但跟她比起來,不過是螻蟻一般的東西,隨手就能按死。


    “哈哈!太子殿下,由微臣來送您上路吧!”


    宇文化及冷笑一聲,跨過宇文傷,提劍走向吳雨萱。


    她體態修長,容姿俊美不在楊廣之下,更是宇文閥之中除卻宇文傷之外唯一練成冰玄勁之人。


    此時提劍走向吳雨萱,眼眸中滿是輕蔑,嘲諷,以及快感。


    想到下一刻,這個名滿大隋,英武不凡的太子殿下就要死在她手裏,她的心中就滿是快感。


    “這麽迫不及待?”


    吳雨萱自然垂在身體兩側,頭顱微微低下,露出一絲莫名的笑意。


    事到如今,即使將她一身強橫的武功暴露出來,也不算什麽了。


    這群人真把自己當做楊廣來對付,那可真是太可笑了!


    轟!


    宇文化及輕蔑的看了一眼吳雨萱,腳下驟然發力,呼嘯著直刺吳雨萱。


    即使眼神輕視,但一旦出手,宇文化及還是全力而發,長劍揚起,冰玄勁驟然爆發,滾滾冷風吹過,夏日空氣中的水汽竟然凝結成冰渣。


    呼!


    吳雨萱陡然身子一動,全身站得筆直,全身衣服無風自動,獵獵做響,抬頭看了滿臉獰笑的宇文化及一眼。


    轟!


    宇文化及臉上的表情驟然凝滯,心髒不受控製的劇烈跳動起來,渾身的汗毛炸起!


    吳雨萱眸光中蘊含的恐怖壓迫力,就好似神山下壓一般,令她產生了一種根本無法抗拒,乖乖等死地錯覺!


    “給我去死!”


    宇文化及發出一聲厲喝,全力爆發,掌中長劍直刺,在空氣中刺出一連串的音爆,轟然直刺吳雨萱眉心要害。


    她幼年就與楊廣相識,斷然不相信自小一起長大的玩伴會突然變成頂尖高手。


    轟!


    罡風劍氣橫掃,在堅硬的地麵上劃出一道道深刻的劃痕。


    吳雨萱長身而立,麵色淡然的看著宇文化及直刺的長劍,眼神沒有一絲波動。


    “嗯?”


    宇文傷眉頭一跳,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吳雨萱的表現實在太過鎮定,一瞬間,她都有些看不透。


    麵對宇文化及全力一刺,吳雨萱麵色不改,直到宇文化及的長劍直刺到她眉心三寸,微微感受到些許酥麻時,她垂在腰間的雙手才驟然抬起。


    轟隆隆!


    吳雨萱的雙手僅僅隻是呼的一下抬起,她周圍的空氣就發出劇烈的咆哮聲,被吳雨萱的巨力震爆!


    當!


    吳雨萱腳下不動,揚起的手掌驟然張開,屈起中指輕輕一彈,宇文化及掌中的長劍呼嘯而出。


    另一手,閃電般的一按,到了宇文化及的頭上!


    轟!


    被吳雨萱屈指彈飛的長劍,在空中發出劇烈的音爆聲,呼嘯間飛出數十丈,將四周圍攏的一眾士兵,自頭到尾,整體貫穿!


    隨即,餘力不減的,直刺如厚重的石板之中,消失不見!


    在一陣慘叫聲中,所有目睹此幕的人都心中忍不住發麻!


    “不好!”


    宇文傷心中不安爆發,比宇文化及強上十倍的真氣爆發,拉起滾滾氣爆直撲吳雨萱而去。


    “什麽!”


    宇文化及隻覺掌心一痛,眼前陡然一花,就被吳雨萱一掌壓在頭頂!


    隻感覺到一股恐怖到難以想象的力量在頭顱上爆發,整個脊椎發出一聲脆響,被吳雨萱一把按住頭顱,砸在地上!


    轟隆隆!


    皇宮鋪徹足有數尺之厚的上好石板驟然在吳雨萱的巨力之下,密密麻麻好似蜘蛛網一般擴散出十多丈!


    滾滾煙塵揚起中,宇文化及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整個頭顱爆開,血花腦漿流淌。


    呼!


    氣流鼓蕩,將灰塵吹散。


    看到一臉漠然而立的吳雨萱,以及被壓爆頭顱的宇文化及的屍體。


    “啊!我兒!我兒!楊廣,你給我去死啊!”


    宇文傷心中悲痛欲狂,仰天發出一聲淒厲的咆哮。


    周身渾厚的真氣驟然爆發,方圓十數丈之內好似一瞬間來到了隆冬之際,滿是冰上凝結!


    轟!


    狂暴的真氣肆孽中,通體湛藍好似冰晶一般的手掌,遙隔十丈,擊打向吳雨萱。


    “阿彌陀佛!”


    緊接著,了空滿是震怖的念了一句佛號,踏步前行,滾滾真氣橫流,通體金光綻綻,直撲吳雨萱而去。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再沒有半點退路,即使豁出命,也要殺了“楊廣”!


    否則等待佛門的,就是大隋久經戰場的鐵血大軍了!


    “殺啊!”


    “殺了她,不然我們都得死!”


    “殺!”


    隨即,震驚中的士兵咆哮著,揚起刀劍,呼嘯著向吳雨萱衝去。


    與了空等人一樣,沒有退路的她們,唯有奮力一搏!


    呼!呼!


    狂風呼嘯,勁氣狂暴。


    滾滾氣流中,吳雨萱長身而立,一身黑色王袍獵獵作響,麵色冷漠的看著奔襲而來的眾人。


    她進階氣宗之後還未曾出過手,吳雨萱也不知道此時的自己到底有多麽強大。


    此時,正好可以讓她一展身手!


    轟!


    吳雨萱眼神中亮起兩枚好似太陽一般的金色光點,丹田之中蘊養的真氣種子陡然一個彈抖,比之血氣爆發還要強橫的熱流流經全身。


    至陽至剛的真氣自吳雨萱身上狂湧而出,浩浩蕩蕩直衝天際!


    轟隆隆!


    她腳下方圓數十丈之內的地麵陡然劇烈翻騰,震動,其身後十丈之外的巨大午門城牆都發出不堪忍受的哀嚎,大塊的磚石碎裂,掉落在地,發出砰砰的聲響。


    “都要死!”


    麵對撲擊而來的宇文傷以及了空,吳雨萱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淡淡出聲。


    轟隆隆!


    吳雨萱周身的空間在其強橫的身體震蕩之下,好似水麵一般向著四麵八方滾動著。


    宇文傷全力爆發的掌力,甚至還沒觸及她的衣衫,就被滾滾氣流遮擋住!


    隨即,吳雨萱猛然一跨步,垂於腰間的手掌驟然提至胸前,在空氣撕裂聲中,五指合攏,一拳轟出!


    轟隆隆!


    吳雨萱腳下無數翻動的石板轟然間爆碎,數十丈之內的地麵齊齊下陷數尺有餘,其身後高達十丈的午門城牆陡然裂開一道寬達數丈的巨大裂縫!


    無盡的真氣滾動之中,吳雨萱一拳擊出,時間都變得緩慢下來。


    無論是撲擊而來的宇文傷與了空這兩大高手,還是在翻滾下陷的地麵上滾做一團的士兵,全都清晰的看到了吳雨萱那恐怖的一拳。


    空氣好似實質一般,被強橫的拳力橫推爆裂,那一拳,好比自天空墜落的隕石還要來的恐怖!


    轟隆隆!


    吳雨萱身子微微前傾,拳印上的巨力所擠壓的拳風罡氣比呼嘯間直衝數十上百丈!


    阻攔在這一拳之前的任何人,或者物,都好似泰山倒壓下的螻蟻一般,爆碎開來!


    呼呼!


    呼呼!


    良久之後,吳雨萱收拳起身,雙手倒負在身後。


    在她之前,一道寬達十丈,長不知幾許的恐怖痕跡,蔓延開來。


    呼啦啦!


    無數的血液,內髒,殘肢,不知道是宇文傷還是了空,更或者是那些造反的士兵的,全都混合在一起。


    好似河流一般,自空中流淌下來,覆蓋方圓數百丈,將一片狼藉的地麵沾染成一片鮮紅。


    猙獰恐怖。


    當!


    當啷啷!


    殘存的士兵鬥誌全消,丟落兵器,匍匐在地,瑟瑟發抖,更有甚者,屎尿橫流,口吐白沫,被生生嚇死的。


    踏踏!


    吳雨萱絲毫沒有理會殘餘的士兵,更沒有上前全數擊殺的想法,大步向楊堅的寢宮走去。


    宮城之中發生這樣的暴亂,楊堅難道不知曉?


    既然如此,我的東西,我自己來取!


    呼啦啦!


    這時,四周的禁軍士兵才聞聲趕來,瞠目結舌的看著遍地狼藉的地麵。


    簡直不相信那踏步而行的太子殿下,竟然是能以一己之力擊殺數千禁軍的高手。


    “還愣著幹嘛!趕緊將這些犯上作亂的逆賊擒下聽候發落!”


    呆愣了一會,身穿黑甲的青年軍官打個寒顫,厲聲咆哮起來。


    “是!”


    好似如夢初醒一般,一眾禁軍士兵反應過來,刀劍出鞘,將一地失去反抗意誌的士兵全數擒下。


    踏踏!踏踏!


    吳雨萱緩步而行,踏上台階,向楊堅的寢宮走去。


    身後的事,吳雨萱自然知道。


    但無論是,參與造反的禁軍士兵隻有那幾千人,還是聞聲趕來的青年將領被她懾服,她都不在意。


    待她登基之後,禁軍士兵自然會全數清洗一遍。


    以吳雨萱的腳程,即使她放慢腳步,不到盞茶的時間就自午門走到楊堅寢室外。


    “殿下止步!”


    守衛在外的幾個甲士,橫起長戈,攔下吳雨萱。


    吳雨萱身形不停,袖袍微微展動,真氣震蕩之下,守衛門口的一隊甲士登時身體一顫,軟倒在地。


    “殿下!”


    這時,宮殿拐角處,一個中年太監,小步跑過來,跪倒在吳雨萱的身前。


    “嗯?”


    吳雨萱皺起眉頭,此人她倒是認得,是她安插在楊堅身邊的一個眼線。


    “殿下,此前柳述,元岩兩人,拿著殿下寫給太師的手書,呈給陛下.........”


    那中年太監匍匐在地,將之前的事一一說來。


    “柳述,元岩,宣華夫人?”


    吳雨萱麵色淡淡的點點頭,上前推開寢室的大門。


    嘎吱,一聲,吳雨萱推門而入。


    楊堅的寢室中,滿是濃鬱的藥草味道。


    寢榻之前,一個身穿宮裝的美婦人正麵色驚恐的看著她。


    “太......太子。”


    宣華身子一顫,幾乎跪倒在地,顫顫巍巍的開口。


    她作為參與廢立太子之事的當事人,自然知道,此時的吳雨萱出現在此意味著什麽。


    這意味著,她們所謀劃的一切,已經失敗,等待她的下場,不言而喻。


    “孤王侵犯了你?”


    吳雨萱踏步走進寢室,姿態從容的看了一眼氣若遊絲,已經處於彌留狀態的楊堅,淡淡說道。


    “太子殿下饒命!這不是我的本意,都是她們逼迫我的!”


    隨著吳雨萱開口,好像受驚的小兔子一般的宣華身子一顫,跪倒在吳雨萱身前。


    “她們?她們是誰?”


    吳雨萱雙手倒負,淡淡俯視著宣華夫人。


    這宣華夫人作為楊堅最為寵愛的妃子,其姿容自然是絕佳,比之蕭美娘也僅差上一籌。


    此時軟倒在地,一頭青絲披撒,身上的宮裝滑落,露出大片的春光,真可謂是楚楚動人,美豔至極。


    而且其身上,隻有一股淡淡的魅惑氣息,想要迷惑吳雨萱。


    “殿下!殿下,是宇文閥她們,還有靜念禪院的和尚。”


    聽聞吳雨萱開口,宣華身子一顫,仰起頭,梨花帶雨的說道。


    她雖然是參與此次廢立的主角,但一介女流之輩,其幕後主使者自然不會向她透漏太多。


    “卿本佳人,奈何,自尋死路。”


    吳雨萱微微歎息一聲,提腳在她背上踏過。


    哢嚓一聲,脊椎斷裂,哼都沒哼一聲,就死去了。


    吳雨萱想來不是心慈手軟的人,與她為敵,即使天上的仙子,也殺給你看!


    區區一個殘花敗柳,還敢來她跟前賣弄,簡直不知死活。


    吳雨萱一腳踩死宣華,走到床榻之前,隻見,楊堅麵色蒼白,氣若遊絲,已然失去了知覺。


    以吳雨萱的眼力,自然一眼就看出來,此時的楊堅,一身器官衰竭,已經走到生命的盡頭。


    短則片刻,長也不會超出一個時辰,就要死去。


    “任你帝王將相,麵臨死亡,還是渺小好似螻蟻一般。”


    吳雨萱心中動念,轉身離去。


    對於一個活不過一個時辰的老人,吳雨萱自覺已經沒必要追問,或者下手擊殺。


    轉身踏出門口,之前的中年太監還跪倒在地。


    “帶孤王去尋柳述,元岩。”


    吳雨萱淡淡開口,語氣平淡中,點點殺意流漏。


    四周空間一片蕭瑟,宛如隆冬的寒風吹過一般刺骨。


    “是,殿下隨我來。”


    那中年太監,起身回答後,向著遠處宮殿行去。


    .......


    “呼!”


    柳述輕輕吹拂過黃娟,放下毛筆,手捋長須,麵色滿意。


    “此事成矣!”


    元岩起身,哈哈一笑,得意不已。


    她二人的官職算不上什麽,但因其常為楊堅擬旨潤筆,才有機會參與廢立太子之事。


    此事一成,不但她們自身會加官進爵,其身後的家族也會受益極大。


    “走!速去通知宇文大人。”


    兩人站起身,大步走出宮殿。


    “你!”


    兩人剛剛踏出大門,就看見數丈之外,一個身穿黑色王袍,頭戴冠冕的青年阻住兩人去路。


    “楊......太子殿下!”


    兩人登時心中狂跳不止,麵色煞白,冷汗涔涔流出。


    “供出幕後主使者,孤王饒過你等家小。”


    吳雨萱倒負雙手,眺望長空,淡漠出聲。


    “我等!我等!太子殿下饒命啊!”


    “是宇文閥,以及獨孤閥!還有了空和尚她們。”


    柳述,元岩兩人噗通跪倒在地,連連叩首。


    將所知之事,一一道來。


    與吳雨萱所推測相差無幾,以幾大門閥為首的關隴貴族,不慢吳雨萱清查人口之事,更加上佛門在其中鼓動。


    最後,一不做二不休,打算直接將另立太子。


    先是以書信取信於病榻之上的楊堅,一麵以宣華夫人激起楊堅的怒火,另一方麵,直接將吳雨萱引進午門,又宇文傷與了空兩大高手出手滅殺。


    卻沒想到,將神誌大不如前的楊堅糊弄過去,卻反而在吳雨萱的手裏栽了。


    “很好!”


    吳雨萱驟然轉身,輕吐一口氣浪,如同氣劍般將兩人射死,隨後才轉過身來。


    “去,傳旨,召集群臣,陛下駕崩了。”


    眼神淡漠的掃了一眼,臉上滿是悔恨的柳述兩人的屍體,開口道。


    “是!殿下!”


    躬身在一旁等待的中年太監恭聲回應一聲,退下,前去傳旨。


    “何以解憂?唯殺而已!”


    吳雨萱遙望天際,目光幽幽道。


    隋帝楊堅駕崩,太子楊廣急召群臣議事,同時下令,命大將史萬歲帶兵封鎖大興城。


    同時,向雨田帶領吳雨萱手下的九百多少女高手,在大興城中展開血腥殺伐,直殺的人頭滾滾,血流成河。


    所有的世家門閥躲於暗中,瑟瑟發抖,沒有想到太子手下竟然還隱藏著這麽多的高手。


    一時間,大興城波瀾不興,但暗地裏,波雲詭譎,暗潮洶湧。


    一個月後,於暗流洶湧中,太子登基稱帝。


    踏踏!踏踏!


    吳雨萱身穿龍袍,頭戴天子冠,於一眾群臣或驚懼,或擔憂的眼神中,從容踏上禦階,邁向那象征著天下至高位置的龍椅。


    清脆的腳步聲,回響在整個大殿。


    她走到龍座前,轉過身子,一揮袖袍,坐在龍座上,透過眼簾前的十二道旒珠,看向文武百官。


    轟!


    吳雨萱的身子猛地一顫,好似一股無窮的力量加身,莫名的一股大勢自天地四方壓蓋而下。


    這一刻,她感覺,她仿佛就是一尊站在雲間的神明。


    世間種種,萬物蒼生,俱在她的掌握之間。


    而吳雨萱明白,這隻是錯覺。


    但以她的靈覺敏銳,自然可以感覺出來,自有一種真實不虛的威勢大力,自冥冥中加持而來。


    好似無所不在,又好似察覺不出。


    【鏡主登臨大唐世界尊位,獲取源力10萬,持續獲取源力中!】


    吳雨萱腦海中閃過一絲諸天鏡的提示,心中有些訝異,登臨一國之至高還有這樣的好處?


    思維不禁一下發散出去,區區一個凡間天子之位,就能獲取這樣巨大的好處。


    那若是,有朝一日,坐上天帝之寶座,又該是怎樣的光景?


    這時,有宦官洪亮的聲音響起:“新君繼位,百官朝拜!”


    禦階之下,以太師楊素,左仆射蘇威,右仆射高穎為首的的文武百官,對著吳雨萱三叩九拜,高聲唱喏: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群臣三呼萬歲,以賀新君。


    “眾卿家免禮平身!”


    吳雨萱正襟危坐,淡淡開口。


    同時,吳雨萱目視下方的百官。


    無論是衷心支持也好,假意奉承也罷,都在心中好似明鏡般映照出來。


    我有明鏡一麵,常掛心中,忠奸一眼可辨。


    精神的升華,來自物質的支持。


    吳雨萱晉升氣宗之後,心境更進一步,一些不加掩飾的思維念頭,在她麵前幾乎無所遁形。


    “謝陛下!”


    群臣轟然回應,站起身來。


    於龍椅上俯視一眾文武百官,吳雨萱表情淡漠,無驚無喜。


    坐上皇帝寶座,指掌天下生殺大權,無數人可望而不可即的目標被她輕易達成。


    但在她心中,卻遠沒有源力獲取更令她開心。


    “一切虛妄的權勢富貴,也及不上武道上一絲的進步,更加寶貴。”


    吳雨萱心中升起一絲明悟。


    站立下手的中年太監高聲道:“有事早奏,無事退朝!”


    “啟稟陛下,臣有事要奏。”


    話音剛落,站於群臣正前的楊素,上前一步,說道。


    楊素一身黑色冠冕,躬身道:“宇文閥,獨孤閥,密謀造反........”


    大殿寂靜無聲,唯有楊素的聲音回蕩在大殿之內。


    楊素立於群臣之首,細數了宇文閥和獨孤閥十大罪證,最後深深拜倒。


    “臣請盡誅之,以振朝綱!”


    群臣噤若寒蟬,不敢發聲。


    之前大興城中的殺伐,已然將整個大興城中的世家全數震住。


    但,吳雨萱特意留下了宇文閥和獨孤閥。


    這兩大閥門不同於一般世家,宇文閥是自北周時就跟隨楊堅起家的大功臣,而獨孤家更是故去的獨孤伽羅的母族,皇親國戚。


    沒有人會以為,這是楊素自作主張,必然是經過高坐龍椅的那位的授意。


    而,剛剛登基,就要將前朝老臣,加之皇族外戚。


    這位陛下的殺意之重,簡直可怕無比。


    “準!”


    禦座之上,吳雨萱淡淡開口,透過冠冕的十二旒珠之下,幽深的目光掃視過群臣。


    “陛下聖明!”


    被吳雨萱眼神掃視的一眾大臣,全都心中一震,跪倒在地,高呼聖明。


    以那位的脾氣,登基之後的第一件事,誰敢頂撞,怕是嫌命長。


    即使是立於群臣正前的蘇威與高穎,猶豫半晌之後,還是跪倒在地。


    “臣,還有本要奏!”


    群臣剛剛起身,楊素再次高聲開口。


    楊素直起身,在群臣心中震動之下,再次開口道:“當今之佛門,不事生產,不納賦稅,更有甚者,已然成為藏汙納垢之所,如今更敢參與謀反!”


    “臣請陛下,掃蕩佛門,一應財產充公,所有和尚全部強令還俗!”


    “若有罪大惡極者,殺!”


    “藏汙納垢者,殺!”


    “拒不認罪者,殺!”


    “膽敢抵抗者,殺!”


    .......


    楊素在大殿之中,細數佛門罪狀,開口閉口都是殺!


    殺意之深,領群臣震動。


    “準!”


    吳雨萱待楊素說完之後,頷首準奏。


    佛門之事,早在數年之前,吳雨萱就曾派遣高手走查天下之佛門。


    才發現,佛門之富有,比之大隋國庫還要富有!


    單隻是洛陽,靜念禪院一寺,其中一座銅築的佛殿,其消耗的銅錢,連吳雨萱都忍不住側目。


    要知道,這個世界,市麵流通的貨幣,還是以銅錢為主流!


    佛門之豪奢,可見一般!


    而此事,吳雨萱毫無遮掩,才逼得了空鋌而走險,前來誅殺吳雨萱。


    “陛下聖明!”


    群臣哪裏看不出來,這君臣兩人一唱一和,玩的正高興。


    都是老奸巨猾,沒誰不開眼,前去插話。


    佛門,與自己有什麽關係?


    ........


    退朝後,楊素目視群臣退去,方才隨著吳雨萱來到書房之中。


    “佛門之事,陛下還是操之過急。”


    楊素看了一眼端坐的吳雨萱歎息一聲道:“佛門雖然罪行不小,但其中的高手何其多,四大聖僧更是天下一流,若是隱匿起來,任誰也找不到。”


    “樹倒猢猻散,佛門倒下,沒有了徒子徒孫,區區四個老和尚,還能上天不成?”


    吳雨萱微微一笑,不以為意道。


    佛門倒下之後,這四個老和尚自然有人前去找麻煩,根本用不著吳雨萱煩心。


    “史將軍已經前去絞殺宇文閥,微臣前去助她一臂之力。”


    楊素看吳雨萱不甚在意,當下也不多說,躬身退下。


    退出房門之後,楊素眼神微微閃動,緩步而行。


    自平南陳之後,她就隱隱察覺這位陛下已然大不同,變得神秘莫測,不可測度。


    連她都有些心驚膽戰,在她麵前,下意識的低下頭顱。


    想起之前,曾經出現的那位黑衣少女,楊素心中蒙上一層陰影。


    但,事已至此,楊素也隻能將某些想法,深埋進心底


    目視楊素退去,吳雨萱俯下身,查看卷宗。


    大隋承漢製,五日朝會之後有一天“休沐”假日,每日裏朝會之事繁雜。


    但吳雨萱不過剛剛登基,一應雜事,還是交由臣子處理,僅有一些大事,才需要吳雨萱抉擇。是以朝會之上,出了宇文閥與佛門之事,好似什麽事情也沒有。


    但回到書房之後,堆積如山的卷宗,讓吳雨萱都有些皺眉。


    流傳後世的三生六部製,最早也就是大隋開始的,但到底還遠遠沒有完善,是以皇帝特別忙碌。


    雖然吳雨萱已經有了改善吏治的想法,但茲事體大,遠不是一拍腦袋就可以解決的。


    “陛下!”


    這時,禦書房的大門洞開,蕭美娘端著一碗粥款款走來。


    “陛下,歇息一會,稍後在批閱吧。”


    蕭美娘放下粥碗,修長的手指輕捏吳雨萱的肩膀。


    “不必了,皇後自去,諸多國事需要處理。”


    吳雨萱微微皺起眉頭,淡淡說道:“可是有人找你說情了?”


    吳雨萱嘴裏說著話,手下不停,一本本卷宗翻開,朱筆批閱,或點,或劃,或寫下批語。


    速度極快,井然有序。


    以吳雨萱的速度,批閱奏折卷宗自然速度極快,莫說是楊堅,就是諸多皇帝綁在一起,也斷然不可能與其相比。


    但奈何擠壓了一個多月的奏折,吳雨萱短時間也處理不玩。


    “陛下明鑒,日前,尤老夫人找上門來,托妾身代為求情,此事本是閥主獨孤峰一人所為!”


    蕭美娘手微微一顫,還是說道:“她說,已然將獨孤峰處死,並獻上全部身家,隻求陛下為獨孤閥留一條根。”


    她麵色微微有些複雜,若不是她之前就與獨孤閥來往甚密,此刻斷然不敢跟吳雨萱如此說話。


    她雖然算不上絕頂聰明,但也不是沒有一點察覺,尤其是後來,吳雨萱幾乎已經不再迷惑她之後,她自然心中明了一些什麽。


    “此事,你不用管了,獨孤閥此事,朕自有主張。”


    吳雨萱手下不停,隨口說道:“獨孤閥不是有一個叫獨孤鳳的小姑娘嗎?朕已經打過招呼,留她一人,為獨孤家留條根。”


    “那妾身就告退了。”


    蕭美娘猶豫半晌,還是不敢開口,微微一福,就要告退。


    “有時候,難得糊塗,皇後,你說對嗎?”


    蕭美娘還未曾踏出門口,就聽到淡淡的聲音傳來。


    “陛下所言甚是。”


    蕭美娘的身子一顫,眼角突然浮現一抹淚珠,轉身盈盈一福,退出禦書房。


    嘩啦啦!


    吳雨萱目光幽幽的看了一眼蕭美娘的身影,繼續低頭批閱卷宗。


    蕭美娘是個聰明人,自然明白該怎麽做,那樣,吳雨萱也不介意讓她榮華富貴一生。


    .......


    月色漫天,夜風吹拂。


    一道身影自禦書房破空而去,不待一絲勁風氣流,連守衛禦書房的禁軍侍衛都不曾察覺。


    呼呼!


    吳雨萱衝上高空,隨後猛然加速,自皇宮上空直衝大興城內而去。


    晉升氣宗之後,吳雨萱的識海之力暴增,一人三化雖然還是隻能分成一個化身,但能夠維持的時間大大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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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呼!


    夜色中,吳雨萱拉起氣流落在大興城西南角落。


    夜色中的大興城,唯有西南處的一處大宅院,亮起燈火。


    那是當今天下,四大門閥之一,獨孤閥所在。


    ........


    踏踏!踏踏!


    向雨田一聲黑色勁裝,與史萬歲並肩而行,向著獨孤閥而去。


    一隊隊精悍的士兵跟在兩人身後。


    “向先生,不知陛下,如何安排獨孤閥?”


    史萬歲一身黑甲,腰挎長刀,謹慎問道。


    身邊這個自稱向先生的青年,給史萬歲一種強烈的壓迫感,讓她都有些局促。


    想起之前橫掃突厥軍團的神秘黑袍少女,以及月餘前橫掃大興,殺的一眾參與謀逆的世家門閥,以及一幹大興城和尚人頭滾滾的少女高手。


    心中不禁對那位剛剛登基的陛下,心存敬畏。


    “宇文拓前去滅殺宇文閥,陛下的命令是,雞犬不留。”


    向雨田麵色含笑,回首看了一眼身後的士兵,輕聲道:“獨孤閥,陛下的命令是,若有抵抗殺無赦!”


    兩人說著話,臨近了大門緊閉的獨孤閥宅院。


    獨孤閥作為四大門閥,更是皇親國戚,其在大興城的宅院之氣派,連太子府都比不上。


    高牆紅瓦,碉樓飛簷,氣勢莊嚴,


    朱紅大門緊閉,門口蹲坐著兩座高達丈餘的石刻獅子,栩栩如生。


    “看來,獨孤閥之人還是心存僥幸,以為陛下會放過她們?”


    史萬歲冷笑一聲,上前,五指分開,一把抓住石獅底座,呼喝一聲,單手托起。


    “哈!”


    史萬歲振臂一甩,足有萬斤的石獅子轟然砸在獨孤閥朱紅大門之上。


    轟!


    一聲巨響之後,緊閉的大門被石獅子直接砸成漫天拋飛的木屑。


    隨即,餘勢不減的石獅子轟然滾進院落之中。


    “若有反抗,格殺無論!”


    史萬歲振臂一呼,一步踏出,呼嘯著踏進大門之中。


    “史將軍好神力。”


    向雨田讚歎一聲,隨著史萬歲一同踏進獨孤閥院落之中。


    “是!”


    一眾甲士齊聲應道,自大門魚貫而入。


    “奉陛下命,獨孤閥謀反,一應人等若有反抗,格殺勿論!”


    史萬歲一步踏進院落,放聲呼嘯一聲。


    巨大的聲浪回響在獨孤閥寬敞的院落中。


    獨孤閥院落寬達數百丈,白石鋪徹,圍以白石欄杆。


    此時,無數火把的照射之下,可以看到院落正中,千數人正立當場,沉默已對。


    “史萬歲!”


    一眾甲士將整個院落圍困之後,有一蒼老的聲音自人群正前出來。


    一個身穿錦袍,頭發花白,雞皮鶴顏的老夫人手提一跟通體赤金的龍頭拐杖上前幾步。


    “我獨孤閥,隨先帝創建大隋,功莫大焉,如今,先帝不過剛去,楊廣竟然就要對我獨孤閥下手?”


    轟!


    尤楚紅一頓龍頭杖,地麵陡然震動。


    她看著史萬歲,冷喝一聲:“焉不知,今日的我,便是日後的你?”


    “尤老婆子,你等位列四大門閥,更深受先帝恩寵,卻在其病重之時,意圖廢立太子,把控朝綱,真是取死之道,焉能跟史某相提並論?”


    史萬歲冷笑一聲,拔出腰間長刀,冷喝一聲:“今日,便是你獨孤閥滅門之日!”


    呼啦啦!


    數千甲士同時拔出長刀,殺氣森森的靠攏上來。


    “史萬歲!今日,即使我獨孤閥滿門盡滅,老婆子也要你陪葬!”


    尤楚紅橫起龍頭拐杖,目視進逼而來的史萬歲,冷喝一聲,


    心中微微黯然,她沒想到,自己托皇後前去求情都不起絲毫作用,絲毫不念舊情,要將獨孤閥滿門盡滅。


    “娘!孩兒不孝,一時激怒之下,惹下如此大罪。”


    尤楚紅身後,一位麵相雄闊的中年少女歎息一聲上前,走到尤楚紅身側:“就讓孩兒,先走一步!”


    此人便是獨孤閥家主,獨孤峰,一念之差,竟然惹下如此大罪,她心中後悔欲絕。


    話音出口的同時,不待尤楚紅反應過來,腳下轟然一踏,腰間長劍出手,呼嘯間拉起劍光直劈史萬歲而去。


    “找死!”


    史萬歲冷笑一聲,長刀陡然出鞘,揮灑漫天刀光,將獨孤峰遮蓋進去。


    長刀劈砍,拉扯出一道劇烈罡風,籠罩獨孤峰周身數丈這內,森森刀光攪起漫天氣流,暴烈無比。


    錚!


    一聲金鐵交擊聲響中,獨孤峰身子陡然一震,隨即被席卷而來的刀光籠罩進去。


    她雖然身手不弱,但比起史萬歲就差的太遠,交手不過一招就幾乎被震飛!


    “峰兒!咳咳咳咳.......”


    尤楚紅麵色一變,劇烈的咳嗽幾聲,橫起的龍頭拐杖呼嘯間破空而出,直撲史萬歲而去。


    揚起的龍頭拐杖,一瞬間拉出漫天的杖影,狂猛的勁氣將四周的火把都吹得搖曳不止。


    “小老太婆有點手段!”


    負手立於旁的向雨田微微有些詫異,這老太婆手段不錯,剛猛之處,不下於史萬歲。


    “膽敢反抗者殺!”


    向雨田冷笑一聲發出號令,腳下一點,拉出一連串人影,眨眼間橫在尤楚紅的身前。


    呼!


    勁風鋪麵之下,向雨田臉上露出一絲邪魅的微笑,負在身後的右手陡然探出,白皙修長的手指如同五把尖銳的長劍,割裂漫天氣流,探手抓向尤楚紅的龍頭拐杖。


    在其身後,一眾甲士聞聲全數暴起,刀劍出鞘,撲擊而去。


    “殺啊!”


    “跟她們拚了!”


    “殺啊!”


    一陣金鐵交鳴聲中,史萬歲手下的精兵甲士與獨孤閥的一眾人交起手來。


    頃刻間殺氣森森,血流滿地,殺伐氣衝天而起。


    “給我滾開!”


    眼見獨孤?


    ??已經險象環生,尤楚紅顧不得忌憚,咆哮一聲,漫天的杖影陡然合一,在夜色中拉起一道灼灼氣浪,一杖劈向向雨田。


    砰!


    向雨田嘴角含笑,揚起的手掌好似鬼魅一般呼嘯著一把將尤楚紅的龍頭拐杖抓在手中。


    向雨田的脊椎抖動,腳下一點,巨大的勁力被她陡然卸入地麵。


    轟!


    向雨田腳下十丈之內的地麵轟然震碎,以兩人為中心,無數破碎的石塊呼嘯著如同強弓勁弩一般爆射出去。


    “啊!”


    “啊!”


    廝殺中的一種人躲閃不及,紛紛被射穿身體而死。


    “大宗師!”


    尤楚紅心中一跳,萬沒想到身前這個青年竟然是大宗師級的高手。


    一驚之後,她猛然嘶吼一聲,周身真氣滾動,掌中赤金的龍頭陡然旋轉起來,自向雨田的手中陡然後撤。


    在空中劃出一道可怖的弧線,在一陣空氣嘶鳴聲中,迎頭一杖怒劈向雨田。


    “不錯,不錯!”


    向雨田身子猛然一個踏步,肩胯一抖,右掌一擺,蕩開周身氣流,五指合攏捏出拳印,混混洞洞,飄飄忽忽的迎上尤楚紅的杖身。


    拳杖相接!


    轟!


    氣流鼓蕩中,尤楚紅滿頭銀白的長發飄飛,掌心的龍頭杖陡然揚起,被向雨田一拳擊的倒退十數丈。


    “噗!”


    尤楚紅仰天吐出一口鮮紅的血液,厲喝一聲:“還不出來!等我們死絕了再出來嗎?”


    “啊!”


    這時一聲淒厲的慘叫聲響起,獨孤峰被史萬歲一刀梟首,脖頸間鮮血衝天而起。


    啪!


    史萬歲反手一掌將獨孤峰的頭顱抽打的飛向尤楚紅。


    臉色陰沉的看著自房間中走出的幾位老僧,咬牙道:“道信!帝心!智慧!嘉祥!原來你們四個躲在這裏!”


    “怪不得本將軍一個月來,搜索全城都未曾發現你們的蹤影!”


    史萬歲臉上陰沉下來,目光直視尤楚紅道:“陛下真是明見萬裏,獨孤閥果真狼子野心!”


    “峰兒,你先走一步!為娘馬上送她下去陪你!”


    尤楚紅抱著獨孤峰的頭顱,雙眼垂淚。


    “阿彌陀佛!”


    道信探步走到尤楚紅身前,高念一聲佛號道:“史將軍,如果你就此退去,我等還能放你一條生路。”


    帝心等三人同時踏前一步,四人同時高念一聲佛號。


    “阿彌陀佛!”


    滾滾音波肆虐,蘊含著無窮異力的聲波瞬間將整個獨孤閥的府邸覆蓋。


    “啊!”


    “啊!”


    “啊!”


    一連串的慘叫聲中,無論是獨孤閥一眾人,還是史萬歲手下的士兵,都忍不住丟落兵刃,抱頭慘叫連連。


    “這大隋是我等閥門與先帝一同建立,她楊廣何德何能,竟敢削去我等權力!”


    或許是眼看局勢已定,房間中,一位油頭粉麵的青年走出來,冷笑著說道。


    “哈哈!哈哈!”


    史萬歲發出一聲大笑,直笑的眼淚都掉落下來:“你等世家門閥,受盡皇恩,每日裏山珍海味,不思報效皇恩,每日裏橫行霸道,還來說這些廢話!”


    “宇文閥為了利益,將鹽,生鐵等販賣給突厥,以獲取暴利,可曾想過,我邊關之地,有多少漢家子弟死於突厥鐵蹄之下?”


    “獨孤霸!大隋建立十多年,你禍害了多少良家?”


    “佛門,大師!一層敷在泥塑之上的金箔,就能救下多少饑荒中的百姓?”


    “國之蛀蟲!大隋之蛀蟲!天下之蛀蟲!”


    史萬歲橫起長刀,目視麵色略帶一絲慚愧的四位老僧,道:“不斬去你等頭顱,我為何退去?”


    “師兄!既然那位曾踏破突厥的高手未曾出現,我等還是先一步退走吧。”


    嘉祥單掌豎在胸前,淡淡說道。


    她四人之所以,一直未曾現身,就是防備那位曾踏破突厥鐵騎的,疑似破碎的高手。


    雖然吳雨萱壓蓋了其出手的消息,但人多眼雜,自然不能瞞住世人多久,是以吳雨萱的消息雖然不為許多江河人士所知。


    但在佛門,魔門之中,自然不是秘密。


    “佛門信徒,即使餓死,也絕不會動佛像金身,史將軍未免對我佛門有所偏見。”


    道信微微歎息一聲,說道:“將軍不退,老衲也隻能出手了。”


    “哼!”


    史萬歲冷哼一聲,她一身何止百戰,這四個老僧雖然強大,但想讓她退去,自然不可能。


    “道信小禿驢,你這是沒把向某人放在眼裏啊!”


    自道信四人出現之後,就一直雙手環抱,似笑非笑的向雨田,此時突然開口。


    “你!你是!”


    “向雨田!”


    “阿彌陀佛!”


    道信四人心中陡然一震,眸光陡然大盛,看向站在史萬歲身後的向雨田。


    修行鬼仙之道的向雨田,其肉身及一身氣息變化極大,是以道信四人之前未曾發現,此時,向雨田一開口,那種囂張狂妄的口氣,登時讓四人認出來。


    “本想過幾日一一打上門去,就你們四個小禿驢的腦袋擰下來,未曾想到,今日,你等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向雨田看了一眼麵色震動的道信四人,踏步走到一臉詫異的史萬歲身前,冷冷說道。


    “阿彌陀佛!”


    道信四人對視一眼,同時念了一句佛號,就要出手。


    呼!


    正在這時,一道人影破空而來


    狂暴的氣流隨著人影的落地,四向呼嘯,掀起漫天的灰塵,四處點亮的火把,在狂風中搖曳,熄滅。


    “老向,交給我吧!”


    灰塵四揚中,吳雨萱的聲音傳出。


    聲音浩浩蕩蕩,壓住劇烈的狂風呼嘯聲。


    “你!你怎麽來了!”


    向雨田皺起眉頭,微微有些不滿道:“難道怕我拿不下她們?”


    呼呼!


    吳雨萱微微吐息,吹散漫天的灰塵,看著雙手合十,麵色凝重的道信四人,淡淡說道:“四大聖僧,我早已聞名已久,怎能不來見識一下?”


    她自然知道向雨田上次一戰都是她自己對抗“仙門”才受的的重傷,此時以鬼仙之力加之大宗師肉身,自然不會輸。


    但也未必就能拿下四人,是以吳雨萱才會來一趟。


    “既然你來了,自然沒有我的事情了。”


    向雨田見吳雨萱的態度,就知道,自己親手報仇是不可能了。


    冷哼一聲,轉身出了獨孤閥的大院。


    她自然知道此時的吳雨萱是何等強大,幾乎是當世無敵的存在,即使她全盛時期,也不是對手。


    這四個和尚,自然不可能逃出吳雨萱的手掌。


    “她!”


    史萬歲認出吳雨萱,麵色立即一變,對這位出手的動靜在明白不過,觀戰實在危險。


    “所有將士,全數退出去,將宅院團團圍住!”


    史萬歲振臂一呼,長刀回鞘,率領一眾士兵魚貫而出。


    “娘親!這是?她是誰?”


    之前說話的那個油頭粉麵的青年麵色一變,低聲問道。


    “可把鳳兒送出去了?”


    尤楚紅麵色凝重,作為宗師級的高手,她自然一眼就看出吳雨萱的恐怖。


    “傍晚時,皇後派人傳旨時,將其接走,說是為我獨孤家留一條苗裔。”


    獨孤霸咬牙,眼中滿是不甘的說道:“楊廣這是一定要我們死!”


    “閉嘴!”


    尤楚紅一手環抱獨孤峰的人頭,一手橫起龍頭杖,麵色陰沉不已。


    一步走錯,盛極一時的獨孤閥就這樣走到陌路,她都不知道死後有何顏麵去將獨孤閥的先人。


    “阿彌陀佛!”


    道信四人對視一眼,都看出對法眼中的凝重。


    那位黑袍少女,僅僅隻是靜靜站立於院落中央,一股強橫恐怖的氣勢就將幾人籠罩。


    如天,如地,如浩日當空,如大海橫流。


    強橫的不可思議。


    “這位施主,以你一身武功,何必效力於楊廣,助紂為孽?”


    嘉祥看了一眼道信凝重的臉色,上前一步道。


    “助紂為孽?”


    吳雨萱嘴角一挑,看著嘉祥道:“顧某人,怎麽個助紂為孽法?”


    “閣下首次出現,就是在南陳,與楊素一戰之後,未曾得知你與楊廣做了何等交易。”


    嘉祥眉眼耷拉下來,說道:“但,之後,你應該為楊廣出過三次手吧。”


    “嗬嗬。”


    吳雨萱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看著嘉祥道:“繼續說。”


    “閣下三次出手,一戰平嶺南,數千士兵慘死,一戰平突厥,死傷不下十萬,更為楊廣,擊殺前太子楊勇!”


    嘉祥眸光綻綻,看向吳雨萱,道:“即使楊廣全力掩蓋,經過我佛門多方打探,前太子楊勇,應該死於閣下之手吧。”


    吳雨萱有些訝然,這群和尚的勢力著實不小。


    將她調查的清清楚楚。


    “施主造下如此殺孽,實屬不該。”


    道信低念一句佛號,歎息一聲說道。


    “四位大師!顧某一直有一個問題,今日得見四位大師,希望四位大師,可以回答一下。”


    吳雨萱雙手倒負,踏前一步道:“佛說,人苦苦修持,可以成佛,是這樣嗎?”


    “阿彌陀佛!”


    道信心中詫異,不知吳雨萱何意,還是回答道:“自然。”


    “佛說普度眾生,為何善人苦苦修持,一生一世,甚至十生十世,不得成佛,這為何故?”


    吳雨萱問。


    “有心向佛者,處處皆是靈山,一心修持,終有成佛之日。”


    道信雙手合十道。


    “卻不知,像我這樣滿手血腥的惡人,如何成佛?”


    夜風中,吳雨萱滿頭黑發揚起,黑袍獵獵作響,眸光幽幽道:“還請大師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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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彌陀佛!”


    帝心四人同時念了一句佛號,心中深知已然沒有交談下去的必要了。


    佛門有多少“棄惡揚善”的僧人,她們自然再明白不過了。


    隨即,同時出手!


    滾滾氣流鼓蕩不休,罡風猛然炸裂!


    轟!


    帝心腳下陡然震爆,呼嘯間,揚起禪杖,震爆罡風,瞬息間踏到吳雨萱身前一丈,驟然砸下。


    她的杖法比之尤楚紅強大不知多少,出杖的刹那,周圍的氣流瞬間震裂,一切有形無形之物全數被排擠出去,禪杖與吳雨萱之間,好似形成一道真空地帶!


    呼!


    緊隨帝心之後,智慧腳下一點,之前被史萬歲丟進來的石獅子呼嘯著揚起,隨後一掌印在石獅子上,向吳雨萱橫推而去。


    智慧腳下震蕩,大塊大塊的石板碎裂,被其一一提向吳雨萱!


    轟隆!


    道信與嘉祥兩人一左一右,斜跨而去,真氣震蕩中,指掌震爆氣流,直襲向吳雨萱兩側。


    道信四人都是當時大宗師,又是近百年的同道,聯手之下,即使是向雨田那樣的高手都無法一舉將其擊潰。


    而隻要不能一舉將四人擊潰,就隻能在四人的圍攻之下,落荒而逃!


    呼呼!


    麵對四位大宗師的全力出手,吳雨萱微低的頭顱緩緩抬起,不含任何感情的歎息一句。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啊!”


    滾滾的氣流與音波混雜,在無數道鬼哭狼嚎一般的撕裂聲中,劃破長空!


    吳雨萱的這一句歎息一出口,就好像十分沉重的山嶽自她口中吐出一般,震爆漫天的罡風氣流!


    轟隆隆!


    吳雨萱腳下方圓數十丈的地麵驟然塌陷數尺,鋪徹的白石登時被壓成好似麵粉一般的石粉!


    真好似被她吐出的聲音壓塌一般!


    吐氣如雷!音如山嶽!落地有聲!


    迎麵正劈吳雨萱的帝心,心中狂震不已,即使心中一再高估麵前的這個少女,但還是難以置信!


    這已經不是武功,這是神話!


    莫說是大宗師,即使是破碎級別的武者,也絕對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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