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錢夠幹什麽的?”陳牧把銀票還給瘸子:“你就打算用這二百兩補償她們娘倆?”


    瘸子低頭:“我也知道少了點,可是我也沒別的了。從此以後,我跟著你,還指望能多撈點錢,攢個棺材本。”


    “你不指望你的女兒?”


    “指望啥呀,我沒給她當過爹,憑什麽讓她伺候我?我甚至都沒臉見她,我希望你把這個錢送給她,我隻在遠處看一眼就行。”瘸子又控製不住情緒,老淚縱橫:“我不想讓她看到我現在的樣子,又老又瘸,還隻是個小小的卅夫長。”


    “好你個老張頭!整了半天,你個老小子是在跟我要官兒!?”


    “嘿嘿。”張瘸子厚顏無恥地笑了笑,可他的眼淚卻依然在流。


    陳牧當然知道瘸子是真情流露,但又不想看到瘸子哭哭啼啼的樣子,所以借題發揮嚷嚷兩句,不過他還是很同情瘸子的,希望這次回洛陽,能幫到他。


    並且答應給瘸子升官,把瘸子樂得屁顛屁顛走了,說要給陳牧弄一套像樣的衣服。


    瘸子出去不久就回來了,手裏捧著一套衣服:“看,這是你剛來部隊時穿的,我去倉庫找老韓頭要回來了。”


    老韓頭就是那個專管裝備庫的都尉,也曾經跟陳牧說要去一趟萬花樓,不過那次陳牧給了他二兩銀子,並且換來一個光明甲頭盔。至於逛萬花樓的事,也就是一句玩笑。時光恒久遠,不知何時就。這事兒差不多已經被陳牧給忘了。


    “他跟你要錢了嗎?”陳牧接過衣服,展開看了看。


    “沒有,聽說是給您取衣服,他麻溜就給我拿出來了。”瘸子幫陳牧更衣。


    “嗯,還算懂事。”陳牧感受了一下這衣服的布料,入手絲滑,是為上品。


    是一件銀白色的袍子,上有手袖祥雲圖案,連接處縫補用的卻是紅線,紅線縫得密集,遠遠看去,一個人的身材輪廓十分鮮明。


    陳牧穿上衣服,站到鏡子麵前。


    心中暗歎:好一個文秀小生。


    這身材,這相貌,要是在沒穿越之前的那個年代,不知要引來多少蜂蝶。即便是在這封建王朝,估計也能輕易追到少女吧。


    扭回頭看瘸子,瘸子一臉怪笑。


    陳牧眯了眯眼睛:“你是不是說‘男寵’二字?”


    瘸子連忙擺手:“不不不,我可不敢說,這回是你自己說的。”


    “你個老小子,我看你笑就知道你想什麽。”


    “嘿嘿。”


    陳牧轉身坐下,好奇道:“怎麽,在洛陽有很多男寵嗎?”


    瘸子嘿嘿道:“越是盛世,越是興這玩意兒。富婆多啊。而且還有那些龍陽之好、斷袖之癖的人……”


    “好了,你別說了。”陳牧揮袖道:“如今連年亂戰,怎麽還能稱之為盛世呢?”


    瘸子道:“這要是以前,這樣打下去,人口可就打沒了。但自從太皇太後坐鎮後宮開始,世道可就變了,太皇太後是一個大發明家。哦對了,‘發明家’這個詞兒也是太皇太後自己發明的。她發明了肥皂、香皂、牙膏等等一大批東西,但這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她改變了稻米,她管這東西叫大米。經她改良之後,大米產量翻倍,咱們梁朝的人口隨之開始猛增。而且她還會治理蝗災,她治蝗的方法與別人大有不同,每當一個地方鬧了蝗災之後,她就讓人去翻土,說斷了蝗蟲的根苗。果然大有效果。據傳說,太皇太後終其一生在追求一個東西,她稱之為‘土豆’,據說就好像土裏長的饅頭。這話聽起來玄之又玄。可惜到最後,太皇太後也沒找到這個神物。人們都說太皇太後是天女下凡,拯救眾生來了,而‘土豆’可能是她的一個隨身法寶,不知遺落在了哪裏。”


    陳牧的心猛地一熱,問道:“太皇太後現在洛陽?”


    “死了。哦不,是薨駕了。就在一個多月以前。據估算,也就是你受傷那陣。”


    “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昨天,聽過路的商人說的。”


    “哦……”


    陳牧若有所思地坐回了椅子裏,默默念叨了一句什麽。


    瘸子沒聽清,問陳牧說什麽了?


    陳牧把瘸子趕出去,讓瘸子準備一輛車,估計明日就要登程去洛陽。


    ——


    翌日,東方微明,公雞報曉。


    酒泉城裏的人越來越多了,連公雞都帶了回來,越發讓人感受到了生活的氣息。


    陳牧很喜歡這種感覺。


    瘸子來敲門:“孔將軍喊你。”


    “哦,我馬上就來。”陳牧胡亂套上衣服,就往外走。


    來到師部,見到孔孝先。


    孔孝先手持一塊銀邊腰牌,單交右手,掐著紅穗,腰牌在他手下蕩來蕩去。


    孔孝先把腰牌丟給陳牧,然後道:“拿著腰牌和文書走吧,可是在你臨走之前,我還是有幾句話想問你。”


    “大哥請講。”


    “咱們兄弟一個頭磕在地上,從此以後無話不談。我在給舅舅寫的信中,已經對你的情況作了說明。可是我還是覺得,你有什麽事隱瞞了我。怎麽,咱們兄弟之間,還有什麽不能說的嗎?”孔孝先盯著陳牧的眼睛問。


    陳牧想了想,這個時候應該給孔孝先一個相對“更合理”的解釋。


    陳牧突然抱拳行禮:“弟受重傷,至今頭上還有傷疤,清晰可見,可以證明。摔傷之後,屬實有很多事記不清楚了,此乃肺腑之言。不過,當著大哥的麵,我不敢隱瞞。在我印象中,我是從洛陽逃出來的,或許……或許是犯了什麽罪。”


    “嗬嗬,這就對了。”孔孝先一笑道:“別怕,犯了什麽罪也別怕。隻要有唐氏門閥給你撐腰,uu看書ww.uukashu.om 哪怕你殺了人,也能大事化小。別說區區百姓,就是那金吾衛參將又如何?祁東陽三拳打死林陽明,現在祁東陽不是照樣活得好好的?據說,舅舅還要提拔他當中郎將哩。隻是有些手續還沒辦妥。舅舅很忙,需要照顧的事太多。不過我想,祁東陽當中郎將也隻是時間問題。我很希望他能當中郎將啊,畢竟他是唐振的人,咱們都是一條線上的。”


    陳牧點頭。


    孔孝先又問:“那你到底叫什麽名字呢?別告訴我,你真的就是萬花樓的戶籍?那裏怎麽會有男人,如果有,也是一些破爛小廝,除了這些還有……簡直難以啟齒。再有男人,那就是一些妓女的私生子了。可是我覺得這絕不可能。妓女私生子,怎麽可能有你這樣的戰力呢?”


    陳牧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


    孔孝先皺眉:“你別不是殺手集團培養的孩子吧?他們培養後生,那可是真下血本。莫非你是個殺手?你想脫離殺手集團,才跑到邊疆的?如果真是這樣,你可千萬別瞞著我。”


    陳牧無可奈何地道:“哥哥,這些我都記不得了。如果你不信,那幹脆我不回洛陽了。不當校尉就不當校尉,也沒什麽了不起。以後我鞍前馬後伺候你,當個都尉長我就滿足了。”


    “哈哈哈哈!”孔孝先大笑道:“那怎麽能成?你是我的兄弟,豈能讓你受了委屈?好了,我不問了,你自己好自為之。這次回洛陽,如果碰到什麽難處,記得找十八公子。你是我的人,也就是他的人。明白我的意思嗎?”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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