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威決戰,梁軍大獲全勝,快馬加鞭,消息四方傳開。


    老將孔拓帶領五個師,正麵硬扛匈戾大單於蒙賀丹,門閥大公子唐乾率領三個師左翼包抄,一戰破敵,蒙賀丹帶領三千胡兵狼狽逃竄。


    唐乾雖久經戰陣,可身體不佳,這次大戰引發舊疾,腰腹劇痛,汗如雨下。


    破敵之後,唐乾把指揮權交給十八弟唐振。


    十八公子唐振雖弱冠之年,卻極英勇。


    率領第二師緊追蒙賀丹。


    第二師本是唐乾嫡係,唐乾覺得自己命不長久,不打算爭奪門閥族長之位,幹脆支持同父異母的弟弟唐振,隻因唐振是一大群弟弟當中最有出息的一個,哥倆關係極好。


    如今第二師完全在唐振掌控之下,手下有四員悍將,在這次武威大戰中表現驚豔。


    唐振追殺蒙賀丹,曾經兩次包圍,卻都被蒙賀丹闖出。九品戰將的戰力果然名不虛傳,可惜他的胡兵卻剩下不足一千。


    眼瞅著蒙賀丹要逃回大漠,第二師第一旅校尉祁東陽,帶一千騎兵,狂追千裏,終於在野狼山決戰蒙賀丹,一舉創下八品戰將生生砍死九品戰將的又一記錄。


    上一次發生這種情況,還是二十八年前,孔拓殺東胡王。


    近百年,僅有這兩次記錄。


    消息傳到酒泉,將士們歡欣鼓舞,在歡呼聲中,東西兩門大開,重開商道。


    不久後,藏在深山中的商人們紛紛走出,酒泉城裏立刻有了人氣,雖然稱不上繁榮,可也讓陳牧眼前一亮。


    尤其是那條主街上,已經有吆喝叫賣聲,更是帶來生活氣息。


    由於戰爭的原因,商道封堵了很久,積壓了許多貨物,如今商道恢複暢通,有不少遠離家園的商人,迫不及待闖過酒泉。


    逐漸變多的車馬、駝隊、背負貨物的奴隸、推車,上麵載有高高隆起的貨物,這個畫麵,讓人暢想欣欣向榮的美好景象。


    在孔孝先的一再堅持下,陳牧與他拜了把子,而且還舉辦了一場隆重的儀式。


    物資匱乏,尋不到牛、羊、豕(shi、豬),幹脆以馬首代替,在眾目睽睽之下,義結金蘭,宣稱有福同享、生死與共。


    從此兄弟相稱。


    如今在酒泉城,陳牧地位超然,所到之處無不阿諛奉承,更有人送綽號“酒泉小二爺”。


    估計這稱號是張瘸子創造並宣揚出去的,為此,陳牧也是無可奈何。如今眾人見到陳牧都是恭恭敬敬,唯獨張瘸子還敢嬉皮笑臉。陳牧並不打算讓張瘸子改掉這個毛病。因為,如果身邊一個開玩笑的人都沒有,那樣的生活就太枯燥無趣。


    不久後兵部文書傳來,這文書乃是大司馬唐瓊提名,皇帝陛下禦筆親批,提孔孝先為神策中郎將,重建第三師。


    文書中有皇帝批語:孔孝先遠征河西,糧道已斷,仍堅守要塞四十餘日,唐洪犧牲,斯統領第三旅,保全酒泉城。憑千人之力,扶倒懸之危。力挽狂瀾,戰功卓著。國有良將,朕心甚慰。


    文書中還有兵部、禮部、丞相府、禦史府、大司馬府等一幹批語,多是誇讚之詞,陳牧草草掃了一眼,便沒往心裏去。


    孔孝先樂得合不攏嘴,隻等著第二旅到來接替防區,他好帶著他的人離開酒泉。而此時的第三旅,已經更名為神策第三師中郎將守衛團,典效忠被任命為團都尉長。


    為此,第十五師中郎將唐雄很不滿意,與孔孝先討要兵權,可此時孔孝先也是中郎將,大家平起平坐,我就不還給你,你能把我怎的?


    唐雄大怒,寫信告狀,結果被大司馬唐瓊駁回。


    唐雄慪氣,讓第二旅在武威做戰後休整,休整的速度可謂是慢慢吞吞,估計沒一兩個月是不會過來了。


    第十五師本來是門閥三老爺唐顯的軍隊,唐顯就是那個既不支持唐瓊也不支持唐寧的人。


    如今三老爺唐顯死了,第十五師在唐瓊和唐寧的“撕扯”下,已經不成樣子。十五師裏既有唐瓊的人,也有唐寧的人。而唐雄基本被架空,所以才會造成唐洪與孔氏家將幹起來的結果。這種情況在神策軍其他部隊裏,是絕不可能發生的。而唐顯的另外兩支部隊,其中一個就是第三師,現在也被唐瓊搶了去。還有一個第十四師,被兵部尚書唐寧控製。


    孔孝先之所以不還兵權,也跟如今唐雄的態度有關,據說唐雄正在向唐寧的大兒子唐坤靠攏。而在唐乾放棄爭奪族長之位後,唐坤就是十八公子唐振的最大對手。


    孔孝先是唐振的人,不跟唐雄對著幹,反而不合適。


    可是一時半刻離不開酒泉,就不能回長安組建第三師,孔孝先心裏癢癢得很。


    閑來無事,孔孝先聚攏眾人,在旅部吃席,自然要喊上陳牧,可是聽說陳牧逛街去了,便一直等著陳牧不開席。


    小兵尋到陳牧,告知吃席,陳牧溜溜達達走了回來,剛走到門口,便聽到有唱小曲兒的。


    走進一看,屋裏好似開堂會一般熱鬧。


    第三師一幹頭頭腦腦,都聚在這屋裏,一見“小二爺”來了,紛紛起立問好。


    陳牧來了以後,孔孝先宣布開席,大吃大喝一頓。


    席散,孔孝先把陳牧留下,醉醺醺道:“本來我打算提拔你為副將,如果族長不同意,最起碼也要提拔你當一名校尉級軍官,結果也被我這個族長舅舅駁回。舅舅說,校尉一級軍官,必須由姓唐的擔任,或者是高戰力家將擔任。uu看書ww..m如此重要的人,我怎麽可以不認識呢?你讓他來洛陽一趟,我要見見他。”


    所謂家將,這是梁朝門閥的特殊產物。其實就屬於家奴的高級份子,但是家奴太難聽,幹脆改名叫家將。當然,隻要實力足夠強,家將的身份也是十分超然。比如孔拓,在唐氏門閥,就相當有地位。諸位門閥公子見到孔拓,都要叫一聲孔叔叔,或者孔伯伯。


    聞言,陳牧點頭:“不知大哥是什麽意思?你是想讓我去,還是不想讓我去?”


    “當然想讓你去,而且是越快越好。”


    “好,那我現在就動身。”


    孔孝先擺手:“不忙,不忙。我正在為你製作腰牌。雖然校尉腰牌我做不得,可是都尉長的腰牌我還是做得的。通過各道關卡,沒有文書不要緊,不能沒有腰牌。你憑借這都尉長的腰牌,比那驛站的胥吏高了好幾個等級,但凡有對你照顧不周的,掄起巴掌就打,打死他我給你兜著。”


    孔孝先有些困了,滾到床上,揮舞著一根手指:“不過呢,如果你過了長安,走到潼關,那就不一樣了。因為潼關屬於玄甲軍的地盤,唐氏老祖宗與皇室趙家早有約定,神策軍不過潼關,同樣他們玄甲軍也不來長安。這是兩家的底線。


    當然了,如果碰見強敵,需要聯手抗敵的話,那另當別論。


    就好比當年河北大戰,我神策軍就派遣三個師過去。可惜啊,他奶奶的被西門家虎賁軍給坑了,其中一個師被活活打沒了。結果還淪了個背叛的名聲。而那個師,就是第十五師,中郎將叫霍宏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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