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半晌,李越才恢複了一些,示意方靜不用再扶著自己,苦笑道:


    “這一招的消耗大了些,倒讓道長見笑了。”


    清虛這才從震驚中反應過來,隻覺得喉嚨有些發幹,背後起了一層細密的冷汗,咽了咽口水,歎道:


    “李掌門這一式劍法,已超出貧道想象之外,完全走上一條屬於自己的劍道之路了,貧道真是白多活幾十年,真是慚愧,慚愧啊!”


    李越搖搖頭,道:“道長莫要如此說,張真人傳下的太極劍法,高深莫測,含陰陽之變化,曉剛柔之乾坤,比李某的劍法更博大精深,隻是李某與張真人走的道路不同而已。”


    “是啊,祖師傳下的劍法確實精深,隻是貧道駑鈍,到現在還未能領悟其劍意,唉!求道難,難啊!”清虛麵現痛苦之色,淒噓道。


    李越觀察入微,發現確實是清虛有感而發,並非做假,心想,“可能真的是我讀笑傲江湖先入為主,誤會了這老道,作為掌門,有心機,為門派利益著想,本是天經地義的事,並不能全怪這老道與方證,把五嶽劍派推在前台,對抗日月神教,這其中,也有左冷禪借日月神教壓力,壓服其餘各派的心思,這老道與方證不過順水推舟,並未刻意耍心眼,現在看他的樣子,明顯是一個武癡。”


    想到這,李越微微一歎,道:“道長,道家講究順其自然,李某認為,道長始終未能窺得劍意,可能與道長困於張真人的劍道理念有關,道長不妨試試放下一切,順其自然,憑自己的感覺去領悟自己的劍意試試。”


    清虛一怔,他從未這麽想過,越想越覺得有道理,沉吟半晌,拱手對李越一揖,道:


    “多謝李掌門提點,若貧道將來有所得,全賴李掌門指點之恩了。”


    “不敢當,李某隻是從自己的角度有感而發,也未必是對的,道長聽聽就好。”


    清虛道長搖搖頭,轉過身道:“漢元,明天的會盟你替為師參加吧,為師這就趕回山閉關。”


    漢元一怔,怎麽就急匆匆回去閉關了?明天會盟那麽多江湖人物,多耽擱一兩天再回去閉關也不遲啊。


    “師父,這……”


    “就這麽決定了!”清虛打斷漢元的話,轉身對李越一禮,道:“李掌門,貧道急著回去閉關,這就告辭了,李掌門若得空,還請上武當一敘,貧道必將掃榻相迎!告辭!”


    說罷,也不待李越回話,奔出小院,遠起輕功,幾個縱躍,已不見蹤影。


    幾人麵麵相覷,漢元有些尷尬地拱手一禮,道:“李掌門莫怪,師父他老人家可能心有所悟,這才急匆匆走了,漢元在這替師父賠罪。”


    “誒,漢元兄,見外了,不妨事的,道長是真正的得道高人,李某甚是佩服!”


    頓了頓,轉頭與林平之道:“平之,替為師帶漢元兄去休息,好生招待。”


    漢元隨林平之去客房休歇了。


    明天就是會盟的日子,各路高手雲集,李越也得趕緊調整狀態,以應付意外狀況。


    傍晚,有弟子來報,說是米有為喊海砂幫的潘幫主、海龍幫的張幫主聚餐,讓李越過去參加。


    李越也想與最早合作的兩家幫會談談,欣然答應。


    米有為的小院,李越到時,潘吼、張海龍早就候在那了。


    “見過李掌門!”


    “兩位幫主不用客氣,我們都是親密的合作夥伴,請坐,請坐!”


    待幾人坐定,米有為揮退下人,親自斟酒。


    張海龍忙奪過酒壺,嘴裏道:“我來!我來!米大人快請坐!”


    米有為微微一笑,也未與他爭,在李越左手邊坐下。


    “來!為我們的合作愉快,幹杯!”李越舉起酒杯。


    “好!幹!”


    四人一起舉杯,一口飲盡。


    “米師兄,現在海貿是什麽情況?”李越側頭問道,他自從敲定三家合作之後,就沒再問過了。


    潘吼、張海龍奇怪的看了李越一眼,心裏均想:“這麽大一條財路,李掌門竟然不聞不問,完全放權給米大人,當真有魄力!”


    米有為清了清嗓子,輕吸一口氣,道:“掌門,現在我們三家合作,已經有兩艘大貨船,四艘護衛艦,主要往來安南、暹羅與福州之間。運出去主要是瓷器、茶葉,拉回來的是上好木料、鐵礦等物,已經和外麵的商家達成穩定交易。這一來一回耗時二十餘天,一趟的利潤大概有十五萬兩上下。”


    李越點點頭,一年多的時間,能做成這樣,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米師兄辛苦了,兩位幫主也辛苦了!李某敬三位一杯!”


    三人忙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李掌門太客氣啦!幸虧當初被李掌門拉入夥,現在的海砂幫才快各派一步,潘某也不說什麽謝謝的客套話,若有用得著海砂幫的地方,盡管開口!”


    李越擺擺手,道:“潘幫主的海砂幫經營東海多年,以後有很多事情還得仰仗潘幫主呢,大海之上,黃金遍地,海外更有比中原大得多的陸地,僅靠一兩家門派,是吃不下的,所以李某擅自做主,拉攏武林各派一起開發,還望潘幫主、張幫主莫要怪罪才是。”


    “不敢!不敢!李掌門深謀遠慮,目光遠大,這麽做肯定有其道理,潘某與張幫主能跟著一起發財,就已經很幸運了。”


    “是啊,是啊!想起當初,還是李掌門拿劍抵住張某的喉嚨,逼著入夥呢,現在想想,張某實在目光短淺,不識好歹至極!”


    張海龍跟著衡山合作一年多,賺得盆滿缽滿,心裏早就沒了什麽怨氣,開著玩笑道。


    “哦?還有這樣的事?”潘吼奇道,他從未聽張海龍提過。


    “嗨,那時李掌門是真狠啊!”李海龍把當成李越與米有為闖海龍幫總舵,逼其答應一起做海貿的事說了出來,包括騙他服毒的事都說了。


    “哈哈,張幫主,這都一年了,你連服沒服毒都不知道?”潘吼聽得哈哈大笑。


    “咳…咳…張某也是怕死嘛,不敢賭啊。”張海龍有些尷尬。


    李越看到張海龍瘋狂自黑,知道他已放下了這段恩怨,抱拳一禮,道:


    “當初李某情勢所迫,衡山急著打開局麵,得罪之處,還望張幫主海涵。”


    張海龍看到李越賠禮,忙起身躲開,滿臉著急道:


    “李掌門千萬別如此,這叫不打不相識嘛!能與衡山合作,已是萬幸了……”


    幾人酒來杯幹,談笑怒罵,氣氛融洽。


    酒到半酣,李越咳了一聲,道:


    “咳…咳,潘幫主,張幫主,李某有些建議,大家聽聽,若是覺得合適,咱們以後就這麽做。”


    潘吼與張海龍對視一眼,拱手道:“還請李掌門示下。”


    李越放下酒杯,右手食指有規律的敲擊著桌子,道:


    “李某想我們三家一起,成立一個造船廠,咱們自己造船,造出更大更好的船,交易目標可以更遠,比如到達暹羅後南下,到馬六甲、爪哇等地,暹羅往西,去到天竺,大秦,甚至再往西,還有很多的陸地,國家,把海上的絲綢之路重新打通,兩位以為如何?”


    潘吼與張海龍倒吸一口涼氣,這李掌門的野心不小啊,不過若真的做成了,富可敵國不敢說,日進鬥金倒是可以的。


    “李掌門準備如何做?”


    李越抬頭看了潘吼一眼,道:“潘幫主雄據東海多年,對於造船手藝人認識的應該不少吧?這樣這造船廠由潘幫主負責,銀子呢,我們三家按利潤的分配比例出,運回來的上好木料,也優先我們自己用,爭取盡快打造出第二支商隊,兩位以為如何?”


    潘吼與張海龍沉思片刻,點頭同意李越的意見。


    “那請問李掌門,這造船廠建在哪?”潘吼問到。


    李越笑著道:“當然是琉球啦,這地方離福州不遠,uu看書 ww.uuashu.co又遠離中原,官方力量薄弱甚至是沒有,據李某探知,現在琉球大部分還是一片荒涼,正是我們三家未來合作主基地的絕佳地點。”


    潘吼、張海龍若有所思,李越喝了口酒,繼續道:


    “李某準備等明天會盟完畢,派遣高手匯合潘幫主、張幫主好手一起,秘密控製琉球主要港口,以後各派若想在港口停船,嘿嘿,交銀子唄。”


    潘吼眼睛一亮,琉球這地方,若是大航海時代開始了,必然是中原船舶的集散中心之一。


    “好!潘某同意了!李掌門的深謀遠慮,真讓人傾佩!”潘吼豎起大拇指讚道。


    “張某也讚成!”


    “好!至於利益分配,就按出力的大小分配如何?,先拿下港口,到時候你們再與米師兄聊。”轉頭對米有為道:“辛苦米師兄啦!”


    米有為苦笑著搖搖頭,道:“辛苦倒沒什麽,主要現在外事堂人手實在不夠啊。”


    李越皺皺眉,沉吟一會,道:“這樣吧,米師兄,從各地的客棧抽掉人手,隻保留能基本運轉的人手即可,還有再招一些人,待遇提高一些,保證忠心即可,剩下的中堅人手隻能慢慢培養了……”


    接著又敲定各個細節,潘吼與張海龍就告辭離去了,得趕緊派人回去,集結高手。


    望著他們兩個消失在院門口的背影,米有為問道:


    “李師弟,為何選他們兩個合作?”


    李越一笑,露出一口細密白牙,道:“因為他們比我們弱,才會聽話。”


    米有為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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