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的臉色是極度駭白,眼見得身份暴露,不自覺的摸著自己的臉,後在發抖,心裏極度不安的,怯怯的叫了一聲:


    "王爺!"


    看到這一幕,嶽離楞了一眼:居然是木側妃?


    "你怎麽在這裏?"


    蕭縉皺眉。


    這個乖巧的女人,現在該待的地方是懷王府。


    奇怪,她何時跟進來祭壇的?


    他咄咄逼視。


    "我...我..."


    木紫琪想解釋,但,這個事,很難說清楚。


    難道跟他說,這是師父讓她來的。


    要真這麽回簽,他又得問,她師父是誰?


    她又不想騙他...


    可不騙,這說辭,怎麽編?


    正急,那邊,雲沁叫了一聲:


    "蕭縉,你身上有沒有金創藥!"


    "有!"


    蕭縉轉頭,答應著,已經撇開木紫琪向另一邊走去。


    木紫琪被冷落在邊上,輕輕的閉了嘴,素手,狠狠的擰著衣角,看著,心裏酸死,不由得衝他投去了哀怨的一目――


    在她眼裏,懷王是尊貴而不可褻瀆的,便若天神,叫人隻可仰望,那個司六,到底是怎麽一個女人,竟叫懷王動了心――隻要一想到懷王看司六的那種眼神,情深似海般的,她的心裏就像被什麽給狠狠捅了幾下,痛的無法自拔。


    這個司六,竟然敢如此直呼其名,偏生爺的眼裏,滿滿當漢全是那個司六,那她算什麽?


    她好歹是他明正眼順的側妻,那女人,什麽不是啊,卻能對王爺指手劃腳,沒半點規矩可方言,爺沒有一點怒意,反欣然而應,兩人之間的關係,那麽的融洽。實在叫她又豔慕又嫉妒。


    唉,什麽時候,王爺可以正眼看她?


    什麽時候,王爺會正視她的存在?


    什麽時候,她能得到王爺的垂青,從此成為王爺生活裏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她心裏全是哀傷幽怨的醋意,就像打翻了百味瓶,嘴裏非常不是滋味。


    此刻,雲沁蹲著,司靖坐在琴台後的凳子上,看著她替自己處理傷口,沒有拒絕,這個女人也不容他拒絕,所以,幹脆正大光明享用她的關心,以後,這樣關切,隻怕他很難享受到了。


    剛剛那一幕,他認清了一個事實:從此以後,會有一個男人參予進雲沁的生命,而他們這些無關緊要的角色,會在以後慢慢的退出她的世界,成為她生命裏的一個過客。


    這真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同時,叫他深感遺憾。


    名花終於有主。


    這個主,還是她真心真意喜歡的。


    這是好事。


    人活於世,又有幾人,能真正找到自己稱心如意的另一半,彼此相愛,彼此有默契,彼此都對對方念念不忘,這談何容易。


    這世間,千金難買心頭好。


    雲沁為那個男人,一心一意,把所有心思放在女兒的教養上,雲中閣的發展上;蕭縉呢,二十一年不近女色,是不是也因為她的緣份?


    不管是不是,他們總歸是登對的...


    這挺好。


    "需要我幫忙嗎?"


    蕭縉走過去,無視司靖的打量,遞過金創藥。這些年,他養成了一個習慣,無論走在那裏,身上都會帶上一瓶特製的金創藥。也不知這個丫頭怎麽會知道他身上有藥的。


    "不必,我能行!多謝。大哥,你忍忍!"


    她回答著,不小心觸到了司靖的傷口,引來他低叫了一聲。


    蕭縉又往司靖身上多投睇了一眼,這人,在雲沁眼裏,是相當有份量的。看得出,這丫頭是真心把人家當作兄長來看的。她這個人,一旦對別人動了真心,就會傾盡所有。這樣的性情,很可愛,但也容易受到傷害。


    他至今還記得,十八年前,在現代,他射出那一槍時,她眼裏那種心碎而倔強的眼神;五年前遇上,那時他失明,雖看不表她醒來時的表情,但從她第一時間就質問他的語氣來看來,她對那一槍,是何等的在意和心痛。


    他知道,這人,與雲沁而言,是親人,就好像,她在現代有一個無話不談的兄長是一個道理,值得他尊重。


    "嗯,沒事了,你動手吧!"


    司靖始終保持著一抹淡靜的微笑。


    "忍著!很快!"


    雲沁看到他那蒼白的臉色一眼,開始很小心的撕掉那被鮮血盡染的褲腳。在看到看到那一片血肉模糊以後,心髒處收緊了一下,而後,她往自己身上的外袍上撕了一塊布,很麻利的處理起傷口,而後上藥,包紮,手沒有抖了一下,所有動作,做起來,極其冷靜而果斷。


    她是特種兵出身,受傷流血原就是家常便飯,而來到這個神洲,前十五年,倒是沒有什麽腥風血風,最近幾些年,她什麽樣的場麵沒見過,在東越時候,還上過戰場,處理傷口,自是駕輕就熟的。


    這一刻,所有人,都靜默不語。


    司靖忍著疼,靜靜的接受雲沁的包紮,這丫頭神情這麽認真,心裏頗為欣慰,忽又想通了一個事:


    即便蕭縉和她有著非比尋常的關係,但是,比起交情,這五年,雲沁隻屬於他們。


    那些蕭縉缺席的歲月,是他們陪著雲沁一起走過來的。拿雲沁的話來說,他們結下的是一起奮鬥的戰鬥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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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囡囡的父親這樣一個角色,是雲沁心頭最重要的一個人,如今,她找回了這個人,也許,以後,她會和這個男人有更深的糾葛,比如嫁給他,做他的妻子,若是沒有意外,離開祭壇以後,在不久的將來,她就會麵對談婚論嫁這些事。


    但是,這能改變什麽,她與他們這些夥伴的感情,無人能替代的。


    他的心,是高興著。


    蕭縉在邊上看著,眼神深起來。在古封建時期,男女之防很重,但蕭縉受過二十幾年的現代教育,對於這種理念,自是不屑一顧的。但這一刻,他莫名的有點認同這個思想。


    這個想法,有點幼稚了――原來太過在意,就會變的有點小心眼。


    他壓下心頭小小的不舒服,為她是這麽的在意司靖;身為她的男人,難名會有點怪味。


    他細細的咀嚼那個味,決定,把這種吃味,定論為:是某種缺失在她生命裏的遺憾――並一再提醒自己,別那麽小家子氣,他告訴自己:


    "你得感到欣慰的,得感謝他們,在她最最困頓的時候,是他,以及她身邊的那些人,陪著她,磨礫出了這樣一個獨一無二的女人,驚豔了你的生命,令你看到了她非凡的一麵,就此對你著了迷。


    "你是這麽的幸運――將擁有這麽一個女人。


    "她給人家所紮是應該的,那是她的夥伴,朋友,而你,是她的男人――該容下她曾經的全部,這是你最起碼給的尊重。"


    他心裏微微笑,而後,釋懷。


    楊固微微笑著,雲七小姐身邊有太多厲害的角色了,司靖隻是一個小角色,秦逍才是大BOSS――(這BOSS一詞是蕭縉教的。)


    哦,對了,還有一個叫什麽阿群,好像來是不凡的人物。


    而蕭縉本身也有不少問題存在,況這兩位各有婚約在身,想要成就好事,日後還有得磨,蕭縉的人生會因為這個女人的出現,而變的更為的精采。


    不過,有一點可以預見,這兩個人都不是省油的燈,要是能組合成夫妻,將來橫掃天下,不在話下。


    蕭譯怔怔的看著:好奇啊,這司六是怎麽一個奇特的女子,一點都不避男女之嫌,和平常那些遇事就花容失色的女子完全不一樣,真是很特別。


    木紫開咬唇:剛剛和王爺親親我我,現在和另一個男人肌膚相親,這司六,怎如此不檢點――


    "好了,現在,隻能將就一下了!等出去以後,再好好處理一下!"


    雲沁站了起來,將手上的金創藥,交還給蕭縉,目光落到了小皇帝身上,漂亮的眼珠子不由得眯了一下,思量了一下,問:


    "蕭縉,說說你下一步打算怎麽做吧...你劫持你的八弟,應該是為了保他性命才這麽做的吧!"


    一抹欣賞的笑容跳進了他的眼底,他隱隱的笑了一個,為這個聰明的女人,是這麽的懂他的心思。


    三百年前,他對她的了解不是很多,如今想起來,也是零星片斷的,隻知道這個女人對自己很好,而他對她懷著一種無法割舍的感情。十八年前,在中國,她給他的感覺,是個神秘的智慧的善良的極為感性的女人。


    無疑,她的容貌也是美麗的。但真正吸引他的,是她眼底那份冷靜,以及那種遇事時的從容淡定。麵對任何人的挑釁,她都不會露出膽怯之色。明明她所有資料上表明,她擁有的是一個尋常的出身。但在豪門大宅內,她應對起來,極其的出色。


    這是一個不會給人添麻煩,同時,沒有他在身側,同樣可以應對各種問題的獨立女性。


    這是當初,她這個人身上最最閃亮的一個特色。後來,深入的接觸,才了解到這個女人深層的優良品質。


    而後,他慢慢的挖掘出了一些被她刻意深藏起來的東西。


    那兩年的相處,是一個不斷發現,不斷受吸引,不斷心動,不斷沉淪的過程。


    或許,那時性格,有點冷淡,但遇上這個女人,他冰冷的心,在一點一點生暖,一點一點有了一種愛人的感覺。


    即便隻擁有半枚情魄,遇上這個人,那巋然不動的情思,還是被她給牽引,這便宿緣。


    "喂,說話,傻看什麽!"


    雲沁瞪他。


    "是!叫你猜中了!"


    蕭縉回過神,欣然的揉揉她的頭發,無論是舉止還是言詞,都透著寵溺的味道:


    "我們還是很合拍!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


    他露齒而笑。


    她瞪了他一眼,拍掉他的手,臉紅,丫的,這混蛋的這個舉動,令她覺得自己是他的那隻藏獒,而且,還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他們正看著呢,也不知道收斂...真是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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