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肉粥下肚,沉吟了半晌,郭淅庭才沉聲說道:“指使,若是僅僅隻是將咱們黑軍擴增至三十萬,那倒不成什麽問題,可關鍵是三十萬人馬的嚼用是個大問題啊!


    咱們黑甲軍不同於尋常的府軍和邊軍,他們三日一操五日一練的,便是給士卒們吃的差一些,稀一些也無妨,可咱們黑甲軍日日訓練,而且訓練的量尤為繁重,每天三頓還都得是幹的,中午還必須得見到肉食,若是當真募集了三十萬大軍,光是大軍每日的嚼用,都將是一個天文數字!”


    震驚過後,郭淅庭便冷靜的分析起來此事的可行性來。


    黑甲軍之所以能夠有如此戰力,便是因為日日不斷的高強度訓練,而且黑甲軍強的不僅僅是單兵的作戰能力,更加突出的是風林火山四營之間的默契無間的配合。


    而這種默契,是需要長年累月的訓練和磨合才能磨練出來。


    衛允卻笑道:“後勤方麵的事情無須你去擔憂,你的任務隻有一個,就是將咱們的黑甲軍人數擴增至三十萬!”


    郭淅庭隨即便醒悟過來,衛允行事素來穩紮穩打,從不貪功冒進,若是沒有足夠的底氣,是斷然不會讓他擴軍至三十萬的。


    現在衛允既然這麽吩咐了,肯定是已經做出了萬全的準備。


    可是,他的心裏卻還有一個疑問:“指使,不知那兩萬吐蕃兵是否算在這三十萬人之中?”


    衛允搖了搖頭,“不,吐蕃畢竟是外族,如今又剛剛歸降,於我大周尚未生出依附之心,再說了,這一次征兵的地區之中便有西蜀一路,這些個吐蕃兵剛剛從進犯西蜀,摧城拔寨,殺害我軍民無數,若是貿然讓他們碰在一起,隻怕會無端生出事端來!”


    郭淅庭眼睛一亮? 起身衝著拱手道:“指使思慮甚周? 卑職佩服!”


    衛允也吃好了,放下筷子? 看著郭淅庭說道:“既然都聽明白了? 待會兒就去找小白楊,領了銀子? 就回慶州去吧!”


    “還有銀子領?”郭淅庭有些暈乎乎的。


    衛允翻了個白眼,“此番征兵? 若沒有銀錢? 你拿什麽去征,那些百姓們怎麽信你!”


    “哦!對了,還有一事,這次回去之後? 記得把風字營調去宥州? 不日我將有大用!”


    衛允忽然想起來,自己答應了永安帝的變法新政一事,也得付諸於心動了,宥州便是此番新納入大周版圖的州縣之一。


    “卑職領命!”郭淅庭雖不知衛允為何要忽然調風字營去宥州,但素來隻要是衛允下達的命令? 郭淅庭皆是一絲不苟的執行,從不過問緣由。


    ··············


    汴京城。


    寧遠侯府? 一身官府的齊衡帶著七八個錦衣衛的漢子,敲響了寧遠侯府的大門? 說明來意之後,沒有留半點情麵? 直接衝入侯府之中? 將顧家四房五房的顧廷炳和顧廷狄直接五花大綁的捆走了。


    至於怒罵? 不好意思,出手的是南鎮撫司的錦衣衛,似這等事情早就做慣了,先是卸了兩人的下巴,然後在屋子裏隨手找來兩塊破布塞入其口中,壓著走了。


    顧廷燁的四叔和五叔苦苦哀求齊衡無果,待人走後,便站在門口破口大罵,說什麽齊衡翻臉無情,不顧親戚情分什麽的。


    唯一逃脫一劫的,應該就是被派去了西南的顧廷煒了。


    人押走之後,便直接被錦衣衛帶回了南鎮撫司衙門,關入黑獄之中,那個隻有三尺見方,連挺直了身子平躺都做不到的小黑屋裏頭。


    沒有光,隻有一片漆黑,和周遭不斷響起的痛苦哀嚎,無窮無盡的黑暗之中,恐懼如同潮水一般席卷而來,占據著黑獄之中關押之人的身心。


    提起黑獄,滿汴京的那些紈絝子弟們沒有不色變的,那些去過黑獄的自然不必說,黑獄就是他們的夢魘,而那些個沒去過的,光是聽圈子裏那些有關黑獄的傳聞就忍不住臉色發白。


    他們素來都是養尊處優慣了的,平日裏哪怕是擦破了油皮,也驚的他們各自的父母大呼小叫的擔憂不已,又怎會受得了黑獄之中的那種折磨。


    當然了,黑獄也不是萬能的,那些個心思素質過硬一些的,黑獄所能帶來的效果便微乎其微,尤其是那些受過專門訓練的死士和諜子,連生死都能拋製度外,更何況一個小小的黑獄。


    對於這樣的人,隻怕是肉體上的刑罰也很難有所建樹,若是想要撬開他們的嘴,除非是抓住了他們的軟肋要害,或者是慢慢的和他們熬下去,熬得他們心中那股必死的逐漸消散,熬到他們有了活下去的欲望。


    不過對於顧廷燁的這兩個堂兄弟,剛剛被拉倒黑獄門口,看著大門上方那兩個血紅的大字,就直接被嚇得尿了褲子,惹來周遭幾個錦衣衛漢子的一眾嫌棄。


    也幸好他們下巴都被卸了,還被塞了一嘴的破布,否則的話,那還不立馬驚慌失措的大喊大叫,把人的耳朵都給震聾了。


    上門抓人,出否頭得罪人的事情都讓齊衡給做了,梁昊這家夥就優哉遊哉的在衙門裏頭整理卷宗,然後交由齊衡這個主官過目,登門抓人,隨即便將一應卷宗送刑部和大理寺進行複核,量刑定罪。


    梁昊是悠閑了,一方麵完成了衛允臨走之前留下的囑咐,另一方麵,又相助齊衡清查了逆王一案,肅清了逆王的黨羽。


    可另一邊,顧廷燁就沒那麽悠閑了,聽到顧廷炳和顧廷狄被抓的消息,顧廷燁不僅沒有半點緊張,反而是舒了口氣,感覺心情都好了不少。


    可緊接著,顧廷燁的四叔五叔便找上門來了,讓顧廷燁幫著撈兩個堂兄弟,可顧廷燁又怎會答應。


    昔日他們兩家子是怎麽對顧廷燁,這個時候竟然還有臉求上們來,而且還端著長輩的架子。


    顧廷燁說不動,那就隻有走迂回路線,從顧廷燁剛剛新婚的大娘子明蘭這兒著手了。


    本以為明蘭一個小官家的庶女,還不是任由她們拿捏的顧家長輩,屢次三番登門無果,威逼利誘,軟磨硬泡什麽手段都使了出來,可明蘭就是軟硬不吃。


    每回四房五房的兩個嬸嬸登門,明蘭都恭恭敬敬的把她們請到朝暉堂坐著,奉上府中最好的茶點,做足了禮數,讓她們挑不出半點錯漏來。


    尤其是有一次,四房五房的那兩個嬸嬸竟然拿賀家的事情來惡心明蘭,這一下子可把明蘭給惹惱了,當即便讓人給梁昊帶話,好好的招呼一番顧廷炳和顧廷狄,出出惡氣。


    作為衛允最最疼愛的外甥女,眾錦衣衛漢子們口中的表小姐,明蘭的話還是分量很足的,這一下子可好,原本顧廷炳和顧廷狄隻是在黑獄裏頭關著。


    現在明蘭發了話,梁昊便直接把人提到了刑房,讓刑房的老吏好好的招呼了一番這對堂兄弟,十八般酷刑讓他們挨個兒體驗了一遍,好好的過了把癮。


    顧廷炳和顧廷狄的事情還沒個著落,顧廷燁的繼母小秦氏那邊又出了事情。


    小秦氏身邊有個向嬤嬤,原是從東昌侯府跟著小秦氏嫁入顧家的貼身女使,如今向嬤嬤也從一個小女使變成了管事的嬤嬤,老早就嫁了人,成了家,丈夫兒子皆是顧家的管事兒,是小秦氏手底下最當用,最信任的人。


    前兩年向嬤嬤的丈夫老劉管事兒身染重疾,醫治無果,直接就走了,如今小秦氏的嫁妝還有寧遠候府的產業,大多都是向嬤嬤的兒子小劉管事在管。


    這事兒就出在了向嬤嬤的兒子劉管事兒身上。


    這家夥借著自己在侯府當差的便利,用侯府的名頭在外頭放印子錢,若隻是放印子錢的話,那倒也無妨,最多也就是名聲不好聽而已,律法之中並沒有明令禁止,算是灰色地帶。


    可壞就壞在這次竟然逼死了人,而且還不是一個,而是整整一家五口人,這一下子事情鬧大了。


    開封府尹直接就把小劉管事給拿了,知道了其寧遠侯顧家家仆的身份之後,開封府尹頓感十分棘手,如今顧廷燁在官家,在太後麵前可都是當紅得令,大權在握的,不好得罪。


    便跟踢皮球似的把這事兒踢給了錦衣衛,可這卻正是梁昊所盼,想也不想,uu看書 .uuknhuom 直接就就把這案子給接了下來。


    這事兒已然擺在了明麵上,那個劉管事的罪已經定了,梁昊自然也不用顧忌什麽,直接讓刑房大刑伺候。


    寧遠侯府裏頭,小秦氏知道劉管事已經被開封府推給了錦衣衛,已然打算放棄劉管事兒了,還讓人把這事兒和侯府之間關聯的證據都給銷毀了。


    可不曾想,兩日之後,南鎮撫司的錦衣衛還是敲響了寧遠侯府的大門。


    “不知這位官爺有何貴幹?”門房拉開大門,見十幾個凶神惡煞的錦衣衛就站在大門之外,頓時心裏就一凜,聲音有些顫抖的問。


    “費什麽話!”楊五直接推開大門,率先走了進去,朗聲道:“小爺是錦衣衛南鎮撫司千戶楊雲聰,去通知你們侯爺,就說小爺奉命前來辦案,讓他出來一見!”


    如今依然是千戶之身的楊五帶著十幾個錦衣衛漢子,徑直去了侯府前廳。


    楊五本身便是林國公府的五公子,和昔日的顧廷燁一樣,是個混不吝,再加上如今他身上穿著得飛魚服,腰間配著的繡春刀,下人們哪裏敢阻攔,當即便跑去通知小秦氏了。


    “我道是錦衣衛裏的哪位大人呢!原來是五郎啊!”楊五以前和顧廷燁相熟,自然也認識顧廷燁這位素來以慈善仁厚著稱的繼母。


    見到笑眯眯的小秦氏,眼高於頂的楊五也不禁露出微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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