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詩萍雖說也想趕緊離開這裏,但她最不愛聽人家笑她膽小,此刻聽了那戴鬥笠之人的話後,心中頓生不悅之意,一把甩開小六子的手,道:“哼——哪個怕了?你等朋友,我也要等朋友呢!”


    小六子見了大急道:“少爺,你不要這樣……”


    李詩萍喝道:“住口!你別給我丟人!”


    那戴鬥笠之人聽了拱手笑道:“既然大家都要等人,那咱們何不到這酒樓裏要些酒菜,咱們邊吃邊等如何?”


    李詩萍聽了心中雖說有些後悔,但為了麵子強打著笑臉道:“好啊!”說完就和那戴鬥笠之人徑直往酒樓就走。


    那隨從並著那大和尚也跟了進去。小六子見了又氣又急,直跺腳道:“你們這是要幹什麽,待會兒要是大隊官兵人馬感到了,咱們怎麽辦?”


    那書生心中也是如同小六子一般擔心眾人的安危,心中雖著急,但又沒有什麽好辦法,又不想一走了之,也跟著進了去。


    小六子見了心中又氣又恨的暗罵道:“都是一幫惹是生非,又不知死活的貨!”眼看著幾個人走進酒樓去,一時無法也隻好硬著頭皮進去。


    酒店裏的掌櫃夥計小二兒們都親眼看見了剛才所發生的一切,雖說不願意讓他們幾個進來,怕待會兒官兵來了著惹上大禍,但個個都被嚇破了膽,雖也不敢出來阻攔。酒店裏吃飯的人間他們進來,嚇得連忙紛紛離座跑出去。


    幾人上樓找了桌位坐下,那戴鬥笠之人摘下鬥笠,李詩萍定眼一瞧,隻見那人四十來歲年紀,臉色略黑,兩道濃密劍眉直入發際,眉下雙目炯炯有神,闊口大耳,唇上頜下各有些許胡須,相貌堂堂很是器宇軒昂。


    李詩萍瞧著這人有些麵熟可又一時想不起在什麽地方見過。


    那隨從見無人敢上前來招呼,便大喝一聲道:“小二兒,趕緊的上酒上菜!”


    那店小二兒在樓下聽了,嚇得渾身抖瑟不已,不敢上樓來。那戴鬥笠之人微笑道:“他們都被你剛才刀劈官兵之事嚇壞了,誰也不敢再上來了,我看還是你下去弄好點吃的吧!”


    那隨從聽了起身恭恭敬敬的道:“是!四爺!”說完轉身下樓去。


    李詩萍雖然人穩穩的坐在椅子上,但心裏卻著急萬分,眼睛不時的透過窗戶朝樓下望,那書生也是擔驚害怕,也不時的朝樓下張望。


    那戴鬥笠之人見了哈哈笑道:“二位不必驚慌,實話告訴你們吧!這裏是京城的北大門,離著京畿守備衙門還有二三十裏的路呢,那幫官兵跑回去報告,等到郎士貴糾集齊了人馬還要需要一點時間,再加上這一來一回五六十裏的路,哈哈哈……一時片刻是到不了的!因此二位不必擔驚,好好地吃飽了喝足了,然後再出城也不遲啊!”


    李詩萍和小六子聽了這才把緊繃著的心弦略微放鬆了一下,但仍有些將信將疑的問道:“真的?”


    那戴鬥笠之人哈哈笑道:“我何必騙你們?我常來京城,對這裏的情況還是比較熟悉的!況且那姓賀的是我們殺的,要害怕也應當是我們害怕才是!”


    李詩萍聽了想想也是,便放下心來,壓著嗓子嘿嘿笑道:“你怎麽不早說,害得我們……”說到這裏忽的覺得這樣說就等於把自己心中的驚懼害怕之情給露出來了,那樣多麽丟麵子。於是她連忙止住話語,硬生生的把後麵的‘這一頓擔驚害怕!’給吞了回去,一拍桌子笑道:“好!其實我也是這麽想的!”


    這時那隨從在樓下後廚裏尋了一些酒菜端了上來,那戴鬥笠之人吩咐那隨從為眾人各自倒了一杯酒。


    那戴鬥笠之人對李詩萍、小六子和那文弱書生說道:“三位剛才的俠義之為,在下看了心中好生的敬佩,來!我敬三位一杯!”說著話端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李詩萍等人見了也都紛紛端杯幹了,那戴鬥笠之人問道:“在下姓朱,在家排行老四,幾位就叫我朱四就好了!還未請教幾位的尊姓大名是?”


    那書生聽了,連忙拱手道:“原來是朱大哥,小生姓米,單名一個錦字!”


    朱四聽了一愣,隨即問道:“米錦?公子可是那浙江鑒湖人士?”


    那書生一愣連忙道:“正是!”


    朱四聞言大喜笑道:“如此說來,那在鑒湖旁邊‘涼亭’留下《雨霖鈴》的就是米公子了?”


    那書生聽了點點頭驚愕的問道:“朱大哥怎麽會知道小生的?”


    那書生非是別人正是在浙江鑒湖旁‘涼亭’酒店裏的粉牆上醉酒寫下‘湖長舟短,各坐一邊,望江波瀾,癡情冰心一片!心儀之人去難留,看楓葉隨風去,添下幾多愁。悲泣泣,大千芸芸,唯我一人唱孤獨。癡情自古傷自心,更難堪男陋女花容。今夜心碎無眠,隻眼天邊數星殘。人去樓空,憶聲回蕩更激思情!雖有癡情癡心意,那個能收留?’《雨霖鈴》一詞的米錦。


    前文說過,米錦因為考舉不中加之未婚妻離他而去而心意沉迷,每日裏喝的大醉,後來遇到衡山天師教的不一道長,對他一番勸說,方使的他幡然頓悟。


    後來山西清涼山的劉雲秀因誤會和不一道長交手打鬥,米錦冒死上前勸阻。不一道長見他是個人才,有膽有識,且為人俠義,心生愛才之意便舉薦他來到京城,讓他暫且在長興侯耿炳文的府中幫著打理一些事物。等待機會再舉薦他到朝著做事。因為今天長興侯府無事可做,米錦便出來閑逛,才遇見剛才這事。


    朱四聽了米錦的問話,又見米錦一臉的驚愕之色,便哈哈笑道:“實不相瞞,朱某前些時日子去過鑒湖,對於米公子的大名倒有些耳聞,對米公子的才學也很是羨佩!當時就想見見公子的真顏,隻可惜一直無緣得見!哈哈哈……說來也該是機緣巧合,不成想能在此地見到米公子!真可謂是幸極!”說著話端起酒壺為米錦到了一杯。


    米錦見了連忙謝道:“有勞朱大哥了!朱大哥這般說話,小生真是愧不敢當!”


    朱四一邊斟酒一邊笑道:“哎——米公子不必客氣!我朱四平生最敬佩飽學之士!”


    米錦說道:“小生哪裏有什麽才學,朱大哥您真是過獎了!”


    朱四端起酒杯笑道:“來,咱們不說這些,先幹一杯!我可是聽說了,米公子的酒量可是好得很吆!來!幹——”朱四喝完酒後,放下酒杯,又對李詩萍和小六子笑道:“不知二位兄弟的尊姓大名是?”


    李詩萍雖說心性聰慧,但畢竟是初次行走江湖,江湖經驗少,這會兒聽了朱四問也不假思索,張口就要說。


    小六子在一旁見了連忙打住李詩萍的話道:“少爺——”說著話對著李詩萍連連使了幾個眼色,示意李詩萍不要把自己真實的姓名說出來。


    李詩萍見了心中一愣,隨即明白小六子的意思,心中暗道:“這小六子倒是油滑的很!”便笑道:“我們都是鄉野粗人,不比朱大哥等人尊貴,嘿嘿……我們的賤名實在不敢說出來,嘿嘿……說出來了唯恐玷汙了朱大哥的貴耳!”


    小六子在一旁聽了李詩萍這般酸文假醋的話語,心中覺得很是好笑,可一鍵李詩萍那一臉正兒八經的表情,卻不敢笑出來隻好強忍住。


    朱四聽了李詩萍的話,心中知道李詩萍心中對自己信不過,不肯道出性命,也不再強問隻哈哈笑道:“那好吧,既然小兄弟不肯說,那朱四也不再請問。來!雖然朱四不知道二位小兄弟的名姓。但咱們畢竟相識一場,來朱四敬二位一杯!”說完端起酒杯幹了。


    李詩萍和小六子互視一下,也端著酒杯幹了。


    朱四對米錦道:“但不知米公子為何來到京城?”


    米錦覺得麵前這位朱四言談舉止彬彬有禮,不似什麽不規矩之人,便把自己如何來到京城的經過說了一遍,待米錦說道不一道長時,朱四身旁的那大和尚和那個隨從臉上忽的閃過一絲不快之色,但這絲表情轉瞬即逝。


    朱四聽了後,微微一笑道:“原來是這樣!”說著話又喝一杯酒接著問道:“今日這官兵肆意欺壓百姓之事米公子你怎麽看?”


    米錦聽了歎口氣道:“哎——不瞞朱大哥,小生今日見了官兵欺壓百姓之事,心中很是氣憤!真不明白這些官兵心地為何的狠毒目無王法,uu看書 w.uukanhu 公然在京城這天子腳下欺壓無辜的良善百姓!哎——”


    朱四聽了道:“公子所言極是,這些官兵的行徑著實令人可惡,可是公子想過沒有,這些官兵如此的目無王法,歸根結底是誰之過?”


    米錦聽了一愣,看看朱四沉吟道:“這……這恐怕是京畿守備管製手下不嚴造成的?”


    朱四站起身來,端著酒杯在屋子裏踱了幾步,搖搖頭歎口氣道:“公子說這幫官兵欺壓百姓是京畿守備郎士貴管製不嚴,可公子想過沒有像這樣的事在貴為天子腳下的京城裏都能公然發生,那別的地方呢?哎——天高皇帝遠的……真不敢想象啊!”


    米錦聽了想想自己在來京城的這一路上,見到很多的官兵欺負老百姓的事,便長歎一聲道:“哎——朱大哥所言極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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