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三個華山道士,在江湖上人稱華山十三子。那個為首的胖道士乃是華山派的掌門,乃華山十三子之首,道號空長子柳眉殘,這柳眉殘功夫十分了得,善使金劍拂塵並用,故而在江湖上也有人稱他是拂塵金劍手,但是此人心地不善,殺人不眨眼,對於仇家絕不留後根,不留後患。


    那虎目鯨口的道士是華山十三子當中的老四,道號雲長子許天殘,此人脾氣最壞,十三子中除了柳眉殘以外是無二人敢反對他的,因為脾氣暴躁,一言不合就動手與人爭鬥,加之他的悲空劍十分厲害,故此師兄弟們皆都忌憚他幾分。


    那個綠豆眼的道士則是十三子中的老三,道號留長子白罡,此人最善於阿諛奉承,功夫卻十分稀鬆。


    那位紅臉的道士叫古天殘,道號夢長子,他是十三子當中脾氣最好的一個,性格最剛直,心地也很善良,雖然他很老實,但是他的武功卻是十分的了得,他乃是華山派老一輩的真人追風劍神旨一劍的弟子。早在十幾年前,他便曾以一劍刺死江湖敗類呂月劍而名立江湖,更曾在八年前在華山腳下劍江湖大敗類馮昆而名滿江湖,但他為人太忠厚老實,所以他在十三子當中常受欺負,不過他氣量大胸懷廣,從不計較罷了!


    許天殘聽林綠衣和衝虛這般拿話損他,當即大怒,看看他們是年輕人,存心教訓一下他們,當即又是一拍桌子怒喝一聲道:“呔!無知的兩個小賊,你們看來是活漲月了,敢拿話來損你家道爺!今天就讓你家道爺好好地教訓教訓你們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死活的無知小輩!”林綠衣聽了笑道:“出家修道之人,為何這麽大的火氣!”


    衝虛在一邊也接著林綠衣的話頭道:“好大的火氣,小心損壞了肝髒!”


    許天殘早已怒不可竭了,罵了一句:“小賊,找死!”罵完“錚”的一聲撤劍在手,隻見他手中的那把悲空劍微微顫抖,精光四射,一把劍鞘卻直直的擊向衝虛。


    衝虛見了連忙一個側身閃將開來,就見那劍鞘“噌”的一聲直直的插在牆上,可見其力道是如何的剛猛,衝虛見了倒吸一口涼氣,暗道:“好厲害的功夫!”想到這衝虛衝許天殘擺手道:“你我都是修道之人,我可不想和你動手啊!”


    許天殘聽了嘿嘿一笑道:“小賊,怕了?現在再說不打了,嘿嘿!晚了!拿命來!”說著挺劍刺向衝虛。


    林綠衣見衝虛手無寸鐵,不由得大吃一驚,連忙抓起桌子上茶杯,茶壺,碗,盆,盤碟……照許天殘的腦袋猛擊過去。


    許天殘見了一驚連忙回劍當來飛來的碗盤茶壺,“呼”的一聲一劍又刺向林綠衣。


    這時候華山眾道也紛紛撤劍在手,有的欲上前助那許天殘一臂之力,可沒想到許天殘見了大喝一聲道:“不用你們幫忙,對付他們我自己忙活的過來,你們一邊來看熱鬧就行了!”


    眾道也知道眼前的這兩個年輕人絕不是許天殘的對手,見許天殘這般說話,便又把劍放回鞘中,坐在一旁看熱鬧。


    店小二嚇得也多在櫃台底下不敢露頭,一些吃飯的客人嚇得全都跑了。


    衝虛見許天殘轉劍刺向林綠衣,大吃一驚連忙喊道:“不要傷她!”說著話,猛的一躍撲向許天殘,同時抓了一把筷子當劍使,運用了一招天師劍法中的最精華的一招“上善若水”,一個翻身,用筷子擋住了許天殘的一劍,但筷子畢竟是竹木所製,怎敵悲空劍的鋒利,手中的筷子頓時被許天殘的悲空劍給削下一半去,散落在地,險些把手指頭也給削下一截去,衝虛不禁大吃一驚,連忙把手撤了回去,雖然他沒能擋開許天殘的那一劍,不過也消弱了許天殘的劍勢,而林綠衣借機早就閃開了。


    林綠衣大怒道:“你們這幫臭牛鼻子老道,膽敢罵我舅舅,這會兒又要傷我,我殺了你們這幫臭牛鼻子!”說著話手一抖,便把碧玉尺撤在手中,左手撚了劍訣,硬挺挺的直直刺向許天殘。


    許天殘見了一個閃身躲開了林綠衣的那一劍,隨即哈哈大笑道:“你這個不知死活的黃毛丫頭,拿著什麽廢銅爛鐵來嚇唬你家道爺!”


    林綠衣邊打邊道:“你胡說什麽,看劍!”猛的一劍刺空,身子一斜,差點跌倒。


    衝虛眼疾手快,早已淩空一躍,躍到林綠衣的身邊,一把扶住林綠衣,這時林綠衣心裏更加大怒了,因為她從小就在父母的嗬護與師兄弟們的謙讓之下長大的,哪裏受過這種窩囊氣,這一下可真正把括蒼山的“美芙蓉”給氣急了,便又要揮劍去擊許天殘。


    衝虛見了連忙一把拉住林綠衣道:“林姑娘,你不是他的對手,讓我來對付他!”


    林綠衣聽了,心裏明白自己不是許天殘的對手,看了看衝虛,眼裏顯出感激和信任,便把碧玉尺遞與衝虛,道:“給,用我的劍!”


    許天殘這才看明白衝虛手中的劍,不禁哈哈大笑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哈哈,原來這小妮子是括蒼山林龍佛的女兒,胡仇刀的外甥女兒,哈哈哈······隻不過,哈哈哈,隻不過沒想到你這個小妮子竟和一個出家修道的小道士勾勾搭搭,看來是私奔啊!嘖嘖······嘖嘖嘖······真是不害羞!”


    眾道士聽了許天殘的話後頓時皆都紛紛一驚,呼啦啦全都站起身來,留長子白罡問道:“四師弟,你怎麽知道這小妮子是林龍佛的女兒?”


    許天殘用悲空劍一直衝虛手中的碧玉尺道:“你們看,這小賊手中拿的是什麽?”


    眾道聽了紛紛仔細觀看衝虛手中的劍,不看則已,一看眾道都倒吸一口涼氣,眾道認出了衝虛手中的劍是碧玉尺。


    華山眾道通過碧玉尺知道眼前的這個綠衣少女是括蒼山林龍佛的女兒,胡仇刀的外甥女兒,不禁大喜,隻有華山派掌門柳眉殘麵無表情,在心裏暗暗思考。


    白罡接過許天殘的話頭翻著他那雙綠豆小眼,嘿嘿的笑著說道:“這有什麽奇怪的,四師弟,難道你不知道當年這小妮的親娘一蟬兒就嫁給了林和尚嗎!這小妮子隨她娘,專喜歡出家人,哈哈哈哈哈!”


    許天殘聽了哈哈一笑道:“這個我自然知道,哈哈哈,說來也難怪,想那一蟬兒當年長的也是十分的標致,要不然怎麽能迷住林龍佛這個假和尚呢,不過這小妮子長的也不錯,嘿嘿,小賊你是不是也被這個小妮子給迷住了,不想做道士了,那可是犯了道家的戒律清規了,哈哈哈!”


    林綠衣聽許天殘這般侮辱她父母,心下早已大怒,一張玉麵氣的柳眉倒豎,又聽許天殘侮辱她,肺都要氣炸了,大喝一聲道:“你們這幫不要臉的臭道士,你們胡說些什麽!”說著話,玉手一掃,霎時桌麵上的碗盤盆碟,茶壺酒盅等俱已齊齊飛擊許天殘。


    許天殘隻顧取笑,並沒有提防,忽見林綠衣出手,不禁心裏一驚,又見碗碟向他打來,連忙揮劍去格擋,一劍揮出,一些碗碟盤子頓時成為碎片,但有一把酒壺沒有擋開徑直砸在許天殘的身上,頓時壺碎酒撒,把許天殘的前胸前的道袍給弄了個濕淋淋的,許天殘平生哪裏受過這個,當下大怒,暴叫一聲,手持悲空劍早已出手,如電閃之速,劍尖已刺到林綠衣的咽喉。


    衝虛見了怕許天殘傷了林綠衣,連忙抓劍猛刺許天殘後背,這一劍奇速猛快,運用了全身的力道,頓時劍風激起。


    許天殘聽到背後有劍風響起,心中暗驚,料是衝虛偷襲,忙回手收劍,把劍猛的揮到背後去擋衝虛的劍,而林綠衣則是大險化夷,忙向後躍開,要是許天殘一劍刺中,非要來林綠衣的性命不可。隻是許天殘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不得不回劍自防,他的悲空劍剛揮至背後,便與衝虛手中的碧玉尺相擊在一起,隻聽“當”的一聲,擊出一陣火花,白天見火花,可見這兩把劍都是特別堅韌的寶劍。許天殘擋開衝虛的這一劍,忙轉過身來。


    衝虛頓時覺得右手虎口發麻,心裏暗道:“真沒想到,這許天殘這般厲害,看來今天我命休矣!”


    這時候許天殘已經怒到了極點,暴吼一聲,揮劍刺向衝虛,林綠衣在一邊大叫道:“衝虛道長手下不要留情,不要饒了他,讓他胡說八道!”


    衝虛見許天殘向自己攻來,又聽林綠衣在一邊叫喊,不由得心一橫,“嗖嗖”幾聲劍鳴,身影轉換,幾招天師劍法頓時演化出來。


    這會兒許天殘已攻到衝虛身邊,衝虛正待回擊,卻見柳眉殘躍身過來,右手的拂塵一抖,拂塵絲頓時化作一把白絲索,索住許天殘的右手,一使勁,猛的把許天殘的攻勢硬生生的給止住了。


    許天殘一愣,問道:“掌門大師兄,你這是幹什麽?”


    柳眉殘沒有搭理他,隻是冷冷的道:“退下!”


    許天殘搞不明白柳眉殘為何讓他退下,正要問個究竟,這時就見柳眉殘對衝虛道:“原來這位小道友是天師教的,貧道華山空長子柳眉殘這廂有禮了!”


    華山眾道與衝虛林綠衣都是一愣,誰也搞不明白柳眉殘的行為是何用意,衝虛緊緊地握住手中的碧玉尺,謹慎的提防著柳眉殘。


    衝虛不知道柳眉殘是如何知道自己是天師教的道士。其實剛才衝虛因救人心切,將天師劍法顯露出來,柳眉殘是何等的人物,早已看出衝虛的招式是天師教的劍法,心下不免有點懼怕。


    柳眉殘倒不是怕衝虛是天師教的高手,因為再好的高手也架不住他們華山十三子一齊上的。柳眉殘而是怕天師教,他知道天師教在江湖上是一個舉足輕重的大派,他怕殺了衝虛後走漏了風聲,得罪了天師教,天師六子不是好惹的人物,再說他也恨不得殺了林綠衣,可是他的拂塵金劍手還沒有練成,這時還不能殺林綠衣,要是殺了林綠衣,萬一林龍佛夫婦與胡仇刀前來尋仇,單單一個胡仇刀他們整個華山派都恐怕應對不了,再加上林龍佛夫婦,那後果可就不敢設想了。正因如此,他才出手製止住許天殘。


    柳眉殘對衝虛道:“剛才貧道的師弟們多有得罪,還望天師道友海涵,這事是一場誤會,一場誤會!”


    林綠衣聽了道:“這位道長說的話還算可以!”說著話看了白罡與許天殘一眼恨恨道:“那兩個臭牛鼻子可就不太會說人話了!”


    許天殘氣的臉都綠了,牙咬得“哢哢”直響對柳眉殘道:“掌門大師兄,我……”還沒等許天殘說完,柳眉殘早已喝罵道:“住口,快與我退下!”許天殘不敢違背柳眉殘的話,隻好恨恨的站在一邊不再言語。


    柳眉殘又和衝虛說了幾句客氣話,便道:“貧道告辭了!”


    許天殘攔住柳眉殘不理解得問道:“這小妮子可是胡仇刀的親外甥女!為什麽不要我一劍殺了?”


    柳眉殘止住他的話,喝道:“走!”呼呼啦啦的上馬向南奔去。


    這群道士浩蕩而來,又浩蕩而去,大道上一片塵土飛彌。小二見群道遠去了,這才敢從櫃台底下鑽出來,看看剛才那群道士要的還沒有吃完的飯菜,再看看地上的一片碎盤子碎碗,嘟囔了幾句,便動手收拾下去,嘴裏叨叨著,不知說的什麽。


    衝虛與林綠衣見華山十三子遠去,這才舒了口氣,一下子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壓壓驚,半響二人才又舒了口氣同聲說道:“好險!”衝虛道:“剛才那幫道士說的話太難聽了,沒有傷害到你吧?林姑娘!”


    林綠衣恨恨地道:“那幾個牛鼻子······”說完牛鼻子這三個字後又覺得在衝虛麵前老是牛鼻子長牛鼻子短的不太好,畢竟衝虛也是道士,便歎口氣道:“算了,說都說了,又能如何?沒事的!”


    衝虛聽了這才放下心來,舒了口氣道:“想來那幾個道士真是可惡,怎奈咱們的功夫不到家,否則定不能輕饒了他們!把他們的破嘴給打爛,不,這也太輕了,得給他們用刀剌下來,放在地上狠狠的踩,狠狠的跺,踩爛了,剁爛了再把他們的臭嘴給扔進茅廁,叫他們臭在一塊!”一句話把林綠衣給逗的哈哈大笑:“衝虛道長,uu看書 .kansu 你太逗了,嗬嗬嗬!不過聽你這麽一說還真解氣,嗯,現在我的心裏好多了!嗬嗬嗬……”衝虛聽了撓撓頭不好意思的也跟著笑了起來。


    林綠衣不知道舅舅怎麽得罪了這幫華山道士,見剛才的那幾招,知道這幫道士的功夫很厲害,不由得替舅舅擔心,但又一想舅舅的功夫天下第一,那幫道士的功夫和舅舅比起來,又顯得很一般,想到這不禁心裏又蔚然開來,舒了一口氣,緊張不安的臉上現出一絲笑容。


    衝虛坐在林綠衣的對麵,隻覺得林綠衣氣吐如蘭,芬芳清香,心中不由得又激蕩起來,忽的想起剛才那道士的胡言亂語,心中猛地一驚連忙克製住自己心中的亂意,此時他不敢再抬頭看林綠衣,自己在心中一個勁的問自己:“這幾日來,我衝虛這到底是怎麽了!”


    林綠衣此時對天師教更加心馳神往了,對於天師教在江湖上的威名以前隻是聽說,今日一見果然好大的威風,這位衝虛道長隻是顯露了一下天師劍法,那幫華山道士便嚇跑了,想到這林綠衣恨不能馬上就到衡山,一睹天師教的風采。


    二人吃過飯,略作休息,付了錢與小二後便上馬而行,秋風瑟瑟,敗草枯葉,二人縱馬馳行,約有盞茶的時間,已行出十來裏。


    林綠衣怕衝虛追不上,便把馬速放緩,衝虛見了待追上林綠衣後也放緩了馬速,林綠衣問道:“衝虛道長,你有什麽願望嗎?”


    衝虛在馬上聽了一愣道:“我?願望······?”


    林綠衣道:“是啊,你有什麽願望不妨說出來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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