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輕許諾言,因為一旦許下了就會去兌現。


    既然答應了做玫瑰的護花使者,我就會去在每一天的某一時刻去她的店裏轉轉。


    我不知道她的不安來自於哪裏。


    難道她還與過去的生活有千萬縷扯不斷的聯係?


    我也不知道我當初那麽快就答應會到她的店裏護花是一種什麽心理。


    是我本來就想去呢?還是我呆著沒事做呢?還是我對玫瑰有那麽一點意思?


    這些感覺我說不太清楚,也把握不準,索性還是不想了,我隻是憑借我的直覺去做。


    這天我又依照慣例到了玫瑰的花店。


    玫瑰正在為一大枝白色的百合修剪花枝。


    不知道為什麽,我覺得玫瑰在開了花店之後,某些外在的形態和內在氣質都在改變。


    照原來少了幾分俗豔,多了幾分沉靜。


    我一聲輕歎,這樣一個女孩子,如果沒有原來那段曆史又該多好,那她就是一個花店的老板娘,一個美麗而單純的姑娘,那是那麽叫人神往的異性啊。


    但是她偏偏有一段不堪回首的過去,這真是上天弄人啊!


    看來在世界上幹幹淨淨的生活也是不容易的一件事。


    “你來了。”她抬頭看我,甜美地笑了。


    “來了。”我在花店裏找了個臨窗的位置坐下,氣度雍容地儼然就是花店的老板。


    “來了就好。“玫瑰繼續修剪著花枝。


    開始的時候,我的目光追隨著那些街道上的匆匆的過客。


    後來覺得無聊,就把目光轉回來偷偷地看玫瑰。


    玫瑰還是穿了一條素氣的長裙,但是這一素素得真要命。


    素得把她原來的庸俗的一麵給掩蓋,優雅的氣質給凸顯。


    我望著玫瑰的背影,眼珠像動畫片裏麥克老狼的眼球一樣暴突。


    雪白的頸,美麗的背,溫潤的腰,渾圓的臀。


    在花叢之間,真的是十分地令我賞心悅目。


    但是我也沒有象往常一樣引起“過激反應”。


    我隻是心疼,心好疼。


    這樣的一朵美麗的玫瑰,曾經遭遇過怎樣的折磨?


    曾經度過怎樣漆黑的夜?


    不知道是不是我開始長大?還是我有點自做多情?


    也許人家玫瑰就喜歡那樣的生活?


    都說青春是殘酷的。


    也許她的殘酷青春就是被蹂躪的青春。


    我有一點點遐想,又有一點點黯然。


    因為我知道我這一輩子都不會接受玫瑰。


    我可以理解她,欣賞她,甚至是有點喜歡她,但是我不會接受她。


    我需要的是一種沒有雜質的愛情。


    這麽追求可能是我還沒有真正經曆愛。也有可能是我沒長大。


    總之,我和玫瑰錯就錯在不該在頭一次豔情的氛圍內見麵。


    那樣的見麵就決定了我們不會有發展。


    我隻能在生活中陪伴她走過這一段吧!


    隻是一段。


    我淡淡地想。


    “喂,為什麽用那種眼神看著我!?”


    玫瑰發現了我的凝視。


    “哪種?那種眼神是哪種眼神?”


    “就是傻乎乎的眼神。”


    “哦,我在賞花。”


    “賞什麽花?”


    “玫瑰。”


    “賞出什麽來了?”


    “聊齋。”


    “聊齋?”


    “是啊,我看到了花仙,玫瑰花仙。”


    “油嘴滑舌。”


    “嘿嘿,如果沒有什麽狀況我走了。”


    “去哪裏?”


    “回家學習,將來好考取個功名!”


    “頭一回聽你這麽有正事,既然如此,你走吧,我不攔你。”


    “你好好保重。”


    “我走了。”


    我嘴上說著要走,腳下動作卻沒有跟上。


    就像打CS的時候,意識有了槍法卻沒有跟上。


    這時候花店裏突然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這個客人本來好象是隨便看看鮮花,但是突然間卻看到了我。


    她的嘴巴張得很大,驚訝地叫了聲:“光光!”


    “恩?!”我本來沒有正眼看來客是誰,但是聽到有人叫我,就下意識地應了一聲。


    我轉過頭一看,壞菜了,居然是天使。


    “你,你們,你們認識?”玫瑰看著我和天使也楞住了。


    “你,你們!”天使看著我和玫瑰也氣憤地說不出話來,臉色幾乎被氣青了。


    “你!你們!”我有心想對天使解釋一下,可是卻不知道從何說起,憋了半天,什麽也說不出來。


    “大家冷靜,大家冷靜。”我想努力平息局勢。


    “冷靜!你叫我怎麽冷靜!光光,你這個大騙子!我恨你!”天使說完就奪門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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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使!天使!”我急忙追了出去。


    在追出去前又在花店門口頓了一下,對玫瑰說:“那是我朋友,我去看看。”


    然後就去追趕天使。


    亂了!


    全亂了!


    我出來的時候已經看不到天使的方向。


    在迅疾地跑動中,我撞翻了一輛裝滿水果的手推車,又差點被一輛重型卡車給撞到。


    在人們的一片罵聲中,我又穿過了幾道街。但是還是沒有看到天使的影子。


    想不到天使跑得還真快。


    我是跟不上了。


    一次跟不上,就會這輩子都跟不上嗎?


    我在陽光下喘著粗氣想。


    不過這次似乎真的很難解釋,我怎麽對天使說呢?


    我為什麽會出現在花店裏。


    我要是說實情,說出玫瑰的過去,說出我和玫瑰的約定天使會怎樣想?


    我要是說我不喜歡玫瑰,隻是恰好因為看花而出現在花店裏,天使能相信嗎?


    別說天使不相信,連我自己都不信。


    完了,這回我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我!


    但是,我和玫瑰也沒什麽事啊!


    要是真有什麽事情也行!


    可是我也沒事啊!


    我在內心進行著激烈地自我爭辯,總之這回是比竇娥還***的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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