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楚絳使用過的千裏鏡還擱在床頭櫃子上散發著幽暗的光芒,錦華忍不住去猜想他剛剛是用這東西去看什麽。她幾乎忍不住伸手出去觸碰。


    身旁的人自然還沒睡著,當著錦華的麵翻了一個身子,想到的隻有自己透過這鏡麵看到的畫麵。


    錦華停了手。


    楚絳沒注意錦華,深深吐氣。


    人人都說楚筠長得像他,就連林茜檀都這麽說,可他怎麽看,女兒和自己似乎也不是有很多地方相像。


    好看的眼睛晶亮,他白日時還因此自豪地與符大人不加掩飾炫耀。


    可現在看來,他卻覺得有那麽點諷刺。


    他也知道不該這麽想,可心底裏就像有一個小人在給他播種一棵名叫“猜疑”的種子似的。


    旁邊的女人也是這個時候靠了過來,嘴裏溫言軟語。楚絳正是心靈脆弱的時候,聽在耳裏,不免暖意融融,好受了那麽一些……


    “沒怎麽,睡吧。”楚絳的口氣依然生硬,可聽在錦華耳裏,卻是驚喜。她心中安慰,頭上貼近對方胸膛的力氣也更明顯了一些。


    等著錦華睡著,楚絳這才睜開這一夜注定難眠的眼睛,控製不住自己要去回想林茜檀和王元昭私下見麵的一幕。


    夜半時分,他們是不是事先約好的?


    他們又說了什麽話?


    不知道她這個時候是不是已經回去了呢?


    話本中書生小姐花前月下,情到濃時的故事像是魔怔一樣闖進他的腦袋,他無法不去加工,去拓展……


    林茜檀把孩子放到王元昭手裏的動作那麽自然,那麽熟練,簡直就好像做過千百遍……


    楚絳在心裏歎氣。


    另外的一邊,林茜檀和王元昭早就已經分開。


    王元昭“玩”過一場孩子,心滿意足地走了。林茜檀看出他對孩子的喜歡,心裏也高興。


    隻可惜誰也沒有注意,王元暄還還被扔在那兒,昏睡著。夜裏的風冷兮兮的,就那麽無情拍打在他的臉上。然而即使是這樣,他也沒有蘇醒,由此可知王元昭動手打他是用了多大的力氣。


    那一邊,林茜檀已經將近走回到他自己的院落了。


    屏浪不禁玩笑:“沒想到二公子抱孩子還挺有一套的,比咱們這些人抱得都好!”


    林茜檀笑了:“他自然抱得好,這世上應該也沒有什麽他想幹卻幹不了的事。”如果有,那隻能說他沒認真對待了。


    可把別人的孩子當玩具,還是不夠地道。


    林茜檀看著自己閨女被個怪叔叔顛來倒去地把玩,好幾次都差點忍不住出口。


    偏偏那一句“要玩你自己和嘉音生一個來玩”的話,怎麽也說不出去。她黯然,她可以用道德約束自己收心,可這心怎麽越是收,越膨脹得厲害了。


    也就隻有小包子這個孩子什麽也不用煩惱,被人玩了一通還笑得跟個二傻子一樣,哪裏有他親生父親那一股沉穩和靈性。


    這麽一想,林茜檀腳上的步伐便忍不住停頓了一下。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一瞬之間她的神色看起來有那麽一點兒古怪。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林茜檀睡了一覺再起來,越看女兒,越覺得她不止一處和二狗子有些相像了。


    真是怪事。


    她也隻有自己安慰自己,畢竟陌生人之間就算有所相像,也並不是什麽絕對就沒有的事情。她自己心中作怪,這才幻想出一些莫須有的事情來。孩子才多大,又能看出什麽了……


    林茜檀很快就把這莫名其妙的猜想給丟在了腦後,因為她很快就被別的事分散去了注意。新人進門,第一天肯定是要給主母敬茶的。林茜檀才起來不久,剛用過早膳,那邊就有丫鬟進來稟報說,錦華和江芷悅來了。


    兩人款款而來,錦華穿得不過是尋常樣式的衣服,活生生被咫尺之遙的江芷悅襯托得像是一個仆婦。江芷悅高調得像一隻驕傲的孔雀,和錦華一起肩並肩走了進來,姿態一如過往。偏偏氣質不如錦華,反倒像是沐猴而冠。


    她的高調自然沒什麽人理會。


    從進來到站定,林茜檀在看錦華,錦華同樣也在看林茜檀,兩人短短兩行目光交流之中,已經有許多言語你來我往過了。


    江芷悅想開口說話,卻礙於身份,不得不退讓一二。


    小包子也許是夜裏鬧騰過一陣,這會兒安安靜靜,沒了她咿咿呀呀,屋子裏的氣氛便更是有些悶。


    林茜檀請人端了兩個繡墩過來,叫錦華和江芷悅坐下,林茜檀不由暗暗佩服錦華,拿得起放得下,作為曾經公主,現如今為了喜歡的人,給往日她自己打壓過的情敵磕頭下跪猶豫也不帶一下。


    反觀是江芷悅,那一股莫名的自信也不知是從何處而來,張揚而又肆意。


    清淨的好日子到頭了,有這兩房貴妾的存在,再加上楚絳原本的那個通房,這後院也漸漸有了一些大戶人家“該有”的樣子。起碼人多了總有一樣好處,至少逢年過節熱鬧。


    人都有直覺,江芷悅總覺得林茜檀和錦華看著她的目光裏似乎帶著一點點類似於憐憫一樣的東西。


    她越是囂張肆意,她們給她帶來的這感覺就越是明顯。這種感覺越是明顯,她就越是要囂張肆意。


    就連她的丫頭也看不下去,覺得她家小姐有一些丟人。可自己家的主子自己護著,隻好盡量哄她早一點從林茜檀這裏出去了。


    江芷悅在想的卻是,憑楚家如今聲勢,江家複興也是遲早的事。林茜檀和錦華,一個沒有娘家,一個身份敏感,到時候一定不能和她相比的。


    自然不肯走。


    林茜檀也聽說,江家最近稍微有那麽一點起色。


    中元至,江家做起了別家都不太願意沾手的棺材生意,很是賺了一筆。他們用這筆錢好歹還是把外債給還清了。


    這些事,江芷悅沒有說,卻又都寫在了臉上。這江家,不知怎麽和陸家搭上了關係。


    林茜檀好不容易把她和錦華都打發走,屋子裏消停下來,呼呼大睡了一早上的小祖宗又醒了。


    林茜檀隻好把女兒卡著胳膊抱到跟前,仔細研究女兒的笑容。她詭異地從女兒那笑臉裏,又看出了多一分和王元昭相似的地方。這小丫頭,那傻氣之中又奇妙地融合著一股痞氣。


    這話林茜檀自己擱在心裏想一想也就是了,萬萬不想拿出來和別人說。想著,她放下了笑顏如花的女兒,心裏安慰。這孩子比她好,愛笑,脾氣還好,不像她,性子有點木,小時候一直不太討喜。


    那邊錦華已經和江芷悅一路同行著出去老遠了。


    錦華在林茜檀跟前低了一頭,那是妻妾之別,也是在意楚絳對她的看法。可做什麽還非得連在江芷悅麵前也一樣低三下四。


    江芷悅明裏暗裏諷刺,錦華終於停頓下來笑言:“妹妹還是小心一些說話的好,我如今雖不是什麽公主,可身邊這些人一向是養刁了的,我也不一定約束得住。萬一她們護主心切,不小心在妹妹身上動手,傷了哪裏可就不好了。”


    錦華笑意盈盈,她身後一個麵容褶皺的老嬤嬤聞言,卻是露出興奮而危險的眼光來。她是宮中主攻刑罰的嬤嬤,專門替主子做一些肮髒事情的。


    如今龍困淺灘,她空閑許久,技藝一直不用,怕生鏽了。


    江芷悅神色一僵,下意識退縮,退縮之後又立刻為自己一瞬間的犯慫而惱怒。


    錦華冷哼一聲,這人也太把自己當根蔥了!


    兩人在府裏甬路上不歡而散,江芷悅等著人走遠了才敢對著錦華的背影冷冷不屑:“還當自己是什麽金枝玉葉不成。”


    江芷悅的婢女自然不敢接上一句:“人家當沒當自己是個公主姑且不論,你倒真的是還把自己當往日那個呼風喚雨的江家小姐才是。”


    那裏的小爭執很快就散了,天氣陰冷了,樹上開始落下枯葉來。路過打掃地麵的下人似乎也聽見了江芷悅的話,麵露不屑。


    江芷悅已經很久沒有打賞給她們了。


    中元節很快就來了。


    王元昭做足了姿態,召集群臣,開設祭典,絲毫不怕鬼神晦氣沾身,公然為夏帝、商帝紀念,他這樣的舉動毫無疑問又收攏了一通民心。


    七月十五當晚陰氣最重,結束了一日祭祀,王元昭帶人從郊外夏朝皇陵回程進城,天色都已經黑透了大半。


    一聲沉重的吱呀聲響,城門轟然合上。


    雖然還不是帝王,卻已經很有帝王之尊的待遇。隻除了馬車所使用的塗色圍布並不是帝王專用的明黃色,該有的儀仗也都有了。


    兩列衛隊威武雄壯,人人披甲執戟,踏著整整齊齊的步伐一路前進。


    一個人的空間裏,王元昭終於不需要露出他展現人前的那幅樣子,舒緩下來的神色讓他看上去略顯慵懶。剛毅的線條恰到好處,和他外露的麥色肌體相得益彰,兼具陰柔和陽剛之美。


    東都飛馬而歸的士兵就是在這時候來到了城門外的,簾子微掀,這傳令兵倏地一愣,而他身後無意窺見天顏的路邊少女們更是發出明顯的抽氣聲。


    傳令兵整肅整肅,告訴王元昭,陰韌在東都為天隆帝舉辦了盛大的喪葬儀式,能夠讓人聽見城裏麵的哀樂不絕。城頭也掛了白幡。


    東都城頭掛了免戰牌子,表示城中正在舉辦喪事,暫停打鬥。


    如此一來,不論誰在領軍,這仗都是暫時不用打的。否則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韙。


    王元昭聽得有意思,陰韌在兩次交手裏,都掛了免戰牌,這件事情,史官們是一定會在曆史上狠狠記載一筆的。


    隻是。


    第一次是因為林茜檀生孩子,他們有這個默契。


    這第二次,難道是為了掙一個名聲嗎?!


    “知道了。”王元昭又逮住了那傳令兵仔細交代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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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傳令兵聽完王元昭的吩咐,隨即去了,陰韌既然都已經做出了那些事,他也應該做出更多一些姿態來。


    天隆帝就算死了,也還是不免被人當作牌坊來掛著……


    馬車繼續往城裏走,浩浩蕩蕩的隊伍從城南進去,然後往北,再到皇城以南的區域之內大臣們才各自散了各回各家,王元昭再繼續往皇城去。


    去往皇城,則必然是要經過中間權貴世家的宅邸區域。也就是說,是一定會經過晏國公府和楚家了。


    王元昭想了想,駐足凝神觀望了熟悉的街坊屋舍一眼,還是命令車馬繼續往前走去了。


    魏嘉音沒有在家裏等到丈夫,不免有些失望。她身邊的丫頭們也是進進出出的留意消息,都說儀仗隊已經朝著皇宮去了。


    魏嘉音聽了,心裏的失落壓製不住,臉上的期待之色一下子就僵住了一樣。可又恢複得迅速,一下子就遮掩住了自己。


    “走吧,”魏嘉音站了起來:“用膳吧。”


    乳母歎氣,飯菜溫熱了許久,隨時能吃。魏嘉音特地準備了許多王元昭愛吃的東西,就是想著對方有可能會來。


    雖說不來也是意料之中,但……


    隻能盼著時間過得快一些,等到典禮過去之後,名正言順了,她們小姐也就住進宮裏去,而不用在這國公府屈就了。


    魏嘉音自己一個人心不在焉吃完了一頓飯,又看了一會兒書,那些書是丫鬟昨日買回來給她的,她一直沒有去看,本來以為是什麽尋常的故事話本,結果一看卻是四書五經。


    隻不過和尋常四書五經不同,書頁內測的扉頁上卻是明確寫著一段特殊的文字。


    詢問之下,原來是丫鬟不識字,以為是什麽故事話本買了回來,結果卻並不是。


    *


    林茜檀正在燈下閱覽自己印刷工廠印製出來的新書。新書上麵正是專門給女學準備的各類經典書籍改動的版本。


    由於是做實驗,印刷數量並不很多。


    並且也隻是試著放到京城的一些書局試賣而已。


    其中內容也並沒有和男子閱讀的那些有太大差別,卻加入了有別於傳統女德教育的內容。


    從各處賬本匯報上來的情況來看,這書也不是全沒人買,自然,女性的買家要比男性的多一些。


    小包子白天的時候鬧騰得有些累了,到了傍晚早早歇息,林茜檀也有時間來看一看這些東西。哺乳兒女真是一件麻煩的事情,要花費太多的工夫。她連看自己名下產業的賬本還得抽出工夫來,更別說出門去做一些別的事情了。


    也因此更感激她的母親。


    顧屏曾傳了短信過來,告知王元昭的一部分計劃。陰韌主政期間定下的一部分國策依然有效,給足林茜檀預備出仕的時間也足夠的多。


    小包子滿足地打了一個泡泡,林茜檀笑了笑,隻是不免有點兒苦惱,孩子應該怎麽辦。


    想出仕的這個意願林茜檀無意妥協。即使有了女兒在身邊也是一樣。但她還是要想一想應該怎麽安排女兒。


    又或者在家滯留幾年,等孩子再大一些?


    她屋子裏的燈一亮就是亮到了三更的時候。直到鍾嬤嬤上來催促,她才戀戀不舍地將手頭要處理的事情放下。


    中元之後,城裏陸續將白幡拆卸了下來,又恢複了日常的布置。宮裏的幾個衙門卻是開始繼續忙壞了。


    看著那些忙碌於籌備大典的太監和宮女,正在寢宮外麵走廊走動消食的夏三娘再一次忍住了心頭的不快。


    “去桐州的人回來了沒有!”夏三娘看也不看身後,朝著那兒說道。


    身後便有人回答她。


    夏三娘聽了便冷笑道:“若是一般的東西,小二非要爭搶倒罷了,可這蕭家恢複社稷的大事,豈能叫他一個外姓人也摻和一腳。”


    她身後的婢女便不敢吭聲。


    因為她事前吩咐了,早有人快馬南下去往千石村尋找王大狗去了。


    那些人到了千石村,按圖索驥找到王氏兄弟曾經居住長大的那屋子,但屋子裏除了有一些證明王大狗回來過的物品之外,王大狗本人卻並不在屋子裏。


    平靜安詳的小漁村裏,居民們從事著日常生產的工作。似乎對於突然來到的一群奇裝異服的人沒有任何的不適應。


    王家的大房子雖然沒有主人居住,但還是沒有任何人敢於去占王家的便宜。


    這群人一時沒找到王大狗,並不急著離開。他們當然也清楚,如果他們要找的人有心躲著他們,又如何會讓他們隨隨便便就找到。


    可是問村民,村民們也隻說是不知道。


    村子裏的人還不知道這與世無爭的小村子裏出了好多個貴人,好些村子裏的長輩還在抱怨村子裏的年輕人走了就沒有回來,以致於人手不足。


    這群人幹脆在村子裏臨時住下,等待機會。殊不知王大狗正蹲在村子附近的山上,堂而皇之地看著他們,並沒有移動下山的打算。


    他們在這小村子裏一待就是數日,王大狗始終也不露痕跡。他了解母親勝過母親了解他。既然知道夏三娘還會找來,又怎麽會不提前做一點準備。屋子裏的東西也隻是障目的手法。


    王大狗在附近的小山坡上等了又有兩日,直到確認這群人不會再回來,才出現在了屋子裏。


    這一來一回的,等他們無功而返回到京城裏,已經是七月底的時候,距離登基大典沒有幾天了。


    夏三娘氣急敗壞,暗恨小兒子從中作梗。


    京城裏的氛圍也隨之一變,人們對於新帝未必有什麽期待,卻一定是盼望過安穩日子的。隻要是能給他們過好日子,他們可不管是誰坐那個位置。


    雖說說書的酒樓什麽的現今堂而皇之有人在為夏朝歌功頌德,可說實話,尋常的老百姓,可不管這些。


    固然大夥兒有好些都被勾得想到了夏朝的好處,隻是底層的平民和那些念過書的可不一樣,他們雖然看重夏朝正統,卻不如念過書的那些人對於這些執著。如若不然,何至於接受大商。


    再說,王元昭自己也不可能看著輿論風向朝著往自己不利的風向吹,他早就插手其中了。


    這些事,林茜檀也有參與,自然十分清楚。


    從天隆帝死訊傳來,京中人家大多遵從宮中指示,象征性地擺了幾日白事,也就隻有少數的幾家明晃晃地為天隆帝多祭了幾日靈。


    楚家便是其中之一,但楚家又和自詡大商遺老的大臣們有所不同。


    倒不是說楚家有多麽懷念天隆帝,而是因為錦華的緣故。


    再怎麽說,天隆帝也是錦華的父親,她執意要在屋子裏擺上幾盤供果,楚絳也隨她。受她影響,家裏其他幾處地方白事器具也沒急著撤去。


    從頭到尾也隻有江寧娘在那兒空反對而已。


    宮裏似乎為了彰顯大度,特意派了太監出來給錦華賞賜,江寧娘這才消停。


    隻是不知錦華看著不算陌生的太監另事別主,心裏有沒有過什麽不平衡了。


    林茜檀也意思意思送了一些祭亡人的紙錢過去給錦華使用。錦華沒有說什麽,隻默然收下。


    由此及彼,林茜檀想到了自己的母親。


    楚泠走了的時候,林家還在京城。楚泠自然是在當時就被葬入了林家的墳墓裏。


    林茜檀無論前世還是今生,uu看書 ww 都記得經常去看望她的母親。


    今年卻因為種種緣故,沒有辦法前行……


    林茜檀便想著,去看一看。


    楚絳便說,陪她和小包子一起去。


    林茜檀挺高興的,楚絳作為父親,還是比較合格。


    “咱們去看看外祖母,你高不高興?”林茜檀將年幼的女兒舉起來,而小小的孩子竟然像是能夠聽懂似的,嚶嚶呼呼。


    八月算是一年之中不冷不熱的時候,院子裏的落葉更多了。林茜檀說著這話,像是無意似的,笑意盈盈朝著院子裏看了一眼。裁雲正在那兒帶著幾個小丫鬟打掃院落。


    錦荷在邊上打理著她的妝奩飾物,林茜檀不由很想知道裁雲不惜步晴川後塵,利用職權之便在她屋子裏翻翻找找的,為的究竟是什麽緣故。她隱忍至今,給過這丫頭太多機會收手,可惜她執意迷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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