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嘉音離開以後,林茜檀也沒有在茶樓上坐得太久,不多時便下樓離開。茶樓的大堂裏坐了不少書生,雖然不敢再像前陣子那樣口無遮攔,但仍不改對朝廷的諷刺態度。


    那部夏史林茜檀前世的時候就在陰韌那裏瞻仰過了,其中的確有一些內容笑裏藏刀,用心險惡。


    林茜檀到了門口,她那車子也差不多被拉了過來。


    按著魏嘉音跟她說的,前幾日魏家的那事看起來仿佛隻是魏家是有人看上了張家的那片地,可事情真的像是魏嘉音說得那麽簡單嗎。


    也許是兩輩子以來習慣使然,林茜檀寧可多想一些。


    魏家堂房的那些人,會不會為了一己私欲和許諾幫他們“飛黃騰達”的人相互勾結起來?!


    “賣糕餅咯!”小攤販的吆喝聲不絕於耳,一聲大喊,把林茜檀給拉了回來。


    “走吧,”林茜檀道。她踩著踏腳上了車子:“咱們回去,府裏還有咱們的事呢。”


    身邊伺候的婆子丫頭便都應了一聲。


    林家後園子剛剛經過一番修繕,煥然一新,陰薇私以為那些造價不菲的添置日後都會是她兒子所擁有的,林茜檀說要出門,她吃人嘴軟,也願意答應。


    沈寧更是奉她做金主,自然更加不會插手囉嗦。宮宴上林陽德那麽一提世子的事,林棟有了危機感,對她也更加言聽計從了一些。


    她在府裏做這些,有幾個工匠還是沈寧弄來的。


    明麵上的大動靜結束了,府裏卻還有一些工匠時不時在走動,這兒敲敲,那兒打打。林茜檀的確還需要回去監工。


    因為,地底下的工程同樣也還沒有結束。他還需要掩人耳目。


    說來也巧,林茜檀前腳從茶樓上下來,就碰上了魏嘉音口中那些來自於白馬寺的和尚。


    幾個年紀不大的小師傅身穿的僧衣十分明顯,林茜檀一眼就看見。那小師傅對於林茜檀還十分眼熟,看見她,也主動上來和她打招呼。


    “兩位小師傅怎麽這?”


    “師傅說,前陣子後山上著火,燒毀了一些樹,叫咱們師兄弟兩個出來添置一些日用之外,也買些樹種樹苗。”


    原來,是幾個被師傅派出來采買生活用品的。


    不過……他們所說的後山,難道是……?


    小和尚說完了話,就回去了,林茜檀和他們南轅北轍,並不是資格方向。


    白馬寺著火了……


    京城裏頭卻沒有什麽消息……


    *


    另外一邊,魏嘉音剛剛回到魏家。


    魏夫人一看到她,就十分著急:“你這孩子,叫你早一些回來,怎麽還讓法師等你!”


    魏嘉音連忙上前去和法師道歉。她恭敬行了一禮。


    一個兩鬢斑白、身穿紅色袈裟的大和尚正坐在那兒,見狀連忙跟著起身,將魏嘉音扶了起來,微笑著直說無事。


    魏嘉音知道,白馬寺這些師傅本來不用在魏家待這麽多天的,還是因為她母親特意挑了今天這個據說十分吉利的日子為她捕算,他們這才留了下來……


    一群人立即換了一個屋子坐了下來,那法師上前,用一條紗布隔著手隨意擺弄起魏嘉音。一會兒看看魏嘉音的五官,一會兒摸一摸魏嘉音的掌心紋路。魏家替魏嘉音求的,自然是她的姻緣——她的姻緣,其實就是魏家的前程。這法師算命十分精準,包括魏嘉音自己在內,都對這事很上心。


    一通繁瑣過程之後,算命便結束。


    白馬寺僧人這就立即啟程返回了。


    魏夫人神情淡淡卻竭力禮貌地把白馬寺的人送出去門口,魏嘉音有些心不在焉地跟著母親一起。


    法師給出的結果不能說是壞透,但也絕不算好,魏嘉音心裏有些不快。


    魏嘉音不知怎麽就想到自己和林茜檀一起住在白馬寺裏的時候,也求過那麽一道簽文,是魏夫人說,解簽文的和尚也許不夠老道,這才……


    結果眼前的大和尚卻反而給了她一個還不如那天的結果。


    於是心裏忍不住又生出一些抱怨來,抱怨母親為什麽非得叫她再算一遍……


    法師體諒魏家人的心情,對於他們失禮倒是沒說什麽。反倒是半路回來的、不知情的兩個小和尚像是有些不滿。


    魏嘉音落後一步,便聽到他們偷偷嘀嘀咕咕……


    “師傅說的,何時不準了?”這是其中一個看起來更高大一些的小和尚在說話。


    另一個也說了一句附和的話。


    還是他們的一位師兄聽見了,小聲訓斥,話裏話外的,讓魏嘉音有意無意聽出來一點什麽。


    年長六十的法師窺測天機,說她和王元昭是“有緣千裏來相會,無緣對麵不相逢”。批語有兩句,有可能是前麵一半,卻更有可能是後麵一半……


    法師說說她和某些人,既無緣,也無份,若是到了離緣的時候,不必強求。


    話說到這份上,也不能怪她和娘親臉色不好了。


    魏夫人還在和法師在前麵寒暄,魏嘉音終於聽出哪兒不對,抓了小和尚過來竊竊私語,有話直說地問:“王家二公子是什麽時候離開的白馬寺?”


    小和尚嚇了一跳。


    前段時期,她聽說林茜檀在白馬寺出了事,很是擔心。


    是她大哥回來告訴她,她所知道的那個過程。


    她本來就奇怪,她大哥怎麽會突然去關注白馬寺裏那麽一個事情。


    是她大哥跟她說,她和林茜檀是好友,他做大哥的,多留意一下妹妹的交際圈子,也很正常。


    現在聽小和尚說起,事情似乎並不是她所以為的那個樣子?!


    現在看來,就連王元昭奉旨回京都有蹊蹺。她就說,王元昭怎麽會突然因為和她魏家有親事,就冒著抗旨的風險跑去了白馬寺找她。


    小和尚說了一件,幹脆把知道的都說了。


    魏嘉音這才知道,王元昭也是和林茜檀一起,掉下去山崖的。


    小和尚有些被魏嘉音驚住了:“女施主,小僧跟你都說了,可不可以別再捉著小僧的手了?”僧俗有別,男女不同。


    魏嘉音這才鬆開了臉上通紅的小和尚。


    然後,小和尚服侍著他們師父上了車,離開了魏家。


    魏嘉音卻是被留在原地,思考一些她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魏夫人知道她是剛從外頭和林茜檀見過回來,又折騰了好一會兒,應該是累了,便喊她去休息。


    魏嘉音臉色看起來,比剛剛知道批語的時候還差了一些。


    本來,魏夫人是對林茜檀這個小姑娘很是喜愛的。可從聽說她和她準女婿兩人孤男寡女的在山崖下麵一起待了那麽多天,那心裏就有些不對味了。


    不過這些事,她是瞞著自己的女兒的。


    她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剛剛和兩個小和尚在那邊私下說的話……


    *


    林茜檀也正是清楚魏嘉音並不知道墜崖事件的細節,才一句也沒提王元昭。她想,將心比心,是她,也不會希望聽見自己的未婚夫和好友兩人在山崖底下患難與共。


    雖說,她的確清清白白。


    為了救王元昭一條性命,她是和對方有一些在世俗看來是親密的舉動。但隻有老天爺知道當時她扒開對方衣裳,小心翼翼幫著清理那已經流膿的傷口時,心裏有多麽緊張。


    生怕草藥無用,生怕她金針技藝太過粗淺,生怕沒人救援待著等死……


    不過好在,這二狗子非但沒有事,還用了這麽短的時間就活蹦亂跳得像什麽似的。


    不過林茜檀也還是會心虛。畢竟,她心裏對王元昭,好像的確也有那麽些和友誼沒有關係的東西。


    她當然並不清楚,同一個時候的魏嘉音,正心情複雜地想著她。


    林茜檀回去的時候,正有幾個工匠進進出出的搬運石土。


    這兩日人尤其多。


    特別是銀屏閣的附近,因為是重點工程的區域,所以走動的人,就更是多。


    這幾日,銀屏閣的門窗盡量都是鎖起來的。


    隻因為……有一些男人時不時往她們這裏看。


    沈氏曾經就因此提出過反對,認為這些外麵的人在那裏,若是有那些個心思不純的,豈不是有可能壞了事?


    更確切地說,是壞了林茜檀一人的事。


    林茜檀自己倒是不擔心什麽閨譽不閨譽的。


    不過不擔心,也不等於她能叫人當真來爬她的窗子。


    “這一次,母親這麽好說話,恐怕也有打著這方麵的主意的意思吧。”那些外麵進來的漢子,一個比一個壯!


    這事,錦荷幾個卻是沒誰當真會害怕的。


    錦荷也說:“上次那個叫什麽‘不缺’的采花賊再厲害不也沒怎麽樣,不也是栽了?”


    林茜檀笑:“可你也不能大意。”


    說著話,她們已經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裏。


    人是林茜檀弄進來的,自然是人家宴怎麽看,她便叫人家怎麽看。幾個漢子,看得眼睛都直了。


    蒼蠅是不可怕,但是在眼前飛來飛去,也是很煩人的。


    到了夜裏,還當真就有那麽一兩個色膽包天的,趁著收工的時候摸了到銀屏閣來,卻是還沒有翻牆進去,就無聲無息地被屏風屏浪處理掉了。


    馬老七幫著把人往地道裏拖:“七小姐打算拿他們怎麽辦?”


    林茜檀笑:“老規矩,送去鴨館吧,會有王孫公子喜歡的。”


    馬老七嘿嘿笑,幸災樂禍。自從七小姐買下鴨館,那鴨館的生意,可是十分不錯。但凡是那些以欺負良家少女為樂的市井惡棍,她都按著罪行輕重,一並送去羞辱,叫他們知道知道被男人侮辱的痛苦。


    還真別說,還真有那麽幾個知道改過自新了。


    林茜檀又問道:“王家那頭怎麽樣了?”


    這事既然是求到王善雅頭上去,馬老七當然是直接和王善雅接洽了。


    馬老七站在地道入口道:“王家那邊,是二公子親自負責。”


    林茜檀又問細節。


    馬老七就說了:“二公子說了,那廢園既然本來已經有了通路,咱們就不用舍近求遠另外再修建。那院落,本來就被劃歸王家,隻不過後來用來當作了分界線罷了。”


    這樣一來,就更好了,不用驚動楚家。


    馬老七又說:“七小姐要不要現在就下來看看?”因為畢竟是偷偷進入林家,馬老七說話也不敢說得太大聲。


    林茜檀看了看時辰,正是大半夜的時候,也沒什麽猶豫,答應了。錦荷被留下把守出入口,碧書幫著望風。


    林茜檀跳坑跳得爽快,馬老七便頓時生出士為知己者死的感覺來。


    要知道,他再怎麽,也是行走江湖的臭流氓……


    地道底下,幹活的又是那樣的一群三教九流,她卻沒有什麽猶豫……


    馬老七的情緒一下子高漲起來:“既然七小姐信得過我,我馬老七就肝腦塗地了。”


    林茜檀笑。


    其實她也有點在賭的意思。


    馬家兄弟仔細說起來其實隻能是她娘親留給她的人手。他們之所以幫她做事,更多是看在去世楚泠的麵子上,而不是當真就在乎她給的那麽幾個銀子的工錢。


    她這樣,算不算收攬了人心了?


    地道之中的建成程度比起林茜檀想象之中的,要好上太多了。


    雖說還是一股濃重的泥磚土味,但地道之內牆麵的平整程度簡直超乎了林茜檀的想象。幾盞燈火一路照亮,讓人看清。


    甚至於每走一段路途就有一個相對寬大的休息區,休息區已然擱置了零星幾袋幹糧和水囊……


    大晚上的,地道之中一群大男人,卻隻有林茜檀和屏風屏浪姐妹,說不緊張是騙人的。


    可她淡定大方的模樣,迅速地得到了馬老七那幫弟兄的認可。他們是好色之徒不假,卻也不是不講江湖規矩的人。也素來敬重膽色過人的女人。


    夜裏安靜,地道內呼吸可以被輕鬆地聽見,地麵之上,偶爾也有巡邏的士兵走過,那腳步聲踩在地麵上,也是十分明顯的。


    直到,穿過無數的府邸,聽了夜裏地麵上無數這樣那樣的聲音,他們終於來到了,王家……


    按著王善雅所說,這院落曾經由一位出身尊貴的人短暫住過。


    貴人走後,這院子便被廢棄。平日又沒人來打理,這才生了滿院子的雜草。兩家之間隻是默認以它分割兩家宅邸。


    站在井底,林茜檀已經能看到頭頂了。


    她靈光一閃,忽然想到什麽。


    之前,她從蕭太妃的話語中,已經懷疑蕭太妃是不是和誰有不清不楚的關係。


    現在,一個大膽的想法在她腦子裏跳了出來,她忽的一個驚嚇,看了看這處名義上屬於王家的院落。


    難道說,曾經和蕭太妃在這地底下秘密見麵的,是王善雅?


    平心而論,如果非要林茜檀認為蕭太妃和哪個臣子有奸情這麽一件事情,在她舅舅和王善雅之間,她會傾向於認為王善雅更有這麽一個可能性。


    不過也有可能是兩家府邸裏的其他人!


    馬老七指著麵前被偽裝過的出口:“七小姐,可以上去了。”先一步探路的人已經打了信號,確信上頭沒有別人。


    林茜檀應了一聲,在看她上次來過的這地方,在短短的時日裏,這裏已經變了一個樣子。


    原本的那條看上去相對而言舊上一些的路和新開出來的這個路像是互為人字一樣,彼此岔開。林茜檀還看到,井口處貼心地打了一個釘子,上頭掛著一個連著繩索的五爪勾……


    上到地麵之後,林茜檀站在這位於王家和楚家之間的地方左右看看,然後沒說什麽,就還是照著原路回去了。


    她很滿意。


    另外的那條通往京外的地道自然還沒完工,馬老七說:“等這裏這個全弄完了,就弄你那個……”


    *


    林茜檀回到林家的時候,天光都已經微微發亮起來,東山侯府裏的奴才也已經陸陸續續地爬了起來,準備一天的活。


    林茜檀一晚沒睡,本來想說沈氏身子不好,免了早晚請安,她正好補一會兒覺,結果卻有人找上門來,還非得把她給叫過去!


    錦華公主已經許久沒有出現在林茜檀麵前,聽說是在她那個公主府裏過了好一段的老實日子。她生母失寵,父皇又厭棄她,她不能不暫時老實……


    林茜檀一大早在長輩那裏看見她,也有些意外。


    錦華看上去顯瘦很多,卻依然美麗。要說有哪裏有不同,那就是她的眼睛不再純粹,取而代之的,是渾濁的算計。


    林茜檀幾乎沒有睡上一會,到得自然晚些,錦華已經在那裏待了有一會兒,林茜檀進入的時候,屋子裏正說說笑笑。


    錦華怎麽會想要見她?


    錦華看見林茜檀就笑,林茜檀下意識就警覺起來,她們兩人又不是什麽朋友,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見過公主殿下。”該有的禮儀還是要有。


    錦華也不多說廢話,有些話,剛剛她已經和在場其他人提過一遍了。她說她府上暖房裏的牡丹開了,想叫她去她府上賞花。


    誰不知道這是天隆帝出發之前給了錦華的。錦華得了幾盆,隨即命人費心栽培,唯恐別人不知道天隆帝對她還十分重視似的。可錦華自己大概也忘了,天隆帝之所以出京,為的就是去攻滅她前夫……


    錦華會這麽好心,邀請她去?


    林茜檀嗤笑。


    果然錦華接下去便近乎不太掩飾地說出她真正的目的。


    錦華如今基本隻在她自己家待著,這特地上門邀請,總不會隻邀請她一個。


    林茜檀不太想去。


    她正想著怎麽委婉拒絕,倒是林碧香出聲,說了一句:“這事七姐姐怎麽會不去?前兩天姐姐還跟我念叨公主府上的牡丹呢。”


    雖說不滿錦華,但對於林碧香來說,這個時候她和錦華的目標是一致的。


    錦華說了,她請人賞牡丹,是要攜眷的。


    這事對林家也有好處,林陽德也好,林權也罷,都不會願意任由林茜檀胡來,錦華再落魄,那也是公主,再怎麽也要給幾分麵子。


    林茜檀皺著眉頭,看著林家的長輩替自己就把事情定了,有些好笑。


    她不想去的地方,憑如今的錦華公主,已經是逼不動她了。


    錦華公主說完這事,自以為得逞,便回去了。她府上的牡丹的確開放得正豔麗,她想叫喜歡的人看看。


    賞牡丹不過是在兩日之後,錦華就像篤定林茜檀會去似的,甚至還事後補了請帖過來,做足樣子。


    所以到了當日,林碧香和林抒塵二人一大早就起來打扮了,隻等著林茜檀一個人。林茜檀卻臨時鬧了病,發了高熱。


    林碧香的臉色便不太好看。


    不過林碧香又立刻想到什麽,轉怒為喜。林茜檀不去,楚絳有去,不是一個樣?!


    林茜檀躺在“病”床上,看向過來“看望”她的林碧香:“妹妹還在這兒待著?難道叫公主等你一個嗎?”


    林碧香聽了,果然立刻就趕著出門去了。


    碧書還有些擔心林茜檀不去會不會得罪錦華公主。


    林茜檀沒說話,是錦荷替她解釋:“要我說呢,公主恐怕巴不得咱們主子不去,高興還來不及,又怎麽會生氣?”


    林茜檀笑,錦荷變聰明了。


    一堆被錦華邀請去的人不過就是可有可無的大白菜,用來充場麵而已。錦華想見的人從始至終也隻有楚絳一人而已。


    錦華挨家挨戶、紆尊降貴地親自邀請賓客,也不單單隻是給她一人臉麵而已。


    自然也是去了楚家了。


    她不去,楚絳還真有可能會去的。u看書ww.uukanshm


    這也是錦荷不解的地方。


    “主子既然不去,做什麽不跟表少爺說一下您不去?”


    林碧香一走,剛剛還軟綿綿躺在床上的林茜檀跟個沒事人一樣,坐了起來:“這事,我沒辦法要求他,也做不來這種事。”


    摸了摸滾燙的臉皮,她想了想,還是決定躺下來再裝上一會兒,這偽裝發熱的湯藥果然好用,弄得跟真的似的。


    綠玉也裝模作樣地去叫郎中去了……


    錦荷嘻嘻笑:“也是,表少爺去不去,不要緊,王……”


    不用林茜檀瞪她,她自己就閉嘴了。


    好在,林茜檀根本沒注意她。


    她發燒,整個府裏也就沈氏和王雅心派人過來問了一句,其他人是根本不管他的。而這些,就是她的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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