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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東都的刑部分司衙門並不想徹查這事。明擺著的,這就是留守跟徐將軍,以及跟崔家的恩怨,誰閑著沒事去惹這騷?


    然而,蕭家、裴家以及崔家,因為木料損失,在報官的第一日前晌就開始向刑部的分司衙門施壓了。


    都不去招惹河南府,也不去招惹東都留守府,就撿刑部分司衙門這軟柿子捏了。


    這還不算,到了後晌,留守府也有令,此案必須徹查······


    也差不多同樣的時間,左金吾衛中郎將的徐義也遣人來刑部分司衙門問詢案情。


    一時間,刑部分司衙門壓力很大,也有點亂。


    了解具體情況後,徐義也有點亂。


    不是李嵩,不是崔家,也不是蕭家、裴家,自己也沒有玩苦肉計的基礎,會是誰?


    還是說都確定查不出結果來,才這樣表明態度,以證明自己的清白?


    徐義有點弄不懂了。


    可惜,自己家裏的這些人,幹架還行,動腦子還是算了吧。


    徐義本來也不是個動腦子的人,隻是來東都這半年,他不得不學著去動腦子了。


    這朝堂,果然不是那麽好混的。


    這時候徐義感覺底蘊淺好像也有好處,最起碼在這件事中,沒人懷疑跟徐義有關。


    五六個公明殿的道士,八十七名西域回來的軍卒,這就是自己的班底,都活的好好的。


    不管是李嵩,還是崔家、裴家、蕭家,都存在嫌疑。


    似乎這件事發生以後,徐義跟李嵩的那點恩怨倒是入不了人眼了。


    這時候是李嵩跟渡口那些東家們相互猜忌了。


    事件也傳到了長安······


    “力士,告訴那個李嵩,讓他好自為之!”


    因為出現死士,聖人也相當的惱火。


    既然是死士,想要查清的可能性不大。至於說懷疑,除了徐義,誰家都有可能。


    所以,聖人首先要壓一壓李嵩。同時,責令刑部、大理寺遣人趕往東都,徹查此案。


    能不能查清不說了,重點是要震懾!


    即便如此,聖人還是沒有調離開李嵩的意思。


    同時,徐義也接到了李煒的書信,滿篇的斥責······


    我招誰惹誰了?徐義很委屈。相當誠懇的給李煒回了信,清清楚楚的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講述了一遍。


    整個信函中,徐義沒有任何添加,也不帶任何情緒,客觀的講述了事情的起因和發展,就是自己耍賴去留守府,以及自己安排大狗被來福咬死的事情也說了。


    徐義有點搞不清,想讓李煒給判斷一下這事件的背後到底是不是有人推動。


    “誰都有可能,那就誰也不要懷疑!繼續你的不做不錯原則,做好自己,不摻和任何事。”


    徐義對李煒給自己的告誡很是不服······自己本來就不想摻和的,是被人逼著的。


    不過徐義還是覺得李煒的告誡是正確的。自己就是懷疑人家誰,又能怎樣?


    徐義不知道的是,李嵩也被警告了。心裏雖然對李嵩還在防備著,也覺得李嵩應該顧不上跟他較勁。


    畢竟死士襲擊渡口的事,有裴家、蕭家和崔家施壓,李嵩需要多費心。


    單純的崔家,李嵩也許不在乎,加上裴家和蕭家呢?這可都是世家大族,他也不是曾經被神龍帝重用的李嵩了。


    讓他們鬥去吧,也正好從自己跟李嵩的糾葛中轉移出來,自己也能省省心,歇歇腦子。


    “將主,留守府遣人到軍營,說後日李留守將檢閱左金吾衛軍營······”


    本來以為可以歇歇腦子,沒想到申屠卻帶來這樣的消息。


    李嵩要檢閱左金吾衛?說起來人家確實有這方麵的責權。事實上這東都留守卻從來不曾幹預過十六衛駐軍的事務,他也不敢。


    難不成李嵩老小子還不撒手?渡口的死士案難不成不夠他受?還要在這時候找自己的麻煩嗎?


    徐義不確定。不過,這是正當的軍務,他沒理由拒絕。


    當日,徐義早早的到了軍營,讓將士們整裝迎接。


    李嵩是帶著笑容下了馬車,很客氣,不像是找麻煩的姿態。


    而且,還帶著不少的物資,就跟給軍營送溫暖一般,各式各樣的年貨,比徐義自己家裏采購的都全活。


    軍卒們傻乎乎的,喜滋滋的搬運,看著李嵩那叫一個恭敬······


    “徐將軍接任左金吾衛半年餘,老夫不曾到過軍營。當初徐將軍的演武,老夫也因身體不適耽誤了。”


    “今日所見,徐將軍練兵確實成效顯著。老夫與東都城內見武侯之隊形也深感欣慰。是故,今日就入營犒勞一番。還望徐將軍莫要嫌老夫遲來了。”


    李嵩說的相當的誠懇,徐義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


    撇開跟李贄的無聊糾葛,uu看書 .uukanshu.co 試圖忘記他克扣左金吾衛的煤球,似乎這李嵩真有點像一個好的上官。


    信嗎?誰信?不過,徐義能感覺到李嵩好像是帶著善意的,苦澀的笑容好像是被逼跟自己言和的感覺。


    或許吧,徐義覺得言和也無所謂,哪怕是明麵的和氣也算。


    “留守謬讚了。下官出身道門,又於邊疆征戰,自是知曉軍伍紀律的重要性。”


    “此番入東都,就想著心無旁騖,專心練兵,也不愧對朝廷交予下官的責任!”


    “至於這些許的成績,自不敢受留守誇讚。都是分內之事,在其位謀其政。”


    徐義的話也說清楚了······我本來就無心你們那些齷齪,隻是想管好自己這一攤子。


    寒暄和禮節上,真的看不出兩人有什麽恩怨,甚至看上去比徐義跟河南府尹感覺還親熱。


    李嵩被徐義迎著,緩緩的在軍營的轉,從哨位到灶房,就是連廁所都看了看。


    李嵩的嘴裏就沒斷過誇獎,偏偏人家誇的都特別有道理。


    徐義捯飭軍營,幹淨和整潔是第一需要。雖然沒有推行後世那種內務管理,也對軍卒在衛生方麵有很嚴格的要求。


    所以,李嵩真的可以找到誇獎的借口。


    讓徐義感覺別扭的是,就是他倆這關係,真的聽著李嵩的誇獎有些不自在。


    伺候誰的檢閱,都比聽著李嵩誇自己舒服。


    李嵩的意思是在釋放善意,徐義能感覺到。問題是,自己什麽時候主動生過事?


    不過,李嵩今日釋放的善意,讓徐義覺得或許自己可以從這灘爛泥中脫身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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