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又死了人,薛蟠直呼晦氣,一揮手對豪奴們道:“把她給我帶回去。”


    說話間就有三四個豪奴上前,抓著英蓮的手臂肩膀就把她拖了起來。


    英蓮振臂一甩,那四個豪奴當場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給甩飛了出去。


    薛蟠和剩下幾個豪奴看得目瞪口呆,“發生了什麽事?”


    還不等他們反應過來,甄英蓮抬手就是一掌拍出:“苦雨淒風!”


    刹那間淒風苦雨,迎麵而至,薛蟠連同幾個豪奴全被這一掌打翻在地。


    “公子,這女人有妖術,快跑!”雖被一掌打翻在地,但幾人也隻受了輕傷,因為甄英蓮的《苦海神掌》還未邁入第一重,連內力都還沒有,威力自然也就不高。


    薛蟠一臉驚惶地爬了起來,一把將那賣身契揣進懷裏,然後拔腿就跑。


    豪奴們也連忙起身跟著薛蟠朝穀外跑去,甄英蓮轉身抱起老乞丐屍體,然後朝著薛蟠等人追了上去。


    沒幾步就追上了薛蟠等人,但薛蟠的奴才們忠心耿耿,眼前英蓮追來,紛紛上前去攔英蓮。


    英蓮雙腳連蹬飛踹,這些豪奴沒一個能接下一腳,《苦海神掌》雖未步入第一重,雖然還沒有內力,


    但也隻是招式淩空施放沒有威力而已,真要實打實打在身上,還是很疼的。


    英蓮現在的力量,足有四五個壯漢加起來那麽強,這些豪奴平日裏仗勢欺人,狗仗人勢,實際水平卻低得很,自然不是英蓮對手。


    不過,雖然這些豪奴打不過英蓮,但卻成功將她的速度拖延了下來。


    薛蟠一溜煙早已跑得沒影了,那些豪奴卻仍然抓著英蓮的腿不讓她走動。


    英蓮本就不是心狠手辣的人,但此刻懷著老乞丐被打死的怒氣,抬腳就將那些豪奴的手腕全部踢斷,然後朝金陵城內一路狂奔。


    英蓮進入金陵城內,直接來到了一所醫館。


    “大夫,大夫。”英蓮進入醫館內,滿臉淚水無比焦急地朝著大夫喊道:“快救人,大夫,快救人。”


    正在坐堂的大夫立刻起身,來到英蓮麵前,看著英蓮懷裏的老乞丐,眉頭一皺。


    “放這裏吧。”大夫指著地上說道。


    英蓮聞言一怔,問道:“大夫,沒有床鋪嗎?”


    大夫淡淡地道:“沒有,放地上就行了。”


    英蓮突然反應過來,從懷裏拿出這一個月來賣草藥賺的三兩銀子遞給大夫道:“大夫,這裏是三兩銀子,剩下的錢我很快會補給您的。”


    大夫接過銀子,神情一緩,道:“後院還有一個小鋪,把他放進去吧。”


    “謝謝大夫,謝謝大夫。”英蓮感激涕零,跟著大夫一路去了後院。


    周圍那些前來看病的百姓見了,紛紛驚訝不已,“這小女娃看著秀氣,卻有好大的力氣啊。”


    “那位老人估計是她的至親吧。”


    “是啊,唉,看樣子是被打的。”


    “也不知道是誰,對一個老人下這麽重的手,真是喪盡天良。”


    百姓們紛紛議論著。


    但是沒過多久,眾人隻聽到後院裏傳來一陣痛徹心扉的大哭聲。


    百姓們搖頭歎息,聽到這哭聲就知道,那個老人怕是沒活路了。


    英蓮趴在老乞丐身上痛哭不已,哭的撕心裂肺,哭的肝腸寸斷。


    “二叔!”


    “二叔!”


    英蓮又哭又叫,希望能把老乞丐喚醒,但隨著老乞丐的屍體逐漸僵硬,英蓮的心也越來越悲傷。


    “好了好了,人已經死了,就別呆在這裏了。”醫館的大夫眉頭緊皺地道:“快走吧,帶回家去處理後事。”


    英蓮很快就被醫館給趕了出來,那大夫站在門口道:“你的二叔可不是我醫死的,他已經死了一盞茶的時間了,你去了可不要亂說,不然我可不依你。”


    英蓮呆呆地抱著老乞丐的屍體,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在街道上走著。


    金陵的街道還是那麽寬敞繁華,但這與英蓮有什麽相幹呢?


    她自小被人販子拐走,從小到大不知道什麽是父愛,人販子父親隻把她當成賣錢的物事,隻有二叔是真正對她好。


    她心中早已把二叔當成了親生父親對待,而且二叔也是唯一知道她身世的人。


    但是現在,二叔死了,英蓮悲痛難忍。


    突然,她抬起頭來,抱著二叔屍體道:“二叔,您放心,我不會讓您蒙冤而死的。”


    說罷,英蓮邁開腳步,朝著應天府衙門走去。


    英蓮來到應天府衙門,敲響了鳴冤鼓。


    周圍的百姓們一見又有人死了,於是紛紛前來看熱鬧。


    應天知府高座在衙門堂上,威風凜凜,明鏡高懸。


    “報案者何人?有何冤情稟訴。”應天知府一拍驚堂木問道。


    英蓮跪在地上,將老乞丐屍體放下,說道:“民女甄英蓮,狀告薛家大公子薛蟠,指使家中豪奴打死我二叔,求知府大人為民女做主。”


    應天知府一聽就頭就大了,怎麽又是這個薛蟠?


    上次打死馮淵自己好不容易壓下來了,現在風波好不容易過去,竟然又打死了人。


    而周圍的百姓也開始議論紛紛。


    “又是呆霸王。”


    “呆霸王竟然又打死人了。”


    “上次馮淵被打死的事現在還沒有說法呢?”


    “且看看知府現在怎麽辦。”


    應天知府也沒了辦法,薛蟠又打死了人,要是再強壓,萬一激起民憤,到時候鬧大了他的烏紗帽可就保不住了。


    於是應天知府立刻發簽說道:“傳薛蟠。”


    很快,一名衙役接了令簽,朝著薛府奔去。


    不多時,一個老者帶著幾個受傷的奴仆跟著衙役來到了衙門廳堂,但甄英蓮一看,卻沒有薛蟠,倒是有那幾個被自己打傷的豪奴。


    “薛蟠呢?”應天知府問道。


    衙役說道:“薛蟠不在家,薛夫人派了家中管家過來。”


    應天知府點了點頭,然後看向那薛府管家。


    薛府管家立刻跪在地上,朝知府說道:“老爺容稟,這女子本是我薛府的奴婢,隻因我家公子罵了她幾句,她就逃府而出。我家公子帶人去找,她卻與她的二叔一起打傷了公子和前去尋她的奴仆。至於她的二叔,當時要打我家公子,我家公子隻是往後一退躲開,她二叔自己跌倒撞在了石頭上,與我家公子無關。至於他身上的傷,是奴仆們為了保護公子,與他廝打下造成的,這一點我們不否認。”


    管家說完,那幾個受傷的豪奴立刻哭訴道:“老爺,管家所說句句屬實,傷人之罪我們願意承擔,可我們也受傷了啊,求老爺明鑒。”


    甄英蓮見他們顛倒黑白,反告一狀,立刻怒氣衝衝地辯解道:“胡說,我根本不是你們薛府的奴婢,是你們強買強賣。而且這些人身上的傷是我打的,與我二叔無幹。”


    “大人您聽,她自己承認她們叔侄打人了,而且這裏有你的賣身契,你自己按了手印的!”說著,管家還把那賣身契拿了出來。


    一名衙役將賣身契上呈給知府,知府看過之後,心裏頓時一鬆,有憑據就好,有憑據這事就好辦了。


    而下方的甄英蓮此刻卻起身道:“都是你們強逼的,那手印根本不是我自願畫的,你們顛倒黑白,你們...!!!”


    “老爺,您聽,她承認手印是她自己的。”管家立刻又抓住了甄英蓮話裏的破綻說道。


    ‘啪’知府一拍驚堂木,喝道:“甄英蓮!你私自逃離主家,還與你叔反抗主家,打傷了主家之人,證據確鑿,本官現在叛你十年監禁。”


    然而管家立刻說道:“大人明鑒,我家夫人憐她年幼無知,故而不予計較。請老爺隻判她三年,給個教訓就是,三年後若幡然悔悟,主家仍願要她。”


    知府聞言,欣然道:“好,甄英蓮,你聽見沒有,三年後你扔回主家,履行契約文書,你要體諒你家主人的一片苦心。”


    “昏官!”甄英蓮聽完勃然大怒,起身就朝知府衝了上去。


    一旁的那些衙役立刻上前,用手中的木杖將甄英蓮攔下。


    知府又道:“竟敢衝撞朝廷命官,給我打。”


    甄英蓮雖然練了功,uu看書 ww.uukanshu力氣比一般的壯漢都要大,但麵對十幾個衙役手中的木杖毆打,很快就被打的渾身是血,手臂腿骨也骨折了好幾根。


    而且這些衙役都是經過簡單訓練的,經常對付窮凶極惡的歹徒,自然不是那些家奴可以比的。


    “押進監獄。”知府丟下了令簽。


    甄英蓮被衙役拖著,大聲叫罵道:“昏官!你不得好死,你們會遭報應的!”


    “二叔!二叔!英蓮沒用,英蓮不孝,二叔!”


    隨著甄英蓮被關進牢房,老乞丐的屍體也被衙役直接丟到了城外亂葬崗中,這件案子就這般結案了,過程十分順利。


    無非就是惡奴想要逃跑,主家去抓,結果還和家人打傷了主家,死人也隻是意外罷了。


    畢竟在封建時代,奴仆反抗主人,是絕對不允許的,因為皇帝就是最大的主家,大臣都是皇帝家的奴仆,就算鬧上朝廷,這件事也是薛家占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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