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不群接過張道靈遞來的功法,迫不及待地打開翻看。


    這一看之下,嶽不群便沉入這玄奧的功法之中,久久不能自拔。


    一直到半個時候後,嶽不群才恍然驚覺,抬起頭來隻見張道靈坐在那裏飲著閑茶。


    “怎麽樣?”張道靈笑問道。


    嶽不群合上書頁,驚歎不已地道:“仙長竟然能在一晚上就能創出這樣一部神妙的功法,簡直令人難以置信。我是練過武的,隻用肉眼也能看出這部功法的神奇玄妙。”


    張道靈笑道:“這部《玉顏劍譜》有九重,共分兩部,一部是由你先前功法提煉而出的練氣法,一部是由華山劍法和辟邪劍譜精煉出來的劍法‘玉顏七式’,相信這部劍譜放在你原來的世界,也是頂級功法了。”


    嶽不群點了點頭,完全讚同張道靈的話。


    隻是他又是一想,有些不自在地道:“仙長...”


    “今後你跟我做事,就不要叫我仙長了,叫我張先生吧,貧道此次化入凡塵,是來傳道的,不宜太過高調。”張道靈說道。


    嶽不群聞言,恭身拜道:“是,張先生。”


    接著他說道:“張先生,這功法的名字是不是該改一改?這《玉顏劍譜》的名字似乎有些...嗯...還有這裏麵的劍法‘玉顏七式’的招式:雙瞳剪水、絳唇映日、顧盼生輝、輕雲出袖、閉月羞花、沉魚落雁、梨花帶雨...是不是不太適合我?”


    張道靈聞言,淡淡地道:“一部頂級功法出世,定名路數皆有緣法,豈能隨意更改?”


    嶽不群見張道靈麵色肅然,也不敢再說,隻能應道:“是。”


    隨後,張道靈拿出十兩銀子擺在桌上,對嶽不群道:“這段時間你就去修煉《玉顏劍譜》吧,可以去城外找個安靜的地方修行,什麽時候修煉到第一重,我們什麽時候就離開這裏。”


    “是,先生。”嶽不群應道。


    張道靈站起身來,拿起桌上的驚堂木和一疊書冊,嶽不群好奇地道:“先生去做什麽?”


    張道靈笑道:“我還有個身份,那就是說書先生,我現在要去說書了。”


    嶽不群聞言,一臉羨慕和敬佩地道:“先生遊戲人間,灑脫逍遙,令人傾佩。”


    然而等張道靈走下樓去,嶽不群臉色立時就陰沉了下來,不過很快他又歎了口氣,“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


    看著手中的《玉顏劍譜》,嶽不群陰柔的臉上一陣變幻,但最後還是無法拒絕這部絕世功法的誘惑,將其揣入懷中,準備出城找一處風水好的地方去修煉。


    隻是他剛剛下樓,就見下方大堂和二樓雅間、過道都擠滿了人。


    而張道靈自然是那個最耀眼的明星,隻見張道靈一拍驚堂木,“今天我們來說一個有關於江湖的故事。”


    “這個故事,就叫《笑傲江湖》。”


    嶽不群覺得有些熟悉,笑傲江湖?那不是曲譜的名字嗎?


    然而很快,當張道靈講到福威鏢局滅門、林平之、令狐衝、嶽靈珊、陸大有的名字時,嶽不群臉色巨變。


    這不是他生前那個世界發生的事情嗎?


    想不到張道靈不僅能在天外世界複活自己,還能知道自己那個世界發生的所有事情,連一點細節都能知道!


    這就是仙人的力量嗎?可怕,太可怕了。


    嶽不群本來還有些小心思,等修成了《玉顏劍譜》就跑路,天大地大張道靈也不一定能找到自己。


    可現在嶽不群深深體會到了張道靈的可怕之處,讓他心中那些小打算一下子蕩然無存。


    此刻張道靈已經講到了嶽不群在華山麵壁,得風清揚傳授獨孤九劍的過程。


    嶽不群聽完後,頓時臉色難看至極,原來令狐衝的獨孤九劍是這麽來的,可風清揚住在華山思過崖,自己竟然不知道?


    在張道靈的講述和法力營造下,整個景雲樓裏都充斥著江湖中那種爾虞我詐,危險詭譎的氣氛。


    嶽不群好似又重新回到了那個江湖,回到了當初。


    但和嶽不群關注的不同,聽眾們一聽到令狐衝在思過崖麵壁期間,小師妹嶽靈珊竟然和那個林平之好上了,這一下頓時炸開了鍋。


    “這個嶽靈珊,不講婦道!”一個穿著麻布衣,一看就是平頭百姓的男子喊了一聲。


    這一聲喊出,嶽不群猛然驚醒,隨即趕到一陣怒氣上湧。


    嶽靈珊是他的女兒,但也是因他而死,他心中一直存有愧疚。


    此刻聽見人罵嶽靈珊,嶽不群幾乎想上去揍他。


    但是嶽不群到底已經是二世為人,他立刻壓製了自己的情緒。


    張道靈講了許久,按規矩喝茶休息片刻。大堂內卻開始爭吵起來,隻聽一個婦人說道:“嶽靈珊不過是個情竇初開的小女孩,她與令狐衝說到底也不過是兄妹之情罷了,喜歡上林平之,是再正常不過的。”


    “就是,少年人朦朧的感情最是欺騙人,讓你分不清是什麽。倒是那個嶽不群,我看倒像個偽君子。”


    “對,我也覺得這個嶽不群太過虛偽,令狐衝拜這樣的人為師,真是可惜了。”


    隨著眾人的議論,嶽不群臉色蒼白,渾身冒汗,他作為親曆者,自然知道後麵會發生什麽,再也不想多待,趕緊跑出了景雲樓。


    張道靈了用兩天講完了《笑傲江湖》,這個故事讓揚州城內的聽眾們十分喜愛,尤其是那首非常經典的曲譜。


    伴隨著一陣悅耳的琴聲在景雲樓裏響起,隨後又是一陣簫聲傳出。


    周圍的客人們聽著這奇特而又輕快的樂聲,紛紛停下腳步傾聽。


    “滄海一聲笑,濤濤兩岸潮。”


    隨著歌聲響起,那洶湧激蕩,暗流湧動,卻又波瀾壯闊的江湖氣勢在人們眼前浮現。


    “滄海一聲笑,濤濤兩岸潮,浮沉隨浪隻記今朝。蒼天笑,紛紛世上潮,誰負誰勝出天知曉。”


    景雲樓雅間內,一個穿著華貴錦衣的中年男子手指敲打著楠木桌案,口中輕聲念道。


    中年男子身旁一名身高馬大的隨從說道:“老爺,這是景雲樓掌櫃請的歌姬,專門來演奏這首笑傲江湖,要不要叫過來給老爺當麵演唱?”


    中年男子擺了擺手,道:“不必了,不要讓人知道我常來景雲樓裏聽人說書。”


    “是。”隨從應道。


    “再來一遍,再來一遍。”一曲完畢,下麵的人紛紛叫喊著再來一遍。


    景雲樓掌櫃滿臉歡笑,他似乎又發現了一個生財的路子。


    然而就在此時,一個人影急匆匆進了景雲樓,然後快步朝樓上東閣雅間裏跑去。


    ‘篤篤篤’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隨後一個聲音說道:“老爺,我是王競。”


    中年男子道:“進來吧。”


    王競推門走了進去,來到中年男子身邊說道:“老爺,剛剛從維揚那邊傳來消息,蘭台寺大夫、巡鹽禦史林如海大人發妻病重,危在旦夕。”


    林如海的妻子賈敏病重,揚州知府、維揚縣令以及各地主要官員都親自登門探望。


    當然,也隻是拜訪林如海表達一下關懷,不可能真的跑去病床前探望。同時,揚州知府還請了全揚州最好的大夫孫瑞前去看診。


    林如海非常焦急,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妻子,滿是關懷與心疼。


    在林夫人的病床邊,還站著一個6、7歲的小女孩,小女孩生得容貌清麗,極富靈氣,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看著病重的母親,不哭也不鬧,隻是緊緊抓著母親的手。


    “林大人莫要心焦,孫大夫是揚州城最好的大夫,他已經開了藥,夫人洪福齊天,吃幾副藥就能痊愈了。”來到小院外,周圍那些前來探望的官員和士紳們朝林如海安慰道。


    林如海臉上強擠出一縷微笑,朝眾人抱拳道:“賤荊抱恙,勞煩諸位前來探望,林某感激不盡,前廳略備珍果薄酒,請諸位到前廳小憩,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林大人說的哪裏話。”眾人又是一套官場虛詞,然後一同去了前廳。


    林如海在前廳待客,心中掛念著妻子,雖有家中老嬤嬤和貼心丫鬟照料,但仍有些不放心,屁股還沒坐熱就讓林家堂親兄弟來陪客,自己回了後院。


    走到半路上,林如海忽然響起一事,於是對身邊的隨從道:“去把張奇叫來。”


    “是。”隨從應聲說道。


    不多時,門丁張奇來到林如海麵前,林如海朝他問道:“那日來送救命寶物的人,還有沒有來過?”


    “救命寶物?”張奇眉頭一皺,uu看書 .uuanshu隨即搖頭道:“沒有來過,那日走後他便不見了。”


    “你馬上帶人去找,看看能不能找到。”林如海對張奇說道。


    張奇一怔,隨即連忙應道:“是,小的這就去。”


    林如海有些後悔那日沒有見見這個人,他雖然是讀書人,平時並不信那些怪力亂神之事。


    但眼下發妻並未,揚州最好的大夫開的藥吃了兩副仍然不見好轉,怎不讓他心中焦急。


    此刻一想,那日來的人莫非是個神仙?知道自己妻子即將病危,故而前來送藥?


    隻可惜自己怠慢了人家,現在不知還能不能找到。


    就在林如海心急如焚的時候,突然前麵院子裏急匆匆走出來一個少女,少女眼眶通紅,滿臉焦急。


    林如海心中‘咯噔’一下,這少女正是妻子的貼身婢女裁雲。


    隻見裁雲走出小院後,看到林如海,立馬跑了過來。


    “裁雲?夫人有什麽事?”林如海連忙問道。


    裁雲急聲朝林如海道:“老爺,夫人剛剛吐血了,您快去看看吧。”


    “什麽?!”林如海隻覺眼前一黑,但他強行撐住,並朝裁雲說道:“快去請孫大夫,快!”


    裁雲應了一聲,然後急急忙忙離去,而林如海則快步朝著院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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