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地下水道,在眾人之前判斷,隻為普通難度。


    現在出現了食人魚,而且數量極多,這段路途,立馬升級為噩夢級別。


    他們不得不開始小心翼翼起來,因為他們知道,決不能落水,那麽就一定要保證木排行進的穩定。


    傾覆,即死亡。


    幸好這些不知名的利齒魚不似亞馬遜流域的食人魚那般能夠躍出水麵攻擊人,倒是讓眾人心中慶幸,否則那真是有死無生的地獄模式了。


    幾個人努力的控製著木排的速度,避免出現意外。


    但是木排的移動,依舊吸引了水下的那些利齒魚跟隨,嘩啦啦的水響在四周不時響起,讓人不寒而栗。


    毛眼坐在中間的木排之上,他身體瘦弱,用不到他控製船速,便一直安靜的坐在中間,不聲不響。


    這時候,就在木排經過一段激流,進入一段自然形成的水道空間後,他突然猛地一抬頭,冷聲道:


    “大家小心,有東西。”


    聽到這話,所有人目光集中在毛眼身上,就見他擼起左臂的袖子,露出小臂。


    借著頭盔頂部的探照燈,可以清晰的看到,毛眼手臂上長著很多纖細無色的汗毛,稀疏但是很長。


    詭異的是,這些汗毛此時此刻全都筆直的豎起來,好像一根根芒針。


    見到這一幕,腿姐,美人肥,佘少男,神經刀額頭上立即見了汗,眼眸裏閃出的都是難言的恐懼。


    穀雨不明所以。


    這裏當然有東西,水下麵就跟著很多尖牙利齒的瞎子魚,但是很顯然,毛眼說的肯定不是這些魚,而是其他東西,但是穀雨詫異的是,自己什麽也沒有聽到。


    自從有了次聲波的聽力,穀雨堅信,他能夠聽到這世界上所有立體的存在,隻要有體積,就會有低頻震動,這是必然。


    然而,他真的沒有發現除了這些魚以外的任何能夠引起他注意的東西。


    這段地下水路是天然形成的路段,兩側沒有巨石磚,隻有一些怪石嶙峋,頭頂高高的吊著一些鍾乳石,還有一些深根植物的根須刺破了厚厚的石土,紮了進來,魚線般吊在水裏。


    穀雨被眾人如臨大敵的模樣嚇壞,壓低聲音問腿姐:


    “我什麽也沒聽到,除了那些魚,沒有其它活物。”


    腿姐手持一直放在腰間的短刀,長一尺二三,厚背寬刃。


    她沒有看向穀雨,而是低聲道:


    “毛眼看到的東西,你現在聽不到,等它動了,你才能發覺。”


    穀雨對這回答感覺脊背發寒,自己聽不到的東西,那就不是東西,那會是什麽?


    好在這裏水流平緩,且空間略顯寬敞,三個木排緩緩流蕩其中,讓眾人能夠脫出手來做好防禦。


    安靜!


    除了水中那些利齒盲魚在水中攪弄的聲響,便隻剩下幾人的呼吸聲。


    一分鍾,兩分鍾,三分鍾......


    眾人保持戒備的動作良久,但是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洞內陰涼,可是每個人都已經汗透了衣衫。


    木排飄蕩在水上,經過那些垂釣如氣根的根須,仿佛穿過破漏的門簾。


    那些根須異常柔軟,猶如絲絛。


    就在木排行至這段天然水道正中間之時,靜謐的空間突然響起了一陣風聲。


    “呼~~~”


    這風沒有定向,混亂攪動,驚起了淩亂的水紋。


    深水之中,水花四射猶如沸水,每一朵水花掀起之後,便會飄出一朵玫紅,散出一絲腥氣,那是一隻隻利齒盲魚的血。


    穀雨側頭看過去,探照燈下,就見那利齒盲魚的身體好像被什麽迅速抽幹,轉瞬間幹癟隻剩薄皮,漂浮在水麵上,猶如枯葉。


    順著水花往上看,才能發現,那每朵水花之上都有一根柔軟的根須,隻是此時此刻,這些絲絛般的根須筆直插入水中,看起來剛毅而堅硬,猶如矛針,正是它們襲擊並吸幹了一隻隻盲魚。


    毛眼噌的一下站起來,大聲道:


    “是陰墟倚震,用刀火,美人肥快架噴火筒。”


    話音未落,那些根須已經如利箭一般射向木排上眾人。


    神經刀兩把小刀在手,呲著呀瞠著眼,雙臂快速的在身前後劃動,在他的探照燈前,一根根被斬斷的根須由硬變軟,飄蕩與水麵之上,片刻枯萎。


    木排最前頭,腿姐使勁一甩手裏短刀,就聽蜣螂一聲響,那長刀竟然是疊層刀,瞬間變長了三倍有餘。


    “穀雨趴下!”


    穀雨應聲趴在木排上,下一秒就感覺頭頂一陣刀鋒劃過,頓時一片根須被斬斷飄落,化為木泥。


    毛眼手裏拿著一個打火機,左手端著一瓶白酒,喝一口酒,對著火機一噴,便如同老龍吐火,扇形的噴到身前的根須上。


    那些根須浴火便燃,頃刻化灰。


    他呲著牙,大叫道:


    “美人肥,你特麽快點,勞資這點好酒馬上就沒了!”


    美人肥撅著怕不是一百斤的大屁股,沒好氣的喊道:


    “別吵,你當這是兒童玩具嗎?”


    正吵著,uu看書.ukanhu.om 最後麵的木排上,神經刀發出一聲痛哼。


    穀雨趴在木排上看過去,就見一隻細小的根須刺進了他的左臂。


    那根須猶如吸管,剛插進去,神經刀左臂上的肌肉就凹陷下去老大一塊。


    神經刀也是狠人,右手小刀回切,連著自己左臂上的一塊肉,把那根根須挖出體內,順便斬斷。


    朱莉幫不上忙,隻能趴在木排上驚叫顫抖,神經刀的武器對付這些東西不占優勢,不似腿姐的武器殺傷範圍大,故此吃虧。


    佘少男見狀,急忙一個箭步衝過去,手裏一把狗腿刀砍斷了襲擊神經刀腦後的幾根根須,然後與神經刀背靠著背,全力對付那些數不清的根須。


    不一會功夫,毛眼,佘少男也都先後負傷,幸好這些人對自己都夠狠,用刀挖自己身上的肉,眼皮都不眨一下,這才免了一死。


    眼看眾人就要招架不住,美人肥這才大喝一聲,站起身來:


    “毛眼,把我屁股上的倚震挖下去,看我燒死他丫的!”


    毛眼抽出小刀,照著美人肥屁股上已經陷下去的兩個坑各挖了一刀,沒出血,倒是出來不少黃膩的脂肪,也是奇觀。


    除了美人肥,所有人都趴在木排上,噴火筒射出火龍,隨著美人肥的轉動,三百六十度的肆虐起來。


    無數根須化為火雨,飄蕩而下,落水化泥,貼身為灰。


    然而,這被稱為倚震的根須卻似乎無盡,前麵的化了灰,很快就有更多的根須垂落,絲絲嫐嫐,攪動著,刮向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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