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走在前往天鶴觀的小山路上,心中還是想著昨晚那個小女孩,早上他去看時,人和推車都不在那裏了。


    近日來,他的符紙和朱砂都已經耗盡,今日來是來補充一下材料的。


    白石鋪成的大平台上,大鼎中的香煙嫋嫋升起,幾個道童清掃著雜物。


    何清身穿如意雲紋衫,上麵覆著銀邊,手中折扇揮動,清風吹向他的頭上。


    “師姐,那個丁安和一點本事都沒,還愛裝模作樣,剛才讓我一劍砍了他,看他還敢不敢煩你”,婉兒歪著頭,跟她的師姐坐在天鶴觀的後庭中,看著鶴們輕舞。


    “婉兒,你不要鬧騰了,咱們還在人家的地盤上待著呢”,師姐握起白淨透亮如同玉石般的拳頭,對著婉兒的頭一陣頂。


    “錯了,錯了,師姐別弄了”,婉兒邊笑著邊求饒。


    丁安和站在天鶴觀門口,臉上露出愉悅笑容,心中想著以後可以攜美同遊。


    “最好兩個一起,以我天鶴觀未來觀主的身份,也可以配得上兩位仙子”,雖然師父告訴過他不要去叨擾兩位客人,但丁安和認為,以他的英俊瀟灑,又是天鶴觀未來觀主,未必不能使她們傾心。


    想到這裏,丁安和又笑了起來,還哼起來了小曲。


    忽然之間,一個人從遠方疾步走來,白色袍子,手搖著扇子,第一時間他還未人出來。


    直到看到何清的一頭短發,才知曉了來人正是何清。


    對於何清,他的心中既有一股挫敗感又有一股憤恨感。


    他身為天鶴觀未來觀主,遲早會超過這個野道士,他暗道,一時的落後不算什麽,再給他一點時間,仙子會傾心於他,這個野道士肯定要潦倒,到時候定要帶著美人在他麵前路過,以讓這個野道士認清差距。


    丁安和心中暢想起了未來的美好場景。何清走過時也被他無視。


    何清奇怪的看了站在原地的丁安和一眼,這個人今天遇到什麽歡喜事了嗎,這麽開心。


    不過也隻是稍微疑惑一陣,然後進入前殿,給老君上了柱香。再直往左偏殿而去。


    此次他囊中飽滿,買一些好東西也是綽綽有餘。


    上好的黃符紙,朱砂,雷神像都拿上一些,也夠用一些時日了。


    購完後,何清帶著來時買的米酒前往後殿,去看鶴,上次還來不及觀看,就去給人治病,這次好說歹說也要好好觀賞一番。


    整個天鶴觀人也不多,大多都聚集在前殿與偏殿,後院中人倒不多,清靜。


    剛一進到後殿,何清一眼就看到小亭子中坐著的兩個人。


    “真巧啊”,何清走過去向兩人打個招呼,而後坐到一旁。


    也沒人規定不能坐這不是,臉皮一定得厚。


    “是那個登徒子唉,師姐”,婉兒用手掩住嘴巴,竊竊地笑了起來。


    師姐無奈用手扶上額頭。


    “我叫何清,是個野道士”,何清邊看向水潭邊嬉戲的丹頂鶴,邊閑聊著。


    “我叫譚婉兒,師姐的名字嘛,是不是得表示一下啊”,婉兒看起來可愛,實際上古靈精怪。


    何清把手上的油紙包放在桌上,裏麵是些蠶豆,一大壺米酒也放在上麵。


    “我叫李星河”,不待婉兒說出名字,李星河就開口,聲音冷冽清脆。


    “好名字,遲遲鍾鼓初長夜,耿耿星河欲曙天”,白居易的長恨歌,何清當然熟知,聽到星河二字,此詩句就浮現於心。


    “好詩句,是你寫的嗎”,李星河對於何清似乎也變得不再排斥。


    “那當然不是,一個名叫白居易的詩人寫得”,何清如實訴說。


    “是嘛”,說完話她又複寧靜,如同冰涼寧靜的清泉。


    何清就像清泉中的石頭,能感受到的隻有清涼,讓心靈寧靜。


    婉兒跟個小倉鼠一般,一直在吃,邊吃還邊瞧著何清的包裹。


    “喂,野道士,你還會畫符啊,不會是用來騙人的吧”,婉兒瞧著何清包裹中露出的黃符紙,問道。


    “不要瞧不起人啊,我這野道士可是能畫雷符的”,何清看著婉兒懷疑的眼神,仰起頭故作高冷。


    “我才不信嘞”。


    丁安和看著亭子裏三人聊天的樣子,有些憤恨,這個可惡的野道士,等我修成真法,須得好好羞辱一番這個野道士。


    他看了看自己手上所買的吃食,終歸還是走了。


    “把你的劍給我”,婉兒突然握住何清的劍。


    何清看了她一眼,有些不明所以。


    “有個煩人蟲,他也沒有野道士你帥,也沒有修為,還一直跟在旁邊煩人”,uu看書w.uansh.c 她笑嘻嘻地對何清說道。


    “一般,一般,天下第三”,何清對於稱讚,當然完全的接下了。


    “你會用劍嗎”,李星河把臉用手托舉住,問向何清。


    “不會”。


    “哦”。


    話語落下,三人都不再說話,而是看向周邊的美景,間或喝上一口。


    靜謐,這種氛圍很令人享受。


    李星河和婉兒站起身來,對何清揮了揮手,“走了哦,野道士”。


    何清也到了該走的時候,毫不挽留的擺了擺手。


    “婉兒,怎地話這麽多”,李星河瞪了婉兒一眼,當然隻是嬉鬧。


    “跟師姐這個悶葫蘆在一起,婉兒也很無聊啊,不過話說回來,那野道士不是挺好看的嘛”。


    “我們是來降妖除魔的,不是來玩的”,李星河其人真如同蟾宮月神一般。


    “知道了,知道了”。話音漸落,佳人已然走遠,何清收拾一番,同樣離開。


    近日來,他的靈力日漸飽滿,似乎已經到了修行中的第一道關卡,無論怎麽修煉,靈力總量都不會增加。


    所以,對於平日裏修行的時間,也空餘了下來,也讓他想要修煉一門新的法術。


    旋照期的法術大都威力一般,何清也隻好從符隸入手。


    封魔禁法,可製作一張符紙,以封魔真言將妖魔鬼怪封禁其中,從而可驅使妖魔鬼怪。


    其上所需神力為東嶽大帝。而天鶴觀中並無東嶽天齊大生仁聖的畫像,隻好另尋辦法。


    何清輕扇扇子,心情愉悅的走下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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