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楚河做了一個夢,夢裏他又回到了紙人村,他依然什麽都不會,出門便被紙人們發覺,紙人老爺將他帶到一個巨大的碾石台上。


    巨大的碾石盤自動滾動,碾石杵不斷朝他滾滾而來,他隻能拚命的往前跑,拚命地往前跑,然而卻始終無法拉開同碾石杵的距離,相反碾石杵還不斷朝他靠近。


    最後他終於還是被碾石杵追上,身體被緩緩壓扁,而當他抬起頭朝一旁望去,碾石台外月上嵐竟然在對著他微笑。


    “謔謔……”


    徐楚河陡然驚醒,渾身出了一身的冷汗。


    “怎麽做噩夢了,徐楚河?”一旁月上嵐嘴角帶笑,卻顯得有些清冷。


    徐楚河有些奇怪月上嵐為什麽要叫他全名,忽然他醒悟過來,身體急忙往後退了一些——這是假月上嵐!


    “師傅你不是說暫時屏蔽了我的氣息嗎,怎麽這就被發現了。”徐楚河心中暗暗發苦。


    “別緊張,我現在不會傷害你。”‘月上嵐’輕笑著說道。


    “嵐姑娘呢?”徐楚河稍微放下些警惕,因為他知道,這假月上嵐真的要對他出手,他反抗其實也沒有什麽作用。


    “我隻救下了你,至於她啊,應該被它們抓走了吧。”‘月上嵐’風輕雲淡地說道。


    “你救了我?”徐楚河有些不敢相信。


    “是的,你要是死了其實對我來說,大小也是個麻煩。”


    ‘月上嵐’隨意地將一根“幹柴”丟入火堆,這時徐楚河才發覺,這火堆的火焰竟是灰白色的,再定睛一看,‘月上嵐’丟進去的哪裏是什麽幹柴,分明就是一根人骨!


    徐楚河想了想,大概也明白,這假月上嵐接到的應該是帶回自己的任務,而不是擊殺自己。


    “你有名字嗎?”徐楚河壓抑住心中的驚恐,表麵上風清雲淡地坐了起來。


    “名字?”假月上嵐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你叫我‘桑榆’吧!”


    “桑榆?明明是個少女模樣為何要自比暮年。”徐楚河心中不解,但他也並未多言。


    “桑榆,你說的‘它們’是什麽?”徐楚河再次出言詢問。


    “它們?諾,你自己看咯!”桑榆眼神一挑,往不遠處看去,就見不遠處一個兩三米高的牛頭人,手拿鋼叉正追著一個書生模樣的年輕人。


    “這是哪裏?不要,不要啊!”書生大叫著,卻被牛頭人追上,直接一叉叉死。


    這時徐楚河才發覺,之前那個不遠不近的神秘城池現在卻幾乎就近在眼前,隻不過樓宇中沒有了那些人影,空空蕩蕩,寂靜無聲。


    城牆下,盡是一隊一隊的牛頭人在巡邏。


    “走吧!”


    看著那個牛頭人朝這邊走過來,桑榆將手中的另一塊枯骨扔入火堆中,然後起身離開。


    徐楚河看了看那牛頭人,就見它單手拿著鋼叉,而那個倒黴的書生還插在它的鋼叉上,屍體一搖一晃。


    轉過臉,徐楚河麵色發寒地快步跟上了桑榆。


    ……


    “說起來你和我還真是巧呢,沒想到會在這乾達婆城相遇。”桑榆一邊走一邊輕笑說道。


    “乾達婆城?”徐楚河有些疑惑。


    桑榆轉臉過來一臉玩味地看向徐楚河,但是還是開口說道:“你們人族隻知道傳說中的四大鬼城‘希堯’、‘暹羅’、‘酆都’、‘黃泉’,卻鮮有人知這鬼城‘乾達婆城’。乾達婆城……”


    桑榆忽又止住了話頭。


    就見前方迷霧中突然出現一個巨大的牛頭人,攔住了兩人的去路,這個牛頭人比之前遇到的鋼叉牛頭人還要大上了一號,隻見它雙眼通紅,扛著一柄巨斧,死死盯向兩人。


    “出於某些原因,我不能出手,它就交給你了,”桑榆看向徐楚河目光有些同情,“你……希望你不要那麽輕易的死掉吧。”


    桑榆稍微往徐楚河的身後退了一步,看向徐楚河的表情滿是惋惜,像是看一個即將赴死的人。


    徐楚河心中不是滋味,看了她一眼,再看向那巨大的牛頭人,抽出了腰間的枯木劍,迎著牛頭人就衝了過去。


    同巨型怪物戰鬥的經曆徐楚河是有過的,之前百色鎮同石嗔武的那個‘大高個’就是。


    然而石嗔武的‘大高個’,根本同這個牛頭人不可同日而語。


    不單是在體型上這個牛頭人要比石嗔武的‘大高個’大上一號,速度和力量更是不再一個檔次上,最嚴重的是,這個牛頭人的防禦力極其強悍,徐楚河的枯木劍竟然根本沒有辦法破開它的防禦。


    “咚!”


    徐楚河一劍砍在牛頭人的大腿上,卻如同砍在了石頭上一般,火星四濺,發出了沉悶的響聲。


    “哞……”


    牛頭人吸了一口氣,然後從兩個大大的鼻孔噴出一大團白氣。


    全身的肌肉爆起,輪起巨斧就朝徐楚河揮舞而來,徐楚河看著那朝自己襲來的巨大斧刃猶如泰山壓頂。


    徐楚河急忙腳掌蹬地,橫向逃避。


    巨斧劈在地麵上,竟是直接將地麵劈出一個大窟窿,險險躲開斧刃的徐楚河還是被餘波震飛。


    牛頭人並未就此停手,uu看書.uuknsu.cm抬起斧頭再次朝徐楚河斜劈過去。


    空中徐楚河無處借力,巨大的斧頭他也根本不可能扭身躲開,隻能借由枯木劍格擋。


    巨大的斧頭劈在枯木劍上,看似脆弱的枯木劍竟然擋住了這鋒利的斧頭,但徐楚河整個人還是猶如一顆高爾夫球一般,被拍飛出去,狠狠地砸在地麵上,拖出去長長的一道痕跡。


    “嘔……”


    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徐楚河嘔出一大口血,噴在枯木劍上,枯木劍上,血液竟然慢慢吸入其中。


    實際上,徐楚河早就發現,每次戰鬥時這枯木劍都會吸收他的血液,但是期待中的神劍複蘇,劍靈覺醒並沒有出現,所以他也就沒有再去在意枯木劍吸收血液的這一細節。


    牛頭人並不打算放過徐楚河,直接拖著斧頭就朝徐楚河走了過來,雙腳巨大的跨度,隻讓它走了十幾步就來到了徐楚河的近前。


    巨斧揮動,徐楚河拖著受傷的身體應接難敵,像是麵對惡犬的小雞仔,岌岌可危。


    牛頭人又是一斧劈來,徐楚河躲避不及,舉起枯木劍橫置,硬接這一斧。


    畫麵極具衝擊力,徐楚河整個人都不及巨斧一半大,有種莫名的震撼感,然而這種感覺還未堅持到三秒鍾,徐楚河就被巨斧上傳來的力量壓垮。


    地麵以徐楚河為圓心,迅速皸裂開去,一圈一圈如同波紋。


    徐楚河整個人被鑲嵌在了地麵上,倒在地上久久未起。


    桑榆見此默默地搖了搖頭,正打算向徐楚河施以援手。


    情況卻突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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