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意想來想去,得出的結論是:晚上先去吃飯,走一步看一步,見招拆招。


    下班後,沈意意下到負一樓停車場,正待用目光搜尋深藍色吉普,就聽到一聲車門響,莫正傑從車上走下來迎接她。


    莫正傑和照片上沒有什麽不同,一身深色西裝穿在他高大筆挺的身段上還真是有型有款,可能因為現在是泡妞時刻吧,臉上線條似乎沒繃得那麽緊,但還是比一般人大便,沈意意在心裏評價。


    看到沈意意走近時,他微笑了一下,這一笑瞬間好似千樹萬樹梨花開,原來成熟的大叔還是很有鬼力滴,沈意意是個不折不扣的帥哥控,眼神一時竟有點移不開,莫正傑的微笑加深,但神態自然地幫她開了車門,等她上了車又幫她關上車門,這才走向駕駛座。


    這廝果然挺會裝,做戲還做全套,老手啊老手,沈意意再次定論。


    上車後沈意意拉上安全帶,“莫總太客氣了,還親自來接我。”


    “主要是那家餐廳比較偏,我怕不太好找。不過那家餐廳的主廚在日本的料理店前後工作過十年,無論是選材還是做出來的味道都比較正,所以雖然地點遠了些,還是天天滿座。”


    “那我晚上可就跟著莫總吃香的喝辣的啦。”沈意意燦然而笑。


    莫正傑是個沉默寡言的人,一路上並不怎麽說話,沈意意又是個奇怪的人,她平時也不是很多話,可是一旦別人不說話,她就要開始不停地找話了。


    特別是在車廂這麽狹小的空間裏,又隻有兩個人,沈意意覺得沉默著不但有些尷尬而且好象……好象有點曖昧。


    這個人偏又不放點音樂,有音樂聲至少也好一點……不行,得想點什麽話題來說……靠,是你想泡我還是我想泡你啊,都不搞清楚狀況,莫大叔。


    好吧,既然是去吃日本料理,咱們就談這個吧,沈意意清了清嗓子,問:“現在很多日本料理店都號稱有神戶牛肉,不過好象說國內現在的神戶牛肉都不是真的,看來想吃真的還得要去日本。”


    莫正傑轉過來看了她一下:“有一次去日本,倒是被朋友帶去吃過,不過我好象也沒感覺到有什麽特別的。”


    “據說這些牛都有身份證,還必須是出身名門望族。”


    “是啊,跟我們戶口簿似的,不但得登記這條牛的身份,登記牛的父母、祖父母、外祖父母的身份,還要登記牛主人的姓名電話地址,牛肉一有問題不但可以找到祖宗十作代還可以找到主人,這樣,養牛的人不敢不負責,吃的人也可以放心。”


    “好象說日本還有個和牛協會,每年都組織這些牛比賽,參賽的牛還得象競選香港小姐一樣,量身高、體重、胸圍,得獎的牛立刻身價百倍,和有些明星一樣,爭取以最高身價送入別人口中。


    “不過也許,牛和人一樣,出了名以後吃起來味道真的會比較不一樣。”沈意意揶揄道。


    “也許吧,我沒有試過所以沒有發言權。”莫正傑聲音平淡。


    沈意意轉過去看了他一下,在昏暗的光線中隻見莫正傑嘴角有些抽抽。


    切,這就抽抽啦?更勁爆的我還沒說呐:據說這些和牛為了保證品質,所以都不能直接□□,隻能由人工繁殖,並且入選參賽的母牛還都必須是“處牛”,否則吃起來會有輕微的乳臭。


    餓滴神,多麽bt的人啊!為了滿足口欲,毛事都幹得出來咧,這些可憐的牛們,即使真的天天聽音樂、喝啤酒、享受按摩,可是,它們終生不能……這也太不……牛道啦!我就不信這樣忍得眼冒綠光的牛,它的肉就能鮮美啦?沒有毒就不錯了!


    莫正傑發現沈意意突然不吭氣了,不禁奇怪地轉頭看了看,隻見沈意意咬著下唇,上唇微嘟著,在光影斑駁裏顯得更加柔嫩可口,讓人恨不得一口卷進嘴裏,莫正傑看得胸口一緊趕快把頭轉回去認真開車。


    過了一會兒,車子繞著圈子開上了山,然後開進了半山腰的別墅區才停下來,下車後莫正傑引著沈意意來到一幢別墅。


    推開別墅的鑄鐵大門,裏麵是一個小花園,花園的地板鋪著白砂,角落裏有幾株並立的竹子,竹子前是一尊笑口常開的彌勒坐佛,旁邊散落著三四塊形體各異的石頭,幾個用小石柱支起的尖頂木格玻璃燈罩的路燈隱隱地照著,頗有幾分日式枯山水園林的趣味。


    幾塊石頭鋪就的蜿蜒的小路將客人從花園的門引入房子的大門,沒有任何招牌,就象普通人家。


    除了一進門的地方留了個門廳以外,別墅裏都改成一個個包間了。穿著和服的女服務員穿著木屐踩著小碎步走在前麵引著他們來到三樓莫正傑訂的包間。


    包間裏麵的落地窗外是一個陽台,窗外的視野沒有任何遮擋,可以直看到山下遠遠的城市中心地帶,包間裏麵是踏踏米,兩人脫了鞋坐下來,服務員先送來了兩杯茶和兩份菜單。


    莫正傑一邊脫下西服外套,鬆開領帶又解開襯衫最上麵的兩粒扣子,一邊說:“你不介意吧,穿著這一身象武士的鎧甲,其實一點兒也不舒服。”


    “您請便。”沈意意客氣地笑了笑,順便瞄了下莫正傑的腰部,不錯,至少是收緊的,沒有一般中年大叔的小肚肚,沈意意心想:大叔,你的身材要是真的有料,我也不反對你再多脫一點的。


    正在心裏調戲大叔,一股米香從茶杯裏飄了出來,沈意意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眯了眯眼,情緒慢慢放鬆,於是轉頭向落地窗外望去,隻見天色剛剛入夜,山下已是燈火輝煌,在眼中看來一片的繁華,可是耳邊卻又隱隱傳來即將凋零的樹葉被秋風吹出的悲音,沈意意有刹那間的恍惚,冥色入高樓,樓上有人愁……


    莫正傑一直注意著沈意意的一舉一動,沈意意看向窗外時眼裏的那一抹茫然和寂寞並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這個女孩子,總是出乎他的意外。


    “這裏也提供神戶牛肉,不過要提前半個月預訂,你如果喜歡的話,我們現在訂了下回來吃?”


    “謝謝啊,不過我可不喜歡吃那個。”


    “那你喜歡吃什麽?”


    “除了牛肉羊肉不吃,其它的都可以,你就點你平時覺得好吃的菜吧,不過不要點太多,我吃得少。”


    “好,那我就看著點了。”


    莫正傑再看沈意意,她神色已經恢複如常,重新回到那個大方自然一臉微笑的樣子。


    莫正傑喜歡沈意意是從她的身體開始的,這種對身體的渴望很容易就升級為一種占有欲。無疑地,他想擁有這個女人,當然,隻是作為情人。


    莫正傑婚姻和美,從沒想過要離婚另娶。


    他和太太餘鴻是世交,感情自然不同一般。餘鴻家也是高幹出身,家裏兄妹兩個,老爺子現在退了,哥哥在本省另一個市當□□,兩家是標準的門當戶對,婚姻關係還夾雜著一些利益關係,更加堅不可摧。


    結婚前莫正傑不是沒有交過其他的女朋友,而是交過好多女朋友,但是他一向明白自己這樣的家庭是不可能隨便找戶人家女兒結婚的。當然,莫正傑絕非缺乏勇氣之人,隻不過根本沒有哪個女孩子能讓莫正傑為之爭取。


    所以女朋友歸女朋友,到了該結婚的年紀,當然還是得找個靠譜的結婚對象。餘鴻長得又美,人也大氣,而且是從小認識的,兩人互相都有好感,結婚是順理成章的事。


    莫正傑也忘了婚後第一次出軌是什麽時候了,在他心目中,結婚是結婚,情人是情人,從來不矛盾,完全可以雙軌並行,這本來就是他們這個圈內的常態,不出軌的才是變態。


    不過,婚後的莫正傑,對女人的態度采取的是典型的三不政策“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當然,如果一旦和某個女人真有了親密關係,莫正傑出手一向十分大方,不過他有自己的原則,這個也都會擺在前頭說清楚了:離婚再娶是不可能的;也千萬別拿懷孕生孩子說事兒;還有,莫正傑喊stop的時候,就是game over了,千萬別纏著。


    如果對方願意,那麽好,大家開心一場;如果不願意,那麽也好,就此別過。見多了美女的莫正傑,從來不知道“非你不可”這個詞是怎麽寫的。


    曾經也有過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子想挑戰莫正傑的原則,當然,最後都以慘敗告終。莫正傑的手段和他的表情是一模一樣的——冷酷無情,他的另一個原則是:隻要不挑戰以上原則,錢嘛,在合理的範圍內都可以商量。


    隻是莫正傑不知道,世上的事從來都是有因果報應的,也許現世報,也許來世報。他的報應就是現世報,等他對某人已經非你不可時,那個人卻不是非他不可。


    沈意意倒真的是他婚後第一個主動想追的女人。


    雖然他的原則不變,但他總不能說:我想泡你,但我結過婚了,我也不可能離婚。你做我的情人吧,錢不是問題,條件你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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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一直在觀察沈意意的言行和表情,象一隻獵豹一樣仔細地觀察他的獵物,想知道她是個什麽樣的人,用什麽的方法可以捕獲她。


    沈意意現在已經可以百分之九十九確定莫正傑是對她見色起意了,但是他既然什麽都不說,沈意意裝傻的本事自然也不俗。當下倆人各自心懷鬼胎,隻是低頭吃東西,也不說話。


    反正有美食美酒當前,沈意意的嘴也就不用再拿來說話,隻管放鬆地坐著吃菜喝酒。


    莫正傑要開車所以不能喝酒,隻好眼睜睜看著沈意意自在地自斟自飲,喝完又自得其樂地以手托腮盯著牆上那副浮世繪的美人圖出神。


    燙熱後送上來的清酒很對沈意意的胃口,初秋的晚上已經有點涼,溫熱的清酒下肚後一股暖意慢慢從腳底爬了上來,讓人變得懶洋洋的,兩杯下去後,粉紅開始一點點地滲透沈意意那張白晰細膩的臉,更襯得那張臉豔如桃花,唇如紅櫻。


    看得莫正傑口幹舌燥,胸口象有把火在燒,隻能一杯一杯地喝著茶,隻見沈意意盯著那幅畫看了半晌後突然搖了搖頭。


    莫正傑莫明其妙地回頭去看了一下,問沈意意:“有什麽不對嗎?”


    沈意意說:“其實,浮世繪上的這些美人,剛開始看的時候都很難看。再多看一看……”


    莫世傑眉毛挑起看著沈意意,似在問,怎樣呢?


    沈意意忍住笑,皺著眉說:“也還是很難看。”


    莫正傑也轉過頭看了一下,果然很難看,兩人都笑了起來。


    沈意意一邊乜斜著眼說“你看她的眼睛,小而短,眼神也不夠有內容,鼻梁又太挺,一個個都跟劉備的懸膽鼻似的,都沒有女性的柔美,手的比例又偏小,像小兒麻痹,可是好象也沒見過小兒麻痹是發作在手上的,不象我們的眾肥肥調戲小狗圖……”


    莫正傑看著圖,果然形容得挺象,嘴角就抽抽開了,一邊又挑起了眉打起了問號。


    沈意意這才省起,改口道:“噢,就是唐朝的《簪花仕女圖》,上麵的小眼胖美人,剛開始,你也看不出她們美在哪裏,再仔細看就會越看越美,她們的眼睛是細細的長長的鳳眼,眼尾會微微地往上飛,鼻梁隻是微挺,到了鼻頭處會有點圓圓的翹起,這才是女人的鼻子嘛。”


    看到莫正傑一張大便臉現在居然一直笑意盎然,估計是取笑她的成份多吧?


    “對不起啊,我胡說八道的。”沈意意摸了摸鼻子。


    莫正傑終於還是笑出來了“沒關係,浮世繪又不是我畫的,你盡管批評好了。”


    看著唇角微翹、美目盼兮、巧笑倩兮的沈意意,莫正傑不由得心癢難搔。


    沈意意想,白白地娛樂了這廝,訕訕地住了嘴,開始吃剛送上來的刺身。


    沈意意吃刺身時與眾不同,她並不把芥末融在醬油裏,而是把一小搓綠芥末放在刺身上,然後隻把刺身的部分浸入醬油中,接著,象壯士斷腕般英勇地往嘴裏一放,趕快閉上眼睛,屏住呼吸,過一會兒,微微皺眉,再睜開眼,眼睛已被芥末刺激得波光鱗鱗,看起來好似含情脈脈,嘴唇上一層紅紅的水光瀲灩,又好似在邀請別人的品嚐。


    正自被沈意意吃刺身的樣子搞得心裏七上八下的,沈意意又開始吃起手卷。


    莫正傑看著她一雙白嫩嫩的手握住深綠色的手卷往嘴裏送,偶爾有醬汁沾在唇邊時,就伸出粉色的舌頭靈巧地舔一下再縮回去,


    莫正傑早已見慣風月,不是未經人事的少年,自己都沒想到光看著沈意意吃日本料理也能看出一把邪火來,簡直哭笑不得。隻好低下頭又喝了幾口茶,心想下回不能再帶她來吃日本料理了,再吃下去遲早把自己的身體給吃壞了。


    沈意意隻狐疑著怎麽莫正傑那麽喜歡喝這個糙米茶啊?難道他也要減肥?渾不知自己早已經被別人yy了幾回了。


    好容易把這頓飯吃完,沈意意剛想要買單,莫正傑卻說買過了,沈意意想了想說:“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按照慣例與禮貌,她似乎應該說:不好意思,那麽莫總什麽時候有空賞臉,讓我回請您啊?


    但是她偏偏不說。莫正傑本來也是在等著她說這麽一句話,好留著個機會下次見麵的,沒成想等了半天她居然不說,讓他落了個空。


    於是莫正傑又回過頭看了她一下,她臉上微笑著並沒有什麽特別的表情。


    沈意意態度既不配合也不拒絕,倒象是以前自己對其他女人的手段,莫正傑想:碰到定頭貨了,小姑娘也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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