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蠻鬧了一通,雖然因此頓悟而抱一發願,踏入了證道境界,也算是因禍得福。


    但謝靈運的禍在繼續,被她幾乎打死的打了一頓之後,阿蠻又要離去,回歸山林做個虎大王雲雲,純兒等人都勸說不了什麽,真讓他一籌莫展...正當這個時候,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大救星出現了,海棠!


    "海棠姐姐!"、"海棠!"


    謝府靈運院,寬敞雅致的大廳,當這個登門求見謝靈運的神秘少女取下了輕紗帷帽,露出了一張宜喜宜嗔的美臉,眾人頓時都是大喜,純兒奔了過去牽住她的手;阿蠻也有點喜形於色,想傾訴什麽又吐回去的;謝靈運不禁偷笑,有救了有救了!


    要說他認識的人之中,誰可以讓阿蠻服服帖帖的,呃除了他自己,就隻有海棠。


    "看來大家都很歡迎我來呢。"海棠露齒淺笑,看向謝靈運時,雙眸泛起了一道愛意,柔柔地道:"公子,人家可想你了。"


    人家也是啊!謝靈運樂嗬嗬地點頭,就差沒有勒令她馬上搞定阿蠻。


    純兒笑語說道:"我們到京城好久了,剛剛入城那天,我就開始在找你,可是卻沒有發現到你的半點蹤影和氣息。海棠姐姐,你之前住在京城哪裏的哦?"


    "我就是住在那個姐妹的家。"海棠先應了她,又顰著柳眉,歎道:"我那個姐妹可憐呀,日思夜思著一個郎君,本來他距離自己也近了,沒想到這兩天她突然聽到個消息,說他已經移情別戀,要娶另一個女子,而且...哎,苦得她一天就憔悴萬分,在我麵前裝著無事,背後卻楚楚垂淚呢。"


    謝靈運聽得心痛如割,不由從椅上站了起來,恨不能馬上見到王神愛。


    "哈哈!"阿蠻卻是一笑,竟然吟起了詩:"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她自是以為海棠在說她,知己啊!別以她阿蠻嘻嘻哈哈的,那也是一個女兒家,也會黯然神傷的啊,雖然說垂淚有點誇張了,卻可以清楚地表達出她的心情。


    "咦。"海棠雙眸一亮,笑道:"阿蠻,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你看起來完全不同了。"


    阿蠻開心地擺擺手:"哪有哪有,不過我已經上了證道境,這又是真的。"她的話匣子一旦打開,那就是滔滔猶如長江之水,把最近的事情都說了一個遍,最後嚴辭控訴了謝靈運涉嫌負心漢的行為,又拉著海棠加入她要創辦的暫命名的"周姥宮"。


    不愧是海棠,先是衷心稱讚了周姥宮一番,然後也跟著嗔斥了謝靈運半天,才拉著阿蠻到了大廳外麵去說悄悄話...


    純兒、杳渺、明珠都不能跟出去,她們和謝靈運麵麵相覷,非禮勿聽,所以眾人紛紛豎起了耳朵——


    然而卻聽不到什麽,隻有海棠柔和的細微的聲音,阿蠻不時的嗯嗯同意,還有連連的冷哼,突然又哈哈大笑,"好,聽你的,咱們跟她騎驢看書,走著瞧!"海棠笑讚道:"明智!"


    什麽!?眾人頓時皆大驚,這就行了?


    那可是阿蠻!連康樂公都說不動的阿蠻!怎麽轉頭就被人三言兩語...海棠給她灌了什麽迷魂藥了嗎?


    "厲害,厲害!"謝靈運嘖嘖稱奇,不管是不是用了什麽計策,或者什麽法寶法術,海棠的洗腦能力著實強大啊...


    聽到腳步聲傳來,眾人紛紛往之前各自的位置或站或坐回去,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見到她們笑著進來,謝靈運故作著急地喊道:"阿蠻,你不要離我而去。"


    不過他也真的著急,再不想雷州的離別出現。


    "離你個頭!沒有那麽便宜的事,我才不便宜那個什麽郗葳蕤,好啊她不是要當正妻啊?"阿蠻發出了一串陰冷的笑哼,雙眸中凶光閃過,"那就讓她當啊,可她早晚會把正妻之位,哭著喊著的還給我,哼哼哼哼..."又是一串陰冷的笑哼。


    謝靈運皺了皺眉,向海棠投去了一記詢問的眼神:你不會是教她以後虐待郗葳蕤吧?


    海棠回了他一記嫵媚的白眼,笑道:"郗葳蕤能得正妻之位,全憑父母之命而已,阿蠻為了天下蒼生著想,先讓讓她,但等她嫁過來,就要一決高下!"


    "沒錯!"阿蠻揚了揚拳頭,"我定要叫她看看我的厲害!贏的人才是正妻,輸了的滾到一邊去!"


    眾人一怔,謝靈運愕然問道:"那怎麽個一決高下?"


    "暫時還沒想到!"阿蠻哼了聲,"我當然想以打架來決定,可你肯定不同意。那狐狸精也不知什麽時候嫁過來呢,嫁了再說吧!"


    謝靈運暫時鬆了一口氣,不打架什麽都好說,"那敢情好..."


    此事也就這樣定了下來,多虧了海棠,可以大事化小,後院沒有被一把火燒個清光。


    但阿蠻隨即宣布了另一項重要的抉擇,相對於證道,她對命功有著更加濃厚、更加渴望的追求,是以目前還是要把"周姥宮"的事務放一放,閉閉關,全力衝擊元嬰境界!而在此之前,當然就是要開吃"紫仙"了。


    這可是萬年靈芝,不是隨隨便便塞進嘴巴就吃的,粗魯如阿蠻都不想這麽浪費,或者是因為她現在是讀書人了,總之要擇一個黃道吉日,宜動土宜進補,天地靈氣最為濃鬱,日月精華也最為旺盛,在那樣的日子裏,開食!


    她自去了尋找黃道吉日,而謝靈運和海棠來到了謝府後園,行走在湖中遊廊上,互訴了一番衷腸。


    又聽她說起了王神愛的情況,謝靈運高高地皺起眉頭,望著煙雨蒙蒙的碧湖,烏雲密布的天空猶如是他的心台,歎道:"也真要怪我,都是我當初..."他把和郗葳蕤的孽緣說出。


    "啊?"海棠訝然地睜大了眼眸,她還真是想不到竟有這樣的事情,"難道這就是命運嗎?"她又微微一笑,又道:"其實隻要是公子要成親、要娶郗氏女子,是不是郗葳蕤,又有什麽不同?太子妃都會傷心的,公子就莫怪自己了,不若想想辦法讓太子妃好起來。"


    "說得對。"謝靈運點了點頭,就算在京城,太子妃也難以見到,不過要見總有辦法,他思索著道:"你今天來見我,也沒人阻止,看來我要見神愛,康樂公他們都沒有意見了?"


    海棠也不知道,"公子試試好了,可以找晉陵公主牽線搭橋,她要見太子妃很容易的。"


    "嗯。"謝靈運應下,看看她,一個有了多時的念頭又浮現上來,溫聲的道:"海棠,我想問你一件事,關於你的事。"


    "什麽?"海棠眨了眨媚眸,"公子盡可詢問,海棠知無不言。"


    兩人步伐徐徐地往前麵走去,飄搖的風雨撲臉有點清涼,他認真問道:"以前欺負過你的薄情郎,是誰?"海棠聞言停住了腳步,微笑問道:"公子想為我報仇?"


    "正是。"謝靈運神情嚴肅。


    海棠欲言又止,很少見的不知該怎麽說,半晌,她搖了搖頭:"不必的,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我對報仇之事根本不在乎。"


    "其實也不隻是為你報仇,聽你之言,那人還害了不知多少女子,還讓這種人作孽,非是我輩俠義中人所為。"謝靈運揚起了劍眉,又道:"你有什麽顧忌?那人身份很尊貴?難道你不知道我剛剛才打了那個什麽齊王兒子?難道是他?"


    "不是他。"海棠噗嗤的清笑了,"我有那麽眼瞎嗎?那人是個十足的偽君子,才把我給騙了。"她嬌嗔的樣子,"我說就是啦,免得你再胡亂猜疑了,是當朝的九皇子。"


    "哦!?"謝靈運倒真有點意外,其實對當朝的一眾皇子都不太了解,但這個身份的確比齊王之子更要難纏,先揍齊王的兒子,再揍皇帝老頭的兒子?不說他造反都不行了。


    雖然如此,他還是重重地點頭:"好,我會收拾他的,為你出一口氣。"


    海棠有點驚急:"公子千萬不要因為我而壞了大事。"她可是看得清楚當今謝氏的處境,功高蓋主、手握兵權、民心所向...皇室對謝氏可是猜忌防備得很,有什麽風吹草動,就可能會造成不可預知的一係列的連鎖反應,齊王之子打得,皇帝之子卻打不得的。


    "知道你乖,放心吧,我不會亂來。"謝靈運笑了笑,"我最近在學會釣魚。"


    盡管他這麽說,海棠還是多加勸止了一番,她的事不算事雲雲,現在的燃眉之急是太子妃那裏,太子妃都要愁死了。


    半天過後,當把海棠送出了謝府,謝靈運立即就去尋找叔源族叔和晉陵公主,夫妻兩人十分恩愛,隻要族叔是在家中,那就是形影不離的。他記得今天族叔倆公婆沒有出去,果然他很快就在後園的山林之中,找著了乘著煙雨,遊山尋詩的兩人。


    "阿客。"謝混見到這個小不了多少的侄子,也是高興,絕帥的俊臉因為笑容俊上加俊,"今天我們詩興不佳,半天覓不到半句佳句,阿客你來說說,眼下的山景如何?"


    晉陵公主也是笑臉嫣然,眸光頗為期待,"益壽剛剛就在叨念著你的山水詩,阿客你就來了,快讓他過過詩癮?"


    謝靈運看著這對恩愛夫妻,不由得有點兒羨慕,這樣成雙成對,隻羨鴛鴦不羨仙,也真是不錯啊,為什麽自己會那麽多情呢?


    啪!下一念,他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別得了便宜賣乖了。


    "阿客你怎麽了?"謝混、晉陵公主都一驚,莫不是山林裏有什麽妖氣邪風侵襲了阿客?


    "沒事,沒事。"謝靈運連忙搖頭,又正色道:"詩先放到一邊,族叔、公主,我是有求而來啊!"


    謝混的臉容也變得正經:"但說無妨。"晉陵公主笑道:"阿客,益壽這些天也是閑著。"


    "此事卻不是求族叔,難得他有空閑,我又怎麽敢動公主的禁臠呢?"謝靈運打趣了兩人一句,又道:"我是來請公主你幫忙的。"


    "我?"晉陵公主怔了怔,然後聽他說在金陵的時候和太子妃有過幾麵之緣,來京多時,想見一見這位老朋友聚聚舊,卻沒有門路可走...


    晉陵公主和謝混頓時相視一眼,都猜去了一個方向,"阿客,你..."


    "哎!"謝靈運肅著臉容,一歎再歎,把自己和王神愛之前的婚緣說出,認真道:"公主,太子的情況很讓人惋慨,但神愛的出嫁並非己意,她也向往著愛情,憧憬著和誌趣相投的人一起遊山賞景、尋詩覓句,她並沒有什麽對不起太子的,還請公主同為女兒身,明白她,諒解她。"


    太子是晉陵公主的親弟弟,他請求公主營造他和王神愛相見的機會,也真不知公主什麽心情。


    "神愛確實是可憐..."晉陵公主顰著眉頭,卻也不能立即作出什麽大公無私的決定,她心裏還是有著幾分期望的,希望太子的魂傷可以治好,那樣和太子妃也可以做一對真正的夫妻。要她親手把太子妃推給別人,哪怕是阿客,她都...


    她不由望向了自家夫君,讓他來決定。


    "康樂公反對麽?"謝混問道,他想的是另外一個方麵,雖然太子智如三歲孩兒,太子妃畢竟是太子妃,這事可不是鬧著玩的,若是敗露了傳開了,就算一時無事,恐成把柄!


    謝靈運如實的道:"之前康樂公一直都反對我們相見,怕暴露了我的身份,但是現在似乎默許了。"


    "此事需得問過康樂公。"謝混十分認真,"康樂公準,我們才可以幫忙,也得公主她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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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是要由自己來決定,晉陵公主終是一歎,說道:"神愛過著怎麽樣的日子,我是知道的,太子給不了她幸福...好吧,我可以幫你們製造相會的機會。"


    "謝謝公主!"謝靈運高興地抱拳。


    當下,既然也沒有什麽詩意,三人就離開山林,今天前去再一次的打擾康樂公,最後在族長主院的書房找著這位老人,而他同意了,但一定要做好保密的工作。


    "那這件事就交給我吧,你靜候消息。"晉陵公主微笑地說道。


    搞定了此事,天色已是入夜了,謝靈運懷著好心情,回到了靈運院,沒想到剛剛接近院子的範圍,就已經聽到了阿蠻的大喊大叫聲,憤怒的聲音!


    又怎麽了?他心頭一驚,不是說好了嗎?雙腳幾乎就要轉過去跑掉,不過最後還是忐忑著走進院子,步入大廳,隻見阿蠻氣呼呼地走來走去,純兒幾女一臉苦笑。


    "發生什麽事了?"謝靈運小心翼翼地問道。


    "沒有一個好日子!"阿蠻把手中的一本黃曆扔給了他,"總是不宜這個,或者不宜那個,就沒有一個日子是什麽都宜的嗎?氣死我了!"


    "就這事?"他長長地呼了一口氣,都幾乎要虛脫了,也是苦笑:"你看著選一個差不多的不就是了,最重要的是''紫仙'';,要不然你在無上吉日吃個百年靈草也沒有用。"


    "說得也是。"阿蠻撇了撇嘴,往一邊的椅子坐下,"可我想要一個超級無敵的吉日,那才沒有辱沒''紫仙'';。對了,別說我不告訴你們,我準備把整株紫仙一次就全部吃掉,明珠你不也說主芝動了,其它的不吃也得吃麽,所以!"


    她伸著手指一一點了點眾人,說道:"你們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五個,統統都給我準備好閉關,要不然到時候藥渣都吃不上,那可就不關我的事了,我已經夠仁慈的啦,哼!"


    其實四女都沒有問題,這裏唯一可能時間配合不上的人,就隻有謝靈運。


    "行,你先把日子定下來,那樣我就好配合了。"謝靈運說道。


    "那黃曆,拿給我。"阿蠻動了動戴著皇屍指甲套的手指,屁股不動,一副太後的派頭。


    "遵命。"他欠了欠身,拿起黃曆遞去。而純兒幾女紛紛走了上去,給她捏肩的捏肩、捶腿的捶腿、掏耳朵的掏耳朵,阿蠻再次查閱了一番,終於選定了一個日子,高呼道:"這個月初十,舉行升仙大會!"


    "萬歲!"大廳裏頓時爆起了一陣高興叫好聲,萬年靈芝,想一想都要流口水了!


    這一天是初六,初十就是四天之後,充滿期待的日子過得總是特別快,很快就是兩天過去。


    這天下午,晉陵公主給了謝靈運一個好消息,她已經約好了太子妃一起到京城郊外的皇室別院遊玩,現在太子妃要離開深宮變得越來越難,大概因此,公主說王神愛一聽到他也會去,就開心得不能自抑,哽咽落淚。


    謝靈運也恨不得馬上能見到她,忙問是哪一天。


    "初十那天!"晉陵公主笑說道。


    初十?謝靈運不痛了幾天的頭突然巨痛無比,升仙大會不也是那一天嗎?要阿蠻改變主意恐怕比登天還要難,王神愛這邊又是好不容易才爭取到的機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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